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如何怕!
她只是
只是,难过不能回应他。
祁谦佑,你这样好,不该为我费心思的,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你知不知道?
她的表情慢慢挂满哀伤,祁谦佑本来笑意隐隐的脸上开始无波无痕。
他忽地站起来,“液体完了叫护士。好好休息。”
声音僵硬,冰冷。说完就转身离开。
穆天晚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沉沉叹口气,将他放在床头的照片拿起来,一张张翻看。
这些照片,当时只是一扫,因为其中几张裸照,就被气糊涂了。现在细细看来,竟难得都是她和接触过的男性的照片。
她笑起来,真是煞费苦心了呢。依她的懒于交际,这些照片得费多长时间啊!
甚至其中还有一张竟然是她遇见徐天则的那天。
她捏着照片,突然皱起眉。
照片上的场景应该是她被祁谦佑搂着出了心理诊所的时候。有飘雪,祁谦佑用大衣盖着她,看起来亲密无间。
但她注意的不是这个,她看到了在他们旁边盯着他们看得两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一个穿着军装,恭敬地站在其后。
那个黑色大衣,面上冷峻,可是视线盯着他们的方向,竟然充满激动。
她记起这个人的脸——在电视上会常常看到。
他是盯着她,还是祁谦佑?
她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又皱着眉头放下照片。拿起电话拨给师兄章璋。
她想问问,那些照片,有没有流传出去,会不会伤害到章璋。
“师兄。”
章璋正在教毛毛同学玩游戏,那个笨蛋,打个植物大战僵尸就玩不过,卡在后院,看着僵尸一波一波进军。
他看得乐,被毛毛揪了耳朵来帮忙。
穆天晚打电话的时候,他才面色沉重下来,用口型给毛毛示意是穆天晚,然后接起电话。
听见电话里清丽柔软的声音叫他师兄,他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毛毛看到他的表情,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安慰地冲他笑笑。
章璋回握过去,温热的手,在他手掌里柔若无骨,他才觉得能够控制他的悲伤。他尽量放松,才说:“天晚,终于想起你师兄了啊?”
他说的亲切而愉悦,可是握着毛毛的手有些紧。
他知道穆天晚的病情。一天时间,大批八卦新闻和报纸杂志,统统都隐射着穆天晚精神出现异常。他本不信,想打电话问问穆天晚情况,可是被毛毛拦住,她建议别直接问本人,先问问她的医生。
他想起祁谦佑,联系了他,才知道穆天晚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可是,他什么都帮不了她。
像妹妹一般跟在他后面玩笑嬉闹过得穆天晚,精神分裂,都是被徐岑东那个王八蛋害得!
他只恨那天没有把徐岑东打残!
毛毛也难过。穆天晚她接触不算多,印象里一直是个芝兰玉树般的女子,可是如今
她想起之前穆天晚流产住院的时候,那样子,像根枯草,她看了都会伤心,别说一直把她当妹妹的章璋。
她用口型示意紧绷着怒气的章璋,别生气。
章璋看着她毛茸茸的眼睛,面色稍缓。
这头,穆天晚也像是感觉到毛毛在旁边,笑了笑,“哪有,一直在想你好吧,就恐怕你没有时间。嫂子在旁边是吗?带我向她问好。”
她的笑,让章璋也笑起来,竖起和毛毛握着的手,“天晚向你问好。”
毛毛笑着接过电话,“收到了。天晚,抱歉,最近没去看你。因为怀孕了,你师兄不让我出门。”
怀孕?
穆天晚的眼睛瞪大,满是惊喜,嫂子竟然怀孕了呢?“太好了,恭喜。”
看嫂子和师兄的状况,她安了心,满心怀着欣喜和感激。
是太好了呢,终于,还有人在幸福。
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下意识摸了摸小腹,想要笑,却有泪流出来。
孩子
她还在哭,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吓了她一下,她拿起一看,陌生号,本来不想接,她正难受,可是那号码竟然不屈不挠的一直响。
她只好接起,“喂,您好。”
“你好,我是莫宏。”
莫宏?这不就是,她用还在打点滴的手翻起那一沓照片,找出她和祁谦佑出心理诊所那张。
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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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毁灭还是重生(6)亲爱的天使们,订阅啦啦啦!
