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已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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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已成妖-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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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道,“那我撤了我的人就是,只望二哥能喜欢,原谅弟弟这一遭。”

秦苍道,“三弟再这样子,倒像是责怪我,跑到大哥面前告状了。我当时察觉异样,心里害怕,去宫里是为了找林夫人解毒的,害三弟你被大哥训斥,为兄也很过意不去。”

齐王眼圈红了,抹泪道,“我害二哥如此,别说是训斥,就是打死一万次,也不够。”

秦苍示意秦洗墨收起字画,抚着齐王肩背道,“三弟苦心,为兄甚感动。你我兄弟,哪有什么新仇旧怨,早年我待你过于严厉,三弟切莫放在心上,想来我这毒,即便平安无事,也活不过三五年了,更何况三番五次的折腾,你以后再想记恨二哥,也找不到二哥这个人了。”

齐王听罢,倒头跪地抱着秦苍哇哇大哭。秦苍疲惫,打了个晃,被秦洗墨在一旁搀住。

齐王泪眼汪汪地爬起来,紧张关切地扶秦苍坐下,秦苍以要休息为由,打发了他们两个去。

小憩了一会儿,秦苍起身时,天已近黄昏,柔暖的风,花园里湥史济溃夭月交ù裕丛对兜靥 『⒆涌┛┑男ι�

“夏姐姐,我在这儿呢!”

他心下狐疑,从茂密的花荫中穿行过去,不提防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飞跑过来,一头重重地撞在秦苍身上。夏心夜正从另一丛花荫后钻出来,脸上朝晖月光般清透柔美的笑容,在见到他的一刹那顿时失色。

“王爷,”她惶然止步,低下头去。小男孩吓得呆了,害怕地结舌道,“王,王爷。”

秦苍并不以为意,一转眼赫然发现那小男孩腰上系着一个耀眼的香囊,他眉头一拧,俯身拎起那香囊看,正是他午睡后夏心夜做的针线活。

“哪儿来的?”秦苍问。

小男孩怯声道,“夏姐姐给的。”

秦苍松开香囊,起身,夏心夜走近前拉过小男孩儿对秦苍道,“这是徐奶娘的侄孙忠儿,前几日府上忙,徐奶娘见我无人照应,就让忠儿来给我倒倒水说说话的。”

秦苍“嗯”了一声,夏心夜察知他不悦,低头轻声道,“那我带忠儿先下去,给王爷做晚餐。”

奇秦苍复又“嗯”了一声,负手伫立花丛里,侧首瞟了他们的背影一眼。

书夏心夜的晚餐做得简洁精致,一小碗香浓糯软粳米粥,一小碟香葱茭白,一小碟豌豆苗木耳,一小盅红枣山药汤。

极其悦目,菜的清香淡而诱人。秦苍淡笑着吃了半饱,突然眼睛弯弯的,似笑非笑地问在一旁侍立的夏心夜道,“那夜你特意回去问水伯,幻樱过后该如何调养是不是。”

夏心夜垂首道,“是。”

“他如何说?”

夏心夜思量着他的问话,轻声道,“水伯说,幻樱极其耗损人的心神体力,独阳散又在一侧虎视眈眈,应以小补安抚为主,不可再以阴寒刺激,提防独阳散反扑。”

秦苍吃着菜,仰唇小笑,优雅地喝了口汤,漫不经心道,“他有没有说,不许惹我生气的?”

夏心夜偷看他一眼,小声道,“王爷,生奴婢气了吗?”

秦苍道,“你说呢?”

孟小显摆弄着那副字,对着灯上下翻弄,嘴里奇怪道,“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好心,弄幅千江月的字送给你?送就送呗,拉上太子干什么?”

秦苍笑道,“他要讨好两个哥哥呗,送字笼络我,拉上太子,自然是要笼络皇上。”

孟小显道,“这厮别的没有,装乖卖好耍耍表面功夫比谁都聪明伶俐。”

秦苍道,“本来是一头狼,装成良犬来讨好你,你说他打算干什么。”

孟小显道,“准备着出奇不意咬你一口呗,不过,”孟小显摆弄着字画,“我老觉得他是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弄个暗器下个毒什么的,一时是没什么感觉,可是你喜欢啊,难免不断把玩,说不定就生出什么祸来。”

秦苍道,“放哪儿扔着,不把玩就是了。”

孟小显 道,“这么一幅字放在这儿你能不心痒痒,依我看还是烧了毁了,心里清净。”

秦苍道,“那个是千江月的真迹,即便浸了毒,毁了也未免可惜。”

正说着,一片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过来,两个人侧耳听,孟小显便笑了,“这曲子云在高空风在水,在半展不展中迂回婉转的,那丫头又怎么得罪你了,在向你讨好认错呢!”

