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车里的气氛很是压抑,丁一然也不像往常一样多话了,他只是看着窗外,好像在神游,有好像真的在犹豫。
良久,他才转过身,按了车里的音响,频道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吱吱啦啦的声音让他换台的手更紧急躁,而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出一个能够讲笑话的频道,只好在一个放着歌的频道停住。
音乐很是悠扬的想起,在车厢内回荡。
林忆莲。《至少还有你》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那里——”
三天已经过去了,也就是证明,两个人不再有契约的关系,而现在,柳卿就是在送丁一然去上学。
两个人都不知道,如果这种关系结束了,之后的两个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是像朋友?还是继续暧昧?
路,还是走到了尽头,车子在丁一然的学校门口停了下来,丁一然看了看杨阳还给他的手机上的时间,还没迟到。
丁一然甩了甩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示意柳卿可以松口他了,无奈,柳卿还是那么执着的握着,不肯松开。
“我到学校了。”丁一然有些无奈的看着柳卿。
柳卿点了点头,松口了丁一然的手,“以后,还能请你吃饭吗?”
丁一然没有急着下车,坐在副驾驶思考了一下:“请我喝酒也不错。”
“好。”柳卿答应的很爽快。
丁一然点了点头,作势就要下车,手腕却再一次被柳卿握住,将他拽了回来:“你以后想起我,会不会是笑着的?”
丁一然没有想到柳卿突然会问起这个,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柳卿笑了,笑得很轻松释然:“记住,这是你答应我的。”
丁一然想了想,再一次点头,“这回可以了吧?”他可是要上学去了。
柳卿的手刚刚松开,便再一次握住,表情很是真诚的问:“可以……再吻我一下吗?”
丁一然这回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柳卿怎么和说临终遗言似的呢?弄得他心情都有些压抑了。
可是看到柳卿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又不是没亲过,亲一下又不会死。
早晨,学校门口来回行走着很多的人,可是杨阳的那辆宝马车的窗户是密封的,学生就算从车边走过,也看不到里面的情节。
车厢里,柳卿拥着丁一然,很久都没有松开。
他们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们之间最浓烈的一个吻,却是最难舍难分的一个吻。
他们吻得是那么认真,那么深情。
丁一然走出车厢时,嘴唇都有些红肿,他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慢慢的向学校里走,走几步,便会回一次头,柳卿开的那辆车,直到丁一然走进教学楼,都没有离开。
许漠北早就知道丁一然今天会上学,丁一然刚刚走进教学楼,就看见许漠北坐在大厅的楼梯上,肩膀上还背着他的书包,一看就知道是从一大早进到学校,就开始等他了。
丁一然直接走过去,站到了许漠北的面前,许漠北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张大大的笑脸,很是灿烂:“我说,你这几次三番的旷课,可不行啊,洒家最近好寂寞啊。”
许漠北一向大大咧咧,直接张开手臂,就要拥抱丁一然,却被丁一然很无情的推开了:“没有我还有豆豆呢,还有李悠语呢,实在不行,你就天天找呼延圣楠单挑也可以啊。”
许漠北不经意的一笑,收回手臂,然后站到了丁一然的面前。
许漠北一直比丁一然还要高上些许,此时许漠北还站在比丁一然高一级的楼梯上,丁一然只能仰望面前的许漠北。
许漠北的手指在丁一然有些红肿的唇上划过……荡了几个来回,力道也稍微加重,样子就好像在替丁一然擦嘴上不干净的东西。
许漠北仍旧在笑,笑得却不那么轻松,他看向丁一然,一种无形的霸气从身上散发,迫使丁一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又被许漠北拉了回去。
“你一定要每次从他那里回来,都带着一些痕迹吗?”许漠北开口,语气很冷。
这是许漠北生气的一种特征,丁一然深刻的知道。
丁一然傻兮兮的笑了笑,握着许漠北的手,轻轻的揉了揉,“以后不会了。”
许漠北仍旧看着丁一然,脸上的笑仍旧存在,转而,他又看向了门口,“你女人来了。”
丁一然回过头,便看见了李悠语,她看见丁一然只是一瞬间的惊喜,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慢慢的走向丁一然,
再一次看见李悠语,丁一然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走廊里的学生来回行走,两个人,相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就那么对着看着,尴尬得可以。
“你没事吧……”李悠语终于开口。
丁一然摇了摇头,“没事……”
然后,两个人就同时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感情,没有半点基础,也说不清是一时的冲动,还是一时的心软,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被另外一个男人带走,这场景真的很奇怪,他还与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三天,都没有联系过自己的女朋友,也很奇怪吧。
“赶紧走吧,一会迟到了。”李悠语笑了笑,打破尴尬,赶着许漠北与丁一然两个人上楼去上课。
许漠北看了看丁一然,又看了看李悠语,摇了摇头,“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们两个倒好,小别得恨不得不认识了。”
丁一然嘿嘿一笑,直接走到了李悠语身边,伸出手,勾住了李悠语的脖子,“我和我老婆很有夫妻相的,对吧?”
