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大的,还有小的。以车尔特之女李佳氏为皇十二子胤祹侧室、以郎中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为皇十三子胤祥侧室、以二等护卫石保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为皇十四子胤祯侧室、以员外郎明德之女舒舒觉罗氏为皇十四子胤祯侧室。
最最让人惊奇的是,康熙又指了个完颜氏给胤禩!康熙也急啊,胤禩从王氏开始,开荤多久了?从娶郭络罗氏开始,也过了新婚了,到现在还没个一儿半女的。作为一位护短、封建思想相当深厚的**君主,他认定问题不是出在他儿子身上,肯定是女人不对。
八贝勒府就又添了一个新人。
淑嘉最囧的是,康熙这回坑儿媳妇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正室侧室弄到了一起挑!想想看,住在宫里一两个月,一群小姑娘在陌生的环境里彼此熟悉、磨合,有相处好的也有结怨的。不管是哪一种,心里总有几分亲近怀念的。
结果呢,一道圣旨,一个成了主子另一个成了奴才。还有没有天理了?!
要命的是地位低的先进门,因为地位高的那一个程序复杂不能让皇子等!侧室说不定长得比嫡妻还好看、才艺也比嫡妻好,但是在拼爹这道程序上落败。万一两个暗中较劲儿的被指给了同一个人,又是翻昏天黑地。
这下可要热闹了……
有萌有变有离别
太子妃猜测她丈夫那些兄弟家中后院要热闹,这事不假,却是后话了。哪怕是侧室,只要是正经指婚下来的,都要择个不错的日子,女方准备些嫁妆,添上有关部门批量发放的份例,这才能吹吹打打地把女儿嫁过去。
先热闹起来的是男人们。
家里有女儿被指婚了的,就要有各种应酬,开门迎贺客,关门点嫁妆。女儿落选了的,也要各种应酬,贺完别人家再给女儿找下家。京中迎来了三年一度的相亲、说媒、定亲的高峰期。
又有一等没有女儿参选的,就开始四下乱蹿,哪家女儿嫁得好,要去恭喜。哪家女儿落选了,他们还要想方设法打听一下原因,如果有合适的,还得给自家儿子说亲呐。
也有与上述三种情况都不搭边儿的,送完贺礼,就是纯看热闹加分析了。
石家属于有儿子要娶媳妇儿的,在蓝翎侍卫的位置上已经混了有些时日的石家三少爷观音保同学,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之所以一直没娶老婆,就是等这三年一度的大挑结束。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高门大户就那么些,想要门当户对,彼此心中也都有个数了。不但男方想娶媳妇,女方也想嫁女婿不是?石文炳处理过两个儿子的婚事,经验很丰富,慢慢悠悠地挑着亲家。
就是西鲁特氏,也不是很着急地露出生怕儿子娶不上媳妇的表情了。隔三岔五地,哪家相熟的人家里演戏了,又或者哪一家女儿被指婚,要去道个贺,她都是带着儿媳妇和女儿去出席。也是相看同样被领出来的女孩子,也是让淑怡在大家面前多露一露脸。
慢慢来,男子可以等到二十再娶妻,顶多号称是没有合适的姑娘。西鲁特氏也只是透了个信给太子妃而已,还没到劳动太子妃出手的时候。所以太子妃最近最忙的事情就是给她儿子准备行李、教另一个儿子写字而已。
弘曈小朋友说话已经慢慢成句了,颇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淑嘉闲着也是闲着,开始教他写字。皇太后自从大挑之后就暂住在宫里,且不回畅春园了,淑嘉依着当初对弘旦的办法,带着他锻炼身体,年纪还小,就先不送到苏麻那里学习了。
皇太后自从皇子分府之后,在这宫里就只有太子家的儿子和康熙的小儿子们可以玩,见了弘曈分外喜欢。
与弘旦不同,弘曈更活泼些。这也是排行所致,长子与次子本来就有些微的差别。父母对弘曈也更宽容些,他又有个奇怪的胖哥哥,乍当哥哥,他弟弟喜欢什么,他就给什么,娇纵得令人发指。
这样活泼的脾性,让皇太后更喜欢了,放任着弘曈脱了鞋子,在她宫里的大炕上来回跑跳。皇太后还在一边拍着巴掌叫好:“跑得可真快!跑得可真好!”