更新时间:2013…12…30 14:51:28 本章字数:6480
穆天晚趁着去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去见了莫宏。
这个男人,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样,面容严肃而沉闷。
是的,沉闷。
他到了以后,就坐在那里,半天没吭声,让穆天晚一度以为约她出来的不是他。
若不是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威严,她真的想站起来一走了之。
她不知道她和这样权高位重的人有什么关系。
在穆天晚观察莫宏的时候,莫宏也在看她。
双腿并拢微斜的优雅坐姿,背部直挺,喝茶的时候只是微微颔首,小口抿。这些小细节,都能显出她良好的家世教养。
人不是非常漂亮,但越看会越顺眼,只是状态不好,面色太过苍白,眸子不够清澈,重重雾霾让他看得眉间不经意皱了皱。
这个姑娘,心里有太多心事!
他想到对她的调查结果。眉间不满又多了一层。
这个姑娘,不适合谦佑!
“穆天晚是吗?我要你帮个忙。”
他张口,说要帮忙,而不是请。
穆天晚愣了一下,“抱歉。您”
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因为本能的,她觉得她办不到。
她话还未说完,被莫宏打断。“我先说说我的条件,你再决定。”
穆天晚眉头锁紧,就看见他带着往常在新闻中常见的亲切笑容,说:“我能帮你报仇,无论是徐岑东还是徐天则。你动不了的人,我能动!所以”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茶,等待她的反应。
穆天晚一怔,然后又释然,他这样的人物,想要调查她当然是易如反掌。知道她的这些纠葛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
她摇摇头。
莫宏没料到她摇头,微楞了一下,笑起来,“说说理由。”
“抱歉。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帮我。”穆天晚的手放在桌上,指尖微蜷,她看着自己的手,想起那天的红光,心里一缩。“不管您信不信,我从来没想把徐天则怎么样。至于徐岑东,我是恨他,可”
“你还爱他?”
“怎么会!我只是不想再报复了。”她眼睛微微酸涩起来。“太累了。在怎么纠缠,失去的一切也不会回来了”
“那穆宅呢?你也不想要了吗?”
穆天晚抬起头,视线锁着他,“您知道穆宅被谁买走了?”
莫宏笑了一下,不答。
穆天晚看着他冷峻的面容,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才低声问:“您要我帮什么忙?”
她主动说出口,莫宏却不吭声了。
经历过无数次高规格谈判的人,突然说不出口。他指尖在桌子上扣了扣,像在沉思怎么开口。
须臾,他才低声道:“你帮我劝祁谦佑跟我回北京。”
果然和祁谦佑有关。穆天晚并不觉得意外,她只是好奇,为什么?
“具体的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让祁谦佑跟我回北京就可以。你想做的,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只是去北京?”
“是。”
穆天晚眉尖微蹙,“那您为什么不去跟祁谦佑说。”
在她看来,这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怎么会让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屈尊来找她帮忙。
“他不愿意见我。”莫宏突然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无力,“算了,既然让你帮忙,不说清楚,恐怕你会一直问下去。”
“祁谦佑是我儿子。”
他一句话让穆天晚愣住,祁谦佑不是故去祁守城院长的儿子吗?
怎么会?
“你没听错。”莫宏的声音更低沉了些,“祁谦佑是我的亲生儿子。”
“那为什么”穆天晚想起祁谦佑,他从未提过。甚至他提起祁守城的时候,眼里那种挚爱逝世的伤痛让她都能明显感觉到。
他怎么会
莫宏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具体的情况我想不用进一步告诉你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对祁谦佑绝对没有恶意就好。”
他的语气再不复初时稳操胜算,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低沉,让穆天晚有些心酸。
这是不是就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无力?
