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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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第4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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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佑爵当真是让人猜不透的一国之君。

    像是鬼迷心窍一般,一年也不过宠幸几回见数面而已在后宫毫无作为的柔妃,却被册封为皇后娘娘。

    若去追问丁柔,为何她被皇上器重宠信,能够在众位后妃之中脱颖而出,一人当先,坐上后位,她定也不会知晓其中的缘由。

    若不是浑浑噩噩地生活,就是她当真不关心,不在意。

    丁家虽然是个很强硬的靠山,但佑爵会只因为丁家之故而将自己册封为后吗?!她虽然在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却也并非愚钝之人,知晓天子自有自己的用意,绝不会那么单纯的决定而已。

    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也知晓能在后宫之中得到皇帝宠爱的并非只有容貌即可,后宫妃嫔几十名,有哪个是丑陋或者姿色平庸之人么?!当然没有,她们都是美丽的女人,各有各的美。否则,何必每三年就举行选秀仪式,从约莫百人之中挑选几人入宫为后妃?!能挑选出来的,当然是有本事的女人,其实这些后妃,除了身家强硬安枕无忧的几人之外,谁不是在选秀几关之中就要煞费苦心,用尽心机,唯有踏着别人的身体,才能让自己站的更高,更显眼,唯有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才能让天子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并非泯然众人矣。

    厮杀,抢夺,陷害,城府,争斗,并非是在后宫才发生的,而是在选秀的那些天,就已经暗潮汹涌,可怕至极了。

    她当然是幸运的,依靠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不必去担那些多余的心思。

    天子对她的观感?!

    她还在柔妃的位置的时候,就知晓这个妃子位置,更像是施舍而已,毕竟身为丁家独女,若是随意赏赐一个贵人或是更低贱卑微的位置,实在是让丁家脸面无光。不过即便知晓此事,她却也不难过,更不伤心。

    无趣。

    她能想到的,便是这一个词汇。

    这几年来,天子定是觉得她是个无趣的女人,才鲜少去她那儿。

    当然了,如今她或许不再是了。

    她的身上,有了不大不小的改变。

    她从一个无趣的妃子,变成了一个无趣的皇后。

    曳地裙摆跟地面上铺着的厚实华丽地毯摩挲着,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跨入内室的门槛,她的眸光,直视前方,终于在内室看到了天子的身影。

    他以金冠束发,金冠上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在暗处熠熠生辉,着一袭宽大红袍,衣领处露出素白里衣的领口,他生性不喜束缚,今夜更是如此,腰带也早已解开,不以为意地丢在地上,而佑爵的人则坐在圆桌旁的位子上,华服之下,露出一双金纹黑靴。

    丁柔走近两步,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越走越近,出人意外的是,桌上不曾点着哪怕一只蜡烛,屋外早已漆黑一片,她唯有靠着外堂的些许光亮,才能看清他的身影。

    但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她并不询问,到底他出宫的这阵子,所为何事,去了何地,见了何人……身为天子,他多半时候都在宫里,若是有几日不在宫里,也无人知晓他的踪迹,但他离开皇宫的时候,并不频繁,时间也不长,身为皇帝的身份和责任,他似乎不曾忘却。

    有人暗中揣摩,佑爵在宫外也有令他流连忘返的民间女子,才会隐瞒众人,暗自出宫去——

    不过,她并不在意,身为大家闺秀,贵族之女,她当真对那些流言蜚语,被口口相传说的绘声绘色的传闻谣言,没有任何的兴趣。就像是,她入宫的这几年,从来不问天子最近常去那座宫里过夜,最近频繁宠幸的又是哪位后妃,常常召见的又是哪位皇子公主……

    礼数,涵养,似乎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秉持到了如今,哪怕后宫的再喧闹再火热,她也宛若不会动摇一下身子般坚持。

    但也因为如此,她跟天子佑爵之间,更像是相敬如宾的主客,甚至称不上是虚情假意的夫妻。

    不过,佑爵一回宫,她还是立马就赶来了,若是身为四妃之一,她还不必硬着头皮来见他,但她如今是皇后,就该为所有妃嫔立一个贤妻的表率,不管宫中出了大事小事,她就该第一个出现。

