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顶级的神通。传说欢兜的神通在大荒中排名第三,仅次于后羿和夏鲧,我很欣然和他一战。”
“少年脾性。”卢断沙摇头叹息,“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话。”
他为人决断,话一说出,不再迟疑,一兜骨翼鸟,向下落去。少丘拍了拍骨翼鸟的脑袋,笑道:“骷髅鸟,该下去啦!”
没想到那鸟一动不动。少丘顿时慌了神,叫道:“卢使君,这鸟怎的不听话啊!”
下方的卢断沙头也不抬,轻轻呼哨一声,这头骨翼鸟一声嘹亮的长嘶,火焰一涨,呼地展翅而下,去势之急,就如同一颗流星直坠了下去。少丘只觉身体失重,眼见那黑沉沉的地面朝自己撞了过来,不禁哇哇大叫。
忽然眼前一阵眩晕,骨翼鸟已经悬停在了两丈的高处。
少丘身体平稳,这才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跳了下来,双脚踏实。戎虎士、孟贲、奢比尸们都围拢过来,看见他骇得唇青脸白的样子顿时充满了鄙视。少丘一脸恼怒,但望着这浑身冒火的骨翼鸟却是眼馋至极,朝卢断沙道:“使君,这大笨鸟真是不错,能否送我两只玩玩儿?”
卢断沙愕然,迟疑了好半天,才勉强道:“这……这是我族的圣鸟,御鸟之术概不外传……”
“我不要御鸟之术。”少丘急忙道,“就是想没事儿骑着到半空中吹吹风。你看我的坐骑虽然是开明兽,不过这家伙太肥胖,没法往天上飞……”
开明兽正驮着董茎站在旁边,一听之下气得吼吼大叫。少丘急忙白了他一眼:“吼什么吼?我说错了吗?你飞给我看看?飞不起来以后禁止你喝酒。”
开明兽呜呜两声,耷拉下了脑袋。
卢断沙哈哈大笑:“你这开明兽足以抵得上一百只冥火骨翼鸟。嗯,这样吧,我送你两只,不过只交给你简单的御鸟之术。”
“没问题,没问题。”少丘大喜,心道:“简单的御鸟之术就足够了,难道我不会琢磨吗?实在不行,让司幽仿制一百只,人手一只变成空中军团。”忽然间想起自己的战士只剩下三十多人,心里阵阵难过,长叹一声。
卢断沙果然教了他一段御鸟之术,不过翻来覆去就是那两三句,动作就是两三种:上升,落地,往前飞。
“少丘,”卢断沙命人送来两只骨翼鸟交给少丘,想了想,又道,“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他日相见,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
少丘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心思早放在了骨翼鸟上。
卢断沙无言叹息,又寒暄几句,骑上獓因兽告辞。金破天冷冷道:“不送了,天上风大,小心摔死。”
卢断沙闷哼一声,也不理他,带着六名随从扬长而去。
卢断沙一走,少丘一时无语,想起昨夜还热热闹闹,七八十人兴高采烈,仅仅一夜之间便剩下这稀稀拉拉的几十个,心里纠结成了一团。
金破天等人倒是见惯了生死,尧战二十年,自己身边的同伴死了足有几百轮了,对这生生死死当真浑不在意,见少丘一直围着那两只骨翼鸟,不禁道:“少丘,你要来这两只破鸟做甚?”
“这怎是破鸟?”少丘强打精神道,“我就是奇怪,这一堆骨骼如何能在天上飞呢?这骨架里的火焰又是什么东西?”
“这我也不知道。”金破天摇头道,“我们跟三危部落乃是累世仇敌,极少来往。”
“少丘。”董茎见他面色阴郁,也不知道如何劝解,急忙过来道,“可以问司幽啊!我估摸着这怪鸟是机关所制。”
“你真聪明。”少丘见她身上衣甲开裂,洁白的面颊上被熏得黑漆漆的,不禁叹了口气,“我正有此意。大家休整一下吧。”
这时归言楚早解开了司幽的禁制,他默默地坐在一边,一直一言不发。见少丘过来,抬起头瞥了一眼,复又垂眉不语。
“司幽,”少丘到他身边坐下,道,“你知道这怪鸟是什么吗?嘿,真是奇了,浑身上下一块儿肉都没有,尽是骷髅骨架,不但能飞起来,而且还冒火……”
“这是冥火骨翼鸟。”司幽淡淡地道,“产于西方三危之山,被三危部落大量豢养,作为战鸟,成立了一个冥火军团。”
“哦?”少丘倒是一愣,“你知道啊?你说,这种鸟是不是机关术制造的?我好不容易才搞到两只,你若能大量制造,咱们岂非都可以骑着飞起来了吗?”
