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过后,肖伦也没有再纠结他那个“好奇”的话题。
只是,偶尔在茶水间里,容安竹正在泡茶时,肖伦紧贴着他背后拿他头上那层柜子里的咖啡豆,两人皆会稍微屏住呼吸。
开会的时候两人坐在一起,膝盖和手肘碰到了也会立刻分开来,过一会儿却又碰上。
以前会偶尔同抽一支烟,现在亦会,却是在喝得有点薄醉的时候,然后将烟雾吐向那个人。
年底,年终庆之后,放大假之前,除去领得丰厚红包,肖伦大手一挥请众人吃了顿豪华自助餐,然后杀去最豪华的夜总会开了KTV包房。
都是年轻人,气氛很快high起来,红男绿女在灯光下如群蛇乱舞,不断有人过来向两位老大敬酒,或者来划拳拍照。肖伦手搭在容安竹背后的沙发背上,另一手夹着烟,容安竹抱胸,嘴角擒笑看着舞池中唱歌跳舞的众人。
兀地嘴边凑过来肖伦夹着烟的手,容安竹挑挑眉毛,没有推拒,就着他手吸了一口。
肖伦笑着弹弹烟灰,端起酒杯在手上把玩:“容少,我其实……这两天有时候会想。”
说着,把酒杯凑到容安竹嘴边。
周围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很少关注到他们这一边。或许是关注到了,觉得似乎不太好打破两位老板的“小世界”,才没有再过来打扰。
容安竹慢慢张嘴,略微低头,被肖伦喂了一口酒。
肖伦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哑:“在想,和你做……会是什么感觉。”
“噗!”
音乐恰巧停下换挡,众人一时被这小世界里的骚乱吸引了目光,只见他们的容老大似乎一口酒喷出来,在小声呛咳着。
一旁的肖伦在替他抚背顺气,却突然被容总拉着手站了起来。
“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却见到容总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你们继续玩,我和肖总换个地方。”
也没有换到太远,夜总会第五层全是豪华包房。
一路上容安竹拉着肖伦的手腕,力道大得肖伦都觉得有些疼,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他拉着走,到前台,订房间,进电梯。
进了房间,刚一关上门,肖伦就被容安竹压在门上。
身体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容安竹开口说话,湿热的气息喷在肖伦脸上:“何不让我问问你,是什么感觉……”
肖伦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有进攻气势的容安竹,一瞬间也热血沸腾起来,丝毫没有退缩,而是稍微向前。
双唇一碰到一起,便开始了激烈勾缠。
肖伦从来没有过如此体验。吻不是温柔缠绵,不是柔软动人,不是挑‘逗调皮,却是相同的力道,相同的热度,张大嘴啃咬,恨不得吞下对方的气势。
容安竹亦没有,他的对象虽然都是男人,但向来喜好乖顺安静的年轻男孩,从没有一个是肖伦这样傲气凛然气势冲天的。
情‘欲攀升起来,肖伦猛然使力,一个翻身将容安竹压在门板上,双手捉住他的双手腕高举过头顶,一腿硬是挤进去男人的双腿间。
嘴唇被肆虐,舌头被舔吸,腿间被压在身上的男人摩擦着,容安竹亦被肖伦看似毫无章法的调‘情,勾起了体内的火。
更或者,在很久以前,这把火就有了零星火苗,从没有被压抑被抗拒,直到如今,顺其自然烧成了燎原大火。
风衣外套落地,接着滚烫的手掌穿过毛衣,将衬衣下摆从西裤里拉出来,然后得偿所愿贴上容安竹的腰间肌肤。
“嗯……”容安竹哼出一声低哑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单音。
两人拉扯着,亲吻着,一边退去身上各种阻碍,一边向床边移去。手脚速度之快,待到了床边,已经都是赤‘裸着上身,西裤的皮带和拉链都已经拉开。
容安竹将肖伦推倒在床上,然后单膝顾上床去,压上他的身体,腰部前后款摆,让彼此腿间的隆起摩擦推压。
新奇的体验让肖伦欲罢不能。
与男人做,从来都不曾想过的事情……如今发生了,却没有一丝违和感。
只觉得,想要……更或者,很早之前就想要了,虽然不及现在这样热切地渴望着。
感觉到身上男人的手伸进了身体上最后的那层遮掩,碰触到那迫不及待的东西,肖伦再也忍不住抬头要去亲吻他。
唇齿相濡以沫,肖伦一手揽着容安竹的腰,一手伸进他的发里揉按他的后脑勺,感受到他一手握住两根跳动的脉搏,挤压抚弄。
好一会儿,才在彼此的唇间逸出低沉的似叹息的声调,容安竹一下子失了力气,软在肖伦身上。
喘着粗气,肖伦将两人易了位置,自己在了上方。
腰腹之间有着点滴白稠,肖伦揉散开来,在容安竹身上游移。
房间并没有开灯,但超大落地窗照进来繁华城市的灯光,可以将彼此看得一清二楚。
容安竹微闭着眼,喉头上下滑动,冷不防被人咬住,接下来舔舐吮‘吸。
厮磨之间,两人已经上了大床,陷进柔软洁白的被子里面,肖伦脱下容安竹最后的遮蔽物,看向他腿间,刚才射过的柱体还没有完全软下去,颜色发红地在浓黑的草丛中,突然脸上出现了一丝的不解。
容安竹是个男人。
容安竹嘴角勾起笑容:“感觉怎样,爽吗?”
