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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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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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你不曾等到秦王,又不想阑珊回去,到黄昏时分,就一个人来了药膳房——”

    “原来是这样的缘由,我都快忘记了。”穆槿宁蓦然回首,垂眸一笑,那一瞬的风华,宛若胜过这世上百花争妍。

    赵尚眼底的笑意,渐渐崩落了,沉声道,字字清晰:“那年是你十三岁生辰,你穿了青色宫装,袖口领口裙摆皆是银色星辰。”

    “你都记得——”她又惊又喜,抬起眸子看他,却突地被他眼底的炽热,所击退。她从未看过赵尚这般的眼神,仿佛他的眼底,只有她一人的身影,那么专注,那么唯一。

    他莞尔,温雅俊颜,愈发迷人耐看,“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当下就觉得,郡主你穿青色衣裳,最为好看。”

    而她今日,正着青色宫装,端庄之余,美得不可方物,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穆槿宁微微怔了怔,走到亭子中央,转过身来看他,不疾不徐,粉唇微启:“以前可不见你这么会说话讨人欢心,看来宫里果真是磨练人的地方,你如今是药膳房的太医了,为人处世自然大有长进。这夸人的功夫,也不能跟以前相提并论了。”

    “对郡主,微臣并不曾说过一回假话。”他隔着三步的距离,止步不前,直直望入那双清澈眸子之内,说的真挚恳切。

    穆槿宁不着痕迹移开视线,眺望着那湖边景色,淡淡问了句:“那件事,你可不曾与别人说起?”

    “不曾。”他回应的斩钉截铁,不带一分迟疑:“答应郡主的事,往后也不会改变。”

    她闻到此处,心里头涌上几分莫名暖意,往日一刻间,察觉不到秋风凉意。“赵尚,我不曾想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回想过往,竟没有一人真心可靠,唯独你——”

    他将她的身影,锁入眼底,那双清朗眼瞳,熠熠生辉,他说的格外认真,不若虚伪誓言:“为郡主做任何事,都是微臣的荣幸。”

    “若知晓我有今日,以前一定更好待你,当时受过我不少气吧。”她抿唇一笑,温情看他,年少崇宁有不少胡闹的性情,想来他们相处的那几年,一定并不和睦。

    他走近一步,她的脸庞晶莹白皙,宛若上等白玉,右眼之下,一点浅红泪痣,格外动人心魄。赵尚站在她身旁,随着她的目光,凝望着湖心的水纹波动,淡淡说了句:“郡主在微臣眼里,有一颗菩萨心肠。”

    “真是稀奇了,从未有人说过崇宁善良。”穆槿宁轻轻舒出一口气,面容无情。与赵尚在一起,她不必带上虚伪假面,落个难得轻松舒适。

    赵尚的笑意一敛,温文的面容上,只剩肃穆。“不知郡主是否记得,微臣十九岁那年,家母病亡,是郡主陪微臣一起哭了一整日。”

    “是么?当下应该只是想起我娘,有感而发罢了。”一笑置之,她并未标榜自己仁慈善心,这一番话,只让人觉得稍显冷漠疏远。

    彼此沉默许久,穆槿宁打破这份死寂,转过脸来看他,“我听闻太后娘娘似乎身子有恙,可是真的?”

    赵尚不疑有他,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前去诊治的是徐太医,听说是深夜见了故人,应是太过疲乏,有了幻觉。”

    幻觉?

    只怕是心虚作祟,有了报应。

    满湖水色尽入眼帘,她漠然清冷的面容,更添几分清傲。她无人看透的眼瞳之内,只剩下墨黑幽沉,冷的无法触及。

    “我想问你要一味药。”穆槿宁的指腹,无声无息擦过食指上戴着的碧玉戒指,嗓音陡然转沉。

    “微臣看郡主气色,身子正在痊愈,难道——”赵尚放下药箱,微微蹙眉看她,心中暗自揣摩。方才在碧轩宫没有仔细看她,如今靠近观察她的面色,比半月前好许多。

    “我要……”她的嗓音渐低,宛若蚊呐,眸光闪过一道晦暗。

    赵尚闻言,面色骤变,眼底覆上一层惊诧愕然:“郡主。”

    “你若是要劝我,我便走了。”穆槿宁见他迟疑,蓦然转身,藏在衣袖中的双拳紧握。

    “这可是关系秦王子嗣繁衍的大事——”赵尚不曾看她,低声呢喃,却陡然伸出手,攫住她的青色衣袖,下一刻似乎察觉自己逾矩,才松开手去。

    穆槿宁凝眸看他,心中却已有把握,依照赵尚的性子,他自然会帮她。“我不说,你不说,秦王自然不知。”

