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房间吗?”如姨倒是奇怪,这个时候,萧小姐从来都呆在房间里的。想了想,看了几个佣人,“下午好像就一直没见她了……有人看到她吗?”
想了想,一个佣人开口回答,“我下午在花园那边看到萧小姐了,好像在和晴小姐在聊天。不过……我之后就没见她了。”
微微眯起眼,廖苍毅迈开步子,径直往楼上客房走去了。
客房门是虚掩着的。
推开后,一股玫瑰精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廖苍毅用手扇了扇,不悦的拧起眉头,往房间深处走了走,环顾一周,房间里并没有人。
片刻后,拉门动了动,廖苍毅闻声转身,盯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女人。
“毅表哥,怎么会想到要过来看我?”廖晴裹着浴巾,曼妙的身材尽显无疑。带着暧昧的香气,袅袅的朝廖苍毅走过来。
见他斜着眼看自己,廖晴往他的手臂上蹭了蹭,光洁的手臂揽住他的腰,柔声,“回来后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一年多没见,我很想你……”
廖苍毅抽回手臂,将她推开,声音冷淡而严厉,“萧籽棠呢?”
廖晴一颤,眼底的柔情瞬间转变为失落和愤恨,嚷,“你过来就是问她?”
“别胡闹,快说她在哪里?”廖苍毅不耐烦的盯着廖晴,双眼冷凝如针。
“她死了!”廖晴恼火的走开,气恼的踢翻椅子,“你不是有的是女朋友吗?干嘛这么在意她!明明跟你有一腿,第一天还骗我们说是如姨的侄女——贱!她那样的女人满大街都是,表哥,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第七十八章 谁让你不叫我的名字
廖苍毅的眼神陡然一凛,走过去,猛地伸出手扼住廖晴雪白的脖颈,吐字如冰,“你敢再说一遍那个字!”
廖晴被他掐的喘不过气,见他这样对待自己,又气又恼,不顾他眼底的骇人阴枭,大喊,“说一百次又怎样!她就是个贱人!还装清高呢!你小心被她骗了钱,回头去养别的小白脸!”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扬在廖晴涨红的脸上。
廖苍毅一手扯住廖晴的手臂,冷冷的逼视着她,“别跟我耍小姐脾气,我不会惯着你。再问你最后一次,她在哪!”
廖晴憋住眼泪,无比震惊与委屈的看着暴怒的廖苍毅,心里的自傲告诉她,绝对不能服软,但是,在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下,她只觉得害怕。终于,讷讷的动了动嘴唇,声音颤抖,“在后楼……”
甩开她,廖苍毅冷冷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从她头发上沾染的水滴,语气森然,“别找她的麻烦,让我再发现一次,我就把你卖到夜总会去——既然你那么讨厌清高,那地方最适合你。”
说完,他扫了一眼泪如雨下的廖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她伏在地上,眼泪成串洒下来,眼底再没有了刚才的高傲与蔑视,浓浓的悲伤里,写满了小女人的凄楚与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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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黯淡。寥寥的几颗星散布在天上,仿佛一盘刚刚开始下的棋。
廖苍毅一边大步往后楼走,一边看着那栋废宅——那里,从他住进廖家,十几年了也没有去过。
那个被家族视为耻辱,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廖苍婷,就关在那里的二楼。那个女人18岁时就未婚怀孕,廖父知道后大发雷霆,强行为她堕了胎,关在后楼里不许她出门。而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在事发之后也不知所踪。经历了失去孩子和爱人的双重打击,廖苍婷变得精神失常,几度寻死。没多久,她的生母廖太太病发坠楼,父亲也随后出车祸去世。剧烈的变化下,她反而变得不再疯狂,永远都是静静地坐在窗前,似乎在等什么,又似乎她已经心死了。
这些年她被关在后楼,有专人照料。如果不是因为萧籽棠,他几乎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人。
收回思绪,廖苍毅急促的走过花园,来到别墅的闸门外,刚要伸手去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沙哑又急切的声音——
“谁在外面?”门里的萧籽棠终于听见了脚步声,喜极而泣的扑到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哑声,“如姨?如姨是你吗?”
