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苏烟表情立马变得僵硬,全身开始发抖,“你说清楚,我妈到底怎么了?她在哪里?”
祁谦佑皱眉,看着她挂了电话,身子快要软下去,用手扶住她,“怎么了?”
苏烟不说话,只是哭。
“你妈在哪里?”
“就在后园”她断断续续说出口,突然就推开祁谦佑往出跑,身上的披肩落在地上也毫无感觉。
祁谦佑捡了她的披肩跟出去。
华侨后园,是一片竹林,此时竹子长势正好,郁郁葱葱一片,夜风吹过,发出簌簌叶子相碰的声音,祁谦佑还没走进去,就听见苏烟的痛哭。
顿住,略想了下,才又迈开步子。
在竹林的石凳上,他看见苏烟抱着的盛歌,愣住。
很久以前,他就见过盛歌。那个时候,苏氏集团还没倒,盛歌也异常光鲜亮丽。后来苏氏倒闭,他再见她,虽然气色差了很多,但毕竟还有盛世这样大的后盾,养尊处优,仪态高雅,即便到了中年看起来仍然很美。
可,如今这副模样
衣衫褴褛,全身青紫痕迹,整张脸明显受到虐打,红肿青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风华正茂。
他不忍,脱下风衣遮在盛歌身上,对哭泣的苏烟说:“先去医院吧。”
苏烟没反应,只是抱着盛歌哭,忽然她拉住祁谦佑的手,厉声道:“是盛语冰,一定是他!他是个魔鬼!魔鬼”
话至最后,充满仇恨,像如果有一把刀,她一定会狠狠戳在盛语冰的心窝。
可是她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
她捏着祁谦佑的手,狂躁地哭起来。
祁谦佑的手被捏的生疼,眉间微动,却没有立刻抽手出来。她这样绝望的样子,让他想起那个时候的穆天晚。
一样无助和悲伤。
眼神晃了一下,又很快清明,抽出手,帮她扶住昏迷的盛歌,“先让医生检查一下你妈。”
说完,他抱起盛歌,向医院走去。
苏烟在后面,美目流出恨意,竟充满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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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语冰低头正在亲盛夏,冷不防一个喷嚏,拿手揉揉鼻子,看着盛夏嫌弃的脸,感叹道:“最近真是老了。”
“坏事做多了,招人骂吧!”
盛夏被他禁锢在床上,恶狠狠地嘲讽。
盛语冰挑眉,“没有啊,刚还做了件好事,给流浪汉找了个疯婆子解决了下生理需要。”
他的话听起来犹如玩笑,可是盛夏却面色发白。她听见了刚才他接的电话,他口里那个疯婆子,是盛歌——他的亲姐姐。
恍神间,他已经又重新吻下来,盛夏几乎下意识偏了头避开。
这个动作惹恼了盛语冰,他箍住盛夏的脖子,“小夏夏,你不乖哦。”
身下一动,盛夏疼的嘶了一声。
他竟然就这样进来了,许久未承欢的身子,被这毫无预料的进入弄得生疼,她咬紧牙关忍住这疼痛。
不是一早就知道吗?回到他身边,就等于回到地狱,她还在期待什么。
是不是,盛语冰?
哦不,她应该叫他,盛叔叔,或者是盛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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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恢复的很慢,穆天晚百无聊赖地看着书,有开门声,她待着期待回头,却是莫亦方。
高悬的心落下,失望的叹口气,“是你啊。”
莫亦方抬手示意自己手里的吃的,“怎么?还在期待是祁谦佑?”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天没见过他。”穆天晚问完,看他面色不虞,把书放下,笑米米说:“谢谢你。最近总是在麻烦你。”
莫亦方这才阴气散去,把吃的帮她摆出来,递给她筷子。
“吃饭吧。”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可是穆天晚却很难下咽,她一点一点强迫自己吃着,问莫亦方:“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莫亦方抱着IPAD在另一张病床上玩游戏,听到她这么问,随口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刚说完,看见可朋友圈的消息,一张本就邪魅的脸笑得更加魅惑。
他抬头对穆天晚说,“你想出院是不?后天怎么样,后天出院回T市看看如何?”