秦苍笑,(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制作;更多好文;敬请来访) 与孟小显循着声音走过去,夏心夜穿着件宽袖雪纱,长发,珠簪,跪坐在花影里,半垂着头弄笛,皎洁如满月,清幽人似冰雪。

孟小显鼓掌,夏心夜起身见过他们,孟小显道,“我是路过,他是正主,我还是赶紧滚蛋不等着人赶,”说完对秦苍道,“你悠着点啊,别依着你性子看人家老实就可着劲欺负!”

夏心夜的头低得更深了,秦苍笑,牵过她拿笛子的手,并肩往房里走。

夏心夜道,“王爷,水伯说,这段日子要用温水,不能用寒泉的水沐浴了,奴婢备好了水,让人抬进来吧。”

秦苍说好,小厮送了水出去,夏心夜站在秦苍身后,脸半红着竟有点无措,秦苍暗笑,回头道,“等什么呢,为我宽衣啊。”

夏心夜低着头,上前为他解衣,秦苍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唇。

吻火热,但是温柔缱绻。

与体温相近的水浸满肌肤,飘浮的花瓣散着淡淡的香。秦苍舒适地任夏心夜为他洗身,梳发,细细的牛角梳轻柔地穿过发根,于中间凝滞住,她握住发,用力,打通。

秦苍道,“千江有水千江月,卿能给我一片水中月,可掬可望,纤毫不缺,我,也该知足了。”

夏心夜将手中发散入水中,牛角梳一梳到底,在他身后嫣然道,“天上月有什么好,可望不可及,反不如人生镜花水月,可望可掬,倒有烟火气。”

秦苍妍笑道,“今晚上你实在是可爱极了,我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罚你,又该怎么饶你了。”

夏心夜为他梳发,低头不语。秦苍道,“再洗水凉了。”起身擦干,披了件袍子,命小厮抬了水出去,靠在椅背上任夏心夜细致地为他擦发。

淡淡风吹进卧室,月光里的花影轻轻地摇曳。秦苍抱了夏心夜在床上,将怀里人裹在身下,捏着她的下巴,气哼了一声,说道,“我的东西,竟敢送了小孩子。以后你的一针一线,只许给我缝,知道了没?”

第三十七章 错

那天秦苍午睡不久便莫名醒来,口干气闷,不见夏心夜,自己爬起来倒水,壶里的水稍有些烫,料定人没走多久,秦苍便下去到花园里寻。

却不料花木幽深,不见伊人踪影。秦苍去她住过的小院子,院门空置,不见人停留过的痕迹。当头遇见一小厮,他拧眉劈头问,“见了夏姑娘没?”

那小厮被他的脸色骇着,惊恐地摇了摇头。秦苍也不理会,大步走过去,在偌大的园子里乱逛。

转遍了大半个园子,连厨房都找了,秦苍的火一点点窜起来,竟唤出影卫,问夏心夜在哪里。

听到答案秦苍愣了一下,她去那里干什么。那里花木阴森,是王府埋尸的鬼地。

林木遮天蔽日,阴风冷峭,几分梳骨的寒凉,夏心夜整个人钻在灌木丛里寻着什么,浑然不觉秦苍就站在身后。

秦苍怒渐盛,死死盯着她不吭声。夏心夜手脚并用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土欲往回走,抬头见一人影,吓得“啊”一声低叫。

看清是他,且一身怒,夏心夜战兢兢地低着头,规规矩矩唤了声王爷。秦苍眉一敛,冷声道,“把你宠翻了天了,我的话也敢不听了是不是!”

夏心夜不敢言语,秦苍道,“让你守着别走远,你给我跑哪儿来了!”

秦苍见她温顺挨骂的样子,余怒未消,“现在知道装可怜了,其实胆子大着呢是吧!”

夏心夜咬着唇,只把头低得更深。秦苍瞟见她手里握着些东西,问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了!”

夏心夜嗫嚅不敢言,秦苍蹙眉道,“手里拿什么!”

听他语声不悦,夏心夜怯生生地伸出手,轻声道,“尸,尸牙果。”

秦苍一看,扁平的状若南瓜大如樱桃的小果子,鲜红欲滴,坚硬的质感宛若珊瑚。见他的浓眉深深地拧起来,夏心夜小心翼翼地解释,“这东西清湿热,降虚火,滋阴而补阳,去燥,消烦,充盈脾胃,虽有小毒,不成瘾则无碍。王爷近来身体虚空,肝火虚旺,奴婢,想采来给王爷做茶饮……”

秦苍捏起一枚小果子细观,问道,“这东西叫什么?”

夏心夜道,“尸牙果。水伯说这边有,奴婢便来试试。”

秦苍道,“对我身体好,水伯说了,我自会安排人来采!谁要你自作主张偷偷摸摸地来!”

