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真是羡慕伟朗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人,伟朗似乎就是因为吃得多所以很壮,很结实,胳膊腿上竟然有肌肉,整个一“樱木花道”。陈颖饭量小身子瘦,个子也不太高也就一米七五那样,长得也很斯文,虽说不是帅气,却很清秀。“樱木”是我们中个子最高的,据他说一米八八,不过后来他竟然窜到了突破一米九,那是后话。
“咱们转转学校啊?”伟朗提议。
我想到寝室里还有一个人没吃晚饭,于是说:“要不你们去,苏晓迪没吃呢,我给他捎点儿。”
“那小子你管他干嘛?”伟朗没好气的话让我一愣,“你都不知道那臭小子有多拽,一进来把我俩当空气不说,我跟他说话他还爱理不理的,妈的我欠他啊?”
陈颖拽拽他,“好啦,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吧。”
“放屁不是故意的,不想说话不理人还能是不故意的?”显然苏晓迪那家伙把伟朗惹毛了,怪不得刚才出来的时候,陈颖说要不要叫上他,伟朗直接就走人了,“拽个屁,邪魔歪道进来的还装什么装。”
陈颖又拉了拉他说:“你别这样说,不好。”
“哼!”
“要不王小飞你去吧,我带他消消气。”陈颖说着便拉着一脸愤懑的家伙走了。
我看着伟朗高大的身子被陈颖那个瘦巴巴的人给拖着走不觉好笑,转身又去食堂点了些味道不错的菜打了包便走向了寝室。
让我受不了的是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而且姿势一点都没变,睡相真是一等一的好。我无奈地笑,把饭菜用被褥盖上保温,便走过去研究他。
他一身黑色系地装扮,头发不长不短,因为有书盖着不知道他的刘海怎么样。他的手倒是很漂亮,指节分明手指修长,皮肤也很好。
从我发觉自己喜欢男人以后,心里也没有彷徨多久,只是觉得性取向不同罢了,根本没想什么社会压力啊,父母不赞同之类的(估计我老爸也没胆不赞同我),因此也就从来不压抑自己,或者委屈自己什么的。对我自己欣赏的男孩甚至男人我也会顺着本性去接近,但只限于那些外表出众,身材超棒或者才华横溢的人种。对于现在这个个子很矮,长相未知,而且还是奥塞进来的家伙会产生兴趣还是头一遭,基本属于见鬼的情况,可能是寝室中只有他还没有掌握透的缘故吧,我只能这么解释。
“嗯……”无意识的声音,代表他终于要醒了,于是我才开了灯(刚才看他睡觉没开灯),显然灯光的刺激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好像忘了那本化学书直接起了身,那本书也就光荣地从上铺跌落。
我捡起书,抬头,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不过……
“啊!是你?”
这一惊可不小,他竟然是我救下的那个小矮子。他似乎刚睡醒看不清,等终于清醒透了,他也很吃惊地看向我,不过声音还是很清冷:“是你啊,老板。”
等等什么?老板!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我就说那天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是误认我为包子老板的那个小子。惊讶归惊讶,我很快恢复了平静,然后很友好地笑笑,“原来是你啊,原来你叫苏晓迪。”
他不置可否地看向我,又很快别过了脸,“你也是这个寝的?”
“是啊,我叫王小飞,”我走过去打开我的被褥,“刚才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开灯,我好吧?”适当地把自己的关心表达出来而不是默默地奉献,从而在对方心目中树立优良形象一向是我最拿手的招数,我一直很会演戏,否则也不会从我亲生母亲那骗来每月的生活费,她一向喜欢优秀的人,逼出来的?也许吧。
他没有说话。我很快便亲自体验了伟朗的经历,看来他那么大火气还真是情有可原,别人把你好心不当事甚至当屁,毛了也是正常,不过我一直很会忍耐,况且征服这样的人才比较有意思,于是我继续笑着说:“给,”我递给他“给你带的晚饭,食堂的饭菜虽然不怎么样,但这几个是我精挑细选后的成果,味道还不错。”
他终于抬头看了看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去了,我趁热打铁,“看你睡觉呢,怕饭菜凉了就一直拿被捂着了,你看还热着吧?”