门外寂寂无声。
侧耳听了听,萧籽棠简直要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廖晴……是你吗?”
仍然没有回应。
不甘心的砸了几下门,萧籽棠将自己仅知道的两个佣人名都喊了出来,“到底外面有没有人啊!”
门外的男人不悦的盯着闸门,不动也不说话。随着门里的女人每喊出一个名字,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
月色淡淡的照着他挺拔的身形,在闸门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蓦地,门里传来一声崩溃般的啜泣,萧籽棠挥起拳头,歇斯底里的砸着铁门,边哭边喊,“姓廖的!你们这群混账!我要是死在这里了做鬼也要找你们拼命!王八蛋!”
喊着,她猛然感到手上的力道一空,月色扑面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的闯进眼帘,没来得及收住拳头,她的身体就顺着出拳的力道而猛地向前倾去。
廖苍毅!在跌倒在他怀里之前,她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
害怕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跌进那个宽厚胸膛的一刻,她的泪水再度绝提,不顾一切的搂住他的脖子,埋起脸,放声大哭起来!
廖苍毅的身体僵了僵,随后垂下双臂,一动不动,任她将鼻涕眼泪都蹭在自己名贵的西装上。
哭了好久,萧籽棠的神志一点一点回到自己的脑海里。哭得累了,她睁了睁眼,蓦地发现自己正抱着某个人的脖子。这下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松开他,退开好几步,擦了擦眼泪,窘迫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就知道哭,跟我对抗的时候你不是挺有种的吗?”廖苍毅用手帕擦了擦衣襟上的水渍,皱眉。
萧籽棠看着他,顿了顿,恼火起来,“刚才的脚步声是你吧!你为什么不早开门!害我喊得嗓子都哑了!”
扔掉手帕,廖苍毅懒懒地斜了她一眼,双手放进裤袋里,转身缓缓地走开。
轻不可闻的声音散入夜风中,“谁叫你不喊我的名字……”
萧籽棠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顿了顿,追上他的脚步,揶揄,“原来除了基因和血缘之外,连个性也是会家族遗传的。”
侧头瞥了她一眼,廖苍毅哼了哼,“你想说什么?”
“你表妹跟你一个德行。”萧籽棠恨恨地甩下这句话,大步超过廖苍毅,走上花园的小径。
“那你实在是抬举我了。”廖苍毅懒懒地跟在她身后,淡淡地看着满园的繁花,在夜色中尽情绽放。
“她是不是喜欢你?”萧籽棠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廖苍毅,问出了始终盘踞在心底的疑问。
“不知道。”廖苍毅懒懒的在木椅上坐下来,看着萧籽棠,“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问她。”
“不用问也看得出。”萧籽棠走回来,在木椅的另一端坐下来,“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我只是费解,她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喜欢你。”
第七十九章 可怕的暧昧
廖苍毅冷冷的笑了一下,用眼角瞟了萧籽棠一眼,“想知道哪根筋不对的话,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喜欢我啊。:”
鼻息轻轻哼了一声,萧籽棠不理会身旁的男人。
月亮若隐若现的浮现在半空,星星仿佛多了起来,仍然暗淡的天空上,仿佛上演着一场朦胧的戏剧,看不清,也猜不透。
迷离的月色落在她的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洁白如雪,妥帖又柔顺的短发将她的脸勾勒的无比动人。此刻,萧籽棠静静地仰望着夜空,露出醉人的娴静神色。
看她入神的样子,廖苍毅微微眯起眼,凑过去,呼吸吹拂着她的发丝,“在看什么?”
