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我。”
本着玩闹得心思,谁知楚泽汐猛地转身,抓住架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背起她小跑出书房,引得她笑声连连。
复古的饰品静静的躺在书桌上,白炽灯的照耀下反射温暖的光晕。
抛开疑惑与短暂的悲伤,晚饭赵诗觅吃了大半,撑得肚子鼓鼓的,还依然吃了两个下午楚泽汐朋友特意来家里给他送来从日本带来的和果子。
“你什么朋友挺义气的啊?日本带来的和果子特意送家里来。”赵诗觅打了饱嗝慵懒的看着楚泽汐。
赵诗觅的问题让他一瞬间猝不及防,毕竟是律师,法庭上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有可能让对手翻盘,不动声色道,“英国时认识的朋友,前段时间去日本出差,这几天回国探亲,我和她提过你喜欢甜食,今天人家来家里也是想看看你。”楚泽汐快速点下她小巧的鼻尖,笑了笑。
“我不是喜欢甜食,只是不爱苦的东西。”她咕哝一句,大声说,“你朋友什么时候回英国?我们抽时间去拜访啊…”
“以后她时间有的是,现在只等我们的赵总监百忙之中挤时间了。”说着双手掌合实十分卖力地揉搓。
她叹口气,“客户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却什么信息都捕捉不到。”
“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啊,吃太饱了,我们做做运动,楚太太意下如何?”
楚泽汐眸光闪动注视着赵诗觅越来越红的脸颊及耳廓。
沈安遇病后第二天,被去而复返的慕若初强行空运回T市后便杳无音讯。
赵诗觅打过几次他手机,不是没人接听就是暂时无法接听。骆株不着思绪的试探加上刚复职,她也没有再多的时间去他家里。
回T市一星期后,楚泽汐和苏渝白处理那起作家版权的问题,事先跟赵诗觅打过招呼会回家很晚。
这天,下班不着急回家,走走停停,梳理着最近的项目行程。意识到周围环境有些熟悉,竟是T大。自毕业一直不曾回来过,就算有时坐车路过也没勇气看一眼,更别说参加同学聚会、校庆了。
突然想起去年在张灏酒吧偶遇妞妞时,她介绍武小凡也是T大的,再联想到沈安遇生病时她敌对的语气。
“我是赵诗觅,我在你们学校对面的老廖面馆,有时间见一面吗?”
等武小凡赶到已经上了三碟小菜两碟热菜了。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到饭点一个空座都不会留,不知道牛肉面的味道变没变……”赵诗觅独自感慨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得。
武小凡撑起嘴角笑了笑,状似玩笑的说,“食堂及附近餐厅都是针对学生开放的,哪家店好吃实惠自然门庭若市,我们可比不上你们这些社会精英,一顿饭吃掉我们半年生活费的都有。”她拿起面前赵诗觅为她准备好的一次性筷子,夹起小菜放进嘴里咀嚼,“味道没变,可是人变了,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对吗?小诗姐。”
赵诗觅笑而不语,专心布菜。
武小凡也不为她不理而不高兴,倒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她们说话间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放到了面前,赵诗觅看着上面飘着的香菜微微蹙眉。
和沈安遇吃饭,他总会事前和服务生说一碗不放香菜,次数多了,有些经常去的地方都记住他了,不等他开口,服务生便抢先说,“一碗不要香菜嘛”。
老廖面馆也是。
服务生都是新面孔,沈安遇不在,她都忘了这是自己的习惯了。
将香菜挑出来,余光扫过桌面的书籍,开口道,“你要考四级?那快吃饭吧,最近教室和图书馆应该人满为患的时候。”
“你不是来嘲笑我的吗?和气地请我吃饭是什么阴谋?”武小凡一反刚才俏皮可爱,仇视着她。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嘲笑你?”她依旧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我……”
武小凡气结,说不出和赵诗觅通话,依沈安遇和她交情肯定告诉她后来的事。被心爱的人厌恶赶走,然后情敌明明该趾高气扬的指着她炫耀,“看,沈安遇不会和小孩玩过家家”,可是,她竟心平气和地邀她吃饭?
