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样好麻烦你的,你还要回家喂。”
“没什么,而且你天天吃泡面对身体也不好,到时候要是缩成上白泽那个身高可就坏了。”他回过头笑笑,语气坚定,“我的料理水平虽然烂……不过也不至于毁掉厨房就是了。”
习惯了他这样温柔,前田翼厚颜地抱着抱枕打了个滚,继续不停按着遥控器之外也只能眨眨眼回答道:“唔,那好吧。不过你要是经常来我也会过意不去就是啦。”
——等等真琴你刚才那句话让大小姐听到真的不会作死吗救命!
心里吐槽归吐槽,这种事情还是要找机会转告给上白泽的,毕竟小小的少女因为身高二等残废而涨红着脸跳脚的场景还是很让她愉♀悦的。
——不对!刚才最后一句话是要嘲笑她到什么程度的节奏!?
“而且……可以来我家的。”橘真琴又执着地补充了一句。
说话间饭已经做好,因为缺乏食材的原因,只是简单不过的蛋包饭。盛在白色的瓷盘里,金色和白色在灯光的作用下交相辉映,冒着饱满的热气与焦香,想想自己总是做不出这味道与效果,自叹不如的同时她对橘真琴伸出大拇指以表鼓励与赞赏。
“嗯,翼你今天睡了一上午,要是累的话早点吃完晚饭就休息啊,今晚就别再睡得太晚了。” 欣然接受前田翼的夸奖,橘真琴看着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的银发小动物,他无奈又担心地提醒着,“慢点吃,不够还可以做的。”
“嗯嗯,我知道。”前田翼含糊不清地答应着,往嘴里送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停歇。
“所以说慢点吃啊。”他抬起手抹去她唇角的饭粒,动作轻缓而温柔。
对方绿色的双眸里有着影,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在每一秒内似乎都被放大了千万倍。时间与动作都仿若凝滞,她有些不太自然。
明明都已经是初秋凉爽的时节了,餐厅这种并不算小的地方竟然会让人感觉到蒸腾而起的热度,消减不下去。
“……翼?”看见对方有些绯红的双颊他心情突然没缘由地好了起来。
而她陡然缓过神来:“……我、我知道了。”
#
大概只是因为最近言情小说看多了才会感到不知所措的嗯。
↑前田翼在被子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么想着。
——橘真琴是她的小竹马。
会照顾人,笑容温暖,无条件地接受她的一切坏脾气,总是能替别人着想,所以就算是七濑遥这种看上去踽踽独行的动物都会十分信赖的把事情托付给他。
那份温柔那份包容那份体贴,比之谁有过之而无不及,誓将让人永存于心。
肩膀宽大,身材高挑,是可以值得依靠的存在。因为练习力量型的仰泳,所以肌肉纹路什么的都相当秀色可餐,但其实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受,吼怪不得……
“呼啊——”感觉不能再继续脑补下去,被苍树的18X同人洗脑的前田翼猛地掀开被子直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揉着已经乱掉的头发,又一头倒了下去。她呆呆地望着四下冥茫的黑暗伸出了手,握紧,再松开。
橘真琴的温柔有的时候就像是捂在被子里的压抑感,时间太久就会沉沦般地窒息。
“都怪他……是个暖男大天使。”所以显得她完全不像个女生,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个男生,这样还可以保护相对来说更像女孩子的橘真琴……不管是从性格还是名字上来议论。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斜过眼眸,盯着脸庞一侧的银发,月光流泻般地散着荧光。
——设定虽说俗套,但勉勉强强又是竹马君必备的优质条件。
“说起来他还要来家里给我做饭几天啊,就他那种料理苦手。”呢喃着的同时困意也恰好袭来,幼兽般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寻觅温暖,“嘛……反正也没什么不好…他应该做的…倒是我为什么要有罪恶感啊。”
这么自我一催眠,每每看到橘真琴为自己做晚饭的时候,前田翼心里的负罪感不免减轻了不少这让她感到一身轻松。
——尽管她是完全不合格的青梅姑娘。
#
日子过得倒也挺快。
周四晚上接到橘真琴电话的时候前田翼刚好洗完澡,微热的皮肤稍稍带着还未冷却的蒸汽,亮银色的头发也氤氲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般,倒是显得漂染成中二视觉系的水蓝色发梢更荡漾了。
“翼,周末有空吗?”
