“阿姨不是故意责怪你,但这事你必须解决好!”其实莫寒凤很清楚,既然迟君雪自己同意了,那就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的。一段感情的维持,自然不能只让凌央一个人付出,可是她不能让凌央家里觉得她女儿是个好欺负的角色。用她的话来讲,你看不上我女儿,我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儿子呢。
“我会的!”凌央诚恳地应下,扫了一眼紧关的房门,“君雪在房里吗?”
莫寒凤把钥匙丢给他,“带她回去吧,你们在好好谈谈。若是她坚持,你的答应我,无论如何,你得保证她在国外好好的,别被欺负了!”
凌央知道莫寒凤已经在让步,不由地敬佩这个生在长在农村的女人的胸怀,她绝对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
莫寒凤没脸看,转身出了门。凌央打开门进去的时候,迟君雪正坐在地上,一张娃娃脸皱成一团,心情似乎很沉重。
这些旧房隔音不好,想必莫寒凤那话她是听到了。
“我以前老觉得我不是我老妈生的!”迟君雪抬头看她,表情有点黯然,“但今天发现,我好像想错了!”
凌央过去把人抱紧,心情越发沉郁!
爱你的人,从来都怯于说爱。以至于他在这一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迟君雪去做那样的牺牲。他想要让迟君雪一直简简单单高高兴兴地活着,而这半年,困扰似乎跟快乐一样多。
她以前很少皱眉,现在经常。以前爱胡闹,偶尔跟那群好哥们出去,玩得很疯狂,现在忍耐着跟在自己身边看不喜欢的书,不喜欢的电影。虽然性子依旧,却黯淡了几分。
在一起,真的是好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忙考试,更不了,节哀,快完结了,尽快码完一次过放出来!
☆、第 42 章
凌央的母亲没想到到了出国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还会来讨价还价。凌央的意思很明确,他回来接手家族的事务,迟君雪进修,但要在国内。
这个在大学当了大半辈子教师的贤淑的女人只微微一笑,让他回去,试试看迟君雪是否答应。凌央很清楚,迟君雪是铁了心了。
所以说现在问题已经不在他家人这一边,而在于迟君雪。实在说不下去了,凌央干脆来硬的,“说了不准去就不准去,要么乖乖回去上班,要么在家里呆着,我养你!”
“我又不是没钱,干嘛要你养!”虽然数目上不如凌央多,但迟君雪还是很自信的,加之一直以来,除了让凌央管她两顿饭和一张床,她还真没花过他一分钱,“再说了,就三年而已嘛,很快过的!”
硬的不行来软的,“丫头,我没办法陪你去的,你一个人在那边我怎么放心?”
“不有电话吗?有啥事打电话就行咯!”迟君雪继续翻英语杂志,“近来还顺便把法国那边的地图和习俗了解了一下,免得过去得罪人。当然,这也是被人提醒了之后才去做的。
继续软磨硬泡,“三年啊,你不会想我吗?在这边多好,每天都能看得到我!”