穆天晚被他这一问,半口饭梗在喉咙里,半天才能语句清晰地问:“为什么出院就回T市?”
“去找祁谦佑啊,怎么,不想去?”
“哦。”穆天晚知道莫亦方的脾气不敢多问,点点头。
倒是莫亦方看她这淡淡的表情,问道:“怎么,除了祁谦佑你真的不想知道这次谁要绑架你?”
一听绑架两个字,疼痛像是呼吸的氧气,立马从四面八方涌到她身边,让她身体微动。
她握了握手,手心里一片濡湿。
“老实说。”她抿了下唇,说的很慢,“想。”
她想知道谁和她,或者祁谦佑,有这样的生仇大恨。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所以,一直在犹豫,想等见到祁谦佑了再问问情况。
莫亦方看着她的样子,冷笑起来,“你前夫的女人!”
“前夫?”
穆天晚被这两个字惊住,瞪大了眼睛,木木地看向莫亦方,“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你前夫,徐岑东的女人,薛晴天。”莫亦方重复了一遍,“够仔细吗?”
“前夫?”穆天晚低喃一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结过婚?”
“哇哦。”莫亦方扔下手里的东西做到穆天晚床头,“我忘记你失忆了。”
他伸手抚开穆天晚紧皱的眉头,“别皱成这样,也太难看了。”
他拿起穆天晚因为震惊掉落的筷子,擦了擦,又拿了一双新的递给她,“先吃饭。”
穆天晚不接,双眼灼灼锁住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莫亦方见她执着,放下筷子抱起手臂,笑了一下,“后天祁谦佑订婚,你可以去问他。”
穆天晚只觉得脑子轰隆一下,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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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红
更新时间:2014…1…25 8:18:59 本章字数:4133
T市盛世和帝都莫家的联姻,只这订婚宴,就声势浩大。通往盛世的路被各种牌照的名车塞满,莫亦方的小跑就算性能再好也无用武之地,停在路边。
“下车吧,我推你过去。”
莫亦方说完下了车,拿出折叠轮椅,去另一边开车门,却发现穆天晚拽着车座不下来。
“你害怕?”
穆天晚最近耳鸣的厉害,莫亦方的话她并没有听清,只是扶着车座,摇头。
她不要下去了。
这两天,想了太多,也猜了太多,如果她在失忆之后的生活是一场梦,那么她宁愿在梦中不醒来。
没有那些她不知道的人和事,没有祁谦佑的订婚
莫亦方看她泪水汪汪的样子,心里止不住一股火气,用一只手掰开她扒着车座的手头,“你觉得逃避有用吗?”
穆天晚被戳中,方才还水灵灵的眸子射出寒冰一眼的利剑来,有些失控的打掉莫亦方的手。
“不然呢?!就这么去看他是怎么骗我的,就这么知道自己是一个多大的傻瓜,就这样知道自己的生活要全部毁灭,所有已知的美好竟然是骗人!是这样吗?!”
头部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她难受的按着自己的脑袋,质问莫亦方,“你呢?”
“你救我了我很感激,可是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单纯的就是可怜我,我不信!”
莫亦方看她这副痛苦又歇斯底里的模样,勾唇笑了笑,“好吧。”他放开手,“我确实没那么高尚,但我也没什么目的,除了打击一下祁谦佑,我实在想不出帮你于我还能有什么好处。不过”
他声音变得轻了一些,“我确实是可怜你。因为你这副什么都被瞒在鼓里的样子,像一个人。”
穆天晚扶着头抬眼看他。
莫亦方看她明显疑问的眼神,轻挑了一下眉头,“我妈。”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他耸肩道:“Anyway,与其这样被动的当个傻子,我觉得还是知道真相比较好。你觉得呢?”
穆天晚扶着头揉了揉,才觉得那疼痛好了些,又抬头看看莫亦方盯着她的眼睛,墨黑狭长,有几分像祁谦佑。
她心里仿若被重重一击,头部的疼痛感转移到心口,她咬牙止住这痛,对着莫亦方点点头,“好。”
她这次伤的严重,并没有那么容易好,且不说那个断了的肋骨,但是一张脸,青紫红肿,已经很难看出她原来清丽的模样。
穆天晚坐在折叠轮椅上被莫亦方慢慢推着走,手紧紧握住扶手,低声问他:“我这副模样,是不是会和苏烟差距太大了些?”