她咬咬唇,想了一会儿,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能让祁谦佑和你去北京。”
莫宏眉一蹙。就听她又说:“祁谦佑干什么,都是他自己的行为。我没法用他给我的好去做这个交易。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谁买走了穆宅。”
说完,她冲着莫宏笑笑,手放下握在包上,“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看他不动声色,她解释道:“您知道,我精神状况不太好。晚点了会让大家担心。很抱歉。”
她拿起包,站起来,告辞。
莫宏的视线一直随着她出门,一双黑眸果然和祁谦佑有五分相似,但更像的是那神韵,竟完全一致。
他的眸子里,也是势在必得!
穆天晚出了约好的地方,急匆匆打车回医院。因为爸爸妈妈的关系,她一直恐惧车,很少开车,甚至能不坐车的时候就尽量不坐车。
但这次,她为了见莫宏,没让何叔何婶陪她,他们一定着急了。她得快一定。
上了车,她就迷了眼休息。
白惠萍的治疗,除了药物辅助,更重要的心理诱导,那是极耗费心力的事情,再加上和莫宏见面,让她更疲惫。
她靠在车座上,能听到的车里,司机正在听的广播。
广播里有记者在问:“那么请问章总监,现在网传穆天晚设计师因为婚变而精神失常的消息是否属实?你们下一季发布会还是否会让她参加?而且,据说上次的中国风秀场,她的作品涉嫌抄袭,不知道DREAM公司是否对此知情?”
接着是章璋的解释和维持秩序的声音。
然后是一片哗然。
穆天晚本来闭着的眼睛,听到广播里说到自己的名字,眼睛猛地张开,细听广播里的动静。
越听脸色越是苍白。
网传?抄袭?精神失常?!
她住院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握着拳,指甲陷到肉里,疼。
的哥看身边的乘客在听广播,嘴一咧,打开话匣子,“听听。这时尚界,乱的!就这穆天晚,挺出色儿一设计师,据说还获过什么国际服装设计大奖来。可是,疯了。还因为婚变来着。我告诉您那,这女人,事业做得再好,没嫁对男人那都是白搭!有句老话说什么来着,学的好不如嫁的好!嘿,您还别说,还真是这个理儿。”
他回头,看边上的乘客眼睛盯着他,好像是聚精会神地听,更来了劲儿,揭秘一般,又开始说起来:“您不知道吧,这穆天晚,还是咱们军区司令穆长河的孙女。说起这穆长河,那可厉害了,据说是跟着老邓混过。瞧瞧人家这家世,啧啧让人真羡慕。人老公好像也是高干来着,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他顿了一下,手一拍着大腿,“想起来了,是徐政委他儿子,自己好像也混得不错,是什么广告公司的老总来着。当年结婚的时候,到处都可劲的报道,我还羡慕来着。可这人哪,还真不能什么都好都全乎。您看这才多少年那儿,就离了,一个还给疯了,您说说,这些豪门,都是什么事儿,我觉着,就一个字儿,乱!”
他还絮絮叨叨地说,穆天晚突然开口打断他,“停下。”
司机还没反应过来,一看还没到地方,说道:“还有段距离才能到华侨呢!”
“我说叫你停下!”穆天晚胸闷得厉害,她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深呼吸几下,拉住还在开车的司机,“停下!”
她一边说,一边推车门,像是司机不停她就跳下去。
司机被她的动作吓住,看了眼车流不息的马路,赶紧的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儿。
“您怎么回事儿那您?”司机停下,看着她一甩钱推开车门就走,不满地絮叨了一句,“您不会也像那个穆什么来着,疯了吧?”
他的话让佝偻着背部的穆天晚倏地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锋利的让他竟有些害怕。
他赶紧发动车子,嗖一声,离开。一边开车,一边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