“视频也可以啊!”迟君雪说的认真,眼睛亮得奇异。
……
凌央彻底挫败了,迟君雪这人做了决定就坚如磐石,一点挪不动。要是能狠下心,其实他是可以把人锁在家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个事弄得两人翻脸,似乎不大值得。
所以在万般不舍之下,迟君雪拿着他准备好的几大箱超重的行李踏上了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迟君雪走的那一天,凌央坐在沙发上,点了一地的烟头,一晚没睡,这比那个人离开的时候还要严重得多。他不知道迟君雪是不是真如所说的那样洒脱,但他想她却是真真实实的。
这段感情里,他一直是陷得比较深的那个,会为她担心,牵挂,生气,各种懊恼,但迟君雪不会,她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很平和。不会说爱,不会说喜欢甚至于不会说想念。
在一起大半年,迟君雪主动抱他或者亲他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而安歇场景他都记得。
而迟君雪,是一个连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都会忘记的人,更遑论说记得其他值得纪念的事了。所以迟君雪去法国读书,他强烈的不舍,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或许三年后,迟君雪回来了,就已经不再爱他了。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人感到不自信。可想想,迟君雪离开也是为了她,那他的不自信就没有理由了。
有了这种患得患失,凌央觉得他比迟君雪还要像个女人。
但思念是一回事,生活却也是另一回事。他答应了回去接手家族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把律师事务所完完整整交给好友,处理好剩下事务的时候,S城的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细白如同鹅毛的雪洋洋洒洒,一点一点地铺满了整一条长街。凌央开车路过博览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困在这里的夜晚。迟君雪拿了他的钥匙,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上了车。他愤怒地从二楼跳了下来追上去。那时候,他们两个还会动手,那一晚,是他第一次亲她。
然后兜兜转转,过了三年,她是他的,却不在身边。没有迟君雪的家第一次让凌央觉得空旷,因为以前那个人老喜欢在坐在铺着绒毛毯的地板上,整夜整夜精神奕奕地唠嗑,吵着不让他看书,就算安静了,手上的动作也不会停。那时候,屋子里总是暖暖的,还会有笑声。
现在比较冷清,冷得他度不想继续住下去了。但想想,也就这地方他能呆的下去。
迟君雪学习似乎很忙,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那头不是在翻书,上课,就是在走路。她说话永远有点急,含糊不清,但总是笑着的,似乎接到他的电话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可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迟君雪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因为存在时差,这边的晚上,还是那边的下午。凌央洗完澡之后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嘟嘟地响了几声,然后就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迟君雪真的在走路,凌央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和被冷到的时候的抽气声。但听声音,她挺高兴的。
她问他怎么还不睡,好像你那边很晚了。
凌央靠着床头,曲起的膝盖上还放着一本书,“想你了呗,睡不着!”
迟君雪笑的很开心,像一个白夸奖的小孩,在甜言蜜语这方面,从来不会脸红,只有高兴。她说,我也觉得你想我了。然后乐淘淘地跟他说法国这边今年特别冷,温度降到了几度,什么东西又贵了,问他s城有没有下雪,好不好看,什么都说,但就是不提学习辛苦与否,能否听得懂,是不是能跟别人相处的好,甚至于,从不跟他说一句想念。
“丫头,我过去看你好不好?”他今年的工作已经要结束了,回去接手的事要到年后才开始,而且那些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上手很容易。所以趁年末,他想过去看看,但实在没底。
因为迟君雪说过,不希望他去看她!
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了一下,他想如果能看见,迟君雪的眉头肯定是拧一块的,那张不大的脸皱在一起,有种让人想凌虐的呆萌。而实际上,他的心也捏一块了,无论迟君雪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他去看他,他都会觉得难受。
“没事,不要我来我就不来了,你照顾好自己!”凌央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黯然,而迟君雪也不复原来的兴致昂扬,那谈话再继续下去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嘱咐了几句,让迟君雪挂了电话。
这一个冬天,过的特别的冷。
