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却在想:还有哪个弟弟比较不靠谱一点?能够起到对照作用一点呢?MD!真难找啊!
思索了半天未果的胤礽,在晚上掌灯时分被老婆堵在了住处。
淑嘉劈头一句就是:“你打弘晰了?”
胤礽有些生气:“谁叫你过来的?他办差不用心,我还教训他不得么?”
淑嘉叹了口气:“你管教孩子,我可曾护着过?可他也大了……打他也别打脸呐。”
胤礽有些疲惫地道:“我这是失了手。”
“你从来没跟孩子们动过手,我看到他的样子就慌了神儿,茂妃和他媳妇哭的什么我也没听明白。有什么事儿,慢慢儿跟他说,他刚办差,万事开头难。”
胤礽自嘲地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用担心。药给了弘晰了?”
“我打发高三燮给送到他媳妇那里了,有媳妇盯着用呢。”还传了蒙古的跌打大夫,说是他习库布伤着了,当然这话不能说。
淑嘉见胤礽露出疲态,也不多留,说起来她这样过来,虽然不至于过份,到底有些不妥。嘱咐胤礽早点休息,也转回去休息了。
过了万寿节,大家又渐次活跃了过来,哪怕是启动先帝周年祭准备的时候,皇帝的表情都没有万寿节时恐怖。万寿节后两个月零十天,就是先帝周年祭了。过了这一天,除皇室近枝外,家里没死长辈的都能娶妻嫁女、喝酒看戏了。嗯,是个大日子,必须好好准备。
为了准备好这次大祭,胤礽又在雍王的推荐下,把老十三调到了内务府。即使没有老四的推荐,胤礽也想让十三到内务府锻炼一段时间的:老四将调户部坐镇,他走后,老十三正好接手。提一句,十三爷的审美也还是很不错的。
这次任命后来还闹出了一件大事,容后再表。
反正眼下的情形就是,大家过了最难的那一天——万寿节——都松了一口气。人逢喜事精神爽,都活跃了起来,有些有“远见”的,已经开始琢磨着开始裁新衣,周年祭之后可以穿了。
淑嘉这里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
六月里又下了一场雨,空气里都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闻起来很是舒服。住在畅春园,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淑嘉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淑惠:“有心事?”
姐妹俩住得近,现在还是妯娌了,有事没事,聊聊天儿、八卦一下很是方便。
淑惠左右看看,轻声问道:“弘晰媳妇儿……如今不在您跟前伺候着了?”她已经有几个没有看到格根塔娜在淑嘉跟前了,忍不住多了句嘴,“她也该立一立规矩了。”
淑嘉道:“你却忘了,她还有个婆婆呢。如今茂妃也是一宫主位,自是能当得儿媳妇的礼。”
淑惠撇撇嘴:“您可别这么说,先帝宫里这么些年没有正经的主子娘娘,福晋们才,呃,如今可不一样呢。”
淑嘉端起茶来小呷一口,淑惠很是郁闷道:“这事儿还真是有些难办呢。”
“有什么好为难的?难不成我要为难弘晰媳妇儿?顺道儿叫人知道我卡着她不让去见她男人的生母?傻了你!我在皇帝面前已经说过这事儿了。”管你有理没理,先在领导面前报备,留了底再有什么说法也好应对。
“你别绕我,说吧,你有什么事儿。”淑嘉不被带偏话题,还有一件事她也没说,格根塔娜的父亲现在还在高级牢房里蹲着呢,是吧?
淑惠犹豫了一下,才说:“苏州织造那里……”
淑嘉一挑眉:“谁叫你来说的?”
淑惠瘪瘪嘴:“我算是叫他难着了,您也知道,李煦与我婆婆有点子亲戚的。曹寅送子来京,皇上命两织造返京,李煦就急了,”左右看看,“他不想回来!”
接着淑惠又透露了更多一点的信息:“曹寅病得不轻,只想保全家里人,叫他回来,他是巴不得的。可李煦不一样,他这没病没灾的,哪里肯回来?曹寅送子,李煦却是叫儿子带着多少财物来京,四下跑门路呢。”
人呢,总是当局者迷的。谁到了李煦的份儿上,也舍不得这样的美差,更舍不得江南的繁华。在南边儿他人缘儿好,——当然,这好人缘儿是拿钱堆出来的——到了京里,他什么都不是,鬼才愿意回来!