“我只想问你一句,沈哥哥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结婚,害得他……你和他相识那么多年为什么都不去看看他啊?你知道……”
武小凡隐忍着,赵诗觅从她激动的言辞中察觉事态严重,面上平静如常,“你这可不是一个问题呐,我吃好了,帐我付过了,先走一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武小凡急了,大声追问赵诗觅。
“第一个问题恕我个人原因无可奉告,第二个问题,如果你得空可以尝试问问沈安遇。”本走到门口的赵诗觅重新回到武小凡面前,轻拍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我明白你喜欢他,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可一定要理智,不然弄巧成拙两败俱伤。走了,好好复习。”
赵诗觅在沈安遇门口踱步五分钟后决定开门,门卡“嘀”一声响把她思绪拉回现实。
屋子里漆黑一片,借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摸到沈安遇的卧室,试探地叫道,“沈安遇?”
叫了两声没回应,有些急了,转身就往外跑,路过客厅被沙发绊倒,直直的扑在地上。
从外面回来的沈安遇开灯看到她,心疼的直蹙眉,忍住把她抱住扶起的冲动,淡淡地说,“怎么了?”
所幸铺了层地毯,手肘只是搓红。赵诗觅支起上半身盘膝坐起,打量不敢直视她的沈安遇。
“去哪里了?”
沈安遇把从便利店买来的快餐在桌上布好,“不知道你要来,要是你没吃饭冰箱还有生的菜我去做……”
“我和小凡一起吃的。”
“吃过了?那好。”
沈安遇除了失望再没有其他情绪。
“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吗?”沈安遇像只吸血鬼脸色发白还伴着咳嗽,赵诗觅担忧地问,“南方的天气真的那么不适应吗?才两天怎么病成这样?”
“这不是快好了吗?不用担心……”说着又开始小频率的咳嗽。
“医生怎么说?”赵诗觅倒了清水给他。
“真的没事…”
“沈安遇你想我内疚死吗?你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赵诗觅言语突然激动地说,“你根本没去看医生,只吃退烧药根本不行的,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武小凡知道她肯定是要见沈安遇的,只要病可以好,什么自尊心脸皮薄统统都不管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去医院,说什么怕吃苦的药,怕尖尖的针头扎进皮肤。”武小凡眼眶发红,声音轻颤,缓缓的说。
赵诗觅的手停顿在她头顶,“我知道了。”
赵诗觅抓着他的手腕不想被他反握住,一扯抱进怀里。
“你现在是楚太太了,不能不分昼夜的在别的男人家里待着,但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我生病的时候陪我一会儿吗?”沈安遇的声音闷闷的。
虽说着像以前一样,可他们知道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求你和我去医院好不好?”赵诗觅声音轻颤,央求道,她是真的害怕。
沈安遇轻抚她的背,仿佛这样便可以安抚她敏感的心。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鸟~~~
☆、Chapter 29
陪沈安遇输完液已接近凌晨一点,赵诗觅陪着他吃点东西后喂他吃药,看着他躺在床上,摸着他的侧脸,体验他的体温,“早点去医院不就好了,差点成肺炎,”叹口气道,“你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个小孩?生病的时候他就跑出来?”
沈安遇盯着天花板星眸暗淡,“这么晚了……”
“稍等,”她打断他,接起包里铃声加震动的手机,“案子谈完了?不住公司吗?”
“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回家不是要挨赵法官的板子吗?”楚泽汐带着蓝牙耳机玩笑道。
“沈安遇病着呢,刚从医院回来,很严重,今晚我要照顾他。”
沈安遇伸手接过手机,“你来接她走,我不碍事。”
“你们认识十多年,要是来电早就干柴烈火了,是你说的吧?”楚泽汐突然阴骛道,“沈安遇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她现在是我的人,不要再用生病的老套路困住她。”
他不动声色,“好。”接着关掉手机对赵诗觅说,“半小时后他过来接你,客厅有新买的碟片,消磨会时间。”
沈安遇的客厅有个四十九寸的3D液晶电视嵌进墙里,国外进口环绕式音箱,效果是一级棒,赵诗觅看着屏幕上高科技处理地炫彩夺目的画面只觉乏味枯燥。总忍不住回头看沈安遇紧闭的房门,担心夜里又烧起来。
楚泽汐按下门铃的时候是四十二分钟之后了,赵诗觅示意他禁声,蹑手蹑脚的去看沈安遇的情况,柔和的光浮上他脸庞,睡得不是很踏实,覆盖的眼眸滚动睫毛微颤。
赵诗觅关了床头柜的灯,像关上了沈安遇所有的光亮。
“他这样真让人不放心,我打电话叫石头过来。”
石头沉稳,毕竟比不上女人心细,沈安遇交给他虽不放心,可打电话给武小凡总控制不住的不情愿。
石头家不远,平时半小时车程,从接到电话仅仅十二分钟就秒到沈安遇家。
沈安遇竖耳听着石头进门,他们小声细密的交谈到赵诗觅他们出门,一个细节不曾漏掉。
“你们认识十多年,要是来电早就干柴烈火了,是你说的吧?”楚泽汐的话就像和赵诗觅无聊时看碟片客厅里环绕式音箱放到最大时的效果,电影结束余音还环绕耳底。
“我说过的话当然记得,”他起身打开床头灯发呆片刻,叫道,“石头!”