他再次抬头看我,我心里那个爽啊,不过表面上还是笑得很随和。
“谢谢。”
呵呵,果然语音效果的确比纸上写得要好得多啊。
他从上铺下来,把饭菜放到书桌上,我很识趣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随手拿了本书看,没事随便瞟他两眼。他吃饭还真是斯文,不知道是不是在人前装相,反正比起伟朗那家伙的狼吞虎咽他的吃相可真是养眼多了。
至此我对他有了初步的认识,他很冷漠,不屑于同任何人打交道,连恩公也如此,但他很有家教,很懂礼貌,知道错了要说对不起,受人恩情要道谢。其实我和他从骨子里还是有点像的,只不过他把一切表现出来,而我则把内心掩藏在温和的面具之下。我讨厌和人接触人缘却很好,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没什么人来理他,呵,或许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吧。
晚上伟朗陈颖回来后,隋苏二人之间好像还是有火药味,陈颖一直试图熄灭,而我则是躺在床上装睡。
当一切静下来,我听到头上方均匀的呼吸声,这小子还真嗜睡,睡了一下午竟然还睡得着。不过听到他安静的呼吸声,心里竟然有一种舒适的感觉,那时的我没去探究,或许早一点发现自己的不正常表现,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来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了吧。我只知道,那个本来一直比我矮的人后来竟然渐渐长得和我一般高,模样也有了很大变化,虽然一直冷漠却只有我才能看到那个背后干干净净甚至说是单纯的灵魂,那样的他,让我第一次有了一种不愿意放手的感觉。
第二天便是正式补习了。那天我起的格外得早,或许是因为有些认床的原因,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实。我抬头看了看对头的家伙,他似乎睡得很香,心里那叫一个羡慕。下了铺,换了套运动服,简单洗洗漱漱我便打算下去晨练了。我们寝室的其余几个似乎都有赖床的毛病,只好自己一个人捧着球下了楼。
把球放一边刚想跑,远远就看到一个挺高的小伙子已经跑上了,竟然有比我还早的家伙。等他跑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个超级帅哥,有鼻子有眼的,俊得没话说,于是我感叹“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果然真理。
本来想去搭讪的,却没想到他倒朝我这儿跑过来了。
“嘿,兄弟!一会儿打球吗你?”声音有点沙哑,却不是难听。
“是啊,有事吗?”
“呵,我的球儿没气了,用你的咱俩打会儿行不?”
“行啊,不过我得先跑几圈,你先自个儿玩会儿吧。”
“那谢谢啦。”
这小子是个爽快人,光从他灿烂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来,交个新朋友不错,交个长得好身材棒的朋友就更好了,况且还有相同的晨练习惯。我绕着大操场跑了几圈后就往篮球场上走。那小子投篮的姿势还真是不赖,运球也够快,就不知道实战怎么样了,忽然想和他比比,于是我加快了脚步。
“你叫什么?”
“朴朔涛,你呢?”
“王小飞,”我笑着接过球,“咱俩比一场咋样?”
“好啊,你防我投?”
“没问题。”
实践证明,这小子绝不是泛泛之辈,甚至可以说是个角儿。我们两个畅快淋漓地打了一个多钟头渐渐地有些惺惺相惜。
“你小子不错嘛,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新生?”
这话倒是让我一愣,难道他不是?
“嗯,你不是吗?”
“啊呀失败!”他笑笑,把球转在手中,“我看起来那么稚气啊?”
“那你是说我稚气了?呵。”
“哪呀,”他好笑地看向我,“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高三补课的呢。”
倒是忘了,高三为了赶进度,几乎是没有假期的。我把他当新生,他倒把我当高三的了,一场误会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朴朔大哥哥似的拍我的头,笑道:“走!大哥带小弟你参观咱‘S中大酒楼’!”
“谁你小弟啊。”说笑着,我们便向食堂出发了。
“对了朴朔涛,”快到食堂门口我叫住他,“学生会招高一新生吗?”