李悠语被丁一然突然一拽,身体一个踉跄,倒在了丁一然的怀里,不过她反应很快,拽住了丁一然身后的衣服,稳住身体,接着对许漠北很是灿烂的笑,“我们夫妻感情好着呢。”
丁一然与李悠语这一举动,很是成功的引去了不少学生的目光,而两个人都好像没事人似的,直接牵着手,跑了上去。
许漠北在后面追他们,嘴里乱喊着:“重色轻友,你们两个”
许漠北,一脸无害的样子,他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却让李悠语感觉寒寒的。
她很恐惧许漠北吧……
嗯,一个很可怕的守护者。
“柳卿他没难为你吧?”李悠语还是忍不住问丁一然。
丁一然马上露出了尴尬之色,看向了刚刚赶来的许漠北。
许漠北一巴掌拍在李悠语的背上,一点也没有因为李悠语是女生,而手下留情。
“自己的老公当着自己面被人带走的,你还好意思问?”
丁一然感谢的看向许漠北,迎来许漠北露出板牙的一笑。
李悠语有些不悦的撅嘴,“不问就不问,虽然我内心是认为,夫妻之间最好是没有秘密的。”
丁一然看着李悠语,还是什么也没说。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丁一然解放了似的回头跟两个人说:“接个电话。”
许漠北:“嗯。”
李悠语点了点头。
丁一然看着震动的手机,那手机上的号码,让他心中一颤。原本轻松的样子也不翼而飞了。
也许是过度紧张,又或者是过度的兴奋,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明明是他很期待的电话,现在打过来了,却不知该如何接通了。
手指在接通键上颤抖徘徊,不知内心纠结挣扎了多久,丁一然才按下了接听键,他讲手机拿到耳边,将听筒紧紧的贴在耳朵上,生怕错过对面的每一个句话,任何一个声音。
“喂——”话刚刚从口中吐出,就已经哽咽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哭,狠狠的哭,哭天抹泪的迎接这个电话的到来。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那么静静的听着,神情是那么悲伤。
电话那端好像有着跟丁一然一样的情况,在那里犹豫了良久,才开了口:“一然,我是妈妈。”。w。
139 一然一然,压我压我!
139一然一然,压我压我!
139一然一然,压我压我!
