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便是,肖伦和容安竹几乎一个星期都把公司当家里,吃住全包。
“所以有时想想,你当个开心的二世祖多好。”容安竹揉揉眉心,喝口茶提神。
“每天傻呵呵地买衣服买车买红酒买名表?”肖伦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挑眉问道。
容安竹但笑不语。
肖伦白他一眼,又低头干活。
许久不再听到容安竹发话,肖伦才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
入眼的是男人带着眼镜微微埋头,聚精会神看着文件。有几缕发丝不那么听话,垂到了眼前,惹得他微微皱眉,却又不想再去管。嘴唇一如既往地微微抿着,下巴到喉结的曲线光滑诱人……
吞咽一下突然发干的喉咙,肖伦正捻着纸的手动了一动。
容安竹感觉到他的凝视似的,抬头,询问地看向他,却不到三秒就看懂了他眼里的含义。
合上文件,容安竹倾身向前,冲肖伦勾起嘴角:“来一发?”
容安竹几乎是被大力地掼倒在办公桌上,文件什么的已经被扫向一边堆着,肖伦一边急吼吼地解着他的皮带和裤链(容安竹也在解着他的),一边忍不住俯身吻他。
有那么一会儿肖伦想着以前自己无论怎样恣意妄为,都不曾这样激情疯狂过——在办公室?连想都没有想过。
容安竹已经退掉一边裤腿的双腿勾住了肖伦的腰,也立刻勾住了他的全部心思。
没有东西润滑,肖伦试着撞了几次都不成功后,便只能委屈地退而求其次,与容安竹的揉在一起摩擦。
纵然只有这样,冲天的快感也让两人忍不住呻吟出声。
说起来也只不过一个礼拜没有做过,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却似乎有点超过想象。
肖伦一手握着两人腹下的坚硬火烫摩擦挤压,另一手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拂过腰线,直达胸前突起,揉‘捏碾压。
容安竹沉重喘息着,亦不断挺腰将自己往肖伦手里送,疾风骤雨般的节奏让两人没有坚持多久,便双双缴械。
伏在容安竹身上低喘了好一会儿,肖伦才又探头过去含住他的唇舌一番嬉戏,这下有了天然润滑剂,下面便直接一鼓作气地撞进容安竹体内。
容安竹一下子疼得闷哼出声,却又全部被肖伦封在口里,苦闷之下只有抓紧肖伦仍穿在身上的西装,力道大得能听见线裂开的斯拉声。
知道他的辛苦,肖伦忍住没动,只是低下头不断轻吻安抚,手里握着他的不断捋动,好一会儿,容安竹才缓过来。
有了快意便不再矜持,容安竹缠住肖伦腰的双腿收紧了,将他拉向自己。
突然的深入让两人皆深吸一口气,得到许可的肖伦立刻放开动作,结实的办公桌都被摇出声响。
“……唔哈……嘶……”容安竹仰着头,那股酥麻的感觉顺着尾椎直上脑稍,逼出了他喉咙深处的沉吟。
两人身上衣服皆在,下‘身却几乎光裸,紧连在一起的那处传出来的火热烧遍全身。肉‘体相撞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办公室,分外清晰。渐渐的容安竹后‘穴得趣,敏感的内壁被肖伦的粗大搔刮,不觉中滋润起来,便也有了些微水声。
肖伦俯下‘身去,解开容安竹衬衫扣子,在他颈间啃咬,腰腹速度越来越快,容安竹几乎要被他的力道撞得滑出去,最后只得紧紧扣着办公桌的边缘。双腿已经被肖伦抓住分开,好让他进出得更顺畅。
久违的肉‘体狂欢,当最后肖伦射在容安竹体内的时候,两人都觉得快活的眼冒金星了。
好在办公室有个小套间,配了一个小浴室。两人完事后轮着抽完了一支烟,再轮流去浴室清洗了出来,收拾了凌乱的办公桌,才继续做事。
身体说不上满足,只是稍微止了下渴,偶尔抬头看到对方还冒着水汽的头发,便又觉得心猿意马,但也只能先强压下去。
等搞定这事,一定要拉着容安竹大战三天三夜!肖伦转着笔,心里有点忿忿。
……嗯,等做完这个案子,和肖伦去汽车旅行一下吧,幕天席地的,好像也不错……容安竹微微勾着嘴角。
这桩案子基本上该搞定的都搞定的时候,已经又是秋天。
肖老爷子几次三番给容安竹下“邀请函”,皆被容安竹打太极推了回去。
最后终于推不过去了,才悻悻然地上了肖家做了客。当然,双方都没有通知肖伦。
当踏进肖家别墅的大铁门时,容安竹有种奇妙的感觉——这里是如今同他厮混蜜里流油的男人的家,那个人从小生活着的地方。
这么想着,不禁要想起小时候的肖伦是什么模样?穿着小西服有板有眼的好孩子?还是留着鼻涕天天把肖家上下搞得鸡犬不留的臭屁孩?
