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要上课……”我重重地擤了一下,父亲吸面条的动作一顿,脸色十分难看地吞了下去。
“请假!”
我满意的点点头,问:“去哪里看?”
“上次南街那个陈医师不错。”
我回忆了一下,突地勃然大怒拍桌而起,“不去!”
母亲目光锐利地扫了我一眼,“挑什么?坐下!”
我还真乖乖地坐下了,忿忿地扒着饭,一旁的老哥乐出了声,“记起来了!说你那个不行还让你带了一整袋补药回来的那个医生?”
妈蛋!这TMD简直就是我人生中的暗黑历史,烧了我的漫画书我都不会承认的!!!
这段历史得追溯到入学之前,暑假的前一个月我刚好干完了派传单的工作,母亲让我去亲戚家的便利店帮忙。我熬了两天通宵,刚开始我还挺习惯的,甚至亢奋得一个晚上都没打瞌睡,可是到第二天晚上我就蔫了,从半夜三点直接睡到了早晨七点。幸好身边有个资历较深的员工陪着我守,要不然店里被洗劫了都不知道。
这两天熬夜似乎留下了后遗症,不到半夜一点完全睡不着,母亲担心我调整不过来,亲自带我去看了医生。
两鬓花白头顶光亮的中老年医生戴着他的老花镜严肃地给我把脉,又看了看我的气色,又扒拉一下我的眼皮,在单上狂草了一番,淡然地开口:“你儿子大概是,肾虚了。”
我当时的脑子似乎空白了一瞬,系统重启一遍自动死机循环蓝屏,一系列乱码充斥着我的大脑……
马勒戈壁你哪只狗眼看见老子的肾有问题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老子大小便顺畅腰腿有力射|精量正常才一个星期自X三次一点都不吃力你个庸医居然斗胆在本老子的肾上做问题?!
母亲用充满慈爱和怜悯的目光滋养着我这颗狂躁的心,“都是我不好,当初生他的时候身体太弱,生下他后还怕他营养不足,没想到现在……居然把肾给虚了……”母亲你说归说怎么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该死的我没有肾虚啊啊啊啊——!!!
老医生虚情假意地安慰,“没关系,只是虚了一点而已,多吃几服药自然会好的。”
妈蛋!胡扯得那么厉害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吧老混蛋!
于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拎了一大包中西混合药回家,虽然吃了点药睡眠时间勉强调整了过来,但这是因为药里含有安眠成分,并不是那什么狗屁的医术高明!妈蛋!
在我万般抵抗之下,母亲终于松口让我去看别的医生,我愉快地拿着医生开的中药倒进药锅里,一只类似蟑螂的虫类掉在了锅边,我观察了它被榨干的尸体许久,问旁边正在捣弄晚饭的母亲。
“妈,这只蟑螂是什么?能吃吗?”
“能吃。”
“哦。”
我果断地装好四碗水盖上盖子,点燃了火才逃到楼上书房牢牢的封死了门!就算老哥用扳手翘门我都不会下去喝药的!!!
医生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2012年2月 (1968字)
开学之初,听说隔壁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在这个阴盛阳衰的学校里,转进来的都是一些女生,男生几乎少之又少,大概是因为不太可能会有家长把自家男丁的前途寄托在这间普普通通的学校里,与其这样还不如倒贴多两万上实验算了。
而这一次,出乎了所有男同胞们的意料。套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这不科学!
这位新同学初来乍到引起了全级女生们的注意力,据说隔壁班女生已经开始以各种方法套近乎了。男同胞只能用愤恨的眼神或幼稚的发泄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强烈不满!
靠!哪里空降而来的一位极品?!居然斗胆跟咱们抢妞?!隔壁班的一位男同胞这样痛苦而愤怒地跟我倾诉。
每当第二节下课即是眼保健操的开始,此时大家都会抓紧时间跑去厕所,女生们奇迹的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只不过频频往外望的眼神出卖了她们的心情。略微吵闹的窗外忽然间插了一道低沉的说话声,女生们立刻激动起来,纷纷翘首以望,只为了窗外一抹匆匆的身影。
当时我仅仅耳闻过此人,并不知他是否如传闻中如此帅气?