    “恕臣直言,这些药丸吃多了,对女儿家的身子,也是有害。”赵尚眼底的幽暗,却来自于对她的关切。

    “我清楚。”穆槿宁轻点螓首,望着站在远处的雪儿与念儿,目光陡然一沉。

    赵尚皱着扬眉,将目光转向别处,迟迟不说话,似乎陷入两难。

    穆槿宁毫不留情地说破,唇边卷起笑意弧度,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你也明白,你不给我,我也可以从别处买得。我跟你坦诚,是因为身边无人可信,而赵尚你与我一道长大。我信你,不会出卖我。”

    她信他。

    三个字,却胜过一切。

    “微臣会给你的。”清冷空气之内,他的温润嗓音,却是抵得过一诺千金。他毫不迟疑走到桌前,打开药箱,将最底层的抽屉打开,摸了一瓶药丸出来,紧接着,从最上层抽出一个蓝色瓷瓶,一起递给她。“不过,这是真露丸,请一道服下,可以缓解那药对郡主身子的伤害。”

    两个小瓷瓶,被塞入她的手心,他的手掌轻轻覆住,只是一刻间,暖意似乎从瓶身,传到她的手心肌肤上去。

    “我也是身不由己。”她垂眸苦笑,紧握其中,指尖短暂拂过他的指节分明的手指,仿佛那时起,彼此都回到许多年前的单纯。

    “微臣明白。”

    赵尚的面容上,失去所有表情,转身将药箱合上,他的语气坚决,仿佛他明白她所有苦衷,即便她不解释,他都懂。

    “郡主,微臣先行告退——”他将眸底一片沉郁隐去,朝着她头一低,就要离去。

    目送着他走了几步,他却突地想到什么,疾步走了回来,呼吸一滞,眼底灼热。

    穆槿宁幽幽望着他异样的神情,在他眼底触到几分闪烁,神色一柔,问了句:“你有话要说?”

    “三年前,若不是家父重病,微臣告假回乡,不知郡主遭此劫难,待你流放边疆,竟也不能去送你一回。”他的嗓音低沉,不若往日开朗带笑,光是听着,竟也觉得压抑人心。像是沉入山底的炎炎热流,积压千年,一瞬间汩汩而出,爆发烈崩。“内疚了三年了,这回说出口,总算落个心安。”

    “没事的——你没来,还有别人来的,当年我并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太过愧疚。”穆槿宁浅浅一笑,说的稀疏平常,仿佛她离开京城去边关,只是去异地探亲的轻松自如。

    赵尚松了口气,笑意有几分尴尬僵硬,喃喃自语:“是啊,想必秦王自然亲自去送别的。”

    他的无心之话,却蓦地戳中她的旧伤,她心口一痛,旋即转身离开。

    唯独她自个儿明白,那一日,在离开京城的那道街巷跟孤魂野鬼似的游走,被管兵驱赶抵押,来送行的人只有奶娘与余叔。

    没了。

    一个人都没有。

    她用力压下这些苦涩,垂眸不过顷刻间,再度扬起晶莹面容,方才的阴郁,早已消失不见。

    “雪儿,我们走。”

    正想出宫,只是在半路遇到了海嬷嬷,她笑着请穆槿宁前去景福宫,说正好前两日皇后念着想她了,她推脱不得,只能一道前行,移步景福宫。

    穆槿宁一走入宫内,皇后便笑容满面地给她赐坐,瞅了一眼雪儿怀中的孩子,伸出手去,柔声说道。

    “真是人见人爱的孩子,本宫来抱抱。”

    穆槿宁眼波一闪,嘴角笑意却不曾消失,眼看着雪儿走前几步,将念儿送到皇后的双臂中去。谁知雪儿松手之时,皇后的双臂并未收紧,眼看着念儿一个摇晃,就要摔落地面——

    她呼吸一滞,像是瞬间停止了心跳,面色惨白,皇后却一把捉住孩子衣裳,硬是将念儿扯上了自己双膝,念儿吓得睁大黑眼珠子,来不及哭闹。皇后将他贴近胸前,一手在他后背轻柔拍打,双眸尽是歉疚,望向穆槿宁的方向。“瞧本宫这手笨的,十八年不曾抱过孩子,居然险些出事。”

