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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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王-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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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叫道:“首犯只有虞万山一人,活抓首犯立功者,马上可以离开东荒地!”



犯人们本就是赌徒,见云镜南设了头彩赌注,都跟着金老大向虞万山围去。此时虞万山身边的亲兵也已聚拢,犯人们手无寸铁,伤亡惨重。



云镜南退在一边,令德德前去兵营召骑将前来,又令青蛾、水裳前往督管驼队。只要驼队在手,虞万山便是杀出重围,也逃不出东荒地去。



战圈中聚集了千余名军士和两千来名犯人,打得昏天黑地。金老大知自己与虞万山关系纠缠不清,急于立功,率队猛攻,伤亡最大。而伍帮平日受张承志调教,此时取了石块木棒,打得颇有章法。



不一时,金老大已抢了一把长刀,杀到虞万山身边。两人战在一起,不分上下。



金絮娘听到炼金所这边异动,赶了过来,正好看见两个军士挺枪向金老大后面偷袭,急叫道:“老大,小心!”金老大闻言回身挡开两个军士,金絮娘赶到身边,抢过一把单刀,与金老大并肩合击。



虞万山顿感吃力,嘴上冷哼道:“想不到你这个女人,对金老大倒是死心塌地!”金絮娘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手上招式愈递愈快。



两人情意绵绵,互相救护,招式上阴阳相合,虞万山转眼间迭遇险招,叫苦不已。他格斗经验颇为丰富,知道攻心为上的道理,手中不停,口中叫道:“金絮娘,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下手如此狠毒,果应了最毒妇人心的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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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平叛2 金老大心中一震,手上立时慢了,随即怒道:“虞万山,胡说什么!”



“呵呵,我胡说。你自己问她,去年中秋晚上,她和谁睡在一起?”虞万山立时感觉到对方攻势减轻了许多,知战术已经奏效,继续挑拨。



金老大是虞万山的得力干将,平时地位犹在普通军士之上,是以从未做过琐事。偏偏去年中秋,金老大正在金絮酒楼中欢饮,被虞万山支去巡查犯人,天明方归。金老大此时想起,心神大乱,竟在格斗中问金絮娘道:“是,是真的吗?”



金絮娘不答,只是一招招更急更快,喝道:“是男人的话,先杀了这个淫贼再说。”



金老大喃喃道:“你说过的,自遇上我以后,便只有一个男人。你说过的……”平日勇武的他,在情爱面前乱了方寸。



激战之时,岂容他胡思乱想,虞万山见缝插针,一刀劈在他左肩之上。金老大长刀落地,眼看虞万山抖擞精神,奋力格开金絮娘攻击,复一刀当头劈下。



金絮娘被虞万山一格,虎口震裂,连退数步,手中兵刃飞了出去,见金老大危急,和身扑上,挡在他身前。



虞万山这一刀,几乎将金絮娘挥为两段。金老大将她抱住,大叫“絮娘”,浑然不顾虞万山追击。金絮娘两眼望天,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我心里……只有你……”,便气绝声亡。



虞万山狞笑一声,复一刀斩在金老大背心。金老大中刀跪地,仰天怒吼一声,双目通红,回头瞪着虞万山。虞万山被他目光所慑,退开两步。却见金老大抱着金絮娘尸身,缓缓前倾:“絮娘,我们走……”



金老大、金絮娘二人在犯人中素有威望,二人惨死刀下,犯人们更是奋不顾身地抢攻,苦于空手赤拳,被虞万山的亲兵一片片刺倒。



此时战局相持不下,主要是因为东荒地守军久受虞万山统制,本来就战意不盛。见虞万山击杀金老大和金絮娘,在气势上占了上风,有些士兵徘徊不决,竟有倒戈之意。军队服制相同,敌我不分,战到后面人人自危,反而只有犯人们在围攻虞万山。云镜南被虞万山的几十个亲兵缠住,见久战不下,心中烦怒,运起丹田之气,喝道:“士兵们听令,助我者拔去盔上红缨!”



军士们本来犹豫,被他一喝之下,近半军士听命取下盔上红缨,大部分还在观望。云镜南提剑上前,一剑将一个未拔去红缨的军士劈翻,喝道:“带红缨者杀无赦!”