这学期换了一位地理老师,据说是要一直教到毕业的。换掉了那个凶悍古板的老女人,来了一个满怀热血却悲愤现实并且偶尔反党的“青中年”男人。虽然刚来的时候很装腔作调喜欢吓唬别人,但过了几天大家混熟了,就会发现他内心深处一直存在一只蠢蠢欲动的八卦之魂!
据说新同学轰动了全级女生,他老人家笑嘻嘻地说教起来,别老盯着隔壁班的帅哥,虽然他长得确实挺帅,但帅是不能当饭吃的!
一位男同胞举手,老师,你比他还帅!
不不不,我老了,比不上年轻人。
老师你风韵犹存啊!另一个男同胞嚷嚷。
他老人家得意地笑,那是,我这接近中年的男人才最有岁月沧桑的味道,这味道勾人呐!
噫————!!!众人嫌弃之。
下课的时候我正趴在桌上无聊,拉上难得没有趴着的庄岁去走廊吹吹冷风醒醒脑。我昨晚看到一部十分赞的小说,一口气把它看到大结局,结果睡得太晚了。我哈欠连连,抱着双臂搭在栏杆上迷迷糊糊地趴在上面,还不忘和庄岁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诶,我有可能不会参加高考哦。”
我脑子慢慢地琢磨着这句话,一下子醒了大半,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耸肩,“户口爸妈不肯迁过来。”
“呃……他,他们难道不让你高考吗?”
他无奈地撇撇嘴,“其实他们没打算在这呆太久,最近计划着回老家找工作,所以问过我要不要留在这考,但意思却很明确,即使我留下了,户口他们是不会迁过来的。”
我皱皱眉,有些不满他父母的行为,“那当初还上什么高中?”
他笑笑,“怎么?不舍得我?”
“滚!”我脱口而出,有些激动挺直身,却不小心撞到碰巧路过的同学,“啊,抱歉!”
对方转过头,朝我笑了一下,“没关系。”
我怔怔地看着对方远去,直到庄岁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喂!看什么?!”
“帅哥……”
“嗤!你搞基吗?”
我白了他一眼,自然而然地反驳道:“开什么玩笑!”
说实话,我真的被刚才那个人的脸给震到了!那眉毛又浓又粗而且形状酷似传说中的剑眉,那双眼睛深邃得简直像拿眉笔画出来的一样,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和外国人特有的脸部轮廓,这大概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帅得让我心服口服的男人。
“喂,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转学生?”
“……”
“喂!喂!别睡啊,看起来他的样子确实挺有资本引起轰动的!”
他依旧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对,对,他帅惨了……”
我也觉得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个人身上太多了,于是转了个话题,“你就不能想办法把户口迁过来?”
“恩……到时候再说,实在没办法的话,就不考了。”
我装出紧张的样子抓住他摇晃的手,“那我怎么办?!”
他甩开我的手,微微抬起头对我木然一笑,“早点去死吧!”
我来劲了,“我死了你怎么办?!”
“找个好女人娶了!”
“咳咳。”庄岁的同桌推了推眼镜看向我们,“拜托,我正在做题,麻烦两位去别处打情骂俏好吗?”
我装出震惊的样子,“难不成你羡慕我们?!”
他眉毛抽搐了一下,“对啊,超羡慕的,所以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吧!”
“不。”庄岁反抓住我的手,对他同桌咧嘴一笑,“我们要一直在这里恩爱到你吐!”
“……够了,我要去厕所吐一下!”
之后的眼保健操时间我也开始不自觉地往窗外望去,直到一道略为熟悉的嗓音从窗边掠过,我伸长脖子去追寻,只能看见那抹淹没在人群中的身影。
而我对于自己这种异常行为的解释是,人类都是视觉动物。
☆、2012年3月 (2234字)
“哔——!”
大家懒散的凑在一起聊天打哈欠。
“哔!”戴眼镜的体育老师板着脸严肃地吼:“安静!安静!先去操场跑两圈再解散!”
大家同时发出了抱怨的哀叹,体育老师放软了语气,“两圈而已,不累的!跑完随便你们干什么,不过不能回教室。”
大家这才陆陆续续地慢吞吞地跑起来,我挥动着双臂快步行走,后面的庄岁十分认真地跑了起来,一下子跑到了我前面。
“喂喂!跑慢点!”