    在暗处,她看不清佑爵此刻的神情,却也依稀可见他的面容轮廓,佑爵当然是个俊秀的男人,五官端正,轮廓分明,斜长入鬓的浓眉,双眉之间有一点红痣,双目狭长,眼底幽暗深邃,常常挂着亲切笑容上扬的唇角,加上一国之君的尊贵身份,不可否认,他当然是个出众的男人。不过,远在多年前,北国就盛传这位东宫太子生性风流,喜爱美人,沾花惹草已经是习以为常,甚至连身边有姿色的宫女也不放过,若不是他登基之后治国有方,将寒冷贫瘠的北国渐渐变得富强,兴许还是北国百年来史上最受争议的国君。

    身为女子,其实……以丁柔的处境来讲,至少他不是冷漠残忍的恶劣男人,至于风流,这世上多少男人不是如此?!是男人的本性而已。有权有势者,谁不爱美色?!

    在他的身侧站定身子,丁柔的唇畔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花,她的嗓音依旧悦耳动人,从宽大衣袖之中探出纤纤素手,如今还未用过晚膳,身处暗处实在让人不太习惯,她正打算点亮圆桌中央的蜡烛:“圣上,您回来了,臣妾已经让下人准备了一桌酒席,为圣上接风洗尘——”

    一只宽厚手掌,快准地扼住她的纤细手腕,佑爵依旧不曾抬眼看她,佑爵的嗓音听来格外的低沉,平日里他多是和颜悦色的天子,此时此刻,丁柔却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凉意,仿佛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落寞,蓦地一瞬刺入她的皮肤之下。

    “不要点火。”

    “好。”丁柔闻到此处,并无任何错愕,天子说任何话,有任何吩咐,她都没有半分意外。

    每个后妃都对天子频繁献殷勤,唯独佑爵在这个女人的身上,难以看到这样的痕迹。她看似体贴恭顺,谦逊低调,实则——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半分感情。

    数年来,他已有三位皇子,四个公主,往后,会有更多的皇嗣。但眼前的丁柔,只为他生下一个沅陵公主而已,名下没有任何皇子,如今孩子才两岁,模样更像丁柔,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秀气,宛若瓷娃娃一样讨人喜欢。

    “皇上若身子疲乏,不愿走动,臣妾为皇上把晚膳送到寝宫来,请皇上稍等片刻——”

    若说她不跟佑爵献殷勤,她却又将所有琐碎之事做的周全,善解人意,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他都无法从丁柔的身上挑出半点毛病。

    或许,他该称赞丁家,将她教养的极好,在她被选入宫里的时候,不过十六岁而已,就已经懂得将心中的喜怒哀乐,起伏压抑,沉郁黯然,全部放在最深处,不让任何人察觉窥探。仿佛,心里的那一块净土,她会誓死守护,不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蛮横闯入,打破她心中的沉寂。

    而他,也是被丁柔列为无关紧要之人中的其中一名。充其量,不过是很多无关紧要的人她可以躲闪逃避,而他……她却常常要面对照料罢了。

    丈夫——佑爵笃定,丁柔从未将他,想成过是她的丈夫,哪怕只是片刻,都不曾。

    她虽然温柔平和,却并非没有心机城府,看似瘦弱无力,实则内心果断隐忍。

    “朕不饿。”

    佑爵平日里是潇洒随性之人,说话之间,往往都是谈笑风生,意气风发,但将治国的智慧,隐藏在最深处。面对后宫佳丽,他的俊秀面容,风趣言语,慵懒优雅的姿态,让他在女人堆里宛若迷人野兽,哪怕是常常透露轻佻的迷人眼神,暧昧的挑拨举动,仿佛这也是他与生俱来的男人魅力,光是如此,已经足以吸引众多后妃飞蛾扑火,争风吃醋了。

    就像是此刻,她不着痕迹地将柔荑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垂在身侧,并不曾因他的话语而退却,覆上茶壶之上,轻声说道。“皇上连日奔波,定是渴了,臣妾为皇上倒杯茶。”

    这样看来,她是个很有耐心的女人。

    面对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男人,她为他生育女儿,而且还煞费苦心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明明这些事都可以交给下人来做,她却从不让人落下她这个皇后轻慢了皇帝的谣言。

    她除了有让人惊叹的耐心之外,更有滴水不漏的本事,在当年选妃之时,他其实就已经看穿,她跟那些空有美貌和身段的女人们……不太一样。

    她们哪怕称不上满腹野心,至少面对他的时候,心也是炽热的,至于是否因为感情而炽热,他可不会如此无趣地深究。

    这世上,真心真情,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否则,如何称得上可贵无价?!

