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听话服帖,你忌讳我谈到有关韩烟的一切事情。
所以我专门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像个童养媳似的。
在床上也这样。
你花在我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回家时间越来越少,你和程皎越来越僵。
卫青那里我帮广利问过了,没有用,我想还不如直接找你。
我说你还记得我弟弟吗?
你说你记得
我说那能让我弟弟来公司做事吗?
你想了想说,他还没到毕业的时间吧,毕业再说吧。
我说他犯了点错,被退学了。
你讶异的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
“哦……和别人打架。”我避重就轻。
你停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那让他从小的地方学着做吧。”
卫青后来知道这事儿,过来找我。
我冲他笑笑,让他多帮着广利一点。
卫青耸耸肩,说我真的变得太多了,开始让他感觉恶心了。
我说:“得了吧……你不愿意帮我,现在还有脸来怨我。”
是你点的头,所以我才底气足。
卫青最后气的无话可说,问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们这种暧昧不明,方便利用的关系。
好的
该轮到我哑口无言了。
☆、第 20 章
冬天的时候,程皎和你离婚了,一切如你算计。
你得到了你全部想要的,代价却不大。
你看到象征着全部结果的财产分割权利书的时候,也只是很轻的笑笑。
不挂在心上的那种笑。
我问我自己
是喜欢你,还是想要利用和你的关系。
我看到你那样的笑,有些不寒而栗,也许你什么都不说,你在给我一个出错的机会。
好报复我用韩烟一遍遍割开你流脓伤口的刻毒用心。
我还是从卫青那里听到的消息,你给了广利差不多五千万,去做一个楼盘的投资。
钱按照楼盘的规模,太少了。
但想让人犯规太容易了。
我忍不住想提醒广利
他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让我更为焦头烂额的事情发生在你这边。
我见到韩悦有多惊讶,我从来不知道韩烟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韩悦笑起来,活脱脱就是韩烟。
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韩烟把所有钱和股份都留给了你,你每年拨出韩烟应得的红利,给韩悦和他母亲当成生活的照应。
韩悦则给了你充分的过头的对于兄长的尊敬。
他在私底下叫你哥哥,不仔细就带出了几分亲昵。
他比韩烟小十二岁,比你小十四岁,你接济他的时候他十三四岁。三年了,足够叫他把感恩戴德变成爱情了。
他叫你哥哥,你不拒绝,你只笑,然后问他还想要到哪里去玩。
你带他去骑马,你说韩烟骑马射箭都很好,你说韩烟还能说标准流利的法语。
韩悦只是点点头,脸上有几分难过和失落。大概在怪你,怎么不多夸夸他。他的情绪直截大方,写在脸上。
而我有时几乎不敢和韩悦站在一起。
和他站在一起,我才发现我的脸笑起来是僵的,装出来的假笑,戴了面具一样。
我想,不能让韩悦待在你身边。
不然我很容易变成第二个程皎。
有好几次我甚至撞见你们吻在一起,他脸色绯红,你则有几分不悦。
我得快快想个办法,在你得手之前,把韩悦弄走。
我故意去找你,把你堵在卧室。
你晓得我要干什么,你笑着拉开窗帘,说下午没有时间,有事的话,晚上再说。
我学着史书上写的佞幸宠臣应该有的媚笑,冲你笑着。
然后冲你抱怨,你冷落我了
。
你摊摊手,我知道韩悦在外面等你,你们下午约好一起去打壁球。
我有杀手锏,韩烟给我的。
我伸出手腕,你认出了那块表,然后你声音颤抖的问怎么会在我手上……
我说是韩烟给我的。
你又惊讶又惊异的捉住我的手,然后偏了偏头,问我:“还有什么别的吗?”
你上当了。
我在那恍惚之间,觉得你像是变回了以前那个孩子一样的你。
“还有一封信。”我还是决定骗你。
你很快变换了态度,要我拿给你。
我摇头:“你不要见韩悦,你发誓,再赶走他,我才给你。”
你没说话。
我说,那你就抱抱我吧。
你顺从的走过来,我们拥抱接吻。
我故意咬破了你的嘴唇。
你明白了我的阴谋,推了我一把,我就倒在地上。
你怒气冲冲的下楼,我忙不迭的追你下楼,其间不忘弄乱头发,解开几粒衬衫扣子。
韩悦看看你,再看看我。
最后一个人走开了。
你回头看我一眼,我一辈子也忘不掉那种眼神。
凌迟一样的眼神。
我又想起卫青问我的
是爱你才和你在一起吗?