淑嘉看着在大炕上撒欢的儿子,那小子被皇太后一通鼓励,不但跑,还一边跑一边跳,居然把宁寿宫结实的大炕跺出“咚咚”的声音来。他能撒得起欢,还真是一件好事。
于是淑嘉跟着喊:“再跑快一点!”
一室黑线。
于这热闹的时候,三福晋入宫请安来了。今年胤祉是得了个随驾的名额但是三福晋还怀有身孕,非常不方便,只好留下来看家。自打胤祉发昏,在敏妃丧百日内剃头背了个降爵的处份,三阿哥夫妇两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这爵位再升回去。
一开始没得到也就罢了,开始得到了,中间又丢了,难免会想再得回来。这两年胤祉夫妇行事更低调、待人更和气,前番胤祉向胤礽荐陈梦雷没有得到同意,也只是在心里生闷气,事后该怎么相处还得怎么相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啊。
有志一同地,夫妻二人扮演着乖顺和气的晚辈的角色,一个在康熙面前装回鹌鹑样,一个就争取多往皇太后这里挂个号。哪怕怀着身孕,也要多走动走动。
这一回更有话说,三福晋的亲妹子指给了苏努第九子福尔臣为嫡妻。三福晋看了一回妹妹,又想起还有个堂妹做了九福晋,又去叔叔家走了一趟。再来见皇太后,谈话的内容就让皇太后喜欢了。
三福晋说道:“叔叔婶子这两天可忙着了呢,九弟的事儿是几个兄弟里办得最早的,他们那里的嫁妆就要最先准备出来……”
皇太后爱听这些个家长里短:“这是自然,老九最大么。可也不用这么赶着,平白的叫姑娘跟着着急上火。”
“我也劝他们的来着,咱们家里凡娶妻的,自指婚日起,再早也要一二年才能到正日子呢。”
“对对!嗳,我怎么记得你还有个亲妹子也指婚了?苏努家的?”
“是,指给苏努的第九子福尔臣了。”这个结果让三福晋并不是很满意,福尔臣是嫡子,却是三娶妻所出,前头不少嫡出的哥哥来的。
淑嘉听她们一问一答,忽然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三福晋从性情上说,那是个林妹妹啊,说话文绉绉的,皇太后都听不大懂的。现在倒好,成了个宝姐姐,家长里短一道一道的。
人,就是这样不经意间被生活与现实给磨平了的。
皇太后问完三福晋的妹妹,又关心起太子妃的妹妹来了:“你那个妹妹,下一回也该到时候了罢?”
淑嘉收敛心神,笑答:“正是。”
皇太后算了一回,叹气:“可惜了……没有合适的。”
三福晋偷眼看一看太子妃,却见她一点也有遗憾的样子:“瞧您说的,只有皇家择秀女,哪有秀女挑阿哥的?”
皇太后毕竟怏怏。淑嘉凑上前去,与皇太后脸对脸:“您怎么没精神了?”说完还眨了眨眼,把皇太后逗笑了:“初时看着你稳重,现在倒越来越淘气。”
“我琢磨着吧,要想教好孩子,就得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皇太后满眼问号,有向螺旋线发展的趋势。
三福晋先笑了:“那你就把自己当成弘曈一般大了?”
皇太后看看淑嘉再看看弘曈,又看看三福晋,直看得三福晋有些后悔:悔不该插这个嘴,解释又没解释清楚,弄得自己尴尬了。淑嘉对着弘曈一招手:“过来过来。”给他擦汗。
汗都擦完了,皇太后突然伸手指指淑嘉又指指三福晋道:“啊!”两人连同一枚西瓜同时看向她,只见皇太后笑得前仰后合,指头又哆哆嗦嗦移向淑嘉:“你还把自己当小孩儿啊?”
淑嘉认真地点头:“童心不老,挺好。”
三福晋:打死我也不再接话了!你们这一对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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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接话的还有另一个人。
揆叙百无聊赖地呆坐在一旁,听着胤禔抱怨诉苦:“汗阿玛给我指婚,我只有感激不尽。只是这婚指的未免打脸。怎地给弟弟们指婚媳妇都出自名门,我这里反倒是游击之女!必是老二说了什么!”
