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啊,很少见你这么没精神。”
诶,怎么是他?
“你怎么上来了?”
“昨晚课间来找你,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回去了,没事吧?”
“……嗯,对了,昨晚校会的通报批评好像听到了你的名字。”
“啊……昨天上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昨晚到校没穿校服,结果被教导主任逮到了,罚我负责A区草坪的卫生一周呢。”
“A区草坪?那不是面积最大的么?”
“是啊是啊,还真是头痛。”
“所以你是来找我帮你一起打扫。”
“诶?你用了肯定的语气,那就是同意咯?真好!”
说完他笑着用力揉揉我的头。
我有些不安,下意识朝崎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一直往这边看,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一天都在忐忑中度过,到了晚自修时间,我还是没有想好要回手机的对策。边上的人都在安静地看书。
说不清过了多久,原本沉寂的教室突兀地出现一些桌椅碰撞的声响,不少人回头望去。只见崎无视旁人,双手插着口袋径直走出教室,而坐在讲台上的老师对此仿佛见怪不怪。突然间,我似乎能预感到他会去哪里。
五分钟之后,对老师谎称要上厕所,一口气跑到了操场,崎果然坐在昨天的角落里抽烟。
看到我来,崎丢掉烟头轻声咂舌,然后抡起右手的东西向我丢来。下意识地接住,原来是自己的手机,里面的东西没有被人恶意的添加或是删除,终于是松了口气。
别扭地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就跑。
“我说让你走了么?”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僵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回头,烟草的气息无限逼近。
修长的手臂环过胸口,将我的后背牢牢地贴在他的胸膛,身体左后方传来沉闷而强烈的跳动。崎将下巴磕在我的肩上,对着我的耳朵轻声吹气:“昨晚的感觉真好,让我一整天都在回味。”然后一个灼热而湿润的物体贴在耳垂上下撩拨,让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变态,竟然在舔一个男人的耳朵!
灵活的舌尖突然窜上了耳廓,而我竟两腿发软情不自禁地从口中泄露出些许甜腻且带着情/色意味的声响。崎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很满意,奖励般地在我脸上轻轻亲吻。
想要反抗,却使不上一点力,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恐惧占据着我的思维,但更多的是困惑。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疑惑,对身后这个人的行为感到疑惑。本来对于他人的八卦显得不那么热衷的我,对于自己班上的这个不良当然也就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从不把老师放眼里,经常翘课,即使来了也会和其他人作对。
“我还想要,你看你……”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突然的话语让自己也吓了一跳。
“嚯?口气还挺大”,崎把身体的重量向我这边压“你就不怕我对那家伙做出同样的事吗?”他指了指我的手机补充道:“我可是学校出了名的不良,连校长都怕我,你觉得他能逃得掉吗?”
“……”
没有办法去思考了,只有这个,只有这个是最无法抗拒的,决不能让那个人也遭遇这种可怕的事,要下地狱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他了吧,一定是这样。
见我放弃了抵抗,崎更用力地将我搂紧。认命地闭上眼,等待另一场灾难。
“昨天的伤还没好。”留下这么句话他就离开了,什么也没做。
我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表情面对那个不良,还有那个人,不过至少,我认为自己保护了他。
那一周,我同那个人一起打扫A区的草坪,期间问到了他女朋友,似乎是闹了矛盾。他苦恼的表示有时候真搞不懂女生心里在想什么,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末了他勾了我的脖子蹭着脸说:“果然还是你最好了!”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人不知所措,只得苦笑地推开,不然某种复杂的带着感动和委屈的情绪会占据心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而那一周,崎缺席的次数比起以往少了很多,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自己桌上睡觉,对于众多老师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当然对于我来说,这并不好。
经常是晚自修课上他兀自离开,然后过了十几分钟我装作去厕所跑出去,来到约定的操场。
尽管每次竭尽全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但让原本不具备某项功能的器官承受这种事,还是会感到异常的痛苦。而崎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把自己的体/液留在我体内,因为毕竟要回去上课,清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吧。一瞬间有觉得他很温柔,但这样的想法马上被我扼杀在心里。温柔的人会做出这种事么?