不是的,我爱以前那个毛茸茸的男孩子,他用过你的身体,后来,他走了,你来了。
我一点也不爱你。
我只爱那个自愿给韩烟殉葬的男孩子,尽管他不怎么爱我。
广利那边最后还是出了乱子,他吃了回扣还惹火烧身,在风头最紧的时候,给土地局的官员贿赂。
你说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什么话也没说,说也没用,你等在这里呢。
卫青为广利讲了几句好话,你差点连卫青也要停职。
我爸妈从老家赶来,在收押前看广利几眼。
十三年有期徒刑,不算重,给个惩罚而已。到时候,再世为人,也不难。
我去看广利的时候,他在看守所,说:“求你了,哥,帮帮我吧,和刘坼求情,好吗?求你了。”
我妈看了以为我有门路,抱着我哭,说求我了,给我磕三个响头都成,只要能帮到广利。
我说好吧。
我拿着韩烟留给我的袖扣和手表去找你,破以后的密码没有保留的必要。
你看了两样东西。
然后问我,那封信呢?
你始终认为韩烟死前有话要对你说,你看你,你原来也高估自己。
》 我说没有。
你不信,冷笑着要挟我,说信拿来,才考虑广利的事。
我只好说,我把信烧了。
你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你怒不可遏的在我身后吼着,让我去死。
我听了,心里居然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很平静。
我觉得,我可以去找当初给过我温暖和爱的男孩子了,他和你不一样。
你只不过是一个又自私,又□,又残暴,又可怜的王,注定孤独。
我躺在那栋复式两层的房子里,晚上有时则出去找点乐子。
酒吧有时候人非常多,挤来挤去的,总能认识一点不一样的人。
譬如,杨帆
他问我:“你想尝一点糖豆吗?”
骗小孩呢?
我还是要了,只要一颗,就能看见幻觉。
我看见你坐在走廊那里,然后向你最开始的那样,穿着蓝色毛衣外套,灰裤子,翻绒皮鞋,你好脾气的冲我笑,你说:“要是变胖了,就不要你了……”
我走过去,才知道原来是幻觉。
我哭了,然后掏出所有的钱,买下了他一整包“糖豆”。
我通常只在家里吃糖豆,你就一会儿出现在厨房里大声报着菜谱,一会儿在客厅里和我拥抱着转几个圈儿,一会儿在二楼阳台晒太阳。
你消失的时间越来越快,我就吃的越来越多。
杨帆说,没关系,送货上门。
我觉得我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我以前觉着这童话一个劲儿的犯傻,现在才体会,小女孩死前一定是很快乐的。
也出过几次事情,一次我清醒过来看到锅里烧着油,油上蹿着巨大的火苗。
然后有一天,你坐在沙发上,然后你说,死吧,死吧。
温柔的像在耳边叹气,像是在安慰我,睡吧,睡吧。
我清醒后就找了安眠药的药片,一股脑儿的全吞了下去。
但我还是醒了。
你就站在我床边,我不伸手抓你,因为一抓就不见了。
但你伸手碰了碰我,然后说:“为什么要这样……”
你不是问我的,最后,你笑着摸摸我的头发。
你在假装以前那个人,一点也不像。
我说,我想换个环境。
你立刻就答应了。
有条件就方便交换,你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说,对不起,我看了你的信。
你说没关系,然后察言观色,处心积虑了一番,问我。
“写了什么?”
“韩烟说,他一点也不怪你,他还爱你,他希望你一个人也能开心,不要难过。”
你愣在那里,你茶玻璃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过去的影子,温柔的,暖暖的。
然后我吻了吻你,向你做最后告别。
忘掉你
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来温哥华已经三年了,起初一句鸟语也讲不好,到现在能看得明白电视,有问题找的了水电工,进步显著。
唯一一件没做好的事情就是忘掉你。
前一阵子,我们这边有个老头儿开枪自杀了,因为得癌,痛不欲生,不如自我了解。
但我们这一片区域的教堂,却无人接手他的葬礼,自杀不符合基督教教义。
只好由我还有一些其他不信教的移民,草草安排了他的葬礼,我负责整理遗物,转交给他在远方的侄子,我看见他死的时候的尸体照片,他穿的一身邋遢的病号服,却专门带上了一副白手套。
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韩烟的手套的含义。
如果你爱我,手套是祝福,你答应与我共度一生,我就戴着手套把束缚一生的戒指和承诺戴上。
如果你不爱我,不如早日看开,自我了结。
我从来不相信有天堂,也不相信有地狱、神魔,但我有时候也想,死后,我们该去哪儿呢?
刘坼,我真的很想你,我又忍不住给你打电话了
只是和韩烟在这世界某一处的你
能听得到我的电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就全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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