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句玩笑。”詹森知道自己身上东方人的特征少了一些，但也绝对比白种人俊秀斯文，至少比他那两个纯种哥哥更受女孩子的欢迎，“我母亲还有一个亲哥哥也在美国，就是下落不明。我应该长得像我舅舅。”
“你还有舅舅？叫什麽名字？”
“叫肖军，我母亲的墓地每年都会有神秘人送鲜花，我想一定是舅舅送的。”
“听上去很伤感又不失浪漫啊。”凌零心中有些羡慕，他不清楚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是否能有一块墓地，是否会有人来看他，“詹森，大学是什麽样子呢？你学什麽的？”
“我是哈佛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提起念大学可是我最风光的时候。我聪明过人，三年就修满本科学分，又花了一年念完硕士，那时候追求我的男生女生加在一起可以装满一辆大巴士。”詹森表情夸张的炫耀。
“你不会是因为长的英俊潇洒，获得女教授的青睐，平步青云吧？”
詹森做出吃惊的样子道：“啊，被你猜到了。我男女通吃，老少皆宜，不管男教授还是女教授，只要我在关键时刻对他们微微一笑，他们就会给我高分通过。”詹森是故意说的自己好像是出卖色相换取学业的，他这样是为了让心上人不过分自卑。
“看来，我也比较适合念大学。”
詹森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我想，以你的资质最多需要三年就可以念完硕士。”
“你是在夸我聪明呢，还是夸我漂亮？”
“……”
欢声笑语让小小的病房充满了温馨。
一个月以後，詹森被单独叫进了老头子的办公室。
“听说你这个月经常去凯文那里，还教他格斗和射击？”老头子面色如常，声音却透出一分冷酷和不屑。
詹森毕恭毕敬地解释道：“父亲，是这样的，我觉得凯文还可以为我们做更多的事情。他不仅可以让咱们的合作夥伴尝到甜头，也可以让咱们的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老头子笑了：“还是年轻人有想象力。性交的时候人类神志最不清醒，就算是职业杀手只要做爱就无法避免这个弱点。”老头子吸了一口雪茄，“生意上的事情你学得很快，最近这几次也没有破坏凯文和别人的好事，看来你是想通了。”
“是的，父亲，您那次教训过我以後，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怎能沈迷儿女私情？”詹森的语气异常冰冷，“凯文只是咱们的一颗棋子，我对他好，不过是哄哄他，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咱们卖命。”
“詹森，我亲爱的儿子，身上果然流著我的血。”老头子哈哈大笑，“那你继续扮演你的温柔情人吧，把我们的凯文宝贝哄得高兴一点，不过大事情还要听我的安排。”
詹森面无表情地回答：“是的，父亲，我会听从您的吩咐。”
“正好，後天意大利黑手党要派一个职业杀手到这里来，他要刺杀的目标是与黑手党有过节的一名政客。那个政客现在正帮咱们办事，我还不想他死得太早。意大利来的职业杀手据说在欧洲排名第三，几乎无坚不摧，从未失手。咱们如果明著阻拦，又怕与黑手党失了和气，你说这件事情该怎麽办呢？”
“父亲，您的意识是让凯文去？”
老头子点点头：“那个杀手之所以不能算最出色的，是因为他好男色。让凯文在床上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先休息两三个月，之後他想杀谁，咱们就不再干涉。”
“可是，凯文才学了不到一个月的格斗，恐怕难以胜任。”
老头子冷笑：“你担心凯文的安危？”
詹森小心掩藏著自己的真情实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不，我只怕他达不到您预期的效果。”
“那你这两天陪他特训一下好了。”
交待完事情，看著詹森走出办公室，老头子嘴角的冷笑仍然没有退去。他对詹森的突然转变并不十分信任，不过他把刚才詹森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可不要小看一盘录音带的作用，说不定以後可以派上大用场。
没想到真的让詹森说对了，凯文没有达到老头子预期的效果。那个意大利杀手胸口中枪，光著身子死在了高级酒店里的大床上。枪是握在死者手中，警察初步判断是死者在做爱的时候枪械走火而亡。
警方那边比较容易打发，老头子担心的是瞒不过意大利黑手党，那边早晚会查出是老头子的人下的手。但是思前想後，老头子觉得凯文还是很有用处，如果黑手党逼急了就找个替死鬼交过去。这件事情总算暂时平息。
