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所以您的母亲也暂时要跟我们待在一起了,等我见到我儿子跟小默之后,他两身上少了甚么,我都会从你母亲那里讨回来,这样,你听懂了吗?」
「我去你妈的!!!你敢对我妈怎么样!!!别忘了她也是慕的养母,你敢动他,将来慕会恨你入骨!!!」
「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小默怎么想,我只是一个以牙还牙主义的忠实崇尚者。」冬槐对他的威胁岿然不动,语气也听不出情绪起伏。
程晓生阴笑:「你以为在那边装腔作势,老子就怕你了?再怎么说,我手上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要说以牙还牙的话,肯定还是你比较屈下风吧?」
「我没说只会对你母亲下手。」冬槐淡淡把话接下去,「我也会杀了你,不论经过多少年,程晓生。」
嘟嘟嘟……
紧握著已经挂断的手机,程晓生骂了声干,一脚踹在旁边的墙上。
挂上电话才发现刚刚有人打了他的手机,冬槐望著那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拨过去,铃了几下接通了。
只见冬槐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迅速收线,朝旁边三个人喊:「小怀跟小默现在人在永成医院!!快点过去!!」
「我留下来看著程母。」春蕨道,另外三人点了点头。
望著阖上的门,李月瑶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有泪:「没想到……晓生真的犯了错……」
春蕨无声望著她,一想到这人就是那个禽兽的母亲,他对她不是没有恨,但是转念一想,为人父母,谁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走错路做错事?恐怕是许许多多既定事实造成了如今这无法挽回的悲剧局面,怨不得任何人。
夏秋冬三人站在急诊室门口,那扇门把他们跟门内的一切分隔成两个世界。
就像这10年,即使知道小默可能没死,但造化弄人,一家人被硬生生分隔两地。
从医生给他们的讯息得知,默临身上的伤非常严重,肛裂、直肠严重破裂、生殖器重度灼伤、脱水、肋骨断裂、大量失血……
夏藻听不下去,突然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后脱力似的瘫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坠下,在他重度灼伤的面颊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冬槐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还是一场猜不到结局的梦。
在把小默从艾蓝那里救出来时,他以为从此以后终于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只是恶梦的开始。
这10年,他一直在做梦,只是梦里总是少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养子。
当清道夫的时候,他按照帮里的命令铲除异己,一开始还会在杀人后象徵性的帮死者点一根烟,纪念那个曾经是兄弟的家伙。后来杀的人多了,有的他连名字都记不得,扣板机这种事就变的跟吃饭睡觉没甚么两样了。
杀人杀久了,容易把生命看的很淡,人死了不过沦为蛆虫寄生的容器,等待腐烂成为地球的一部份罢了,人没有甚么稀奇,生命稍纵即逝,抓得越紧活的越苦。
有了默临之后,他们四个被迫把这种消极的思想放在一边,因为每天光是想怎样让小娃不哭,就已耗尽了这些大男人的力气。
人有了责任之后,很多观念会改变,因为内心的世界改变了,责任会让人被迫与这个世界有连系,让人无法任性的自由来去。
他们被默临这条锁鍊紧紧的系在这个世界,体会到何谓最沉重,也最甜蜜的负荷。
被车祸夺去双腿时,他绝望,他痛苦,但他不害怕。
但是现在,他很怕很怕。急诊室的那盏红灯触目惊心,刺痛了他的眼。
小怀一直缩在他怀里,这会儿疲倦的闭上眼。
「我打电话叫马麻来接你回去睡觉好不好?」他在儿子耳边低喃,小娃听了只是摇摇头。
凌晨五点,门终于开了,医生跟护士鱼贯走出来,冬槐他们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没有人迎上前去。
「大概这几天大小便都会失禁,必须打葡萄糖维持营养,可能以后走路会有微恙。」医生公式化的交代完,淡淡扫了三个大男人一眼,「这不是我碰过的第一个被SM的病患,我只能告诉你们,被性虐的病人需要的不只是身体的调养,心理创伤通常会在他们心里留下一辈子的伤痕,很多人伤好后也无法正常的在社会上生活工作。」
望著医生,他们谁都没开口。