“周末啊……”她顺手翻了翻日历,“似乎没什么行程诶。”
“我和遥周末上午想去爬山来着,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可以的话叫着上白泽。”
“哈难道说七濑已经搞定了阿澄,邀请她一起去爬山了!?”前田翼戏谑地向上吹了吹刘海,因为她不会吹口哨,“嘛……有氧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不过我要是爬不动的话你要背我QWQ?”
“嗯,没问题。” 还好只是靠着无形的电波传递信息,她看不见他脸上的慢慢升腾起的小红潮。
“嘤嘤嘤我就说说啦,”结果她却不甚在意般用开玩笑的方式敷衍了事,“……咦糟糕了明天是不是周五了。”
“……是啊。”
“我还……没交社团作业。”少年你来吧当我的模特就好,反正我画的也是你,说不定看到你本人现场画的更好。
“需要我过去帮忙吗?”灯温暖的光斜斜地切过橘真琴的上方,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大半仍然浸泡在暗淡的光线里,另一小半暖洋洋地蒸发。
暗淡的心情的秘密。
暖黄的秘密的心情。
“呃啊,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她转着笔看着纸上快完工的少年,完全没想到那边主动提出了要求,而且要不要这么能看穿她的心事啊QWQ。
“真的不用吗……?”
“不用啦不用啦,你也快睡吧对了我明天想吃拉面了诶,要不要晚上出去吃。”她用清冽跳跃的嗓音询问着。
“好。”声音笃定。
果然毫不迟疑就答应了,这回答让她有些小骄傲。
“万岁★”她雀跃,“晚安啦。”
她主动说晚安的次数,十个指头数的清。橘真琴勾了勾嘴角,笑意舒舒展开:
“嗯,晚安。”
略有低沉的鼻音,稍显暧昧的语气。通话效果好到声音好像都要直入耳际,少年那温热的吐息仿佛就萦绕在敏感的耳边,魅惑得让电话另一头的少女瞬间抖了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手臂。
耳际开始泛红,她咂了咂嘴。
——真是杀伤力极大的竹马君啊,怪不得七濑遥那么喜欢他。
☆、Fourth。 她的雙眸
初秋的天色黑的还比较晚。
此时倦鸟归林,夕阳点在鸟翼上,抹开一层眷眷的红色。前田翼又叹了口气,偏头吸了口橙汁发现已经见底了,她索性把杯子推到旁边,然后去买了一把烤串,咬了一口后在桌子上趴下来。无聊地向上翻了翻眼睛,结果被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眼球一涩。
“好慢……”难得这么期待的说。
如愿进入国中第二年学期后无非就是时间更加粘稠混沌,天气逐渐转凉也丝毫没有把这没有新意的日常消耗掉。一直到塔楼上的大钟敲响,又一天平淡无常的潜移默化趋近尾声。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安于享受这种平凡日常的人,可以的话她也想做出点引人注目的作为。只不过她似乎除了画画没有什么其他出众的特长……所以有的时候她还蛮是羡慕苍树澄的,小小年纪拉丁舞就跳的那么棒还去了东京得了一等奖什么的……
诶?
前田翼忽然听到店门口挂着的风铃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有客人推门而入,抬头便看见和自己一样标示着异国血统的苍金发色……这也太碰巧了!
“嗯?啊,前田桑。”注意到前田翼看向自己的目光,苍树澄打了个招呼。
一副尼玛脸的前田翼没说话,只是笑笑然后挥挥手作为回应。然后看着苍树澄走过来,歪了歪肩膀把书包褪下到一边的空位。坐下来的同时接着倾过身子抄起一串就打算吃,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硬是在半路卡住了动作。
“怎么了?”前田翼很是不解,本打算伸出去的爪子也忐忑地收了回来。
“唔,有皮筋吗?”苍树澄斜了斜眼眸,僵硬地又坐了回去。
前田翼撸♂起袖子,把备用的橡皮圈从手腕上脱下一根,伸手递给金发的少女:“唔姆,要一根?”