回到凌零的公寓，詹森有点责备地询问：“凯文，你怎麽把那个意大利人杀了？当初不是交待好了吗？你在他身上弄点伤，让他躺一阵子就可以了。”
凌零坐在床上眼神哀伤，声音平淡而苍凉：“那个人心理不太正常。他先让我脱光衣服舔他的脚趾，再让我帮他口交。他那时虽然也脱了衣服，可是枪套贴身绑著，两把枪一直没摘下来。我说这样做爱会很不舒服，他开始的时候并不理我，後来就掏出一把枪插到我的肛门里，让我帮他好好拿住了。我想他大概比较偏爱口交，就夹著那把枪继续用嘴讨好他。他兴奋起来又拔出另一把枪，用枪柄在我身上乱敲。我痛得在地上乱滚，他扑上来把我死死摁住，还试图把手里的那只枪也塞进我的下身。我恐惧地挣扎，不知道踢到了什麽，枪就响了。”凌零讲到这里有些哽咽，想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詹森却捉住凌零的手，他看清楚了凌零细白的肌肤上一块一块的青紫，一阵心痛。詹森用自己的唇温柔地吻去凌零的泪：“你不用讲了，都是我不好。请你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足够强大，我会用幸福加倍补偿。”
“詹森，你真好。”凌零不知道该对詹森说什麽才能表达心里的感激。同时凌零心中的痛苦也增添了一分。他刚才讲的基本上是实情，只是他隐瞒了最後一点细节，枪不是意外走火，而是凌零抓住那个杀手的手腕，在对方沈浸在性爱的高潮中时使用格斗术夺过手枪，扣动扳机。凌零那一招出手的速度和力量，绝不是一个只学过几天格斗术的人能使的出来的。凌零不想欺骗詹森，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十八 难忘的生日
“凯文，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在郊外圣玛丽孤儿院见过的小汤姆吗？我後来给他寄了一份礼物，他收到以後还给我回了一封信。”詹森躺在床上，看著身旁的凌零，“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是不是？”
“嗯，才十二岁就已经很懂事，我也很喜欢他。”凌零想起了小时的自己，十三岁之前有妈妈照料，虽然贫穷却充满关爱的幸福时光。
“咱们将来在一起，就领养一个孩子吧，小汤姆怎麽样？”
“你很喜欢小孩子？”凌零没有想到詹森已经开始构思他们两人未来的家庭。
詹森点点头：“我小时候没有体会过父母的关爱，母亲死得早，父亲太冷酷。如果咱们组成一个家庭，我要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可惜我是男的，没办法帮你生小孩。你不如找个女人给你生个亲的。”
“凯文，你这是什麽意思？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不会碰别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我发誓。”
凌零笑容有些苦涩：“要是我那里正常的话，我就会找个女人生一个有血缘关系的。”
“你很在乎血缘关系？”
“中国有句古话，血浓於水。亲人之间的感情是最长久最可信的。”
詹森似乎不能理解：“那咱们之间的感情就不能长久了吗？”
“咱们是好兄弟。”
詹森瞪了凌零一眼。凌零立刻改口：“咱们是好夫妻，行了吧。”
“那就要夫唱妇随。”詹森也拽了句中国成语，“将来咱们先领养小汤姆，如果你仍然坚持要亲生的，就用你的精子或者我的精子培育试管婴儿，也许那时可以克隆人单细胞繁殖什麽的。”
“幸好你学的是金融。”凌零也学会了开玩笑，“要是学生物技术，一定成为疯狂博士，搞得世界大乱。”
“你敢嘲笑我？”詹森恼怒状翻身将凌零压在下面，“不许笑，再笑我就要好好‘惩罚’你。”
凌零瞪著无辜的大眼睛，笑容更加妩媚：“我偏笑，疯狂博士。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你要不要试试，你又不是没被我吃过。”不等凌零回答，詹森的热吻已经封住了凌零的嘴唇。
次日清晨，一夜劳累的凌零还在半睡半醒之中。詹森却已经起床，趴在凌零耳边柔声道：“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凌零的神志还不太清晰：“嗯，好像是。”
“我已经去求了老头子，今天、明天都不派你事情。晚上，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是吗？好啊。”凌零含混地回答，“什麽惊喜，先告诉我吧。”