「患者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会排斥跟人肢体上的接触,这点也请你们多注意,尽量不要触碰患者的身体,另外也尽量不要带他去人多拥挤的地方,这会造成他心理上的压力。」
医生交代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但是他们三个知道,这只是开始而已。
就跟那段帮小默戒毒的日子一样,通往未来的道路崎岖不平,异常艰险。
隔天,默临醒了,他支开了春夏秋冬四人,单独把医生找进房里。
不知道他两谈了甚么,只知道当医生离去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卧床上,偏头望著窗外。
他看的太过专注,以至于夏藻他们进到房里时,完全没发现。
「小默,今天感觉还好吗?」夏藻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脸上带著一贯温润的笑,「你想吃甚么?除了麻的辣的刺激性食物不能吃之外,你尽管开口,病人最大。」
默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淡漠,甚至陌生,将冬槐他们本来想说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我甚么都不要,只要你们离开我的视线。」默临开口,眼底没有温度。
夏藻点头,好脾气的应道:「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会来……」
「别来,我不想看到你们。」默临的双眼轮流注视著眼前的四个养父,望著这些曾经比他生命还重要的男人们,「我会遭遇这样的事,就是因为我执意要回来找你们,不是晓生的错,是我的错,不,应该是你们的错。」他眼底的恨如同浪花般层层堆叠,激烈的撞击著岩石,「所以我想通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牵扯,我是程家人,不是仇默临,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冬槐梦呓似的呢喃:「……小默……?」
默临的目光落到他脸上,掀唇冷冷一笑:「人不能总是那么懦弱,如果没有求生的意志,就会像过去的我一样,总想著你们会来救我,但你们并没有来,到最后,我竟然是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所救,」他闭了闭眼,眉头轻皱,似乎打从心底厌烦著甚么,「我痛恨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那个不会挣扎不会抵抗的自己,因为我没有力量,所以才会被晓生囚禁,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但是……」
他的双眼迸射出凌厉的光,缓缓接下去:「我决定要继承程家证卷,我要努力爬到这个世界的顶点,这样,就没有人能再伤害我了。」
春蕨怔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你恨……我们吗?因为我们没有……把你救出来……」
「我不恨你们,你们养育了我,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默临接过话茬,表情柔和,「但那也仅限于13岁的仇默临,不是现在的程慕纶,我说明白一点好了,我不想跟你们有牵扯,因为你们会阻碍我迈向成功的路。」
眼前这个人不是小默。虽然他有一张他们熟悉不过的脸,但这个人不是小默。
一直到离开医院大门,他们四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排了班表,决定这段时间谁在甚么时间来探望小默。
可是第二天到医院后才发现,默临已经擅自办理了转院,似乎转去的是一家私人医院,他们循著地址来到医院门口却被挡在门外。
夏藻几乎每天都来,因为总是被挡在门外,他写了一封信请院内护理人员交给小默。
一个礼拜后,当他又来医院询问默临的状况时,得到小默已经出院的消息。
他马上奔至小默的公寓,按了门铃没人应答,他掏出春蕨借他的钥匙,打开门,一阵不通风的霉味扑鼻而来,他站在玄关看著这个已经被打扫得乾乾净净的屋子。
小默搬走了,不知道甚么时候,没有让他们知道,悄悄的离开了。
他一个人站在空屋的中央,垂下头,内心一阵阵的抽痛。
几个礼拜后,秋藤在程渊召开的记者会上见到默临,程渊朝媒体记者宣布今后将把公司以及50%的股份通通交由程慕纶管理,并把他介绍给在场所有传媒。
在混乱中秋藤跟慕的眼神终于交会,但是下一秒慕却淡淡转开眼,继续微笑著应付那些不断发问的媒体记者。
秋藤远远的看著他,第一次这么深切的感受到,他已经不是他们的仇默临,而是程家企业的继承人程慕纶。
过去在写报导的时候,常常看到很多影视明星红了以后,恨不得把过去不红时演出的作品通通抹煞,恨不得忘记过去穷困时认识的所有人事物,竭尽全力想拥有一个新的起头,一个更加光辉绚烂的开始。
