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烈回头望去,七八丈外悠然飘过一艘小舟,一粗豪黄脸丑大汉端坐中,正取下嘴边的酒壶,对自已一笑,他忍不住心神震荡,生出给透视般的感觉,此人是谁?眼神如此可怕?
谷倩莲感到风行烈的异样,亦循着他的眼光望去,“呀,好丑耶,不过好象不怎么讨厌呢。”
风行烈脑际灵光一闪,伸手将谷倩莲的肩头轻轻搂住,豁然而悟道:“他是浪翻云。”
这美女一听娇躯剧震,不是先一步捂着自已的小嘴怕是惊呼出声了吧。这传说中可与庞斑相捋的人物竟出现在这里,真是不可思异,思忖间露出了如花笑靥,深深瞅了丑人一眼。
浪翻云亦报以微笑,还微微点头。
风行烈正要说话,却见浪翻云的目光一变越过了自已。
异变突生,一道凌厉的气劲破空而至,周遭两丈方圆卷起了冰寒阴冷的杀机。
风行烈不愧是新一代掘起的第一高手,头也未回,直接将身侧的谷倩莲挥臂甩了出去。
这美人儿惊呼一声,亦感到了身后的杀气和无坚不摧的裂体劲风。
凌空而下的一人已到了风行烈所处小船的上空,箕张的五指发出哧哧破空的啸声,先天指气。
风行烈手臂微动,丈二红枪已神鬼不觉的从背后标出,带起一片凛烈的枪劲。
‘砰’的一声,枪掌交击,劲气横飙。来人‘咦’了一声。凌空一个后翻又再次升空。
怆促应敌的风行烈遭此一击,闷哼一声,延枪贯入手臂的无俦劲气撞的他身形倒砸在船蓬上,发出巨大的声音,蓬壁破裂。他明显在这一击下落与下风,而且遭受了创伤。
早在他甩出谷倩莲时,浪翻云已动了。
给甩出四五丈的谷倩莲惊叫一声‘行烈’,声未落便觉眼前一花,自已的身形已落入了那丑汉浪翻云的怀里。并不因接一人而有阻浪翻云的去势,他仍直冲风行烈所在的小舟。
凌空的突袭年青人在空中变幻出一对双钩来,狞笑着再次扑下,他有十足把握一举毙了这中原新掘起的中原高手风行烈,因为他知道风行烈刚才已在一击中受了重创。
风行烈确实给对方雄厚的劲气震的五脏离位,逆血上冲,此际不由暗叹我命休矣,此人高明至此,更比那柳摇枝高了两筹,而且如此之年青,中原未听过有如此人物啊?他是谁?
不过风行烈岂是坐以待毙的人,惨然一笑,红枪幻射洒出枪影,无数的红枪头在虚空中暴现,均带着肃杀劲风,只是气势弱了许多。比之刚才更是不堪呢。
“风行烈你去死吧,记着我叫鹰飞。”话落时左手钩已和枪尖撞在一起。
风行烈身子微震,对方钩中竟似无有力道,更产生了一种吸力,身不由已给它带的前倾了数寸,心下大骇,这刻鹰飞的右手钩已带着割体的劲风到了眼前。
蓦地,夺目的剑雨暴起,带起了满天绚丽的光采,将这小舟完全罩于其中。
周围不少观看的人始惊觉过来,从鹰飞凌空偷袭到这刻不过眨眼的功夫,这刻剑雨幻起的光幕才叫这些人发出了惊叹声。
“怎么域外都来些鼠辈?只会背后偷袭的吗?”浪翻云哑然失笑,搂着谷倩莲已挡在了风行烈身前,神态写意至极,一点没有处于生死相搏中的那种紧迫感。
鹰飞实则早看到了那边船上飞起的丑汉,但他相信自已可在他来之前毙了风行烈。哪知此人如此强横,中途救下了一人仍能奇快而至的救下风行烈,天下间除了一人之外谁可办到。
剑钩相交,突然传出一声闷响,鹰飞惨哼一声,抛空再起,喷出口血,他竟能凌空折身倒飞回迎面驶来的一艘船上。就在剑雨起时,他已知来人是谁了,心中暗恨:好一个浪翻云。