淑嘉真想翻白眼:“他找到密太嫔了?老十五怎么说?”
淑惠道:“他不大敢接这个茬儿,也犯不着接,又无性命之忧。这事儿,教曹寅一比,他办得差了些。可我婆婆不放心,怕再翻亏空的旧账。”
允禑没办过什么差,最低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老四在内务府搞风搞雨,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有皇帝支持,老四能这样干?所以,只要李家没到砍头抄家的份儿上,他是不会出手的、也没理由出手。
“密太嫔是怎么知道亏空的事儿的?”淑嘉就觉得奇怪了,密太嫔一直在宫里,怎么倒像是对南方情况很了解的?不对,李煦一定是跟密太嫔联系上了。
她猜得倒也不算错,内务府包衣世家也有联姻的,宫里规矩再严,在事情不太紧急的时候还能遵守规矩。这种利益攸关、生死攸关的时候,当然要什么招儿都试一试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您别犯难,我就这么一问,回去好跟我婆婆交差。她也是觉得,人没事儿就好。我们爷也说了,别太掺和进去了,”后半句是,省得惹怒了皇帝,罚得更重,“跟您说,就是防着到时候别说起来您不知道。”
淑嘉想了一想,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去告诉密太嫔,叫李家老实些儿,别上蹿下跳的,没人喜欢不安份的人。皇上不想伺候先帝的人没下场,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安稳下来得了。再想要得更多,仔细水满而溢。”
淑惠得了准信儿,对丈夫那里是彻底有了交待:只要李家别继续不长眼,他们家就没事儿。对婆婆那里,也算是有话说了。密太嫔对李家感观是很不错的,却也明白些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不得干政”,为李煦委屈一阵儿,主要还是打探消息,希望李家平安就行。
淑惠放心了,转而说自己比较在意的事情了:“姐,弘旦的事儿,您不着急么?先帝周年都快到了,太子妃还没着落呢。别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这话也就她这个身份、关系才能提了。
男人得结了婚,才算是有担当了,这情形与当年胤礽结婚是如出一辙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弘晰已经听政办差,担心的可不止是王掞。皇后系、太子系,都得小心着。
姐妹俩都是明白人,话不用说得那样血淋淋,淑嘉也明白过来了。
淑嘉没好气地道:“我倒是想,先前我是作不得主的。可他们看的那些,统统打了水漂了!名门闺秀,可惜了了。现在你也说了,周年还没过呢,除了自家妯娌,我哪能总召外命妇带着女儿过来?”
淑惠哑然,许久方道:“您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儿呢?”
这回轮到淑嘉没话说了,想要什么样的?不由自己作主的时候,想也没用,自己能说得上话了,又觉得什么样的都不够完美。这婆婆心态,真是招人恨啊!
淑惠识相地转移话题,又说了一回外甥女儿:“乌云珠开始学针线了?”
“啊?啊!先学打个络子罢了。”
姐妹们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淑惠回去给婆婆报信儿去了。淑嘉则在考虑:什么样的儿媳妇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想了N种开玩笑的方法,后来发现,如果我敢这么做了……估计会被拍死,只好老老实实回来更文。
清明三天假,大家懂的。
244、演员没按剧本走
胤礽给三织造定了基调,杭州织造算是另案,下了密旨给他:把亏空还上,这差使还是你的。另外两个人,胤礽是一点功夫也不想跟他们耽误了,统统叫回京里来。
对于新当差的十三阿哥为曹、李二人说了一句:“他们虽是奴才,也是在江南经营数十年,一朝回京,不如有何安排?若是就此沉寂,怕面上不好看。”
“他们原就是包衣,主子用得着他们,给了优差,几十年间沽名江南、结姻帝室,还要怎么好看?!”胤礽一丝口风也不松,“他们比京中多少红带子、黄带子都要惬意、威风,要怎样才叫他们觉得面上好看?内务府还有银子叫他们亏空么?”
允祥低下了头:“是臣弟想岔了。”这一个人再没人品,看到他从高处摔下来,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会觉得惋惜,何况曹李二人对主子还是够恭敬的。
胤礽缓了一口气:“他们不适合管钱!别跟我提迎驾的事儿,杭州织造没迎驾么?先帝旧日奴才,我亦不想赶尽杀绝,只盼他们自己识相。”
“那——这两处织造就出缺了。”您看谁合适啊?
