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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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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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实眯了眯眼睛,问道,“吕郎君想要什么样的马匹?”
 
“听说卜场主前儿个在沙南走失了一匹红色骏马,后来动用了十数人手才制住?”  
 
“原来郎君也是冲着胭脂马前来的。”卜实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燕赵边境常有野马群出现,这匹胭脂马就算是在野马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带了几十个好手,在边境伏等了几个月,才终于套住了它,虽野性难驯,但因神骏非凡, 
还没有回到云中,便是不少人想要买回去。便是孟使君也有些动心。如此,吕郎君觉得我凭什么要将它卖给你?”   
   
注:汉称郡太守为使君,《陌上桑》有证。太守在本郡拥有极高地位,某种程度类似土皇帝,史上这个时期,云中郡太守为孟舒。   

    
刘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场主奇货可居,引来八方人物动心,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心只要那苑胭脂马不是不出卖的,若是那马克思还打算出卖,我也想不出 
卜场主有什么理由不将它卖给我。”  

这话说的口气极大,卜实倒是吓了一跳,重新察视坐在对面的青年。他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穿着一袭深紫深衣,布料看着虽然平常,但实际当是陈留的锦缎,面容不过中 
上,但言行起坐的气度,却透出难得的自持,当是久居锦绣富贵才能浸润出来。  
 
  
但凡将生意做到一定地步的商贾,都不是对政治完全不了解的。卜实知道,今年是各是监御史换防的年头。月前的时候,县官诏令御史寺中十三名新御史分别赴大汉各地, 
来到北地的这位新御史便是姓吕,而适才这位吕郎君递进来的拜贴上写的便是御史府吕某人的落款——即便不是吕御史本人,也应是其亲戚下属。 
 
他所带来的那匹白马,实是一匹俊秀不下于那匹胭脂马的骏马,更难得驯服通灵性,当是从小养大的。 
 
卜实哈哈一笑,“敢问吕郎君,尊府可与吕太后有亲?”  
   


刘盈愣了愣,一笑,“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不过,说起来,我倒的确是和郦侯一道喝过酒的。” 
 
他笑的淡然,卜实却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傲然的意味,不禁越发在心中对这个男人看重起来。  
 
他不露声色,却在心底沉吟了一下。  
 
说起来,监御史本身官秩不大,只有六百石,但一旦出使到地方,却因为有着监察权利,对一郡的所有政治事务都能够插手,并且直达天听,连二千石高官的郡守都要对 
之忌惮尊敬的,而不被人所觊觎,需要的不仅是财力,更是实力。   
 
这位吕郎君既然能如此自傲,自当有自傲的本钱。 
 
 
孟使君虽然看中胭指马的神骏,却不甚满意它是匹牝马,战将出身的高官自然是更欣赏公马的,反而是这位吕郎君,因是为给妻子骑乘,更满意牝马一些。 
 
卜实计议已定,哈哈一笑,“如此,便请吕郎君跟我去观马。”胭脂马立在单独的马厩之中,依旧神骏非常,烦躁的踏着雪蹄,隔着马栏嘶鸣不已。刘盈拍了拍它的鬃毛, 
回头问道,“卜场主开价多少?” 
  
既然要做人情,便做彻底一些,卜实豪气道,“不就是一匹马么,我和吕老弟的交情,不用付钱了,就当我送给你了。”   
  
刘盈有些意外,道,“在下不才,区区一匹马还是买的起的。”
 
“自然不是白白送给吕老弟的。”卜实笑的意味深长,“我看着,老弟的那匹白马也十分神骏?若是老弟日后将胭脂马与它配种,日后产下马驹,送两匹给我,便算偿了今 
日的马款了。一匹换两匹,算来我还是赚了。”  
 
刘盈微微一笑,不再推辞,站在马场门口与卜实辞行。”卜兄情意,小弟敢不或忘。” 
  
“吕老弟这话就见外了,”卜实豪气干云,拍着胸脯道,“若是还将我当做朋友,这等等闲的话,就再也休提。”   
  
刘盈苦笑,这等江湖人的习气,他虽然不讨厌,但还是有些不能感同身受啊。
  
他正待说出告辞的话语,远远的却听见慌乱的马蹄声驰来,许欢连滚带爬的下得马来,伏地道,“主子,……”大夏天里,伏在地上的身体却抖索起来,
  
“夫人不见了。”

一九一章脱困 

   
刘盈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时之间什么都无法想。大踏步的走过来怒问,“不是让你随身护着夫人么?如今怎么样?”    
 
