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翔并没有兴趣和她分享这件事,他浓眉如剑,一把染着愤怒的毒剑:“李悠然,你最好祈祷自己一辈子别落在我手上!”
说完,龙翔转身准备离开,但悠然将他叫住。
“什么事?!”龙翔瞪眼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悠然给掐死。
“一件小事——麻烦你把这些被你弄掉的东西捡起来。”悠然指着刚才因为龙翔追逐而散落在地的物品说道。
那些东西,包括面膜,化妆棉,零食,还有……促销装抄薄杜蕾斯。
“你再敢说一遍!”龙翔的样子像是要将悠然给掐死,剁成饺子馅,再一个个地吃下肚子。
“我说,麻烦你把这些被你弄掉的东西捡起来。”悠然听话地重复道,并且在龙翔甩着愤怒的膀子冲上来准备不顾一切杀她的时候,适时地加了一句话:“要不,等我告诉屈云就不好了。”
就像悠然预料的那样,龙翔生生地停住了脚步,并且,喉部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悠然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咽下的,是气急攻心而涌上喉头的鲜血。
龙翔愤怒地,屈辱地,加点点无可奈克地,捡起了面膜,化妆棉,零食,最后是……促销装超薄杜蕾斯。
能让一向是狂妄自大,连拉登萨达姆都不放在眼里的小新这么听话,悠然再次确定,屈云是个神人。
至于当时屈云究竟对小新说了什么,悠然这辈子,都没套出答案。
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你们两个,一定会有报应的。”龙翔将所有的坏情绪都压在这句话上,接着将东西往悠然怀中一摔,像是避瘟疫一般地离开了她。
悠然发现,逗小新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
坏啊,真是坏,悠然在心中做了次自我批评,顺便构思了下下次遇见小新时该使用什么新招数,以便让他痛不欲生。
边想着,她边往回走,但抬起头,又看见了一位旧友。
当然,“友”字有待斟酌。
悠然道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界定两人的关系。
古承远。
他又来了。
庆幸的是,古承远站的地方隔他们很远,所以应该没听见刚才的对话。
悠然站在原地,看着古承远慢慢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他周身上下,有种独特的味道,男人的气息,满溢悠然的弊端,甚至抚过了她的毛孔。
只是,即使他醉了桃花,也不过是梦里烟花。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悠然不想拖拉,她想要赶紧结束这场对话。
“悠然,和我回去吧。”古承远道。
“我这里还有事。”悠然别开头。
“你确定要用参加补习班的借口搪塞我?”古承远的声音,低了两三分。
“你相信与否,对我来说,并不太重要。”悠然说的,是实话。
“我了解到你并没有住学校寝室,那么,现在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是吗?”古承远问。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但那跟你,真的没有关系。”悠然向上提了提购物袋,,绿色的袋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悠然,我可以忍受你一时的任性,而现在,你已经玩够了,应该回来了。”
这次,古承远的声音中,带着警告。
“我认为你最好还是清醒一点,不是每个人,都是你的奴隶。”悠然对古城垣的态度感到恼火。
“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你真的变了很多。”古承远端详着悠然的表情,轻声道:“这一点,让我很不愉快。”
悠然厌恶古承远的这种态度,彷佛她永远都应该受制于他:“如果你依旧是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那个男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古承远忽然问道。
“是的,他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请打消用这个不再是秘密的秘密来威胁我的打算。”悠然道。
“看来,那个男人,不是一般人。”古承远眼眸的颜色,渐渐变深。
“我觉得他很适合我,我很想和他继续发展下去,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说道最后,悠然的声音无力地坠下,因为她很清楚,这样的请求,对古城垣而言是没用的。
“放过了你,那我该怎么办?”古承远的表情,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清晰,可他的声音,却一字字地传入悠然耳中,撞痛了某些东西:“我们,注定是分不开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不明白,那我想,还是算了吧。”悠然越过古承远,往回走。
可是,古承远在后紧紧跟着,悠然特意绕了许多弯子,特意穿过拥挤的人流,还是甩不掉他。
悠然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停下来,主动走到古承远面前,质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见那个男人。”古承远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悠然断然拒绝。
“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对付他?”古承远语含深意:“难道,你千挑万选的那个男人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第一,我并没有千挑万选,我只是遇到了,觉得喜欢,就把他抓住了。第二,他并非不堪一击。”悠然一个个纠正古承远的说法。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敢让我见他?”古承远直视着悠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悠然心中忽地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从地面喷薄出的岩浆,烫伤了她的控制力,悠然冷笑起来“古承远,为什么你可以这样,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这样若无其事,在你伤害了我之后,还可以像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出现在我面前,搅乱我的生活,而且时时刻刻做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干预控制我的一切……有时,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怕,究竟是什么,让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伤害我?”
古承远没有做声,他的鬓角,在阴蒙的天气下,也蒙上了黯淡的融光。
曾经的悠然,很喜欢抚摸他的鬓角,刺刺的毛毛的,触在指尖,轻微的刺激,让人心情愉悦。
然而现如今回忆起来,指尖彷佛着了火,剩下的全是绰热。
悠然条尔讪笑了:“不,我也有错,我总是在你面前表现得这么伟大,像是在说,我不在乎,请继续伤害……对,是我的错。”
悠然继续说着:“那么,就让我认认真真地把话说清楚,我只说一遍。”
“那一年的事情,对我而,并不只是像跌了一跤那么轻松。那时的我对你,是真的……付出了感情。”
“那段时间,我也产生过疯狂的想法,我想杀了你,或者是杀了自己……就在短短一个晚上,我想出了世界上一切能够毁灭你和毁灭我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没有实施,因为……我爱过你,不管那爱是对还是错,我总归是爱过你。”
“我想,我这辈子,会爱上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既然这样,让让他们又怎么样呢?”