    穆槿宁呆呆坐在椅子内,血色尽失,手脚冰冷。

    皇后转过脸去,以眼神示意海嬷嬷,带着两位宫女,端出来许多礼物,满满堆了一桌子。皇后笑颜对她,娓娓道来:“本宫让海嬷嬷为你挑选了几匹绸缎,颜色都是极为娇嫩,你穿了自然好看。”

    海嬷嬷将一个红木漆盘,端到穆槿宁的眼下,上面五六件首饰,从发簪到项链手镯,一件胜过一件华美精致。只听得皇后笑意更深,徐徐解释:“这几件首饰,是皇上跟本宫说了一声,专门派人在库房选的,样式可是别致,独一无二——”

    “崇宁何德何能,无缘无故收下这么重的礼?”穆槿宁急急忙忙站起身来,受宠若惊,微微蹙眉,似有负担。

    “皇上说了,崇宁你喜欢就好,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东西也不多,不必在意。”将念儿交给海嬷嬷,皇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她跟前,纤细苍白的五指,摸索了一只金丝镂空珍珠簪子,准确刺入她的黑发之内,继而,将那一件件首饰,加注到她的身上,这样的举措,已然不容她婉言拒绝。

    细细打量着眼前多了几分华贵气息,愈发明艳动人的女子,皇后满意地扬起笑意,在她耳畔低语一句:“你正是大好年华,也该仔细妆扮妆扮,你说对么?”

    穆槿宁默默垂下眉眼,叩谢了之后,喝了两杯茶,便找了个借口起身辞别。

    只是不知这皇帝皇后,送她贵礼的真正用意何在?

    但绝不会是体恤她这么单纯。

    走出宫门,紧紧抱着念儿,她独自坐在轿内,一想起景福宫方才情景,还是心有余悸。念儿似乎还不知方才险些遭遇何等的苦难,依旧睁大黑亮的眼瞳,好动张望。

    她的眼底,一派幽深逼人,十指紧紧攥着念儿的褂子,紧紧抱着念儿,仿佛有什么是失而复得,直到抱的念儿都有些怕了,她才松开手去,再不说话。




第65章跟秦王表明决心

    回到雪芙园,就着温热清水,她将药丸取出,合水服下。还不等她换下宫装,收拾清楚,已然听到他走来的脚步声,她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行礼。

    他刚以眼神示意她走近,便不悦蹙眉,她身上今日散发着浓重华彩,仔细瞧着,多了几件他不曾见过的首饰。

    “你买了新首饰?”

    若在沈樱锦梨园见到此等情景,他绝不诧异,但穆槿宁进门也五个月了,向来不喜过分奢华。

    “今日进宫去,是皇后娘娘赏的。”她平静回答,蹙眉,不知为何他不悦微愠,毕竟这世上许多男子都是在意女人的装扮,过分素简,才是失了他们的面子。

    她出门在外,若是一身荣光,岂不是给他颜面?

    “皇后?”闻到此处,秦昊尧眸子无端转冷,阴鹜深沉,若是皇后的意思,背后指使的人,怕是跟天子脱不了太大关系。眸光环顾四周,扫过放置在长台上的几匹上等丝绸,面色更沉。

    “拆了。”

    下一刻,他面无表情,下了命令。

    穆槿宁坐在梳妆镜前,转眼看他,愈发看不透他,更有些迟疑。

    见她为难不语,不曾动手,他大步走到她身后去,已然手掌重重拂过,管他金钗银簪,珠玉宝石,他毫不怜香惜玉,更不在乎手下丢弃多少价值不菲的珍宝,梳妆台首饰盒内,一片狼藉。他拆了只管掷向首饰盒边,俊颜冷峻。

    站在远处的雪儿光是看了,都觉得心疼。

    她静静看着,虽然不贪图富贵奢华,但他这心中怒气,绝不是没有任何理由。

    “雪儿,把这些收起来,锁在柜子里。”半响沉默过后,她才打破这份寂静,朝着雪儿说了声。

    站起身子,她直视着他冷漠俊颜,清澈眸子之内,别无任何情绪。“往后,不是王爷送我的首饰,绝不会戴着。”

    他的迁怒,自当跟皇帝有关。

    如果是施舍,她就让他施舍。

    她面目沉敛,语气坚决,说的自如,却已然不给她任何余地。

    秦昊尧默然不语,俊颜之上,再无喜怒之情。日子一长,她的抗拒与挣扎少了,多的是与生俱来的聪明智慧赋予她巧妙化解矛盾危机的手腕能力。

    她这么一说,自然是在他面前,表明决心。

    他敛眉,黑眸半眯,凝视眼前的女子,没几日他便要离开,如今看她愈发心情复杂。

    “今日我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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