夜里的张灏像只饥饿很久的狼,垂涎身边每只可口的猎物,此刻正和送酒回来的帅气酒保谈论他刚服务的长腿美女客人。
石头手忙脚乱,嗯,夸张点说连滚带爬到张灏身边,撞的酒保一个趔趄。
“弟弟对不住啊,你大老板家着火了!”
他轻佻的语气让张灏心里真的着火了,瞬间炸毛,“你家才TM着火了!”
“比帝国大厦烧了还严重,小安子在那边卡座又TM跟喝水似的玩命喝酒,白的啤的国产的进口的,齐了。”
“我擦,那个不长眼上的,没读员工手册吗?”
石头占了张灏酒吧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说的员工手册,其中新员工必背熟的一条便是:防火防盗防沈安遇,他要的酒只能上三分之一,违章者扣除当月所有收入并警告,致使沈安遇因酒住院的严重者开除并告知同行其恶劣作为。
石头截住张牙舞爪叽里呱啦乱叫的张灏,“当下谁能解燃眉之急!”
张灏反而比石头冷静,“找小石子啊,她的话比小安子亲妈都管用。”
石头一巴掌拍下去,张灏的俊颜结结实实的磕在吧台上,“小石子刚出他家门口,我就被拉着来这了,我上厕所的功夫,好家伙,我怎么不知道你把人训练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张灏双手搓着脸,“他发疯的时候谁的话可以听进去?就凭你还是我啊?”他仿似讲了个天大的笑话,连自己也逗乐了。
石头托着下巴灵光一闪,“慕若初,慕少爷啊!”
“慕少这里不正常的时候小安子倒可以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说着还戳戳太阳穴,“小安子正常的时候,慕少恶心他还可以,不过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磨蹭啥,打电话催啊,后院都烧没了!”
这一夜,沈安遇折腾的尘埃四起,最注重衣着品味连出门吃下午茶都要捯饬俩小时这点慕若初和云景如出一辙,此刻身上宽大不合身小众牌子的格子衬衣,虽依旧颖悟绝伦顾盼神飞,相较于平时略显滑稽了。
石头张灏肩膀抖啊斗忍着笑,慕若初看着机械灌酒的沈安遇脸色铁青,“你们可以从震动调成铃声了,别让员工以为他们仰慕的Boss们便秘,丢我的脸。”
话一出他们收住所有表情,连声道,“不敢不敢,怎么能丢您的脸?!”
天啊,他可是笑面佛慕若初,取笑他真的被整成便秘也说不定。
“愣着当墓碑等人烧香呢,倒酒,走着!”
四个人此刻比的倒是更快更多更强……
张灏虽开着酒吧,酒量却很是不济,忍着反胃皱起一张脸,大舌头道,“小安子,想想你也是桃花连连,花的质量颇高,可万花丛中单单是一个赵诗觅折腾的魂不守舍找不到自个儿……”
沈安遇喝了太多酒难得头脑还存一丝清明,眼神迷离看向张灏,“千绘管的松了?让你有时间留恋万花丛?”
“千绘?”张灏怀疑自己喝的断片了,努力想了想,摇摇发晕的脑袋,试图把瞌睡虫摇出去,干笑道,“哦,千绘……”
头一歪,倒在石头肩上不省人事了,石头就势手臂用力把他甩进沙发里。
酒吧过了打烊的时间,客人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