肖伦还来不及回答,就又被容安竹翻了个身压住,只见他双腿跨坐在自己腿上,笑容竟然显得魅惑:“想不想要,更爽?”
任由那人退下自己已经到了膝盖的西裤和内裤,跨坐在自己腰上前后款摆摩擦,俯身在床头柜里摸出必备KY,将自己手指沾湿,然后送人他体内。
紧致的感觉让肖伦差一点就发狂,但看到容安竹的眼神,竟然生生忍住了。
这个男人,在带领自己进入天堂……
终于将三根手指抽出,肖伦看见容安竹用嘴撕开包装,替自己套上那层薄薄橡胶,然后压下来,一边吻上自己的唇,一边用手引导着自己那坚硬的红铁,进入他体内。
“……啊……”容安竹又慢慢直起身体,眼睛微闭着,发出似叹息般的低沉喘息。
“肖伦……”容安竹缓慢摆腰,嘴边逸出细细的低喃。
突然天翻地覆,容安竹被翻倒在下,来不及惊呼,肖伦便已经狠狠冲撞起来。
容安竹虽然因为他的乱来而不适,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也没出声制止,仍旧配合地更张开双腿,以更加顺畅地容纳他的进出。
直到前方被滚烫的掌心包裹,汹涌的情‘欲袭来,眉头才展开,随后同身上大动的男人,一同堕入深海。
初‘夜的早上,谁先醒过来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可以借着对方还在沉睡之际,思索昨夜发生了什么,调整自己的心绪。
但两人竟是同时醒来。
一醒来也都便有了认知。
同自己的合伙人睡了。
容安竹还枕在肖伦肩窝(以前从未同枕边人有过类似情况),两人的腿也还纠缠着,却同时默契地看着天花板,将瞳孔放空,一起沉默。
酸软的满足感,从腰部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爽死了。”肖伦终于开口。
“……”容安竹撑起身体来,嘴边带笑,“下次,让你更爽。”
肖伦挑眉。
“下次,我在上面。”
硗笁文化的员工过完年回来上班了,最近却总会发现,自己的肖老板好像有点躲着容老板。
可是,怎么会呢?这两人感情可深厚啦,平时走路吃饭都在一块儿,肖老板不是还住在容老板家里一阵子的吗?
难道过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可告人的事情在过年之前就发生过了,但是也就仅那么一次。
那次,在听完容安竹的宣告之后,肖伦登时瞳孔放大,渐渐移动身体,离开容安竹温热的身体。
容安竹啼笑皆非,却没有阻止,只是颇有调‘情技巧地拍了拍他平坦结实的小腹,发出暧昧的“啪啪”两声,随后自己翻身,从另一侧下了床。
第二日,容安竹飞回了家乡的小镇,去庙里同和尚师傅们过了节。
即使是寒冬,即使过春节,早上四五点也还是就要起来早课,衣食住行也都很是朴素,容安竹在都市的大染缸里浸淫过了,每年这个时候回庙里,当做是一个洗涤。
再回到都市时,容安竹自是感觉到肖伦那番悄悄躲着他的姿态。他也并不恼,原来是怎样就还是怎样,过了段时间,肖伦反倒是不自在起来。
他是因为某种原因躲着他没错,为何那人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难道对他来说只是春风一度,一段露水姻缘?