突然之间,决定来这里直面肖老爷子后便有的某种拘谨和矜持消失了,反而觉得这庄严肃穆的肖家大宅有点可爱起来。
而可爱的肖家老爷子,正坐在茶室候着他。
一个眉目和蔼的老头子,白发白须,不胖不瘦,穿着暗蓝色的棉麻衣服,脚穿一双布鞋。他面前的茶案上,陶炉上正烧着水,水汽缭绕,一边是摆好了的上好的紫砂茶具。
容安竹向带路的人点头以表谢意后,终于站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眼皮一抬,打量了约三秒,便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用茶刀分茶,只随口说了句:“坐。”
“谢谢。”容安竹点点头,入座。
然后直到水烧开,老爷子分好茶并且注水之前,两人间皆没在对话。
待到一杯茶香氤氲的上好普洱放到容安竹面前时,容安竹才双指叩桌,不卑不吭地说:“谢谢肖总。”
“喝。”老爷子不废话,只说道。
容安竹领旨,专心品茶。
喝了三展后,老爷子才又开口,不是问茶的味道,而是直接来:“你和肖伦,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板。”容安竹回答。
“不是你老公?”老爷子嗤了一声。
“现在还不是。”容安竹接招化解。
“那以后就是了?”
“是情况而定。”
……老爷子背靠硬木椅子,好整以暇:“什么情况?”
容安竹沉吟一下,回答得朴素:“顺其自然吧。”
“肖伦他从小,虽然看起来颇听大人的话,但其实,反骨得很。”肖老爷说。
“如今也看得出来。”容安竹点头。
“你比他看来成熟稳重得多,”肖老爷微微歪头,“为何会自降身价同他混在一起?”
“肖伦有一股闯劲和魄力,是我没有的。”容安竹微笑,“人与人之间,总是需要互补的。”
“那你可知道,他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只是为了向肖家宣布他的叛逆?”肖老爷一剂重药毫不留情。
容安竹轻轻垂下眼眸,淡笑了一会儿才又抬头,说:“知道。”
肖老爷眯眼。
“人民内部矛盾,已经内部解决了。”容安竹笑说。
“……有意思,”肖老爷也微微笑着,“怎么解决的?”
干了一架,再干了他一晚上……容安竹觉得还是要说得委婉一点:“打了一架……”
肖老爷点点头。
“再做‘爱。”
“……”
“做了一整晚。”
“……”
“在KTV包房。”
“……”肖老爷盯着容安竹看了好一会儿,才自己喝了好大一口茶,然后慢腾腾地开口说,“来人,送客。”
肖老爷子是个狠角色,从容安竹的一举一动一词一句就已经看出来这孩子不是那么好对付,所以连事先准备好的几百万支票都没有秀出来,直接就将人客气地请出了肖家大宅,也算是个变相的下马威。
是他失策,低估了自家孙子的魅力,原来笼络到的是这么一个人,所以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不过不要紧,待下次,再好好会一会这孩子,这棒打鸳鸯的趣事,没有一点挑战,才是无聊。
容安竹本来想说一到市区就找个地方下车,但是开车的兄弟不苟言笑地,对他的话直接置若罔闻,直接把车停在了肖伦的公寓前。
事情也就那么巧,肖伦刚从附近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就看见这么一辆无论从型号还是牌照来说都分外眼熟的车停下来,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容安竹从里出来。
一眼就见到肖伦的容安竹勾勾嘴角,打了个招呼。
开车的兄弟也冲肖伦挥了挥手:“好久不见,少爷。”
然后不等回复,便开车走人。
留下容安竹和肖伦对视着,片刻,容安竹摸摸鼻子上前,拎过来肖伦手里拎的东西。
肖伦双手得空,抱胸耸肩,一副痞子样:“红包呢?拿到多少?”