“所以,我放过了你。”
“不是因为我软弱,只是因为我爱过你,就这么简单。”
“而现在,”悠然迎着古承远的目光,她的头,只在他的耳下,但是她的脖子,就这么骄傲地高昂着:“我不再爱你了,如果你再度伤害我,我会不遗余力地报复。”
古承远看着悠然,眼中,是越野的碧波,不知何处的小舟,泛来凉意的涟漪。
“那么,再见了。”悠然说完,准备离开。
但就像每一次都会发生的那样,她离不开,她的手腕,被古承远抓住。
他的眼眸,像是深埋在地宫的华丽宝石,阴凉得让人血液都流动得缓慢:“可以,从你生下来的那天,我们的生命就注定连接在一起,即使是毁灭,有你陪着,也是好的。”
看着古承远的眼神,悠然知道,这男人是疯了。
同时,她也知道,再这样说下去是没有完结的。
于是,她对着那群买菜的大妈们大喊一声:“非礼啊!!!”
对面那群穿着睡衣,裹着卷发,跻着拖鞋,正为一毛钱而喷薄着口水和小贩讨价还价的大妈们立即眼泛精光,向着他们这边看来。
悠然趁着古承远失神的那瞬间,使劲踩了他的脚,并摔开他禁锢住自己的手,拼命向着大道跑去。
虽然拉下不少距离,但是古承远很快就追上了悠然,并且是不费吹灰之力。
悠然看了看古承远脚下擦得刷刷亮的皮鞋,再看看自己脚下非常适合运动的平底鞋,非常郁闷:这样好的装备,结果还是被敌人给秒杀了。
古承远轻松地拦住悠然的去路,他的话只有一句:“跟我回去。”
悠然连话都懒得跟他说,直接转身,但这一次,她聪明了些,专门往那些小道跑,希望利用古承远不熟悉路况的弱点,将他给甩掉。
悠然左拐右偏,差点就钻狗洞了,但古承远还是紧贴在她身后,根本就拜托不了。
悠然感觉自己的泪在寒风中飘荡。
恰在这时,裤袋中的手机响了,本来这危机关头,悠然根本没有接听的意识,岂料那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悠然心烦意乱,直接接通,准备大骂对方。
到还不待她开口,里面传来屈云沉稳的声音:“将东西丢在他脸上,然后拼命跑到前面岔路口左转。”
此刻的悠然根本没心思疑惑屈云是如何知道她现在的困境,她想都没想,直接按照屈云的话做了。
悠然回头,二话没说,便将手中的袋子给砸到古承远的脸上。
古承远反应灵敏,头稍稍一偏,躲开了这一击,本来是打算继续追逐的,但眼睛在瞄到地上的杜蕾斯时,他周身的动作停滞了。
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悠然赶紧按照屈云的指示,放开四蹄,跑到岔路口,接着左转。
就在转弯的下一秒,她的手臂被抓住,接着被一股大力给拖住,“咚”地一声,跌入了一个怀抱中。
完蛋,被逮住了,悠然满额冷汗,虽则如此,战斗力还未丧失,赶紧低头,照着那囚禁住自己的身体的手张口就咬。
但就在她的牙齿触到那人的皮肉时,悠然听见低低地笑声:“你就不怕我上完厕所没洗手?”
这种恶趣味,古承远是不会有的。
那声音像是柔软的天鹅绒,抚过悠然的心。
因为她知道,那人是屈云。
悠然挣脱开屈云的怀抱,转过头惊喜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屈云没有回答,而是拉起悠然的手,拉着她往里走。
悠然这才发现,他们是在拐角处的一个小卖部里,屈云带着自己径直往里走。
悠然正想问什么,但屈云却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马上,门外就想起了古承远的声音,他在询问小卖部的老板是否有看见悠然跑过去。
悠然心中一紧,手也不自觉掐住了屈云的手背,但屈云的动作,却让悠然彻底安下心来—他在她耳后的那块肌肤上,轻轻一吻。
悠然全心全意地相信屈云,如果他能这么悠闲,那么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果然小卖部的老板淡定地说了一句话:“她往那边跑了,刚跑过去的。”
古承远再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都还有帮手,便不疑有他,向着老板指的方向追去。
听见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悠然喉部的那口气,这才算是松了下来。
估摸着古承远走远,屈云又拉着悠然从小卖部的屋子中出来,向小卖部老板道谢。
小卖部的老板人高马大,身体强健,大冬天的就穿了件衬衣,看上去才叫一个豪爽。
“真没想到,你也会被人追着跑?”老板笑嘻嘻地看着屈云:“怎么,抢了人女朋友?”
“就算是吧,谢了。”屈云不欲多说,想拉着悠然走人。
“这回你可是欠我一次,改天请我喝酒。”老板在后面喊道。
悠然心中一肚子疑惑,反而不晓得怎么开口,便任由屈云拉着,回了他家。
一进门,屈云在沙发上一坐,双脚交叠,眼帘一抬,主动道:“有什么问题,一个个地问吧。”
“首先,那个老板为什么会帮我们?”悠然捡了个最无关紧要的开问。
“他是我的酒友。”
“那为什么你会在哪里出现?”
“见你很久没回来,就出来找你,恰好看见你被古承远缠上。所以就让你跑到这里,好避一避。”
这一问一答,速度非常快,悠然就按照这个节奏,迅速地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你和古承远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屈云的回答也是迅速的,遵照着刚才的节奏,但那并不算是个好的回答:“这个,不太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悠然一翻身,跨坐在屈云身上,私密之处,和他的敏感碰触了。
她的身体,在缓慢地前后移动,两人身体欲望最真实显现之地在相互摩挲着。
屈云的手,伸到悠然的脑后,将一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