“嗯。”
苍树澄一边说着“谢谢前田桑”一边把皮筋咬住,把拢在耳朵两边的长发全都一把合在身后扎好。接着撩起额前的散发,她平时被头发遮住的轮廓悉数露出来,让注视她的前田翼有种面对陌生人的感觉。她这才发现,平日里被那些过长的金发挡住的阴郁眼睛不是什么深邃的颜色,而是浅海的蓝,看一眼就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对哦,外国人血统。
——等等我这发色眸色也是外国人的标准人设吧为什么表现力差这么多啊口胡!
“……阿澄,你把头发这么梳起来好看多了。”她愣了有一会儿,然后伸出大拇指真心点赞。
“哈啊?”换来她一脸鄙夷。
“真的,你头发平时把你大半脸都挡上了,让人看着怪可怕的。现在清爽多了。”接受到对方的眼神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吃力不讨好,于是抬手就往白眼狼脑瓜上敲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补充,“尤其是……眼睛,真的是和你的名字很像啊。”
“……谢谢。”苍树澄半信半疑,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碎发,脸上飘散出红晕。
转念想想,和前田翼亲近的人掰指头数数,似乎也就那么几个:父母家人远在北海道做着海洋监测工作,国小的同届生又在各种意义上各奔东西……现在这个地方,大概也只剩下几位发小了。面前这位好友之一,前田翼不知道和她相处是幸还是不幸TuT。
“说起来你在这里干嘛?”苍树澄伸手打算抢串肉。
“等真琴。”前田翼见状连忙咬下一块肉匆匆咽下,含糊不清地说。
“你被甩了吗?”她看见小姑娘舐犊情深,挑了挑眉放出唇舌毒箭,“为你的小竹马抹一把泪。”
心情舒畅地看银发少女愣了一下后有些模棱两可地低头,苍树澄果断趁机得寸进尺:“还不快交出烤肉,庶民哟。”
于是前田翼乖乖地双手呈上。
——不对这是我买的肉吧是我买的没错吧!为什么主动权会跑到阿澄那里去了啊喂!
“……你要好好对待我的肉。”看着已经进苍树澄肚子里的宝贝们,前田翼撇眉瘪嘴,垂着的眼眸快要流出海带宽的泪。
苍树澄剜了她一眼,对那副死相无奈地叹口气。斟酌片刻她决定为了高唱世界的真爱与和平,一边抱怨几句,一边把剩下的肉串递到前田翼唇边。
“怎么……”金发美人富有人情味的反常举动让前田翼一下怀疑起来。
“虽然这种事情应该由你饲养的竹马君来做。”苍树澄的回答理所应当得好像在陈述什么事实,“但我还是决定喂你,以此来表达我对你(以及你的肉)真挚的歉意。”
虽然完全不清楚眼前银毛动物的奇葩的思考方式为何物,但苍树只知道面前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认定了什么绝对不善罢甘休——比如对肉食的执着。
“还好没白投喂你。”像极了一个中年妈妈看到孩子成绩进步后的欣慰状,前田翼点头带耸肩以告胜利,还在冒着香气的肉串被不客气地惨下毒口,“算有良心。”
苍树澄默默地看着那气吞山河的阵势,若有所思地继续研究生物:“呐,前田桑会觉得——‘被喂食会满足’吗?”
“算是吧……被人伺候感觉挺好的?”她风卷残云地咽下,理直气壮地承认。后知后觉地以为苍树澄听完回答又要揶揄自己,却没想到面前少女一下子没了音儿。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苍树正用浅亮色的眼睛盯住她,像只窥伺猎物的蛇。
被这种颜色近乎发白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前田翼有些心里发毛地抖了抖猫耳。【←什么
“这样啊,我知道了。”倒是这边像是先甩开麻烦一样放弃了,苍树认真的语气笃定了什么事实一样,她擦擦嘴继而起身,“我回去了,今天的晚饭托你的福也解决掉了。”
等前田翼反应过来又是风铃一响,苍树澄已经融入了外面的夜景。
本还算热闹的环境被苍树瞬间打包带走,又剩下前田翼冷冷清清一个人。回想着挚爱在自己手上壮烈牺牲,她阴着脸看着盘子里只剩下的竹签愣了半晌,才一边对半路杀出来的劫匪的位置斩钉截铁地碎碎语,一边寂寞地和竹签感同身受。
天空越发暗,她看完上白泽刚刚发来的邮件,回复了之后便合上手机放到一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