默临是莲帮主的独生子,如果没有离开旭龙,默临理所当然会成为他们的主子。
原本他们跟默临就不是站在同一条线上。
如今小默去到了更高更好的地方,成为拥有大好前景的年轻实业家,跟他们,更像两个世界的人了。
秋藤默默转身离去,身后的记者会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著,镁光灯闪个不停。
「小默!!」
闻声回过头,程慕纶面无表情的望了夏藻一眼,讥诮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夏藻没有前进,只是站在跟他相隔了4公尺的地方遥遥相望。
「慕!」随著一个声音响起,夏藻转过头,错愕的瞪著走过来的程晓生,旋即转头望向慕,似乎无声质问他为什么还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慕伸长手臂,搂住晓生的脖子,吻了他一下,偏头斜睨夏藻:「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等他,现在等到人了,我要走了,你如果没甚么事的话……」「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夏藻忍无可忍的低吼出声,坑疤的脸不断抽搐。
「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要跟媒体爆料就去爆,大家都知道我喜好男人,这也不算甚么新闻了。」慕纶低笑,打开车门跟晓生坐进去,夏藻一把撂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字沉声道:「为什么……要跟这个只会伤害你的家伙在一起?」
慕瞅了晓生一眼,转过头不正经的朝他笑:「谁的床上功夫好,我就跟谁在一起,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然后他大力甩开他的手,砰一声关上车门,车子立马绝尘而去。
晓生朝后照镜瞥了一眼,刚刚脸上的玩世不恭陡然隐去,寒著脸质问:「听说你最近又被记者拍到出入同志性爱趴了?慕,我是不知道你在打甚么如意算盘,但我劝你好好珍惜自己的羽翼,咱妈昨天打给我……」
「滚你的蛋吧,程晓生,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有一半是你造成的吧?」
「你他妈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刷一声停下车,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双眼赤红,「你少给我在那阴阳怪气的,程慕纶!!信不信我现在就在里干你?!让明天各大头条都是『程家继承人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搞车震』?!」
慕吊著眼看他,突然解开衬衫钮扣,手探向跨下,嗖一声扯去皮带,恶狠狠的瞪著男人:「来啊!!干我啊!!搞车震怎么了?我现在屁眼里可以一次插三根鸡巴!!这都多亏你啊~~~亲爱的哥哥,是你不遗馀力的『调教』,造就了我今天这副千人压万人骑的淫乱身躯,怎么样?哥哥,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啊?」
程晓生眼底被嫉妒之火熊熊灼烧,他低咒了声,用吻把慕的挑衅彻底封住,放倒座椅,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紧抓著那浑圆的臀大干特干起来,车子不断震动,虽然贴著反光贴纸让人无法窥伺其内,但从稍微下降的车窗里,还是能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喘息跟呻吟声,此起彼落,瞬间被这个城市嘈杂的声音掩盖。
半小时后,程晓生抽出半软的阴茎,穿上裤子,坐回驾驶座,没去管瘫在副驾驶座上全身赤裸的慕纶。
发动引擎,车子又回到车道上,随著车流慢慢往前。
晓生点了根菸,烦躁的抽著,烟雾在车子里扩散缭绕,他突然喝了声:「穿上衣服!」
慕纶瘫在椅子里没动,晓生又吼了声:「穿上衣服!!荡妇!!」
「我这荡妇的屁股里面可都是你的精喔,哥哥,过河拆桥这种事,不太好吧?」慕不屑的应道,撑起身子,狰狞的笑,「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我去参加同志PA通常都不带套的,我这个洞里也不知道染了多少种病,你就好好祈祷自己够幸运,不要从我这里染上甚么不治之症吧。」
看著晓生煞白的脸,他像疯子一样纵声大笑,笑的眼泪通通从眼角滚了出来。
「进来。」
「董事长,TEO的王经理已经来了。」秘书探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