到了年后,凌央正式回去接手家族的事务,父母原本很高兴,但后来慢慢觉得不放心了。他上台没多久就开始大刀阔斧进行裁员招新,加上其他一系列的明确而坚定的举动,很明显地就是在告诉老一代的高层,如今凌家掌权的是他,那他就有权利把凌家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但洗白是一个艰巨而漫长的过程,处理不好,随时都会被扯下台。那样还好一点,最怕的就是其他的打击报复。毕竟一个企业的变革,有益有损,自然有人承担利害。那样一个风云跌宕,步步惊心的过程,他很欣慰迟君雪不在身边。
家里的两老都看得很清楚,凌央愿意回来是因为迟君雪,想要把凌家洗白也是因为迟君雪,总而言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他们觉得不大出彩的女孩子。其实他们本不同意迟君雪和凌央一起,但如果有一个女孩仅仅单纯地喜欢着你的儿子,又肯为他做出改变,那么对于很多父母来说,这个女孩都是无可挑剔的。
所以如果三年过去,迟君雪学成归来,依旧爱着凌央,而凌央也一如既往地牵挂着她,那么他们在一起,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而如今时间才过去一年,一切都是未知。
凌央确实是一个有能耐的人,在接手家族两年之后,就把刚上轨道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但两年里,他几乎没休过一天假。因为一休息,他就想往法国飞。你很难想象两年不见自己喜欢的人那种感觉,思念几乎是钉在骨头里的,停下来就觉得痛。
任熙远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刚刚从公司下班,脑袋还突突地疼着。但没拒绝邀请,去了魅夜那个他个人的包厢里,打算喝酒放松一下。
任熙远两年前就已经和张雨宁结了婚,婚礼场面很是温馨,郎才女貌,简直折煞旁人。而且这人很幸运,没多久就当上了老爸,如今那小家伙一岁多,精灵的很。他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轮到他过过当老爸的瘾,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孩子他妈还没回国,他这个孩子他爸又不能飞去找她,想想就憋屈。
凌央进去的时候任熙远已经开了一瓶红酒,棱角分明的脸有种生人莫近的冷峻,但是个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他家里那位溺宠至极,就连笑容似乎都只给那个人。而让他惊讶的是,许久不见的风轻扬也在。这人一段时日不见,越发邪魅。
风轻扬是那种典型的花美男,瓜子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笔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邪气入骨。但这人穿着举动都有一种属于男人的魅惑和凌厉,总之那一身略显神秘的气质和那一张脸,为他谋得了不少女人缘和男人缘。
“哟,凌少爷,竟然肯来?”
“你都在了,我能不来?”凌央微微松开领带,在任熙远对面坐了下来,“熙远,怎么有空出来玩,你家那个小家伙不是特别粘你吗?”
凌央的印象里,自从那小家伙出生,任熙远已经很少夜里出来了,而且这人疼老婆,加之张雨宁身体弱,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粘他的,他也乐意照顾。(想想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冷着脸抱孩子的情景,囧!)
“景儿已经睡了!”任熙远给他倒了杯酒,“最近很忙吗?”
风轻扬失笑,“怎么可能不忙啊,两年之内把整个家族的不见光的部分细白,没累死算好了!”
凌央给了他一个知我莫若你的眼神,但话却是另一回事,“你很闲啊,天天往这边跑!”
“我上一周还往法国跑了一趟呢!”风轻扬说的邪魅,眼睛盯着凌央,“你猜,我见到了谁!”
听到法国凌央就已经愣住了,哪用继续问下去啊。
“你家那个竟然在那边读书,你怎么舍得放她去的?”风轻扬老早知道凌央和迟君雪那事,而且迟君雪记性似乎没那么差,还记得他是灌她酒害她差点失贞的人。说说也是巧合,似乎就是这家夜总会吧,见她第一面的时候。
凌央是有苦说不出,他舍不得,她还不是一样去了。
“她在那边多久了啊,英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在医院里,连个拍片的地方都找不到!”
风轻扬说的轻松,但凌央已经紧张起来了,“她怎么了?”
“脚扭伤了吧,肿的很厉害。她没跟你说?”
何止没说,根本没提好吗?迟君雪的脚老是扭到,应该会惯性扭伤,多了落下病根会很麻烦。
“看来是存心不让你知道哦!”
“轻扬,别刺激他了!”任熙远看得出凌央紧张,开口让风轻扬消停点。而风轻扬只笑笑,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凌央不淡定了,知道电话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干脆直接打电话让人定了机票,连夜去了法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3 章
迟君雪在法国过的确实不怎么样,不愁吃不愁穿,也有几个朋友,但是什么都不方便。刚来的时候,语言不通,知道地方但看不懂路标,打的出去弄不懂价钱,想去超市买东西,但基本找不到商场。
等开学了,发现老师上课的时候听不懂,同学交流的时候听不懂,那些比中文还苦涩的文字让她头皮都发麻了。不懂的拿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查,英语无论有多烂还是得说,课无论有多枯燥还是得上。应该说在法国这两年,是她这辈子过的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