夏心夜低头道,“王爷息怒,奴婢知错了。”

秦苍狐疑地盯着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心夜瑟缩了一下,在他脚边跪下道,“王爷恕罪。尸牙果寄生于尸毒,服食人肌肤血脉营养,因缘际会,以尸虫生小草,吸纳日月微光,渐长成,伏于阴暗处,三年开花结果,色鲜红,浆汁暗紫,果核若虫蛇。水伯说王爷洁癖,必不取。是奴婢斗胆,欲私取其汁,放于王爷饮食…… ”

她话未说完,已被秦苍一脚踹翻在地。秦苍气得不轻,追上去连着三脚,踹得夏心夜直在荒草林木间滚出两三丈,衣发尽乱,狼狈不堪。

秦苍骂道,“你真是胆大包天了!谁给你这泼天的胆子,连我的饮食也敢设计!你是觉得我不打你,还是不杀你!”

夏心夜伏在地上,咬牙忍着疼,远远地望了眼盛怒的秦苍,豆大的汗从额头间滚落下来。

卫襄来了,被这情景一时震住,秦苍气未消,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卫襄道,“太子和林姑娘来,带了御赐的金针蕨,是南楚进贡的,皇上让太子送来给王爷尝鲜。”

秦苍瞪了地上的夏心夜一眼,怒而去。见了林依,那丫头昂头撅嘴不肯理他,秦苍怒气刚敛,脸有些白,笑容也略牵强,秦洗墨道,“二叔,您这是怎么了,刚和谁生气了吗?”

秦苍道,“没有,刚睡醒,不大舒服。”说着对林依笑道,“小丫头还敢来啊,不怕蛇了?”

林依不满地喊道,“二叔你和别人一起欺负我!”

“那和你太子哥哥告我的状了没有啊,”秦苍笑道,“告状了能怎样,他对我又不敢打不敢骂的。”

林依拉着秦洗墨的胳膊不服气地撅着嘴,秦苍道,“依儿过来,给二叔看看脉,我这最近跟谁都是火气,看看怎么回事。”

林依朝秦苍昂头“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摸秦苍的脉。秦苍笑微微等着,林依一摸脉顿时道,“咦,二叔这身体被什么人瞧过了!祛邪扶正,分寸拿捏得正得当,既滋养生息,又克制着独阳散,二叔,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了!”

秦苍一想起可能一直都在吃那尸牙果,当下脸色一变,快步起身到一旁呕吐,最后吐出胆汁,面如土灰。

林依骇然道,“有人给二叔吃肉了?”

秦苍气得发抖,秦洗墨扶他坐下,端茶为他漱口,他想起说要用那东西做茶饮,顿时起身再吐。

秦洗墨慌了,和林依面面相觑,卫襄着急地扶住秦苍道,“王爷,怎么了?”

秦苍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瘫靠在椅子上,有进去的气没出去的气,卫襄道,“我去拿冰镇的梨来。”

林依一时惊惧,小心道,“二叔,用菜蔬调节得当,也能做这么好的,不一定非得是吃了肉才这样,二叔你别多心。”

秦苍握拳在嘴边轻声地咳嗽,灰白着脸不言语。正这时,齐王打帘进来了,言笑道,“墨儿依儿也在啊,巧了,皇上赏给我金针蕨,偏巧一个旧友回京述职,又给带来几样奇珍异菜,我舍不得吃,知道二哥爱吃素,这不,一并带来孝敬二哥了!”

说着让随身的小厮将篮子递上来,对林依道,“依儿过来,考考你,看看这些,你认识不认识。”他说完这话,才 见秦苍脸色不佳,关切地走过去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秦洗墨道,“刚吐了,可能是吃错了东西。”

齐王怒道,“这底下的人是怎么侍候的!二哥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他们不知道么!”

秦洗墨朝齐王做了个息事宁人的眼神,这边卫襄快步端了冰镇梨来,秦苍挥挥手也没吃,虚弱地对齐王道,“三弟,你坐啊。”

林依在一旁翻着篮子惊喜道,“银盘白玉伞,秋水仙干菜,甜杏仁,哈,还有荔浦芋头!三叔,这些说是人送的还有人信,可是荠菜马齿苋,鲜嫩嫩的,怕是刚摘了不久吧。”

齐王道,“我带着那些东西一路来,碰巧看见农妇卖野菜,我瞧着鲜嫩,想来好久没能和你二叔一桌吃过饭了,就索性买了点凑齐一桌子,你们两个孩子在,正好,没外人,一起。”

卫襄唤人拿了菜下去准备,秦苍渐渐缓上些气力,吃了两片梨,言谈说笑着,齐王主动请缨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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