每次因为这样而变得无法骑车,崎总是很爽快地给了我坐计程车的钱。我强硬着说不需要,他则表示是为了让我快点恢复可以让他早些享受,语气不容质疑,然后把钱丢在我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突然觉得男主可怜又伟大,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把自己卖掉,嘤嘤嘤,好狗血啊,我看不下去了
剧情接下来要如何发展呢,纠结
☆、转变发生时通常难以意识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依旧陪在那个人身边一同玩闹,以挚友的身份,手机里的照片和信息依旧没有删掉,而崎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没有生气或是不爽。他为什么不干涉?
对于这种莫名的疑问,我感到异常。崎只是以那个人作威胁来玩弄我的身体,没有插手我的日常人际交往,这是很正常的事吧,而我又在那别扭个什么劲?
你总是这样可是会很累的哦。很久以前住在隔壁的一个姐姐这么对我说过。总是因为一点小事而一个人苦恼许久,虽然长了张讨人喜欢的脸,但总是皱着眉头可不好,自己不开心不说,旁人看了也会心痛得不得了,她如是说道,不过玩笑的成分居多。
……讨人喜欢的脸吗?印象中这张脸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就是肤色较之一般人更为白皙,所以也经常成为女生羡慕的对象,总是跑来讨教让皮肤变白变光滑的方法。其实我更希望能像那个人一样,拥有健康而活力的普通高中男生该有的肤色。
由于从小坐姿不端正,所以很早就戴上了眼镜。从小学到初中,因为视力和身高的关系,总是坐在了前几排,并且经常被那个人嘲笑为矮冬瓜。从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开始,身高突然猛长,甚至连睡觉时脚都会时不时地抽筋,于是现在如愿以偿地坐在了教室后几排,不过还是赶不上那个人的高度。过分的白皙和清瘦,那个人改口称我为病秧子。好在我也有关于他的绰号。
本以为我和崎的对话只会是有关那个简单而难以启齿的交易。直到某天放学后,睡过头的他看见我独自一人在教室吃着面包跟盒装果汁,自从那天在食堂遇见了那对情侣后就很少去那个地方了,总是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崎走到跟前,要我陪他去吃饭,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在校门拦了车,十分钟后停在了传说中的富人区,果然是这样吗,看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还真是个多金的不良少爷。那种欧式的铁门应该价值不菲吧?竟然还有自家的庭院,里面的花草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定是有专门的园艺工人在定期保养。不知道为什么,仇富情绪一路攀升。
崎的家里很宽敞也很冷清,双亲都不在的样子,只有保姆一人在准备晚饭,摆好碗筷端好菜后就安静地靠墙站着,看得我怪不自在。崎则毫不在意,托着下巴半眯着眼往我碗里堆满了菜。
“喂,你平时都没好好吃饭吧?”
“跟你没有关系。”
“嗯?怎么跟我没关系,你瘦得全是骨头,抱你的时候我可是被硌得很痛呢!”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涨红了脸朝对面的保姆看去,她依旧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少废话,快吃,全给我吃掉!”
真是个蛮狠不讲理的人。
“养得胖胖的,捏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像是自说自话般地喃喃道,末了还加上了诡异的笑。这个人,果然不太正常!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离开。突然间保姆叫住了我,她抱歉地看了看崎,然后径直走进厨房,似乎是叫我过去。
“您喜欢吃鸡蛋烧吧?”