“惊喜，说出来就不算了。”詹森故意神秘道，“我现在出去办件事情，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不。我好困啊，再让我睡一会儿。”
“小懒猫，那你乖乖在家等著我。”
詹森走後，凌零又睡了一会儿，忽然被电话铃声吵醒。
“凌，是我，祝你生日快乐。”温柔的男声用中文问候。
凌零立刻清醒过来，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那个人就是肖恩，他的亲生父亲。“爸爸，您在什麽地方？”凌零也用中文询问。
“你希望我在哪里？”
“我希望您在我身边。我真的好想您。”
“你的房间里有监视器吗？”肖恩忽然问。
凌零肯定地回答：“有，老头子对我还是不放心。不过我可以让那些小玩艺不能正常工作。”
“那你先把那些小玩艺弄掉。”
凌零立刻照办：“搞定了，然後呢？”
“打开房门吧。我就在门外。”
“爸爸。”凌零激动地奔向门口，打开门，扑入一个高大的男人怀中，“真的是您吗？您怎麽来了？”
“我办事情路过旧金山。我很想你，今天又是你的生日，所以就偷偷来看你。”肖恩慈祥地微笑，“不过只能逗留一上午，中午就要坐飞机离开。”
“您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凌零喜极而泣，“妈妈还好吗？”
“她在医院里，病情时好时坏。不过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能认出我，还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我的事情，您怎麽跟她解释？”
肖恩的语气有些悲伤：“我说送你去英国念大学了。然後拿了一些伪造的你的信和英国的照片给她看。她看了以後就放心了。凌，请你原谅我。”肖恩把儿子紧紧搂在怀中，“对不起，辛苦你了。等这个案子了结，我说什麽也不会再让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爸爸，我知道您是爱我的，您和母亲都是爱我的。”凌零在父亲怀中轻轻哭泣，“我不会後悔走上这条路。我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你瞒不住我的。你瘦了，脸色也很苍白。那个恶棍是不是经常逼你做那种事情？”
“我已经习惯了。”凌零擦去眼泪，绽出微笑，“这里也有好人的，他关心我照顾我，他还说他爱我。”
“你指的是詹森？”肖恩的语气有点怀疑。
凌零却没有察觉父亲的神色变化，自顾自地说著：“就是他。他母亲是中国人，叫肖萍。对了，爸爸，您中文名字叫什麽？”
“我叫肖军。”
“詹森好像说过他的舅舅也叫肖军。”因为外国人同名同姓的很多，中国人也是，凌零在姓名方面并不敏感。
“中国人叫肖军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肖恩转开话题，“詹森要是真心爱你，我管不著。不过你可不能被爱情迷惑，他毕竟有个恶棍父亲，你不能不防。”
“我知道。”凌零回答，然後又赖在父亲怀里撒娇，“爸爸，您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你想要什麽？我这就给你买。当然，太贵的我可买不起。”
“这样吧，您说上午有时间，不如陪我到游乐场去玩吧？”凌零的眼睛里写满希望，只有在父亲面前，他才能恢复17岁少年的天真，“我小时候一直想去游乐场，可是家里没钱。不过妈妈许诺过，等有钱了就会在我生日那天带我去玩。”
肖恩亲吻凌零的额头：“好儿子，爸爸今天就带你去游乐场。”
临出门前，凌零忽然想起什麽，在桌上匆匆写了个字条：亲爱的詹森，我有事出去，下午就回来。你的小甜心凯文。
肖恩看了笑道：“你怕自己突然不见了，他会担心？”
“他很体贴的。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还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
凌零说起詹森时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肖恩不禁感到一丝安慰，或许让那两个孩子在一起是上天的安排。
上午九点半，詹森开车带著小汤姆赶回凌零的公寓，只看见了字条，凌零却离开多时。詹森有点失望。今天特意早起去郊外孤儿院把小汤姆接出来，为了是和凌零一起，提前体会一下家庭生活，没想到凌零突然有事情。幸好凌零说下午就回来，不会耽误詹森为凌零精心准备的生日Party。
“漂亮叔叔不在吗？”小汤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