许漠北与李悠语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了丁一然的怪异。
而当丁一然回答了第一句话后,两个人便同时恍悟了,很有默契的互相看了看,走向了教室,给予丁一然充足的空间,让他可以方便说话。“妈,你还……好吗?”丁一然对着电话,声音颤抖的说。
这是一句酝酿了多久的问候?多少次做梦都想的问候,此时问出了,竟然没有了幻想中的情意浓浓,而是有种淡淡的苦涩。
明明是最亲近的亲人,可是现在,就连一句问候,都成了奢侈。“很好,你呢?”丁妈声音同样颤抖,那哽咽比丁一然还要更严重。
她是多么的心痛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离开他,只是为了他能有一个正常的童年,不会有阴影,不会被人追杀,仅仅是这样,却荒废了十年的亲情。
无论是哪里,都是不安全的,甚至是丁家在国外的分部,也是勾心斗角,动荡不安的,丁一然去了,只会身处危险之中,甚至去与自己最亲密的人去你争我夺。
为了避免这种让人难过的事情发生,他们选择把丁一然送出来。
他们抛弃了丁一然十年。
丁亦辰这个人,死了十年。
“我也很好。”丁一然微笑着,他知道电话那端的母亲能够感觉得到。这就是母子连心吧。
“你怪妈妈吗?”丁妈妈已经呜咽出声,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已经无法在抑制自己的情感,多年的忍耐,终于在此刻爆发。
心酸。思念。不甘。
多年积攒的泪水,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就好像,这眼泪的流出,会让心里的难过与自责减轻一些一样。
“不……我不怪,妈,别哭了,我……只是有点寂寞罢了。”
只是看到许漠北的家庭会羡慕,虽然他家里的人对丁一然都很好,就好像丁一然也是他们的儿子一样,可是,心中还是难免苦涩。
只是看见薄蓝朵的妈妈那慈爱的样子,舍不得松手罢了,虽然每次都会被薄蓝朵揍一顿,也无所谓。
只是会偶尔做梦梦到以前,然后在梦中挣扎而醒,然后额头流着汗,不敢再睡罢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丁一然苦笑。
“妈妈这几天就会回去,还有丁家的人,也会回去接你,再等几天好吗?一然?”丁妈妈叫着,不是亦辰,而是一然,说明丁妈妈一直在关注着丁一然的消息,至少,是知道他改过的名字,而且,知道他作息习惯的。这一声声的一然,叫得一点也不饶口,应该是叫过好多好多次了吧。
不然,她不会恰巧在他即将上课前的十五分钟打来电话。
丁一然又站在走廊里与丁妈妈聊了很久,生活上的,学习上的,以及他和许漠北之间的事情。
尽管丁妈妈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但是听见自己孩子亲口说出来时,还是忍不住微笑,听得是那么认真,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聊得正欢畅,丁一然的手机却突然被人抢走了,丁一然刚要发怒,就看见呼延圣楠拿着他的电话,微笑着说“白阿姨,我是呼延圣楠,嗯,对,就是呼延家的大儿子……呵呵,您还记得我呢啊,嗯……我和丁一然挺好的……也说不上照顾,我心甘情愿的,谁让你那儿子那么惹人爱呢……没,不是夸他……嗯,我会照顾好他的,您放心好了……”
丁一然很珍惜与母亲聊天的时间,被呼延圣楠这样的打断,让他很是不爽,几次想从呼延圣楠手中抢回电话,都被他躲开了,气得丁一然直想骂人。
而后最让丁一然郁闷的是,呼延圣楠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十年才有一次的电话聊天,竟然就这样被他挂断了,丁一然怎么可能不恼火?“你想死吧。”丁一然揪住呼延圣楠胸口的衣服,就要一拳抡过去。呼延圣楠不急不忙的将丁一然的旧手机塞进丁一然的衣服口袋里,又给丁一然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接着指了指看向他们的几名准备上课的老师:“要上课了。”
丁一然哪里还记得时间,这个时候才窘迫的松开了呼延圣楠,转过身向自己班级的方向走,还不忘记回头问呼延圣楠:“你还认识我妈妈?”呼延圣楠真的很想翻白眼,这个丁一然明显是彻底不记得他了。“如果你是女的,你小的时候就应该内定为我老婆了。”呼延圣楠很是不悦的回答。
“就算是内定,也是许漠北老婆啊。”丁一然很是顺口接到,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妥,谁给那臭小子当老婆啊?
呼延圣楠则摇了摇头,“听说,许漠北爸爸是个清官,你们不合适。”丁一然当然知道呼延圣楠指的是什么,沉默不语,只是快速的进了教室。
呼延圣楠在走廊里又站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上课,还是与以前一样,除了偶尔被几名老师问了几句为什么请假,其他的时候,丁一然都是在转笔,许漠北也只是在睡觉。
体育课就要除外了。
星期五下午,高二年级的四、五、六班会有一节大体育课。
所谓大体育课,就是三个班级一起上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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