想到这里肖伦脸色并不太好,但不知怎地也就矜持起来,也不知道要和容安竹较什么劲。
公司里几个高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两个大佬要是不和,他们可怎么做人,便终于有一天,找了借口请了两人出来吃饭,大家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谈嘛。
一开始还好,后来被众人轮流上阵灌了许多酒,便也放开来。两人你来我往,最后酒劲上来,散席之后还勾肩搭背上了同一辆计程车,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容安竹没有到肖伦屋子去过几次,但是去了却也如同在自家,轻车熟路摸出柜子里的好酒,开了瓶子拿了杯子,继续拼起来。
最后理所当然,拼到了床上。
当被容安竹压在背后进入的时候,肖伦一边诧异于那新奇的感觉,一边紧张地不断收缩。
“唔……放松,”容安竹沉吟,“想要夹断我吗?”
肖伦心里那个恨,偏喝醉了的脑子一片混沌,想不清楚,不知怎地就被容安竹拐上床。
最后的意识是,容安竹居然比自己能喝……
然后,感觉热起来,身体却还在加温,最后全身滚烫的,射在容安竹手上。身体痉挛着,向后仰,与他交颈,享受着极致的快乐
容安竹亦没有坚持太久,肖伦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粗哑的喘气声,敏感的肠道感觉到体内的活物一阵颤抖,揽着自己的臂膀肌肉紧绷,将自己紧紧箍在他怀里。
清晨,照旧,默契地一同清醒。
容安竹还在默默地为宿醉头疼难受,突然肖伦就翻身压了上来。
“……”容安竹看着身上那人眼里的火苗,觉得好笑,勾勾嘴角。
肖伦被他这一笑又弄得心头跟腹部都起了火苗,便一不做二不休,手掌直接向下握住了他半勃‘起的东西。
容安竹舒服地哼了两声,随后调整一下位置,也伸手向下,同他一起握住,慢慢摩挲:“你就这么不愿意?”
肖伦脸一红,狠狠地亲了他一口,才松口:“也不是这么不愿意。”
容安竹面带包容地笑:“那怎样才愿意?”
“一三五七归我,二四六归你。”肖伦说。
容安竹翻个白眼:“好好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后来真正提刀上马时,肖伦多数时间抢占先机先攻为上。
容安竹并不是拗不过他,只不过若是和肖伦,他也并不怎么在意,退让几分遂了他意也没什么。
事情发展得这般微妙,连早已过了蠢动年纪,这几年里更是游戏人间惯了的两人都觉得有点挑‘逗般的心动。
容安竹虽然挂着高级私人助理的名衔,但却有着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平时经手大小案子也不需要和肖伦深刻讨论。所以公事上,一天中能接触的时间得并不多。
于是在茶水间的擦身而过,或者会议室里众目睽睽之下的暗中眼神交会,都像是小猫的爪子,在心里调皮地挠着。
下班后的私生活也更不属于彼此,因为都有着各种推不掉的饭局酒局。能偶尔不加班,在八点能离开办公室,才有可能一同回到某一方的家里。
翻云覆雨完后,肖伦喜欢抽烟,容安竹喜欢喝水。
肖伦看着容安竹仰头喝水便也会觉得口渴,直接抢过来灌下去,容安竹就会拿过他手上的烟,自己来抽完。
没有刻意说过什么话,或者什么举动。累了便腿脚交缠着睡去,若还有点精神,便打开笔记本在床上看看公务,间或讨论一两句。
有一天容安竹又下床拿了笔记本来,打开来却不是看文档或表格,而是开了一部老电影,两人于是在床上肩挨着肩一起看,还没有看完容安竹自己先睡着。肖伦先将容安竹的头从自己肩上移到枕头上,然后合上电脑放到一边,自己也睡下。
春天来临的时候,阔别两年多的康佳慧来S城游玩,首先找到了容安竹。
找了个不错的茶室,容安竹烧水泡茶动作平稳大气。
康佳慧喝完二泡,突然抿起嘴角,笑得暧昧:“茶味甘甜,与之前你泡的有所不同呢?”
容安竹笑笑:“隔了这么久,你还记得我泡的茶是怎样?”
“好茶好手我自然是记得。”康佳慧放下茶杯,“为何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