“诶?……嗯。”
“前段时间少爷要我试着做鸡蛋烧,可是我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才勉强合格。”
“……您太谦虚了,晚上的菜很好吃,特别是鸡蛋烧。”
她听到我这么说,笑得很开心。
“其实少爷比较挑嘴,不会轻易尝试新的菜,上周他很肯定地跟我说要吃鸡蛋烧,我还惊讶了很久呢。”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班里以班长为首的几个人似乎在做一个研究课题,然后以调查问卷的形式来询问大家喜爱的食物,当时我填的就是鸡蛋烧,当然是随便写的。
似乎能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我马上接话:“那个……还有什么事吗?去学校有点来不及了。”
保姆笑笑:“哎呀哎呀,你看我一说起话来就扯远了,到底还是上了年纪”,她递给我一个黑色的便当盒“里面是我尝试着加进不同作料的鸡蛋烧,就怕少爷挑嘴所以晚饭时就没拿来。”
“嗯,谢谢!”
转身离开时,保姆的声音轻轻在身后响起“其实……少爷人很好,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
回去的路上,崎对我手里的便当盒很是好奇,擅自拿去打开,里面是一些颜色各异小巧精致的鸡蛋烧,用各种小叉子固定形状。崎拣了一块塞到嘴里,然后马上吐了出来。
“……那个老太婆,果然还是炒掉比较好吧。”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用清嗓子的形式予以提醒,我忙对他抱歉地笑笑,把崎吐在车里的鸡蛋烧清理干净。
“喂,好好开你的车,信不信老子掐断你的脖子。”某人语气恶劣,如是回应着。
喂喂,这算哪门子的“人很好”啊。
每周四的体育课,集体绕操场跑两圈,解散之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我可以同那个人以及狐朋狗友们安心地打球,因为崎总是会翘掉体育课,他不在的时候我会觉得轻松许多,没有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紧张感。毕竟现在,我所喜欢的人正在眼前。只是,每次的体育课崎都在干什么呢,他那样的不良不喜欢体育运动么?
回过神来时发现某不明物体在无限逼近,然后下一秒我的身体悬空,紧接着狠狠地撞在水泥地上。强烈的冲击让脑袋嗡嗡作响,视界因为躺着的关系变得很奇妙,只看得到穿着运动短裤和球鞋的一条条腿在四处跑动。
得快点起来,我这样对自己说着,但是身体却仿佛散架一般不受控制。然后我看到一双熟悉的篮球鞋停在眼前。
“哇,真是吓一跳,你在那发什么呆呢,被胖墩撞得趟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个人无视医务室需保持安静地规定,坐在我身旁喋喋不休“不过一般人都承受不了吧,胖墩全力奔跑的一击。”在一旁的肇事者面露愧色,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这样安慰他道“就是有点痛,那时虽然脑子很清醒,但就是使不上力……不过现在没事了。”
“还是去医院仔细检查下比较好吧……”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然后听到撞击的声响,医务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黑着脸的崎叼着烟走进来,被巨/乳校医瞪了一眼,然后不情愿地熄灭了烟头。
“喂,这不是你们班的那个不良吗,他来干什么?”胖墩低声问我,虽然身材彪悍魁梧,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怕事鬼。
“嘁,这样也能被弄进医务室,真是没用。”崎在我跟前不屑地说。而我对此没有回应,也没有看他,倒是边上的人忽的站起来跟他对峙。
“麻烦说话注意一点。”那个人面无表情地平视着崎,气氛有些紧张,崎像是发现了猎物般,眼神锃锃发亮,明眼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样发展下去……非常不好,脑中警钟大作。崎说过不会对那个人出手,但并不代表那个人主动惹上崎,崎就能任由着他来。
必须得做些什么,我咬咬牙,转过头正对上崎的目光,用眼神交流示意,哀求他别在这闹事,也不管他是否能看懂。崎见状扯了扯嘴角,意义不明,但似乎很受用,收起了杀气腾腾的架势,变得毫不在意,俯在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今天就先放过你,惩罚留在下次。”然后挑衅地看了看那个人,转身离开。
一边的危机解除了,但还有另一边,真是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