“知道还问!”
穆天晚问他根本只是单纯的问,没想过要听他的回答,也没有听他的回答,只絮絮叨叨地在那里说:“记不记得上次他去厦门开会,回来也带着苏烟。那个时候我多伤心啊,跟着你跑出去,但是他来接我,我就在想他一定是爱我的,否则怎么会那样照顾失忆的我,陪着我慢慢成熟,帮我克服我的心理问题”
她说道后面哽咽不能语,眼泪爬满脸庞。
莫亦方不用低头就知道她哭得有多厉害。咬牙给她递了纸巾,瞅瞅四周无人,转身到穆天晚前面,蹲下来,“警告你,要哭等到里面再哭。”
穆天晚正伤心,哪里听得见他的话,呜咽声不停,反倒是更加悲切了。
莫亦方嘴一斜,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站起来,突然抓起她手里的纸巾,粗鲁地在她脸上胡擦一通,“爷跑到这个小破地方屈尊给你推轮椅就算了,还这么哭哭啼啼不配合,你是想死了吗?!”
穆天晚还是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气得莫亦方朝天叹口气,一咬唇,转移至她身后推起轮椅,恨恨地低语:“得了,算我点背!”
本来是想看戏,结果自己入戏了。
对这个女人,他现在没办法。
盛世酒店门口,随处可见的镁光灯闪烁,莫亦方一看这情形,给盛语冰打电话,“你们家盛世除了现在这个门,还有什么地方能进去?”
盛语冰在里面替盛老爷子招待来往嘉宾,接到莫亦方的电话,眼睛里饶有兴趣,接起,“怎么,来了?”
“废话少说。怎么进去。”
盛语冰笑起来,“你在外面等着,我派人接你们进来。”
莫亦方一听,猛地挂掉电话,“SHI、T;爷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低头再看看还在哭的穆天晚,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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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布置得很漂亮,看得出来是花了精力和财力,土耳其的红色地毯铺成一条走道,来往嘉宾都会被礼仪请上去走至自己的座位。走道旁边间隔一米就会有束花,竟然清一色的蓝色妖姬。
这排场,莫亦方都看的咋舌。对面有人过来,他猛地使劲,让穆天晚的轮椅转了个方向。
是他,莫宏的老战友,不是说明天出国访外吗?竟然还跑到这里参加婚礼?
他还在皱眉这些熟悉的面孔,就看见祁红雪进来。
陪着她的并不是莫宏,而是祁谦佑,母子两人挽着手一进来,马上就有人围过去。
他这个位置,正好被大厅巨大的柱子挡住,可是他却能看见人群里笑得满面得意的祁红雪,手指骤然握紧,骨节摩擦发出嘎嘣的声音。
贱!人!
谁允许她一副莫家女主人一样的姿态出席活动了?!
一时间,怒火蔓延到头顶,他提步就要冲出去。才动一步,被穆天晚拉住,“别。”
莫亦方回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收回脚步。
继续推着她,“你不去找祁谦佑?”
许久未见回答,他低头一眼,只见穆天晚双眼泪水淙淙看着前方,咬着唇,一张脸煞白。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知何时出现的苏烟,一身红色华服,正挽着祁谦佑在说什么,语态亲昵,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而祁谦佑,伸手去揉苏烟海藻般披着的卷发,漆黑的眸子含着笑意,也带着宠溺。
穆天晚只觉得如同雷击。
这样对着苏烟的祁谦佑,是那个会抱她抱在怀里,会给她做好吃的,会拍着她的头让她不要忘记吃早餐的祁谦佑吗?
她不敢信也不愿意信
肩头耸动,泪水簌簌而下,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什么是痛,那些挨过的巴掌,被木刺穿透的皮肤,皮带抽到身上的啪啪声,被踢断的肋骨
不,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痛是当你以为在站在幸福至高处,却突然跌落到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一阵气闷,胸腔里好像有一个大铁锤,一下下狠狠锤击她的心脏,她下意识用手捂住。
真的疼呢
挽过她的臂膀如今挽着别人,宠溺亲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