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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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全- 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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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还很肆无忌惮的时候,国家财政不是这个样子的。胤礽记得很清楚,当时国家上下,比较节俭,最不节俭的就是他,咳咳,国家财政可是支持打了八年三藩、N次葛尔丹,战争烧钱,都撑过来了。现在要是再有那样规模的战争,胤礽惦量了一下,财政未必能撑得住。
    这才多少年?康熙初年的时候,整个国家看起来还是欣欣向荣的!二十年的时间,就堕落成这样了!
    积弊难返。胤礽脑子里猛地冒出这个词来,烦得他摔了笔。
    两个小太监在旁伺候着,一个张口欲言,另一个慌忙给他使眼色。想说话的这个是后补进来的,没经过当年的惨状,拦的这个却是在皇太子叛逆期偷活至今的,犹记得当年皇太子的脾气。看今天这样儿,仿佛与N年前的皇太子重合了,哪里敢再生事,只恨自己不够布景板、不够隐形。
    几乎是用爬的过去捡了笔,收到一边又另换了一枝。
    胤礽狐疑地扫过他们,挑挑左眉,看一眼自己写的小本本。这俩太监离得挺远,看不到。皇太子沿续了太子妃的风格,还是用满文写的,识字的太监这宫里有,不过读满文的太监就是稀有了。
    胤礽垂下眼来,继续琢磨方案,俩太监保住一命。
    财政的解决方法,不过“开源节流”四个字而已。节流是不行了,人越来越多,再克扣也得把人给喂饱了。唯有从开源上下手方是上策,胤礽也是有一个办法的:天下缴税的其实是穷苦汉人,旗人不缴税还领钱别指望有财政贡献了,给旗人征税?那是在开玩笑。但是,凡有功名的读书人,个个都不用缴税的,功名再高一点,全家都不用缴税,他们大多是有钱人!
    如果让他们一起缴税呢?
    苦笑,不行!他还是二把手,没那个绝对权威,手上也没有足够的资本。他甚至不能提出这个方案,这个方案可以由别人提,但是不能由他提。他要是真敢这么干,就是皇太子站到天下读书人的对立面对了。骂名绝对滚滚而来。
    他还不知道他汗阿玛是个什么态度,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康熙重名,爱惜羽毛。不到万不得已,康熙是不会动这个念头的。为了笼络读书人,康熙花了多少力气?一道缴税的命令就足以使这些努力化为泡影。
    皇帝都不肯轻易做的事,太子就更不行了。
    胤礽其实是个性子很硬的人,他还真不怕这些读书人,办法都想好了,先试点,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派耿直之臣去得罪人,强行推进,然后大面积实施。
    办法想好了,不能跟皇帝提。即使是那个嚣张的太子,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轻率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一想到问题还在累积,胤礽就坐不住了!这个国家将来是他的,现在他也把国家视作囊中之物了。自己的东西,当然要想方设法地维护,可是……由不得他作主。
    他很着急。
    然后,他触到了那个一直不敢触及的问题:事情还要多久才能由他作主?他才能挽袖子上台解决问题?……他爹,还能活多久?
    胤礽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我什么时候能够一展报负?”、“汗阿玛的寿数——”、“我怎么能琢磨汗阿玛的寿数呢?”
    这三个问题在脑子里搅作一团,在这个年代,考虑皇帝下台的问题,足以对正常人的心理造成绝对的威压。如果这个皇帝还是他亲爹,还是个一直以来都对他很不坏的亲爹……
    胆子一向不算小的皇太子自己吓到了自己。
    ——————————————————————————————————————————
    皇太子病了,满嘴起了细密的水泡,额头还发着烧。
    淑嘉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也是如法炮制,派人传御医、派人报信、派人请假,然后坐在床沿上给胤礽冷敷额头。连毛巾裹冰块的办法都不用,直接是用湿毛巾,一会儿换一块。
    一边换着,一边皱眉,胤礽正当壮年,怎么这两年就病了两回?还是需要请假不上班的病法?他这是怎么了?
    犹豫的当口儿,康熙已经火速处理完政务,飞奔过来看儿子了。他过来的时候,太子妃正在骂御医:“这平安脉按时请的,前天请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了?”