对此,揆叙只能说,幸亏目前承担主要火力的是他阿玛明珠而不是他,他只要旁听就行了。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作为一个在官场上混了不少年头又家学渊源的油条,揆叙已经看得出来,大阿哥明显是后继乏力前途无亮了。
悄悄看了一眼如老僧入定般的明珠,揆叙就弄不明白了,他阿玛一向眼光独到,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即使与太子的关系无法善了,好歹也要找一个有点希望的下家不是?再跟这位爷混下去,还不如现在就跑到太子那里请求宽恕哩!
明珠一直老神在在,胤禔是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一样的孙子,偏要两样对待!老二家的就接到乾清宫里去养,我的儿子就扔在宫外,读个书也要天天两头跑……”
揆叙:〔除了太子家的孩子,旁的都要两头跑的。
胤禔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又想起自己小时候被拿到宫外养而胤礽被康熙亲自养的旧恨来了:“再这么下去,他又得得意了。落到有心人眼里,真把那小子当太孙了,我们可就没有戏唱了!”
明珠继续听。
揆叙继续腹诽:〔太子的嫡长子,不是太孙那是什么?〕他早忘了,索额图跳出来的时候,他是多么地抵毁太孙二字。
胤禔继续抱怨:“我们分府在外的,为生计发愁,就他在宫里,什么都是汗阿玛出钱……”
明珠算了算,直郡王刚刚喝掉的那一盏茶刚刚能够抵掉他喷的口水。估计火力也差不多了,看胤禔往椅子上一坐,不说话了。明珠满意地坐直了身子:“您要不能把这些话跟万岁爷说,那就不要说出来。”
胤禔的怒火又被点燃了,刚要说什么,明珠浇了他一盆冷水:“这话跟旁人说都没用,没用的事儿,不要做。”
胤禔冷哼一声。
明珠慢慢地道:“他职衔低?奴才刚入仕那会儿,职衔比他还低。马齐是大学士,也要从底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他低了,就给他弄个高点儿的。法子多得是。”
胤禔眼睛一亮:“着啊!”
揆叙:〔看你那点儿出息。〕这主意他也想得到,只是懒得跟胤禔说而已。
明珠怕胤禔再办傻事,依旧是缓缓地道:“游击并不显眼,再升个几级注意的人也不会很多,不是正好?奴才倒觉得,不宜太高,还有世子呢。”
胤禔想起弘昱,就想起了弘昱的妈,闷声不吭。
明珠舒了品气,终于劝住了。收拾了这么多年的烂摊子,他也真的累了。
揆叙送走了胤禔,急急地跑回来跟明珠告小状:“阿玛,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这么毛毛躁躁成什么样子?”
揆叙敛袖屏息,静了一下方道:“直郡王越发不成体统了。”
明珠轻飘飘看了揆叙一眼,就把当朝大员看得腿肚子直打哆嗦。揆叙能够看得出来的问题,明珠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对P双方,太子的综合指数上扬,与之相对的是大阿哥的战斗力下降。
——不管是上扬还是下降的,都是自身的属性点。
如果只是前者,他还能给大阿哥添点装备拼一拼(对于加强大阿哥自身属性,明珠已经绝望了)。如果只是后者,他还能另找个属性点好的选手下场PK。现在是两样一起,明珠犹了起来。
如何重新定位自己与太子的关系,成了困扰明珠的课题。变化的关键就在于,索额图不见了。他需要再考虑一下。
“你给我安静下来,”明珠一字一顿一说,“对谁都不要表态,不管是谁,都不要太亲近。”
揆叙感受到了压力,闷闷地答应了,听明珠继续说:“近来京中会有联姻,有什么动向,都说给我听。”
揆叙摒息答了一声:“儿子明白。”才告退回房。
留下明珠坐在椅子里,渐渐与屋子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尊木雕。
揆叙晚饭时分才回到自己院子里,与耿氏一道用了饭,开始商议事情。
耿氏先报告了一些处理事情:“到八贝勒府的东西有些棘手,重了,八福晋面上不好看,轻了,八阿哥面上不好看。”一个侧室,让许多人惆怅了。
揆叙想了一下:“按规矩送,旁人家送什么样的,咱们也送什么样的,不要出头,也不要刻薄了人家。这个不碍事,八福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八阿哥更是体贴。倒是往裕王府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今年,冠军使英舒之女佟佳氏指为裕亲王福全第五子保绶为嫡妻。这个佟佳氏背景不算太硬,但是裕王府不是好相与的,裕王对康熙的影响力是很大的。不管明珠家要投机那一方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