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输掉了自己的尊严。
疲惫地靠着冰凉的墙壁自嘲地牵起嘴角。原来对一个人付出好感是一件这么危险的事。
再也不要当这么个傻瓜!
可是……这样的心痛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东林学院。
“嘉夜社团活动啊你不去吗?”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她勉强地笑着。
很快教室里除了她走得一个都不剩。转眼的工夫社团活动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
小小的教室显得无比空旷嘉夜安静地坐在窗边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闪着波光的东林湖。
偶尔有两三个学生从门外路过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教室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像个标准的失恋者?还是不要坐在这里碍眼了。
洗手间里她一遍遍捧着水往脸上浇。冰凉的水冲刷到脸上却怎么都冲不走积淀在心头的麻木和苦涩。
可就在她伸手去拧水龙头的时候忽然有只手从背后按住她的后脑把她的头整个压进池子里!
水流被拧至最大刷刷地自她头顶冲泻下来。“干什么?!”她挣扎着大喊声音裹在飞溅的水里。无奈这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她那不起眼的叫喊也被社团活动的喧闹压过。
直觉袭击她的人是男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当其中一人把她的头死命按在水池里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抓紧时间按下排水口并钳制住她的手脚。池子里的水眼见越涨越高只几秒的时间她的头就整个浸泡在水里她被呛得无法呼吸。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们老大要你那是看得起你!”
“妈的!给你点面子你还拽起来了?!”
她就听见这样两句咒骂接下来什么都听不真切了耳畔只有汩汩的水声水流不断汹涌地注入她脑袋占据了她的呼吸道甚至快把她的耳膜都冲破。
无法呼吸脆弱的器官里激荡过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
救命!!
谁来救救她?!
“喂!你们在干什么?!”
在嗡嗡作响的水中她隐约听到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声。
施加在她头上的力道慌忙撤去她本能地从水中挣扎起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贪婪地汲取氧气。
袭击她的两个人飞快地夺门欲逃其中一人被芮荟就近一脚横扫在地另一个踉跄了一下奔了出去!
“会长!别让那家伙跑掉——”芮荟一面忙着制伏眼前的暴徒一面朝门外喊道。
侥幸逃脱的袭击者刚一出门就遭遇杜谦永一个凶狠的下勾拳直接命中脆弱的小腹!他抱着肚子跌靠到墙上还没站稳就被杜谦永一把抓过来胳膊被猛地反扭到身后!
与此同时芮荟也已摆平里面的那个一脚把人踢出来。
被芮荟扶着嘉夜还是惊脯未定的样子仍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脸上淌着晶莹的水珠漆黑的头湿淋淋地覆贴在额头和脸颊。
看着这样狼狈的嘉夜杜谦永皱紧了眉头施加在那只反扭的手臂上的力量不由加重。
“呃!老大!!”被踹出来的那个家伙抬头看见杜谦永的脸一下子叫出声来。
本来还想问他们是被谁指示的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杜谦永的脸色越难看嘉夜也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两个袭击者他们的表情惊愕不像是在说谎。这么说他们口中的老大果真是指风扬?
芮荟谨慎地蹙眉“屈嘉夜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
“……我不知道。”她双手捣着脸一个劲摇头。怎么可能是风扬?不可能是风扬的!
杜谦永的手按在她肩上嗓音低沉“要我怎么处置这些人嘉夜?”抬眼看那两个惊愕的偷袭者时他犀利的鹰眼危险地低敛。
那两人虽然还是丈二和尚现在最起码明白自己认错了人。
“……放了他们吧。”嘉夜虚弱地出声。就算把他们打个半死又有什么用?同憋闷在心中那种无边的酸涩比起来这一点点愤怒是多么微不足道。
杜谦永无奈地松手芮荟也心领神会地放了人。两个人仓皇逃跑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打量杜谦永。
“谢谢学长学姐。我已经没事了。”嘉夜尽量平静地道谢却在不经意看见杜谦永的那一刻再次无可救药地将他和那个人重叠起来。心跳猛地一蹿。这张面孔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一道施加在她身上的解不开的咒语。
“芮荟你先去学生会”杜谦永蓦地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我还有些话要跟嘉夜单独说。”
嘉夜心头不由一惊。
芮荟看了两人一眼轻轻点了个头“不要迟到。”
不久冗长的过道里只剩他们两人面对面地站立。倾斜的光线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拉长的45度浅色光影。杜谦永高挑的身形即使在夕阳的暖光中依然是桀骜的冷色调嘉夜的身体则裹在淡淡的金色雾霭之中。过道两头是社团活动喧哗的声音过道中央则是燥热的沉寂。嘉夜感到全身一阵烫她不知道那是由于水分在皮肤表面蒸还是由于杜谦永灼热的凝视。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杜谦永困惑又愠怒的问总算结束这难堪的沉默。
不听他的话?嘉夜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杜谦永。
“屈嘉夜我应该很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接近那个人。”他刻意压低嗓音但喉咙里还是像有一团火在滚动。
“学长是这么跟我说过。”她失笑“……可我还是没听话。所以遭报应了。”所以即使是被风扬欺骗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第38节 桀骜却落寞的背影】………
“那个人”他顿住一下不知该如何启齿最后只得模棱两可地说“……总之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语气里没有应有的愤怒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显得无奈而哀伤。
“学长相信是他叫人来袭击我的?”嘉夜忽然问到。
他蹙眉“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反应吗?”
“但我觉得一定是误会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干。”这算是对那个人最后的一丝信任吧。
杜谦永无奈地别过脸去“你真的很固执。”
“你也很固执呢会长。”她勉强牵了牵嘴角。
“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沉吟半晌他再度开口。
“除非我亲眼看见或他亲口承认否则我不会相信。”
“坏人会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吗?”