船上这刻飘起一条彩带,突的卷住鹰飞腰身将他拉回了船上,赫然是一妖艳的花信少妇。
浪翻云暗叹,这鹰飞果然是高手,自已全力一击亦只能将其重创,此人当是域外联军中仅次于里赤媚这种级数的高手了。比那花间派主年怜丹怕是毫不逊色的。
“浪兄别来无恙,里赤媚这厢有礼了。”大船上里赤媚当先而立,右边身旁是肩扛玄铁巨剑的年怜丹,其身后是两位花妃。左侧是花信少妇‘红颜’花解语。
拉着排开的就是强望生,由蚩敌,蒙大蒙二绝天灭地等十大煞神,金木火土四将,水将给戚长征拐走了,如此阵容,浪翻云亦要头疼无比,而且水下还隐有一神秘高手。
以自已的修为或可幸免,但是风行烈,谷倩莲肯定是难逃劫数的。
微微一皱眉,浪翻云扫了眼一字排开的众域外高手,洒然笑道:“里兄笑的这般灿烂,想是修成了‘天魅凝阴’吧。”话落便将怀中谷倩莲轻轻推离,不着痕迹的置于身后。
谷倩莲总算领略了绝代大家‘覆雨剑’的风采,置身剑雨之中,感受这超卓人物应敌时的那股从容洒脱和悠然写意,她差点没哭出来,心情激动无比,那般凶险情况下换了谁能救下风行烈呢。
里赤媚柔媚的脸上露出个笑容令一边的花解语都差点失色:“真是巧极,若不借这个机会和浪兄亲近一番,里赤媚怎都不能原谅自已的。”这本是他定下的动手讯号。
可偏偏在这时,一舟奇快而至,豪爽大笑亦传至:“算我烈震北一个,里兄不至于如此不济吧,准备一拥而上了吗?哈。”舟头稳立一人,身姿高挺,气势不凡,耳上架着‘华陀针’。
这刻另有一舟亦从左侧水面飘然而至,舟首处立着位超尘脱俗美女,赫然是秦梦瑶:“里先生久违了,梦瑶刚刚感应到水里的红日法王已然离去,今日不若做和论,先生议下如何?”
我就盘腿坐在秦仙子身后,宝相庄严有若入定的老僧。
浪翻云摇头失笑:“里兄,这才是巧极,红日向不做没把握的事,况且他心里还挂记着鹰刀呢。不若我们各自回去喝酒吧,哈。”他已看出里赤媚心生退意,眼下的形势虽已发生变化,但对方的实力仍不容忽视,是不是方夜羽在船上也难说,不保还另有高手呢。
里赤媚亦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报以微笑:“如此提议,里某实难拒绝,梦瑶小姐与四密尊者的恩怨了结了吗?”后一句他转问秦梦瑶。众人一惊,始知这美女刚刚会过青藏四密。
秦梦瑶恬淡一笑道:“四位大师已然返藏永不出世,不过非是梦瑶之功。”
里赤媚眸光一转,看到了秦仙子身后的我:“不知这位高姓大名,竟能退去四密尊者,里某实是万分钦佩。”他身旁的人一听四密已回,不由都一震,目露不信之色。
连浪翻云,烈震北,风行烈,谷倩莲都同时望向我。
“他身负重创,怕一时之间答不了里先生的话了,先生眼力高明,不至于看不出来吧?”
“如此才合情合理,四密尊者若是可轻易退走的人,我等亦不用来此现眼了,今日就此别过,诸位请了,里某先行一步。”里赤媚对诸人遥遥一礼,大船亦在这刻折向而去。
“不送了,里兄。”浪翻云笑着又取出了酒壶。
秦梦瑶首次碰到这令她心动的传说中人物,不由深深注视了浪翻云一眼道:“浪大哥呀,梦瑶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呢,能否把这香飘数里的佳酿分些与梦瑶?”