他扭过头看我,不耐地招招手,“快跟上来!”
“跑这么快做什么?!”说着我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啧!不然怎么叫跑步?瞧你跑得那怂样,难怪身上连块肌肉都没有。”
我被此话狠狠地戳中了膝盖,恼羞成怒地冲他吼:“谁没肌肉?!以后会有的!”
“切~!”他明显鄙视的扭回头加快了脚步,我赶紧跟了上去,莫名其妙地跟着跑了两圈。
“萧明!快点过来啊!”董意抱着球和邵文站在小操场的篮框下不耐烦地叫我。
我拖着还想跑第三圈的庄岁过去,看了看周围,疑惑地问:“魏雨呢?”
“拉肚子,蹲厕所里头。”
我啧啧几声幸灾乐祸起来,“那个白痴,居然空肚灌了整瓶冰水还吃了个雪糕,还向我炫耀他的肠胃有多结实,真TMD活该!”
董意有点担心,“他不会拉到脱水吧?”
“把他喝的那瓶水拉完就差不多了。”
“拉出来的全是水吗?”邵文插了一句,“会不会还是清色的?”
“噢……够了,你们真TMD恶心!”庄岁忍不住捂住嘴骂道。
我们正乐呵呵地拿魏雨取乐,忽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抱歉,请问你们是不是要打球?”
我转过头,惊讶地看见之前碰见的转学生如今正带着点腼腆的笑礼貌地凑过来问我们。
“是啊!”董意率先反应过来。
对方点了点头,“那没事了,你们打吧。”说着和他的同伴一起往大操场上走去。
我扭头看向董意,“不如我们和他一起打吧?”
“随便吧。”
我不知为何有点雀跃地喊住了对方,在他转过头来对他说:“要不我们一起打?”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好啊!”
球场上董意和邵文似乎比往常认真了一点,死命守住球不让那位转学生抢篮,我不太敢接近董意,他庞大的身躯随着跳跃奔跑使撞击力变得很大,一不留神被他撞了一下腰。腰这种部位是不能随便乱撞的!
一直兴奋地打到了下课,大家都气喘吁吁的,我眼睛掠过转学生满头大汗的样子,大胆地跟他套起了近乎,“那个,你叫什么?”
他微微怔了一下,咧开嘴笑道:“我叫许博森。”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靠……眼睛带笑什么的真TMD闪瞎眼啊!
“下次再一起打吧!我是隔壁班的!”我这样笑着跟他说。
“好!”
回到教室我灌下了一大瓶水用手背擦了擦嘴,抽了几张纸巾往脸上乱擦一通。
“萧明,你说我现在减肥还来不来得及啊?”
他估计是看见许博森而自卑了,我瞟了几眼董意的身形和身高,无情地打击了他,“除非你减肥的同时还增高了,否则你只会比现在还矬!”
“……”
放学的时候我刚出教室门就撞见背着蓝色书包正要下楼梯的许博森,我一边暗叹着今天怎么频繁撞见他,一边朝他笑着打招呼,“哟!”
他也只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微眯起眼对我笑,“一起走吧?”
我果断地点点头,后来发现这举动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我略微僵硬着身子和他一起走,感受着四周不属于自己的爱慕的目光,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他时不时对着我讲着话,我偶尔附和几句,却是心不在焉。
总觉得压力好大……
“你经常打球吗?”他问。
“偶尔……我球技很差的。”
“你自谦了吧,我看你挺会抢球的,那次一不留神差点被你抢了!”
“哈……”我只能傻笑。
走到校门口这段时间简直就是煎熬,他问我往哪边走,我指向右边,他突地笑了起来,“好巧,我就往那条路一直走,然后拐个弯到数字街,你呢?”
“……一样……”我忍不住撇过头。
“我是上个月才来到这座城市的,刚开始有点不适应,这里很热,我之前带的棉衣都白带了。”
看不出他这个人还挺健谈,我好奇地问:“你是哪里人?”
“我是湖南那边。”
我更好奇了,“湖南?完全看不出来!”
他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