“回主子的话,”许欢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禀来,“今日清晨夫人去市集,我们的人与往常一样缀在后头保护。市集上人多,夫人逛了一会儿,便到粥肆里用膳……” 
  
    
其实,将整个过程仔细顺理一遍,许欢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跑过粥肆过道的时候,撞了夫人的胳膊一下,小半碗粥就泼在了衣襟上。没有法子,只好在隔壁的认肆中买了一件成衣换上。许欢带着人候在衣肆外头, 
因见着张嫣的那位叫青葵的女婢一直在那儿,便也没有怀疑等过了一刻钟,里面还没有动静,这才觉得不妙,让女婢进去查看,夫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顾不得那位女婢的惊骇,调转了方向就想去追,却被一群街头闲少给拦住夹缠,等到了真正脱身出来,再去找人夫人的下落,已经是追不上了。  
   
“许欢万死不足以赎罪。”他深兴的伏下去,不敢抬头,“请主子降罪,不敢辞。”
   
“——这是什么时候,还请什么罪?”刘盈吭声道,“这时候,最要紧的是将夫人找出来,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肃然,“我饶不了你。”转身翻上了马,就 
要赶回城。   
   
“吕老弟,”卜实的眉头微皱,然后很快又打开,安慰笑道,“你不必着急,沙南是我的老家,我上下都很熟,这便也去帮你查弟妹的下落。”
 
刘盈在强烈担忧中依旧保持了一分清醒,他深知,在地方上,官府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是很多时候反而不如地头蛇的灵便。说不定真能得到些什么消息。最要紧的是,阿嫣 
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若是出了事情,他便是做什么也弥补不回来。匆匆拱手谢道,“那就拜托卜场主了。若是场主有帮上忙,在下铭记在心,定当大力酬谢。” 

回头策马喝道,“许欢,”   
  
“臣在。” 
  
“回沙南。”
 

“你持朕的私信到沙南县衙,要唐县令立即调遣人马,听候调遣。” 

“诺。” 
    
帝驾惊现沙南,唐县令惊的三魂丢了一魄,匆匆赶过来参拜过天子之后,火烧屁股的出动分派人手追查可疑人等的下落去了。  
 
刘盈在府中,询问张嫣的贴身侍女青葵当时的情况。    

张嫣忽然失去了踪迹,青葵也变得慌乱不已:“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啊。大娘子让我在外头等,她进去换衣裳,可是,不过那么一会儿功夫,大娘子 
就不见了。”   
  
他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人将青葵带下去。在堂上坐卧不宁,等了大半个时辰,先上门的却不是沙南官府,而是马商卜实。  
 
  
“吕郎君。”    
   
一个多时辰不见,卜实的神情又显得恭谨了一些。      
  
“卜场主,可查到了内子的消息?”刘盈直接问道。 
 
卜实勉强笑了一下。 
  
他经营一个偌大的马场,最要紧的就是人脉,北地里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认得一些,地头蛇对于这些事情的触角和关系网的确比官府强大。对于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身份 
也在心中有一定数,因此,很快就拿到当时在事发地点附近的人的名单。但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在刚刚过去的这大半天里,围绕着沙南县,甚至包括整个云中郡,都 
发生了哪些私下里的动作。   
  
“吕郎君,幸不辱命。”

“——如果我的人的消息没有带错的话,这次动手的应该是沙南闵家。”   
 
“闵家?”刘盈沉吟,凤眸中闪过一丝煞意。  
 
“是的。大概两个时辰之前,闵家最小的一个孙子闵若带了一帮人,从东门出城,往城外去了。据我所知,闵家在东山下有一处庄子,想来是将弟妹带到了那里。” 
  
 
他吞下了一些话,没有说出口。 
  
与他最交好的方老七私下里对他说,正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吕郎君,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今儿个这遭的事情很是邪门。这大半个月来,沙南有好几股势力明显暗里纠缠着,不说那个姓吕的手下的人马,看起来意外的彪悍,一个多时辰前在城中同时冒出来的人 
马,除了吕家夫妇之人以外,闵家之外,似乎还有军营的人在一旁观望。”

方老七还曾说,日前也曾有人上门,请他出面与闵氏一聚,他谨慎观望,推辞了没做。
 
“卜场主,”刘盈拱手谢道,“大恩不言谢,待此事了了,吕某必有重谢。” 

…… 
 
东山闵氏山庄
    
两个女婢捧着缓下来的帐褥从房中出来,在长廊上闲话私语,“小郎君今日带回来的那位女子,生的真真好看。” 

“比玉姬还要好看么?”   
 