第十章 … 倾谈心迹
鹰刀引起的轰动效应确实大的无法估量。
鄱阳湖可说群雄云集,龙蛇混聚。
若不是双修府明天公主大婚之日,使他们无暇分身来看热闹的话,方夜羽的战略可能都要重新修定。域外联军早些定下的战略重心差点因此转移了。
神威巨舰第五层楼阁,宽宏阔亮的厅堂中。
我以主人的身份招待浪翻云,秦梦瑶,烈震北,风行烈,谷倩莲五位贵客。
烈震北不负盖代名医之称,仅两个时辰就查出了风行烈真气的神秘中断原因,随即施以妙手,整个过程令人叹为观止,拍案叫绝,连浪翻云,秦梦瑶亦要动容。
让五位客人惊奇的是我的五位夫人,虚夜月,庄青霜,沈紫绫在意料之中,倒也罢了,而宋菁和史兰香却在她们意料之外。
浪翻云的眼光何等超凡,只一眼便看出了二女的魔门出身,她们本身的气机无法瞒过他。
“浪某不得不佩服凌兄的胸襟气度,只是五位夫人的身手就足以在江湖上横行了。”
除了我和五女外,黄敬天,迟奎,龙威,龙猛都没在场。
经过一番调息之后,我的伤势几无大碍,‘吞天吸地’的精奥神奇的确不是任何人能想象的。
我悠然一笑道:“正邪之念只存于一已之心间,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至于别人的看法,凌某从来不在乎,世俗虚名,不外过眼烟云,何必要受其所累。百年前大侠传鹰与‘阴癸派’血手厉工神交于心,而使二人同赴战神之殿,最终厉工毅然抛却一切留在了殿中,或许他终生追求的东西只有那神奥莫测的‘战神图录’才能满足他吧,若传鹰的胸襟气度差了一丝的话,又怎么会带着血手之称的魔王厉工进入那武道中人梦寐以求的终极殿堂呢。”
我侃侃而谈,在座之人却无不惊震,百年前血手厉工突然不知所终,只是谁都知他出山是为了师弟毕夜惊等找传鹰报仇的,可谁能想到这两个绝站不到一起的人竟成了神交至友。
原来其中竟藏着如此辛秘,血手厉工竟是在战神殿去破悟天道极至的战神图录去了。
这事我从未说与任何人听,连和我亲密无间的夫人们尚是首次听闻,各个把嘴圈成了‘O’形,尤其宋菁史兰香更是激动的娇躯轻颤,怎也想不到师门中还出了这么一位超卓人物呢。
浪翻云,秦梦瑶,烈震北,风行烈,谷倩莲都半晌无言,一时没能从惊震的余波中回醒。
宋菁和史兰香都对我投以深情的凝视,她们本身都是苦命女子,坠身魔道亦非本愿,世道凌乱,人心不古,正又如何,魔又如何,若连自身安危也守护不了都是枉然,强世中的弱者只会遭受命运无情的打击。如眼前这些人换个场合的话,能和自已这‘魔’徒同列一席吗?或许只有心中的情郎他那博大的胸襟见识才能具此慧识,变不可能为可能吧。
我这时再度哈哈大笑,更走至二女身旁道:“凌某这两位如夫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呢,一位是阴癸派的宗主,一位是派中的圣女,绝对的高手贤内助,哈。”
浪翻云等人都暗自一震,想不到我背后竟有阴癸派这强助。刚见面时,二女的深不可测就叫他们留意了,连虚夜月,庄青霜,沈紫绫无不是进窥先天境的高手,怎不令他们吃惊呢。
难怪人家敢悬起鹰刀招惹事非呢,果有所倚恃。
烈震北虎目神光一涌:“凌兄果有常人不及的气魄,烈某有一事想问,只怕……。”
我摇摇头道:“烈兄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交友便是交心,若不能一吐为快,这朋友就做的累哩,凌某自请各位上舰,当是以诚竭待,绝无虚与委蛇之意哦。”
“凌兄快人快语,烈某大限将至,能交到你这朋友亦无憾事了。”烈震北深深望了我一眼再接道:“烈某每看到凌兄身上的这件衣衫,总会产生一种奇特感觉,凌兄可否解震北之惑。”
浪翻云点点头,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想说的,连风行烈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我点头一笑,转视秦梦瑶道:“以梦瑶的法眼早应看破这件衣服的玄奥之处了吧?”
秦梦瑶俏脸闪烁着圣洁的光采,回了我一眼,才道:“这件该是鹰缘活佛的遗世法衣。”
此语一出,众皆惊震不已,除了我夫人们之外,她们早知此事了。
浪翻云连说了两个‘难怪’。烈震北和风行烈却是对望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异色。
鹰刀法衣齐现巨舰之上,简直不可想象,更令他们吃惊的是鹰缘竟已去了。
风行烈神色一暗,这超卓人物可是对自已有大恩的人呢。
我淡淡看了眼风行烈,笑道:“行烈不须神伤,凌某师尊很早前就应迈出这一步了,只是他想把踏出半步后的感觉与人分享。他更通过你将庞斑迫于下风好一阵子,使其道心种魔大法不能在短时间内臻大成之境。凌某只是机缘巧合得遇师尊,生命本是一种无奈,世人无不沉浮其中,一但破入天人之道,再不想留于此世之中,浪兄当是深感其‘苦’,乃至企盼着与师魔庞斑的拦江之战。”谁也未想到鹰缘会对庞斑出手,更将其迫与劣势之中。
浪翻云眸中神光大盛:“凌兄实是浪某知心之人,庞斑亦在这‘苦’境中等待,浪某很后悔踏入这‘绝’境之中,现在才知生命的动人之处,”言至此望向秦梦瑶道:“梦瑶一心追求天道,但等你真正走到这一步时才知其‘苦’,浪翻云算是幸运的了,还有个庞斑可互为吸引。”他语含深意,实则是暗暗点化这美人儿。
一众人等听我和浪翻云的说话都感到莫名震骇,这天人之道竟是这般可怕吗?
秦梦瑶这美女亦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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