“不会但他不是坏人。”嘉夜抬起眼目光毫无畏惧。虽然那个人玩弄了她的感情虽然他对她做了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一件事虽然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是杜谦永眼中的“坏人”他并不是。
这种感觉好奇特她明明恨死他了此刻却又恪守原则地为他辩解。
杜谦永决然地沉了口气“好今天下午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她大惊失色地望着他“你说……去找他?”杜谦永要去面对那个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可是会长你不是很讨厌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忽视他的存在……”
“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忽视?!”他打断她捏紧了拳头焦躁地低吼。
嘉夜怔怔地看着反常的杜谦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该去学生会了”他侧过身有意避开嘉夜探究的目光“放学后记得在三号门等我。”无力地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最后落在嘉夜眼里的是那样桀骜却落寞的背影。
“喂蝮蛇那小子在干什么呢?”吧台前穿吊带的女子挤了挤旁边的女伴“摆弄了一下午手机啦!”
“是啊不像他的风格啊!”女伴朝酒吧门口瞄了一眼调侃到“恋爱了吗?”
两个年轻女子都咯咯地笑起来“别说笑话啊!”
风扬一个人斜倚在酒吧门前的墙上手机贴在耳边从里面传出今天第16个“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狠狠地砸下手机盖两眼冒火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那个样子活像是要把它一口吞掉似的。
视线不经意飘进昏暗的酒吧舞池中央吧台旁还有沙上不少男女互相搂抱着卿卿我我。他想起昨天晚上生的事情忽然觉得全身无力。那样的事情他曾对不止一个女孩做过。对他来说亲吻就和抽烟一样是一种习惯和享受他可以娴熟地亲吻任何一个女孩可以让她们在他怀里陶醉得忘乎所以火辣的热吻也好温柔的缠绵也好他都驾轻就熟。
但昨晚那个强吻却是他始料未及的血腥!
她在他怀里颤抖着啜泣的时候身体里忽然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快被蒸怠尽嗓子又干又哑刹那之间除了饥渴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的唇齿还是那般青涩那么珍贵的初吻就这么葬送在他神智不清的欲望中。
真欠扁!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欠扁的浑蛋!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嘉夜真的不是故意的……”头无奈地仰靠在墙上虚弱地闭上双眼轻喃着尽管身子一动不想动一颗心却辗转反复无法安定“……不开机是不是代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亮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动人的轮廓仰起的头扯出下颌至颈项那条完美的曲线两手搭在银色的皮带扣上胸脯一点一点地起伏。他就像一匹受了伤的狼情愿难受到死也不要别人碰触那道神圣的伤口。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为什么他却感觉像是疲惫了好几个世纪。
喜欢上那个固执的女孩了。他不是白痴。
不然要怎么解释?
他的失常?
雨花蛋糕店。
“咦嘉夜你男朋友今天怎么不健谈了?”花痴小姐好奇地凑过来一面打量站在外面的杜谦永一面问到。
“他不是我男朋友。”反正越描越黑多余的话她也懒得说了。
“哎呀你们还没和好啊?”花痴小姐一副遗憾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过以嘉夜你的性格再好的男朋友恐怕都跟你合不来。”
嘉夜抬头瞪她一眼吃软怕硬的花痴小姐连忙低头去干活了。
嘉夜看了一眼门外的杜谦永又看了下墙上的钟现在是九点五分风扬一般会在九点半过来当然也许有了昨天的事他今天不会再来了但为了避免他们两兄弟碰面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于是她转向小爱“帮我跟老板请个假好吗小爱?我今天有事想早点回去。下次我帮你顶早班。”
“好啊没问题。”小爱会意地点头。其实自杜谦永来的那一刻她就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
“多谢了。”嘉夜说着换好衣服走出蛋糕店。
“已经下班了吗?”杜谦永走过来。
“嗯看来他今天不会来了。”她悻悻地耸肩“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只有这一个月的约定而已。到此结束了。”
杜谦永面露疑虑思虑了一下“那么我送你回家。”
“谢谢不用了现在还可以搭到最后一班公车。”她抬了抬背上的包婉言拒绝后就径直离开了。
连多说一句的机会都不给他这个女孩实在既固执又坚决。杜谦永望着嘉夜单薄的背影眼里有一瞬的怅然。
她故意拣了条人多的绕路。才离开杜谦永没多久整个人就变得像个在城市游走的木偶娃娃。心空荡荡的。
“嘉夜。”
隐约听到风扬的声音她的脚步停了一拍。是错觉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继续麻木地埋头赶路。
“嘉夜!”
这次的呼喊清晰入耳。口吻里那种不容别人忽视的恶劣与霸道除了他还有谁?她诧异不已地回头白色的车灯骤熄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跃跳下车来还是绑的一声伴随他习惯的摔门动作。
真的是风扬。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嘉夜为什么不等我来接你?”原本想要靠近的但看见她脸上怪异的表情他只好尴尬地同她保持一定距离然而口气还是那样急躁而强硬“你为什么一整天都关机?”
为什么?他还有脸来问她为什么?
嘉夜盯着他只能靠大口吸气来平静自己的愤怒和委屈。
“嘉夜昨天的事……”他试着靠近一步却被嘉夜突然叫住:
“别过来!”
他愣愣地停住迈出的那只脚顺从地收了回去。“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他小心翼翼地问。
………【第39节 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尽管心里清楚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她却一点也不想解释。如果摊牌只会连她拼命想要保有的最后一丝自尊都剥夺反正一切她已了然于心又何必非要使自己难堪到那种地步呢?
嘉夜如此过激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生那样的事我想你肯定会很生气的。”他僵硬地捏紧手指“但你真的就那样在乎?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你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每一句话都艰难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总是那么想当然从来不替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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