    淑嘉所问,正是康熙所想,他当然记得太子平安脉的日子,御医也没有向他上报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怎么太子突然就病倒了呢?
    康熙的步子很快,快到太监们刚刚示警没两下子,他就已经进来了。太监们细细的口哨声淑嘉是听到了的,她是故意在康熙面前说了两句话的。太子病了,太子妃也难辞其咎,淑嘉自己也极冤枉,明明在她面前的时候胤礽还是活蹦乱跳的!
    康熙进来,淑嘉照例是躲到了屏风后面,这一回,胤礽从头至尾连声都没发,牙关咬得死紧。康熙又惊又怒,把仁君的形象放一边,穷凶极恶地威胁御医:“太子一向康健,怎么近来这样易病?你们是怎么侍候的?!你们是一直在玩忽职守么?!不能用心,要你们何用?”
    淑嘉现在是一点也不同情御医这个高危行业了,她也想知道答案来的。
    康熙还要关照她:“太子妃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要动怒、也不要过于辛苦,这里有朕。”
    淑嘉还意思意思地客套了两句:“这是儿子媳妇的本份,太子不适,我难辞其咎。汗阿玛日理万机,还请您保重。”
    康熙一锤定音:“你去歇着去,安抚好孩子们。”
    淑嘉度其语气,知道再争辩下去康熙的耐心就要耗尽了。透过屏风边的空隙,她看到了康熙看胤礽的眼神,慈祥、关爱、着急、恨不能以身相代。默默福身一礼,悄悄退到了外面。
    里面,康熙接替了儿媳妇的工作,一面摸着儿子的额头,一面继续放狠话。作为一个有着不错的文化修养的皇帝,康熙恐吓人的语言也是很文雅:“朕一向道太医院皆是能人,孰料竟是尸位素飧!”不能干就都滚蛋!玩忽职守是犯罪!
    御医也是苦逼着脸,太子一向很健康的,他们也不明白皇太子怎么就这样病了。哆哆嗦嗦地解释,皇太子也是有些郁结啊什么的。这些理由上一回已经听过一次了,康熙焦躁地道:“你们还有没有新鲜的词?郁结郁结!堂堂皇太子,有什么好郁结的?嗯?”
    是啊,真是让人想不通,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皇帝信任他、臣子也还算是爱戴他,敌对的直郡王近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明珠抽腿不帮忙了),儿子也是一大堆,还有什么好郁结的?嗯?
    郁结这话御医自己说出来都不信,无奈他们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真的是郁结啊!
    孙之鼎又圆滑地补上了一句:风邪入体。这个,传统医学的理念里,很多病症都是“风邪入体”,这邪字本身跟什么迷信宗教一类的也扯不上关系来的。
    康熙冷哼一声:“还不快去拟了方子来?”一面思考,最近东宫不但没有不好的事情,反而还有喜事,小日子过得不错,那就是东宫之外的事情了?皇子、宗室等对太子也还恭敬,连胤禔的攻击力都弱了很多,那就是朝臣了?也没有人在针对皇太子吧?伊桑阿致仕的事儿?当年索额图下台皇太子都没病。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朕祭天酬神做得还不够隆重恭敬?康熙发散思维了半天,再也没想到他儿子是为国家发愁、为他的寿数惊心。
    胤礽这一回病来得快、看起来也不轻,好起来却比上一回要快些。睁开眼,看到康熙还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本书在看,胤礽心中的愧疚感排山倒海股地涌来,眼角也温润了:“汗阿玛——”
    话一出口,嘶哑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康熙丢下书,试一试他的额头:“烧退了,你觉得怎么样?”
