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你会爱上詹森?”
“为什麽你会爱上我?”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对,爱他不需要理由。”
於是凌零坐飞机走了,临别的时候凌零的笑容明亮坚强:“小乐,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你用你的爱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温小乐本来想洒脱的用微笑回敬,可是泪水不睁气的从眼中流淌:“请你保留我爱你的权力。”
“那一直是你的权力。”凌零为温小乐擦去泪水,“我是去美国又不是去自杀,你哭的怎麽好像我死了似的。为了防止你胡思乱想,我离开的日子里给你布置一个很艰巨的任务。每个月以我的名义给阿潮写一封信,让他知道我在北京生活的很好。还有我和你在天安门的合影也寄给他一张,告诉他你是我在北京最好的朋友。”
“你会给我写信吗?”
“你知道我中文字写的很难看。用英文写又怕你看不懂。”
“老兄,我可是大本毕业。你用英文写信好了,我查字典也会看明白的。”
飞机带走了凌零,也带走了温小乐的心。回到家中两人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依旧在耳畔不曾消失。温小乐本来想通过时间慢慢忘却,那份感情却像酒,藏得日子越长,越浓烈。他已经等不及凌零给他写信,联系了母亲,办了探亲签证,在一个月以後飞去美国。
温小乐下了飞机才猛然醒悟,人海茫茫在陌生的美国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几乎把凌零提到过的在美国的几个地方一一走过,却丝毫没有寻找到凌零的任何消息。三个月,签证眼看就要到期,温小乐也终於打算放弃。这里毕竟不是北京,凭自己一点小聪明不可能找到凌零的。提前一星期订好机票,温小乐收拾好行装,窝在旧金山的旅馆中,等待回国。也许家里的信箱已经装满了凌零的信,他这样幻想著,心里就会好过一些。
然而他的幻想在他还没上飞机前就被打碎了。他在一个雨後的清晨见到了凌零的父亲,肖军。那是一个将近五十的东方男子,鬓角有些斑白,但是面貌英挺,气度洒脱,他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你是温小乐吧。我是凌零的父亲肖军。我带你去见凌零。”
温小乐那一瞬间的喜悦简直可以飞上云端:“他知道我来美国了?他想见我?”
肖军的脸上没有笑容,他深沈地看了一眼温小乐,那一眼仿佛可以穿透人的内心:“你很爱他?”
“是的,不管是在中国还是美国,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那麽,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肖军的声音,穿透清冽的雾气,哑哑地传来。然後他就一言不发地把温小乐带到一处安静的墓园中。墓园里的每一块石板路和每一座墓碑上,都还是湿漉漉。墓园里没有人,墓碑与墓碑之间,阻隔著雨後清晨的雾气。
突然肖军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停住了脚步,轻轻的说:“凌零就躺在里面。凌零回国後加入了国际刑警,一个月前在阿拉斯加的一次围剿匪徒的战斗中殉职。”
温小乐仿佛只听见了殉职二字,他反复辨别著那两个字的含意,钻心地想要挖掘出那两个字里还有没有其它的含意。他低著头,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想阻止奔涌的眼泪,他想控制住身体因为哭泣而带来的颤抖。他的整个脑子一下子空空荡荡,全身肌肉因为互相撕扭而深刻地疼痛,他用变形的声音恳求:“没有,没有,他不会死的,我要见他!你们让我见他……”
“请节哀。”
“不,我不回国了,我要留在这里陪他。”
“他说他现在还有詹森陪著,他会幸福。”
“詹森也去世了?”
肖军摇摇头:“詹森还睡著。”
“凌零没有死对吗?”温小乐如梦方醒般问道,“他又去做卧底了?所以制造了死亡的假象?是不是?他还活著?以另外一个身份,不能让别人知道?”
肖军没有回答。
沈默了良久,肖军才开口:“希望你们都能找到属於彼此的幸福。”
温小乐回到了北京。
他在亚运村附近开了一家情侣餐厅,用心经营。他相信有一天他会与心爱的人再次相遇。第一次相遇是故意,第二次相遇是强求的缘分,第三次相遇不管是用什麽方式,那都是命中注定要让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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