静了半天,萧籽棠淡淡的开口,“月亮。”
“好看么?”他凝起眉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如果我身旁坐的不是你,它应该很美。”
“哈哈……”廖苍毅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让月亮变难看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萧籽棠看了他一眼,身旁那张清爽英俊的脸孔让她有一瞬的失神。
夜风无言的拂过花园。
廖宅的灯火璀璨胜过夜空百倍。!! 凝视她半晌,弯了弯嘴角,他轻轻笑起来,“你不惹我生气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
暖意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全身。萧籽棠微微怔住,看着廖苍毅凄迷如暗夜的眸子,勉力平定了翻涌的心绪,声音冷淡,“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
“你应该高兴,因为我从不夸奖女人。”他握紧她的手,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
气氛有瞬间的凝固。
萧籽棠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传来奇异的感觉,仿佛有蚂蚁在爬咬一样。
“我后悔了……”廖苍毅眯起眼,看着她,声音暗哑。
“嗯?”她失神的盯着那双迷雾般深沉的眸子,轻轻从喉咙里溢出自己的疑问。
他微凉的气息忽然靠近,在她饱满的唇上轻轻吻了吻,两个人在极近的距离下对视着,他微微眯起眼,漆黑的眼珠凝视着她微微潮红的脸庞——
淡淡弯起的嘴角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
我后悔了……
一百天太短……
或者——
我该连你的心,也一并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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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愈发不安的忐忑感从萧籽棠心中升起。
廖苍毅对她而言,最可怕的不是他挥舞着拳头冲自己怒吼,也不是他用冷嘲热讽刺激她的心脏,而是那抹若有似无、却让她感到极为别扭的——暧昧。
他的眼神,他的举动,他奇怪的话语,都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该是这样的啊,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让她愈发的难以面对他。早上不敢醒过来,一定要等到他去上班离开后才敢睁开眼睛。晚上呢,晚上一定早早的钻进被子里,装出一副睡得打雷也不会醒过来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廖苍毅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几晚,他们都没什么交流。她装她的,他也不知是懒得拆穿还是真的没发觉她的窘迫,总之,有几次她偷偷的瞄了一眼睡在身旁的男人,他的表情奇异的令人费解——好像在笑,又好像没有笑。总之,萧籽棠被他弄得神经兮兮,日子比之前过得更加惶恐不安。
某个傍晚,她为了避开廖苍毅回来,提早下去吃晚饭,虽然早了点,但是她决定吃完饭就马上回房睡觉。
萧籽棠近些日反常的举动被如姨看在了眼里,虽然有些费解,不过看着她和少爷的关系似乎有好转的迹象,她只顾着高兴,也没有察觉到萧籽棠对这样的进展其实是极度排斥的。
听着萧籽棠要求提早吃饭,如姨故意拖延,摸着她的手,柔声,“再等等,少爷马上就回来了。一起吃……一起吃热闹。”
萧籽棠揉揉额头,暗自叹气,“如姨,我真的很饿,再说他回来也没有准点……”
“没事的,坐下等一会儿,如姨倒杯果汁给你……”如姨殷勤的按住萧籽棠,转身,倒了一杯桃汁递给她,“这几天你不陪少爷吃饭,他都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今晚好好陪陪他……”
“如姨。”萧籽棠急忙打断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叹口气,“你应该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跟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如姨的积极性被泼了一盆凉水,有些惊讶的看着萧籽棠。
“就是……不可能啊。要不是为了我哥,我才不会呆在他身边呢,更何况,百天期满,我们就要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是你已经跟少爷……你们……”如姨想说,你们已经“事实同居”了。
萧籽棠明白如姨要说什么,淡然的笑了笑,藏着苦涩,“现代人的贞操观念也不是那么重吧。还不至于跟他发生过关系就要一辈子跟着他……”
“那你会离开少爷,和别人在一起?”如姨想到这个,就为少爷感到心痛。
“当然会啊。”萧籽棠看着如姨,平静的说出心里的话,“我以后,还是要过我的日子,最普通的日子。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嫁一个稳妥的男人,过那种鸡毛蒜皮的小日子——这应该不是奢望吧,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生活的不是吗?”
“那少爷怎么办……”如姨急切的按住萧籽棠的手,“他不是又要一个人了吗?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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