    胤礽艰难地摇了摇头,他汗阿玛这样关心他,他却想着……“汗阿玛……”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小心?你要急死朕么?早上药都喝不下去了,朕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胤礽痛哭流涕:“是儿子不孝,叫汗阿玛担心了,儿子、儿子……呜呜……”翻起身来,欲在床上叩首。
    康熙只要看到他醒来,心头大石就放下了,也有心情感慨调侃了。伸手抱住胤礽:“才醒过来就又折腾上了,”拍拍儿子的后背,跟哄小朋友似的,“瞧瞧,还哭上了,亏得朕叫你媳妇儿和弘旦他们退下了,不然你这个样子可怎么是好?嗯?”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胤礽哭得更凶了。
    哭了一阵儿之后,胤礽那抑郁又担心的情绪飞了大半。红着脸,拽过被角要擦泪。康熙拿眼角一斜他,袖子里掏出块帕子甩了过去。胤礽红着脸接过,胡乱一抹:“儿臣失态,汗阿玛见笑了。”
    康熙一挑眉:“知道失态就好,”口气变得八卦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御医说你这是因为有心事儿才病的。”
    胤礽一怔,眼神有些游移,在康熙的目光下很快坚定了起来,小声道:“儿子是,想事儿想得脑仁儿都疼了。”
    康熙一副原闻其详的表情。
    胤礽犹豫了一下,然后露出壮士断腕般的表情:“汗阿玛,照这么下去,国家快要没钱了。”
    “哦?”
    “如今岁入未见涨,而花费靡多……儿子想了一夜,还没想到妥善的办法……是儿子无能了。”
    康熙合上了眼,过了阵儿:“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就这个样子,杞人忧天!”
    胤礽据理力争:“岁入不怎么涨倒也罢了,可是花费却是越来越多了。旗丁自入关以来,人口繁衍。四十年前,旗人少,倒有一多半儿的成丁是有差使可做,也不算白拿俸禄的。到如今……抬旗、生息的加起来,比入关的时候何止翻了一番?现在倒多是白拿着粮饷,游手好闲的人了。前阵儿山东那里又雨水边绵,收成锐减,恐灾民流散。”还有一等有田有地的旗人,因为过于懒惰,弄得祖上基业都没了的,真是看着都觉得丢人。
    康熙叹气,胤礽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呢?皇帝也正犯愁呢,连自家亲戚的待遇都要扣上一扣,可见财政的问题已经初露端倪了。但是解决财政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中间要设计各种方案,还要选派合适的人员,同时还要根据推行的具体情况作适时的调整。
    治大国如烹小鲜,必须慎而又慎。康熙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实在不想在这样温吞火的事情上翻船。现在还没有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康熙宁愿一切都维持原状。宁可自己出钱,给旗丁赎地维持生计,也暂不想给国家做手术。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你就想一天晚上想到解决之道,然后天下大同了?”康熙索性转移了话题,“如今国家很是能支撑,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为着还没发生的事儿,你倒先把自己给弄病了?”
    康熙一脸的不想现在继续,一是这个问题仔细研究,把大学士全体叫过来、把八旗旗主全体叫过来、把户部等全部叫过来,别的什么都不干地探讨,也不是一两年内能够想出办法的;二也是因为胤礽刚刚醒,不想让儿子再耗神。
    他的情绪被胤礽所接收,使心怀愧疚头脑又发热很想赤诚一下的皇太子很快冷静了下来。看出来了,他爹是想维稳,事情不到了跟前就不想下狠手。老成持国。
    “儿臣有些怕。”一声叹息,在口上也在心里,把这个问题重又压了回来。
    “唔?常怀畏惧之心,确是为政者当有的。”话锋一转,康熙的语气又严厉了起来,“只是因为这一点点的难事,就吓病了?朕一直以来是怎么教导你的?”
    胤礽哪里敢说他已经想到了披麻戴孝的事情?现在又是愧疚于对父亲的不孝,又是走神去想自己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有如何如何的设想?唯唯而已。
    康熙见他精神又有些萎靡,安慰了两句,令其好好休养,这才走了。
    康熙走后,胤礽心上的负担并未消除。他正在青年,极热血而有抱负的年纪,被康熙一瓢冷水浇下又反抗不得,只好在内心里继续叛逆。对于父亲的寿数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是不想了,胤礽直接绕过了这一条,继续去想“这事儿要我来办,得怎么怎么办”了。
    不管要怎么办,都得能上台。太子登基,先决条件是什么?皇帝死翘翘?错!是太子不要先死翘翘!胤礽努力吃饭、按时吃药,终于在五月初养好了身体,康熙又把他给塞进了出巡名单里。
    太子妃的考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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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自己是去不了了,康熙和胤礽也不会让个孕妇去长途跋涉。这年头不比后世,孕妇老实呆在家里还有挂掉的危险,更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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