“那怎么能比?照我看,玉姬可比不过人家三根指头。” 
  
“那可真的是很好看了。”  
   
转过长廊转角,说的开怀的女婢笑容骤然凝固,福身道,“玉姬。” 
 
二十岁的女姬容颜娇媚,手上绥了一支开的正好的绣球花,面色难看,斥道,“不要脸的婢子,闵家买你们回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们说闲话的,还不快去干活。” 
  
 

两个女婢松了一口气,连忙急急绕过去,玉姬在花树下站了一会儿,面色阴晴不定,一转身去了东边客院,远远见客院被打扫一新,一个个下人川流不息的搬着陈设家具出 
入,不由得又恨又羡,嗤笑一声,推门而入,见一个藕衣少女背对着她凭几而坐,闻声转过头来,黑发蔼蔼之下,天生一双杏核风流的眸,容颜清艳,宛若天成。 
 
 
“果然长了一张好颜色。”她心中嫉妒,口中吐话越发尖利,踏着莲步踱进来,“只可惜,生的这么好有什么用?”她伸出手来,想用长长的指甲划过少女粉嫩的脸颊,“ 
小郎君可不是怜香惜玉的——”
   
她的笑容骤然冻在脸上。    
  
少女倏将身体后倾三分,避过了她的指甲。目光澄若,心清气静,仿佛自己适才的挑畔像是一阵风一样,伸手从案上执过红铜兽兽执壶,提到七分高,轻轻斟取,碧清的水 
线从壶嘴中倾泻下来,落于案上玄漆耳杯之中,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待到将满不满八分,方轻轻停了,用右手小指绥了绥,将执壶放回原处,端起耳杯,这才似笑非笑的向玉姬 
睇了一眼。   

没有说一个字,玉姬便已经羞惭的无地自存。  
  
她不过村女出身,自幼家贫。因着美貌才被小郎君收入房中,却也只放在这东山庄子,从未回过闵家本宅,何曾见过这般的贵女派头,只觉得在藕衣少女行云流水的优雅之 
下,自己的粗鄙越发的凸显出来,不禁心中生了一丝畏意,“你究竟是谁?”  
  
张嫣轻饮了一口茶。唇沾到耳杯杯沿的时候,衣袖便轻轻落下一些,遮住了动作,愈发让玉姬觉得自己一身钗环艳丽,都落了下层,只觉得恨不能将自己的手脚都缩起来, 
方问道,“闵若人呢?”
   

玉姬愣了一愣,忽然笑起来,笑的艳丽苍凉,“说到底,你终究还是要跟我争同一个男人的宠啊?又比我贵气什么?”   
  
“凭闵若?”张嫣嗤笑,“若非他用强力抢我入府?他就沾我一根指头,我都嫌晦气。” 
 
“不可能,”玉姬不信,“小郎君虽然风流,却从没有强抢民女。” 
 
张嫣的眸光一瞬间变的晦涩,很快的又恢复了,微微扬起下颔冷笑,“过去也许没有,不代表如今就没有。”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在信口胡说?管你如何,进了这庄子,你还打算出去不成?”玉姬嗤笑,不在意道。 

  
她的笑容终止在张嫣静默而怜悯的目光中。
  
“给你一个忠告,”张嫣一笑,手中杯盏在指间微微旋转,微垂目光,“出这这扇门之后,就直接走吧。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惹的起的,更何况,事到如今,闵若也自身难 
保。”   
  
玉姬哼了一声,“听不懂你在讲些什么。”迎上门外进来的男子,娇笑道,“小郎君。”声音带着一种甜腻的鼻音。 
 
闵若斥道,“下去吧。” 
  
 
  
姬不敢说话,低头轻劝一福,迅速退下。  
 
 
闵若转看向张嫣,嘴角慢慢浮上笑意,“多日不见,孟娘子愈发娇美。”
 
张嫣怒极反静,淡淡道,“闵小郎君,你我相交一场,不知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遭横掳虐?” 
 
“得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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