容安竹回答得颇委屈:“没有,你爷爷没有给。”
“哼。”肖伦嗤了一声,率先上楼。
“容少,”晚上在客厅沙发上一同看着一部老电影的时候,肖伦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老爷子说了些什么?”
“一些老掉牙的东西。”容安竹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看着电视。
“比如说?”肖伦其实有些担心,容安竹被老爷子洗脑什么的。就算没有洗脑成功,造成心理潜影也不好嘛。
“比如说,你居心不良泡我只是为了向肖家抗争。”容安竹淡定回答。
“……”想到上次谈论这个话题的后果,肖伦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似乎他才是那个有心理潜影的人,但还是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如实回答。”容安竹想起来当时老爷子面色不动的样子,微微淡笑,“老爷子没有想到我比你还反骨。”
“我就说嘛,经典的用钱来买断的招数怎么都没有使出来。”肖伦嘀咕,不知是否有点失望。
“一点小钱你我会放在眼里吗?”容安竹睨他一眼。
“会!”肖伦回答得斩钉截铁。
公事上终于松了一口气,本来想好的自驾出游,却没有实现。
周日中午,容安竹在自己的租屋的阳台上看书的时候,恰逢看到一群南飞的雁,突然就入定了。
淡淡地发着呆,想法飘忽不定。
想起来他在S市也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不上厌倦,但已经很熟悉了。
想着自己真是个怪胎,熟悉的地方不觉得安心,非要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才有一番独特的自在。
上次去了N市,虽然不远,但也觉得很是轻松。
其实他才是真正不负责任的那个人吧。
这是他性格中的缺陷,是自己的业障。
要如何自修自证?对于他来说一直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正如肖伦所说,若是被他人插手他们的事情,他很可能将人打包回府,自己云游四海逍遥去。
肖伦……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承诺。
……但又似乎彼此深切信任着。
本来淡然的面容,嘴角弯了弯。
他这算是为情所苦吗?有趣。
飘忽的心思随着秋风散去,恰逢听到门锁开的声音。
刚进门的肖伦一眼看见容安竹在阳台上,坐在藤椅上,回头看着他。
瞥见他脸上的那抹笑容,肖伦眯起眼睛,直觉不对劲。将手上的便利店的塑料袋扔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肖伦一边脱下风衣,一边走向阳台。
容安竹看着美男脱衣秀,嘴角翘着。
肖伦过去,俯身给他交换一个吻,才抬起身子来说:“趁我不在的时候,在阴谋什么事情?”
“我想休年假。”容安竹开门见山。
肖伦微微一愣,挑眉想想:“你想休多久?”
“一个月可以吗?”容安竹问。
肖伦感慨,容安竹竟然是用商量的语气——凭他的了解,这小子通常是说一不二的。
这么想着,有着一点窃喜。
“有点长。”肖伦故意这么说,或者说心里其实也这么长。
容安竹挑眉。
“不过还是可以的。”肖伦立刻改口。
虽然另一个大老板不太情愿,但是容安竹还是开始休起他的年假来。
头一个星期呆在自己的租屋里面没有出门,在家睡醒上网,上完吃饭,吃完睡觉。肖伦下班了也会去他那里,但是避不谈公事,只看看电影看看书,再尽情地滚床单。
第二个星期一开始,容安竹就登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他自己租了一辆车,从云南出发,开着去川西,去了甘孜,贡嘎,黄龙等地方。不若一般游客喜欢摄影留恋,他看过就走,偶尔会进去寺庙里听听经。
公司这边自从容安竹一开始休假,就人心惶惶,就怕肖伦火力旺盛天天操劳他们——毕竟有前车之鉴。
可是出乎大家意料,肖总这次心情甚好,至少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到第二个星期的时候,在每星期伊始的例会上,肖伦不经意地说起:“容总现在不在,大家都辛苦一点,但是遇到拿捏不定的事情也不要自己做主,等容总回来再说;不过若是实在紧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