胤礽皱一皱眉:“江宁织造给李锴,苏州织造么——叫蒋霆去!”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十三爷心里嘀咕着应命而去。
蒋霆,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这个李锴,却是头一回出现。李锴,字铁君,汉军正黄旗人。祖父李恒忠,副都统。父李辉祖,湖广总督。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是,他老婆是索额图的女儿,此人称得上是家世贵盛,但是却很淡泊名利,而且,颇有才名。
前文没有提到他,是因为他太过低调。但是这个低调的人名气却还不小,胤礽把他挖了出来,也是用心良苦。
首先,为人好,不重名利自己家里还算有钱,犯贪污的可能性就小。再者,曹寅在江南比李煦名声好很多,强就强在他结交文人,而且自己比较有文化修养。若论起水平来,曹寅还要差李锴一截。曹寅会写诗词,但是李锴通的却是经学。
用李锴替曹寅,也是为了杜绝不良舆论。至于蒋霆,他是个老实人,这就够了。其实两织造不用有太大的才干,肯用心办差,也就可以了。再者,新上任的两个人,家里也算是几代都当官的,自己即使无能,老婆却都是明白人,咳咳,说错了,是“即使自己无能、家族也会帮衬几个幕僚”。
曹、李二人身上兼的盐政也抹了,胤礽把这盐务给了李陈常,让他给曹寅还债,顺手把李煦的债务也给清一清。
江南事定,胤礽自觉也算是对得起康熙了,至少,他没动刀子,没逼老臣还债也没抄家——够给面子了。
接着,他又接见了即将赴任的江宁织造与杭州织造,严令二人:“用心办差,毋效曹李之无能!”曹、李二人被四爷追债的遭遇大家都听说了,两人本就不打算贪的(潜规则下能收获的就不少,再伸手就属傻子了),答应得也是爽快。
“你们去罢,毋负朕躬。”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忙呢。
外放官员离京要陛见,要跟皇帝表忠心,要到皇帝那里领指示。同理,他们的老婆也要到皇后这里说声再见。
胤礽接见蒋、李二人,淑嘉就要接见赫舍里氏与淑娴。淑嘉与这个赫舍里氏见面的次数还真不多,盖因李锴有文名,却懒得入仕,干了一会儿还辞职了,赫舍里氏先前也不是命妇,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都见不着。
然而赫舍里氏的修养却是极佳,已经不年轻了,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在。淑嘉所嘱也只是“但修内则”,好好辅佐丈夫吧。
对于淑娴,要说的就多了,正好也是在赫舍里氏面前,呃,多提醒两句:“南边儿繁华,可别叫他迷了眼睛,皇上对曹、李的亏空很不满,万不可重蹈覆辙。曹李二人有先帝旧臣四字,蒋霆可没有。千万办好差使,不可亏空,别打了皇上的脸。”谁叫皇帝没脸,皇帝叫谁没头!曹雪芹的遭遇太惨了,淑嘉也不想自家姐姐混到那个份上。
最后说了,有什么你们觉得不对又拦不住的事“给我写信”,我给你们暗箱操作。
嘱咐完了,赫舍里氏也是心里明白。如果说跟淑娴说的话,前半段是敲打,后半段就是善意提醒了,这一点赫舍里氏还是能听出来的,尤其是“别打了皇上的脸”。
两位太座都记下了,回去监督丈夫。
胤礽见完李、蒋二人,又接见了几个官员,便对魏珠道:“你叫戴梓来。”
戴梓号称入值南书房,并不是一直呆在南书房的,他是入了南书房的编制罢了。如果皇帝在宫里,那他就真正的在南书房里当差,顺便教一教皇子。如果皇帝在畅春园,那他就得跟着到畅春园里来。
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戴梓的身体也持续的硬朗着,行走的脚步一点也不拖沓。进了门,给胤礽见过礼:“皇上召臣,不知有何吩咐。”
胤礽当然是有事的,今天一早,已经销了病假的李光地过来向他打报告:乡试在即,得点考官了。他见过李、蒋二人之后,忙的就是这一件事情,方才见的那几个官员里,就有新点的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