司幽看也不看那骨翼鸟,淡淡道:“这不是机关鸟。”
第445章目标:丰沮玉门
“不是?”少丘奇了,“看起来不像是生物,却能飞起来,除了机关还能有什么?”
“三危山之西,有一座火焰之山,绵延八百里,山上终年都是不熄的火焰。”司幽道,“这种骨翼鸟原本是活物,与寻常鸟儿并无二致,却是以山上的火焰为食。它们能抗高温,盘旋在山中吞吃火焰,这火焰便在体内大量积累。不过骨翼鸟生性凶悍,不可驯服,不过这鸟会落入山火的灰烬之中活活闷死,长久之后尸身腐烂,变成了骨架,然而它们吞吃的火焰却不会散去,仍旧附着在骨骸之中。于是有人就以元素力操纵着这股火焰,使鸟的骨架能飞起来。”
“竟然有这等事?”归言楚一时也兴致大起,好奇地望着这骨翼鸟。少丘和董茎更是听得入了神。
“是啊!”司幽慢慢道,“西域各部落的人经过长久的摸索,终于掌握了这等控制鸟的骨骸的方法,但闷死在灰烬中的鸟毕竟在少数,于是从三百年前起,一些部落就开始捕捉活鸟,将它埋入灰烬中闷死,以药物腐化它的肌肉羽毛,剩下完整的骨架,大量制作骨翼鸟。”
“这真是太残忍了。”董茎怜悯地望着一旁火焰熊熊的怪鸟,“那些人居然这么残忍。”
少丘点点头,叹道:“那就是说这种鸟无法以机关术制作了吗?”
司幽哼了一声:“谁说不能?这只是最简单的机关术,无非是以火元素力驱动机械而已,我曾经制作过的神蜂敢死队,就是以机械与活物结合。不过……”他愣愣地盯着骨翼鸟,眉头一皱,“想把火元素力经年不散地凝聚在一起,却极难办到,除了人类体内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凝聚火元素力……”
“嘿!”少丘忽然道,“土元素也可以啊!你忘了天火垕土弹了吗?那不就是以土元素将火元素包裹在其中?”
“天火垕土弹!”司幽的眼神忽然熠熠闪亮,凝眸望着少丘,“你记不记得,当初在苑丘之野,那些人一共制作了几枚?”
“六枚。”少丘自然记得,随口道,“当场爆炸了一枚,你抢走两枚,还有三枚被那老者抢走,用于暗杀姚重华。”
“我那两枚……已经使用光了。”司幽喃喃地道,“还有三枚!若是这三枚落在我的手里,能制作成三十只骨翼鸟,哼,撞在丰沮玉门之上,能将这两座山峰尽皆轰塌!”
“呃……”少丘和董茎、归言楚面面相觑,均是打了个寒战。想想以三枚天火垕土弹制作的三十只骨翼鸟遮天蔽日飞往丰沮玉门的场景,三人心里尽皆发寒。天,倘若当真轰塌了丰沮玉门,只怕这个大荒都乱了套。
这少年一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原来是琢磨着给母亲报仇。
三人还在发呆,司幽却一跃而起,面色潮红,一把抓住少丘,道:“你不是要救姚重华吗?咱们这便走。待到那老者想引爆天火垕土弹之时,咱们将他擒了!”
“姚大哥……”少丘一呆,心道:“却不知姚大哥如何了?他阻拦大军私自放了我们,帝尧会不会杀他?唉,当真如此,那些人也用不着行刺他了……不行,我得去帝丘打探一下消息才是,若是姚大哥有所不测,我就一剑刺杀了帝尧!”
他下定决心,却不愿让别人知道,见司幽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勉强一笑:“天火垕土弹威力太大,必须远距离将其格杀,如果近身擒拿杀手,一个不慎就会和他同归于尽……”
“放心,我有办法。”司幽简短地道,“你只需引那人现身即可。”
“可是……”少丘仍在迟疑,归言楚已经说出了他的担心:“司幽,若是得到这三枚天火垕土弹,你当真要毁灭丰沮玉门吗?”
司幽森然转身,凝望着他:“我与丰沮玉门仇深似海,若不让它灰飞烟灭,我有何面目下去见我母亲?”