他这一剑旨在立威,运上全力,将那军士连人带甲劈成两段,立时血雾四溅。众军一呆之下,纷纷拔了红缨,向虞万山围去。



张承志父子率着伍帮越战越勇,随着虞万山亲兵一个个倒下,武器到了伍帮手中,战斗力愈强。虞万山四面受敌,眼见大势已去,将身边亲兵约束在一起,向兵营杀去。



德德、水裳知他要抢骆驼,率数百人拼死抵住。虞万山数次冲锋无法攻入,率残兵向沙漠中逃去。这一场战斗约摸进行了半个时辰,东荒地守军共阵亡六百余名,一千六百多名犯人毙命,血染黄沙。守军中的骑将带着百余名军士徒步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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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平叛3 云镜南拿起一块驼队士兵的甲片,苦笑道:“从来只有铁铜镀金,今日却见到黄金镀铁。虞万山,你十余年来驻守东荒地,要这些黄金又有什么用?”



“黄金自有黄金的用处,对东荒地的人没用,对外面的人却有用的紧。”张承志来到云镜南身边,望着士兵们将金老大和金絮娘一齐抬走,“倒是金老大和金絮娘让我感动啊,早知他们是如此下场,我平日也不和他们斗气了。”



今日若无伍帮,云镜南非但平不了乱,恐怕自身也难保,当下对张承志生出好感,问道:“张老哥,你为何会到东荒地来?”



张承志看看他,道:“你和我区别恐怕不大,你是怎么来的,我便是怎么来的。”



云镜南笑道:“那不可能。我这两年屡立大功,从龙骑将一直封到黄金龙骑将。应该和老哥来的原因不一样吧?”



“我又何尝不是呢?”张承志从怀中取出一个腰牌,与云镜南的那块形制一般无二,上面刻着“御赐明镇王朝征东大将军张承志镇守威烈城”。



云镜南肃然起敬,将张承志拉在一边坐下,道:“我这黄金牌是混来的,张老哥这牌子的份量一定比我重得多。这次张老哥立下大功,无论是犯了什么事,都应该可以离开这里。我云镜南说到做到,一定带你离开东荒地。”张承志歪头看着云镜南,许久方道:“你果然和我不一样!百年来,只要是重臣来到东荒地,不是病死,便是老死,再或是横死,没有一个能站着出去的。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看不透自己的命呢?”



云镜南确实不明白,诚恳道:“望老哥赐教!”



张承志摇头叹道:“我是钦命要犯,又有特赦令在身,只好在这里终老余生。官场上的升迁并不都是好事,明升暗降的多了。这东荒地不过数十里之地,只要一个骑将就绰绰有余,又不能建功立业,积累政绩。你是升是降,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了。”



云镜南听得心灰意冷,垂首不语,过一阵突然抬起头来道:“不行,我一定要回王城去。”他话语虽轻,但眼睛望定东方,透出无匹的决心。



张承志看着他,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想说“这没有可能”,却又不忍打碎云镜南的梦想。



这时那骑将收队回来禀道:“大人,叛军士兵或死或降,都已造册,唯独漏了虞万山一人。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云镜南问道:“骆驼可有丢失?”



“无一丢失。”



云镜南放下心来,道:“你就等着领赏升官吧!”



“谢大人!”低级军官还有调离东荒地的希望,那骑将顿时喜上眉梢。



骆驼号称沙漠之舟,其嗅觉灵敏,没有它就找不到水源。虞万山徒步而逃,在茫茫沙漠里活不过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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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平叛4 云镜南破了贪金案,论功行赏。当日参战犯人幸存二三百人,全部赦罪,补上军缺,只是不能离开东荒地。阵亡军士无论属于哪一方,云镜南皆造册在案,准备申报怃恤。



当晚,伍帮众人、兵营守军聚在一起,就着酒食看蓝磨坊舞娘歌舞,众人无不欢欣。



水裳和德德在一边绊嘴。



“兵营是不是我守住的?我的功劳比你大。”德德道。他自有了青蛾,水裳从未当面欺负他,所以有时也敢和她争上几句。



“要不是我先发现了金甲镀铁,这贪金案能破吗?说到头还是我的头功!”水裳得意道。



云镜南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水裳,你那时和青蛾是背转身的,怎么会先注意到士兵披甲的情形。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想偷看光溜溜的男人,才发现的。万一那时他们内衫还没穿上……”



“噼,啪,盆,咚”,一阵乱响,云镜南被水裳打翻在地。水裳大马金刀地骑在他背上道:“看你还敢乱说?”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张承志笑道:“你们这对小夫妻就是合老夫的胃口,就好似当年的……”



“谋杀亲夫,还合胃口啊!”