    唯独在十六岁的时候,丁柔跟别的女子穿着清一色的宫装站在最前排的时候,他的视线扫过她的身影,因为丁家的身份,她被安排在最容易吸引天子注目的前面几个位置,但那个时候开始——她已经是死了心,才会进宫来当他的后妃。

    他并非只是因为被这个女人激怒了,才选她进宫,但不得不提,丁柔的出现,当真伤了他的自尊,多多少少。

    不过,她不是傲慢无礼的脱缰野马,引起他想要彻底征服驯化的**,相反,她的表面来看,已经比任何一人还要谦逊,还要有礼,还要顺从。

    但丁柔的骨子里,却远不是如此。

    女人大多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他身在帝王之家,岂会不知其中深浅?!

    但丁柔的表里不一,却当真让他好奇,好奇的是——为何她甘愿当如此无趣的女人,把身心奉献给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难道,她就只是政治上无数个牺牲品之一?!

    佑爵扯唇一笑,狭长黑眸之中,渐渐涌入无声的暗潮,他抬起俊脸,眸光定在那张隐约看得清楚的面容之上,半开玩笑地调侃,实则却是暗地里的试探:“跟了朕,你后悔过吗?”

    丁柔摆放茶杯倾倒茶水的动作,却微微顿了顿,她的眼底闪过一道黯然,却因为两人都在暗处,她不必担心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被天子看透,窥探自己心中的秘密。因此,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宅心仁厚,对臣妾厚爱器重,信任有加,臣妾如何会后悔跟随皇上?”

    动听的嗓音,漂亮至极的恭维话,不过落在佑爵的耳畔,却难免有些自嘲,他身为天子,若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也妄为王者了。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不动声色,装作糊涂,心中却装着一面明镜,谁到了他的面前,再狡猾多端,险恶阴沉,都要现出原形来。

    只是,他听了丁柔的话,并不动气,她的表里不一,从十六岁到二十岁,一如既往,他从未点破,只是因为,并非有心计,有城府,就是蛇蝎心肠,就是歹毒可怕,更何况,他看得出丁柔不是一朵有毒的花,她如此安与自我地活在深宫,如今看来,他似乎不得不欣赏她有始有终的习惯。

    至少,并非纯真无邪地进宫,而在宫里变得阴毒邪恶。

    她不单纯,却也不曾沾惹任何一分险恶。

    “这是你的心里话?”

    从佑爵的问话之中,不难听出他的低低笑声,不过丁柔却眼眸黯然许多,哪怕是说笑,她也不愿松懈一分,露出蛛丝马迹,仿佛任何一番话,都要一本正经地回应,因此,在那些个后妃的撒娇娇嗔嬉笑玩笑的衬托之中,她就更显无趣了。

    “这些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皇上难道要臣妾把心掏出来才相信臣妾说的话吗?”

    佑爵听到她手边倾倒茶水的声响,就知极短的时间,她已经恢复自如,而方才她手边的动作稍有停顿,他却心知肚明。

    短暂的沉默。

    他扬声大笑,宛若更年轻的时候狂放不羁,潇洒自如,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般无法停下来,笑的身影晃动,不可自制。“你还有心吗?”

    “臣妾又不是妖魔鬼怪,如何会没有心呢?”

    哪怕面对如此张狂的天子,丁柔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唯独他的笑声,几乎要将她的耳膜震破,振聋发聩,她的心头,掠过一阵阵的凉意,若此刻她掀开衣袖去看,定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无趣。

    佑爵俊脸上的笑容顿时彻底敛去,再无任何一丝痕迹,丁柔似乎是自己天生的克星,不管他在别的女人面前多么狂放,风流,潇洒,风趣,慷慨,她都是一模一样,处乱不惊,荣辱不变。而在他的眼底,她也当真是无趣至极,就像是此刻,就连她的谈笑调侃,也是这般正经,了无乐趣。

    佑爵自认自己很有讨好女人的本事,当然了,登基为王,他不需要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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