归言楚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司幽转回身望着少丘道。
少丘点头:“去就去吧!不过你最好莫让那三枚恐怖的弹丸引爆才是。”
“放心。”司幽淡淡道,“没有了天火垕土弹,我复仇难于登天,单单机关术,对付觋子隐已经极难,更莫说太巫氏和少觋氏了。”
“他还要杀太巫氏和少觋氏?”三人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黄昏。天街尽头,碧璃城外。
天街上风势凛冽,虽是春天,却仍让人感到丝丝的寒意。
少丘一路朝碧璃城的城门走来,他在天街的酒肆中用一张毛皮换了一坛酒,边走边喝,就这样大模大样地往下走。此时天色昏黑,除了巡逻的轩辕战士,也没什么行人。
他连开明兽也没有骑,简单易容一番,就偷偷离开董茎和金破天等人到帝丘打探消息。不料到了天街后,打探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天街上的大都是往来贸易的商贩和普通平民,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昨夜帝丘郊外有一场惨烈的厮杀。
少丘无奈,只好打算装作酒醉,冒险混进碧璃城。不多到了碧璃城的城门口,十六名战士正在职守,看见少丘醉醺醺地过来,一个个笑道:“这家伙真是酒鬼,竟然喝成这样,再过片刻城门就关闭了。”
少丘大笑,一扬酒坛:“要不要来一口?嘿,纯五粮的百年陈酿啊!若非两位公主大婚,一辈子也难得喝一次啊!”
几位战士面面相觑,一个个滴出了口涎,喃喃道:“原来是公主婚宴上的美酒……怎么流到了民间去了?”
“喂,”一个五十岁上下的战士皱眉道,“荀皋大人有令,职守期间不能饮酒!你们要不要命了?”
“得!”一个战士嚷嚷道,“荀皋大人昨夜任务失败,被帝君斥责,正在府里生闷气,才不会管咱们呢!喂,这位兄弟,我只喝一口啊!”
说着就要过来抢。少丘哈哈大笑,一扬手抛给了那战士。那战士伸手抱住,乐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一有人破戒,其他几名战士也忍不住了,围着这个家伙嚷嚷着抢夺,城门口顿时乱成了一团。
便在此时,城中马蹄声急,呼啦啦两骑快马疾奔而出,当先一人白衣飘拂,宛如玉树临风,后面那骑身上背着一把奇形长弓,身材修长,手臂颀长。
少丘一瞥眼,不禁大吃一惊,急忙低下了头——却是觋子羽和白苗!
第446章子羽的班底
两人纵马到了城门口,觋子羽皱眉看了看这群战士。白苗喝道:“圣觋驾到,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抢酒喝的战士一愕,抬头看见是觋子羽,立时面色齐变。六部族神坛一战,觋子羽虽然被裁定败北,但所有人都领教到了他通天彻地的神通,在炎黄中的威望如日中天。这群战士看见是觋子羽,脸上立时浮现出了崇拜之意,急忙散开,恭恭敬敬地站好,那个战士抱着酒坛,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呆立在一旁。
觋子羽却不理睬他,深深地望了少丘一眼。少丘知道自己这简单的易容瞒不过他,不禁苦笑一声,傲然而立。也是,莫说是易容,在这等精神力超强的巫觋面前,便是你化作一根金属丝,都瞒不过他精神力的感悟。
觋子羽提着缰绳,默默地看着少丘,忽然叹了口气:“既然走了,何必要来?”
白苗愕然望着少丘,他精神力所修有限,所学无非是将精神力凝聚的精神之箭,到此时还没发现少丘的易容。
少丘摇了摇头,笑道:“割舍不下,又能奈何?”
他这一说话,白苗立刻认出了他,脸色顿时一变,长弓嗖然在手,虚弦拉开。觋子羽摇了摇头:“白苗,收起弓箭。来人,给他一匹马!”
这群战士也搞不清楚这汉子跟圣觋是什么关系,那抱着酒坛的战士这时才醒悟过来,急忙放下酒坛,奔到城门内牵来一匹马。
“上马。”觋子羽也不看少丘,一抖缰绳,战马飞奔而出。
少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地上了马,跟在两人身后。白苗一直注意着少丘,催马到了觋子羽身边,低声道:“圣觋,咱们此行极为机密,为何要带着他……”
觋子羽淡淡道:“因为我们的战争仍在继续。”
少丘大奇,纵马追了上来,叫道:“冥羽,你还要和我决斗吗?难道你我兄弟非要分出个生死你才甘心吗?”
“何必分出生死?分出胜败即可。”觋子羽呵呵一笑,神情激昂,仿佛又回到空桑岛时的青春岁月,大喝道,“少丘,你我且比比谁的马快!”
说完狂催战马,沿着帝丘城外的密林疾奔向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