“噼,啪,盆,咚”,少不得又是一顿好打。



张承志本来笑咪咪地看着两人,突然神色转静,直望向天空星斗,喃喃道:“云武大人,不知你在九泉之下,过得可好?”云镜南蓦地听到云武二字,浑身大震,抓住水裳的手道:“水裳,别闹了!”水裳想挣脱开他的掌握,却动弹不得分毫,面上羞红,暗道:“原来,他以前都是让我的。”



只听云镜南对张承志问道:“张老哥,你认识云武大人?”



“我是大人从小的玩伴,也是云武大人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夫妻二人也和你们一般恩爱。”张承志笑道。



水裳本要发怒,但看云镜南面色激动,异于平时,遂隐忍不发。



云镜南双手扶地,身体倾向张承志,颤声道:“这怎么可能?你该比云武大人大好多。”



“我今年也不过四十来岁,只是这一头白发让人误会了。云武大人死得冤啊!可是谁又能替他伸冤呢?云大人的牌位和先皇牌位,我们每日供奉。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会想起他们了。”张承志还没注意到云镜南的激动情绪。



十余年压在心中的谜团马上便要找到答案,银髯飘飘的张承志竟是父亲故交。云镜南觉得面前的一切真实到了极至,反而象是梦境。他将手指放在唇边狠狠咬了一下,痛彻心间,方才清醒过来,继续追问道:“云武大人夫妇是怎么死的?”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张承志奇道。他在东荒地未对别人提过当年之事,心想这震天血案必是举国皆知,但看云镜南一脸茫然,这才道:“是了,连我都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大人旧部,凭着一身战功才得以不死,其他人更不得善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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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平叛5 “二十年前,先皇攻兰顿不克,在军阵上为流矢所伤,数十万大军溃退千里。犁师挥兵追击,直抵固邦。云武大人将家眷带在城中,与将士一同作战,全军士气大震,犁师遂退。胡服皇帝回到王城,不久病逝。其时云武大人年青得志,声望如日中天,是王朝唯一的白金龙骑将。但在回王城辅佐新君继位的途中,被奸贼污为叛军,全家老小遭诛……”



张承志说到此处,脸上肌肉痉挛,心中恨意已极,“……我便是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夜,须发皆白。此后,云武大人旧部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入狱,亲信死党尽数被杀。若没有先皇所赐玉牌,我也活不到今天。好一场千古奇冤啦!云武大人身首异处,尸身都被剁得稀烂。”



云镜南作声不得,直听得心中裂痛,他努力压制情绪,生怕一点点发泄怒吼,都会将这梦境打断,声音禁不住发颤:“杀云武大人的凶手是谁?”



张承志听他声音有异,转头看来,只见云镜南眼中血丝密布,浑身抖个不停,他大吃一惊:“他怎会反应如此剧烈?……那日他提及云大人的兵法,两人又都姓云,两人眉目间好象有几分相似,莫非……不可能!”再细看一下,只见夜色中,云镜南遍身似起了一层氤氲之气,如有刺芒闪烁。



“杀气!”张承志大吃一惊,这种有形杀气极为罕见,只有在大战阵之中,虎将力毙数百人,或许才会出现,但在平时出现便是入魔,极为危险,“快,击他的百会穴!”



德德惊得不知所措,水裳急出掌在云镜南头顶一拍。



这“百会”穴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一拍之下,云镜南昏晕倒下。



云镜南头脑中一片昏沉,眼睛闭上之前在想:“不要!我马上就要问到仇人姓名了!”



……



一缕阳光投进木窗,满室间皆是花香。云镜南在清晨醒来,头还有些晕,依稀记得昨夜喝醉后做了个梦,梦中似乎还问起过仇人的姓名。



“原来是个梦啊!”他睁眼便看见七八张美女的脸,心情大好:“水裳,我终于可以在晚上睡这屋了!你们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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