“呵,怎么?”他扬了扬眉,俊得耀人眼睛的笑容让我呆了呆,“野心蛮大的嘛小弟。”
说实话还没有对他产生免疫力,长成那样还笑得一脸灿烂不惹人犯罪吗。我缓过神,刚想打趣他,忽然远远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王小飞!”我回头,看到陈颖一脸狼狈和焦急的表情。“可找到你了!”
“怎么了?”看到一直安静腼腆的他露出这么慌张的表情倒让我觉得很有趣。
“他……他们打起来了!”陈颖急急地拽过我的衣袖,“快走,我拦不住啊!还被伟朗撵出来了。”
“他们?谁?”
“伟朗和苏晓迪啊。”
“什么?”
一路跑过去,快到寝室时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就把朴朔涛撂那儿了。哎,为个臭小子晾一超级帅哥实在不是我的作风,见鬼的本能反应。
还没到宿舍门口,突然就看到伟朗迎面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子明显地僵硬紧绷着,一脸“老子相当不爽”的表情。他走到我们身边时顿了一下,然后狠狠咬了咬牙,骂了一声“妈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股浑身散发的怒气让人不敢靠近他一米之内,倒是开拓了一道敞亮的路。
陈颖在他经过时身子明显害怕地缩了缩,等他走远了却又放心不下地望着他。
“陈颖,”我拍了拍他,“你去劝劝他吧。”
“啊?可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点点头,“好吧,”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那你劝劝苏晓迪,叫他,嗯……别再惹伟朗生气了吧。”
我没弄懂他的话,不过还是点了头。
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心情莫名地有些紧张,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可笑,我自嘲地撇撇嘴,为这么奇怪的家伙,竟然会有担心的情绪。
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屋里凌乱得惨不忍睹,书、衣服、被褥,就连台灯都没免去被摔到地上的命运。我皱眉站在一片狼藉的屋子中间,眼睛扫了一下没看到他,胃开始莫名地不舒服。
“咳……咳咳……”轻声的咳嗽声,在阳台。
我走过去,拉开窗帘,然后看到了他。
那样的阳光,那样的微风。就在那一天,我清晰地感到心脏重重地震动了一下。那个靠在阳台角落,身子缩成一团坐在地上轻轻咳嗽的男孩子,就是那么脆弱的模样竟钻过我封闭了很久的心,让凡事考虑完利益后才会伸出的手就那么不由自主地拂了拂他额前散乱的发。
他身子一颤,抬起了头。那双细长上翘的丹凤眼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我。我看到他有些肿了的脸上又有些擦痕,嘴唇苍白地颤抖着。终于,他吸了吸鼻子,再次低下了头。
胃又难受了,我无言地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低声音,“疼么?”
“……”他没有抬头,只是更深地把头埋在双腿间,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我记得这个姿势,那是七年前,我八岁那一天,妈妈狠狠骂着爸,砸碎家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爸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抿紧唇任自己的妻子辱骂、忍受着偶尔的踢打。我记得那时, 仅隔着一个薄薄的木门,八岁的我在门内抱紧自己,压抑着全身的颤抖,把头深深埋进自己腿间,流干了所有的眼泪。
那天之后,我没了母亲,我不再流一滴泪,然后懂得伪装,表现一切假象欺骗周围的所有人。没人知道,其实,我装得很累,只不过是不想再受伤。
我知道,他在害怕。
走过去,我坐在他身边,“其实,”我尽量放柔声音,“你没有错,真的,不怪你的。”
他的身子抖了抖,终于又抬头看向我,我笑了笑,把头靠在墙上,“有时候,其实我们没有错的,”我侧过头看他漂亮却委屈的眼睛,胃又开始轻微地疼,“所以,不用怪自己,你没有错,不用自责。”
侧过身,伸手抚了抚他肿起来的脸颊,“疼么?”
他垂下眼,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抬头,让我看看好吗?”我伸手抬高他的下巴他没有反抗。脸上的伤有些重,看来得买点药膏。我握住他的手,笑说“起来吧,你的脸得抹点药。我陪你去买些药膏,嗯?”
他任我握着手,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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