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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尚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不容自己为将来不知道哪年哪月的事儿著急，当务之急是赶紧穿好衣服闪人。匆忙的拽过凌乱的衣服，阿尚边深深叹气边穿了起来，一不小心弄到了脚边的杯子，发出轻微的声响，阿尚赶紧扶正杯子，四处顾望有没有人被吵醒，结果只见阿吾小心的睁著双眼，轻轻举起一只手在嘴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边指指窝在自己怀里沈睡的文悉。原来阿吾早醒了！阿尚这才明白，阿吾是为了不让文悉惊醒所以一直纹丝不动。做人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像两人突然之间多了个秘密似的，阿尚对著阿吾心领神会的笑笑，比了比放心吧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正准备离开，一个模糊的画面闪入脑海，红色的……毛？啊，红毛！红毛怎麽不见了……此时阿尚注意到微微敞开的卧室的门，抑制不住好奇心只好走过去，悄悄推开门，果不其然，床上躺了两具裸体，白色的被单凌乱的盖在两人身上，却没有阿吾呵护文悉的细心，那个男人仅仅是自顾自的睡在一边，红毛的睡脸上尽是疲倦。
正想著，阿尚突然在红毛的脖子上看到了青紫色印记，阿尚心里一阵发毛，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俯下身仔细观察，不止脖子，还有肩膀手臂大腿上，到处是淤青和勒痕。看到这里，虽然和红毛的接触下来印象并不好，可是这样红毛也未免太可怜了。阿尚轻轻掀开红毛身上的被单，抱起红毛走进浴室。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後，将红毛轻轻放进浴缸，阿尚心里轻轻念道，“我可不是要对你怎麽样，只是好心帮你清理清理”，伸出手滑向红毛的私密处，不出所料的，那里面充满了那男人尽情发泄後留下的体液，“真是不知道节制！就算再淫荡，也不能这样随便折腾别人的身体啊！这种东西一直留在别人身体里面会影响健康啊，可恶！”，阿尚胸口满满的都成了正义感，对於躺在浴室外这个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男人恨不得踹上几脚，尽管红毛淫荡，但是难得长得这麽惹人怜爱的脸，怜香惜玉不懂麽！
正清洗著红毛的身体，一种久违的恶心涌上喉咙。糟了，自己醉酒的後遗症就是上吐下泻，现在绝对忍不住必须要吐了，阿尚转身俯在马桶边上，又一阵恶心之後，身体里残留的酒精液体伴随著被消化了的食物一起翻江倒海般吐进马桶里。
此时，浴室的门却被打开了。阿尚强忍住恶心的感觉，回头看了看。
那个本该睡得像死猪般的男人居然醒了，而且还懒洋洋的靠在门框边上，轻蔑的看著境地尴尬的阿尚，笑道：“怎麽，刚被别人睡过的男人你也有兴趣？”
“什……”刚想开口说话，想要呕的感觉抑制不住的涌上，只得憋著这股气转头吐去。
“你误会了啦，是我澡洗到一半他就冲进来吐了。”本该是疲倦的沈沈睡去的诸月却说话了，原来诸月早在阿尚进门之前就醒了，其实自己一晚没睡，很想好好洗干净身体却浑身乏力。懒得动又想看看阿尚究竟有什麽目的所以就一直装睡没有睁开眼睛，结果出乎意料的看见了所谓的人性美好的一面。
“哦，是吗？反正我也没有兴趣，月月，学费我已经帮你缴了，忘记告诉你。那麽我走了。”男人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长时间的沈默伴随著阿尚间歇性的呕吐，终结在“！当”的关门声中。
“哟，阿尚，没想到你这麽没用呀，居然这样就吐了！”这种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娘娘腔的语调再一次出现在阿尚耳边。
等到呕吐感几乎消失了後，阿尚走到漱口台边清洗了口腔，才把堆积的怒气一起发了出来，“混账！我好心帮你诶！你居然就是这麽报答我的啊！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小人之心……”
“够了够了！”看著阿尚就这麽罗嗦的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诸月忍不住笑了，走出浴缸，双手捧住阿尚的脸。
“你……你要干嘛！”
“你看，我知道你好心帮了我的忙，还帮我洗了那地方，所以我要报答你呀！”
“什麽？你一直都醒著？！”
“那，我让你上一次当做报答好不好呀？”说著说著诸月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搭上了阿尚的分身。
虽然很有感觉，但是清醒著的阿尚的原则是不做没有感情的爱，所以还是果断的抓住诸月的手，抱起诸月并将之放回浴缸，“既然你可以自己洗了，那麽我就回去了。”
“喂，等一下嘛！”
凭直觉就知道如果真的等一下绝对会被整的，阿尚头也不回决然的迈著步伐。
“我让你等一下啦！”诸月突然著急的从浴缸里站起来，动作太快扯到了下面的伤口，疼痛惹得诸月叫了出来“好痛！”，阿尚心一软，赶紧回头扶住他，关心地问道：“怎麽了？下面扯到了？知道会痛干嘛还要玩那麽凶呢？真是的……”
话到一半，诸月猛的凑上去对著阿尚的锁骨狠狠咬下去。“啊，痛！你干嘛啊！”阿尚气恼的推开诸月，这死红毛，下次绝对不能再心软。
“没什麽嘛，我看你人这麽好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看看到底是不是人嘛！”
“你！”阿尚这回真的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阿尚，你这麽好人，又帮我洗澡，又来扶我，还不要我用肉体报答你，我当然想要欺负欺负你看看嘛！”
“这什麽混蛋理由啊！我真的要走了，再见！”阿尚回头气势汹汹的离开了，今天一大早就这麽背，日子难过了。
“再见哦！”诸月笑著挥手，直到阿尚的背影消失，大腿内侧有红色的液体断断续续的流淌，那是伤口扯到後的又流出来的血。然而这其实不痛，痛的是脸上纵横的泪水，“真是傻瓜，只不过碰到一个好人，干嘛要哭成这样。”，喃喃自语著，诸月渐渐将全身埋入水中。
还记得昨天晚上阿尚清澈的双眸。虽然两人都并不检点，可是阿尚那看起来如同天使一样正直和洁白的神情更如同一面明镜照映出自己的不堪与污秽。
第五章 关怀
怀著一肚子气阿尚重回家里，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遗漏了什麽细节，在刚刚发生的尴尬里好像有一句什麽话自己应该注意却忘记了的，到底是什麽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忘了什麽呢……”直到上午的课都结束了阿尚仍然无法在脑海里搜索出任何词汇。
“阿尚！”沈沈睡到中午的文悉终於精神抖擞的出现了。其实对於文悉来说阿吾即使是在朋友当中也算特别的，只有他会像镇定剂一样让文悉解除所有警备状态。最好的例子就是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迟到缺席的文悉，在今天早上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靠著好友发麻的手臂难得的睡了个自然醒。
“别担心，我偷偷帮你点名了，教授没发现。”不过诸月就惨了，顶著一头显眼的红毛还有脖子上似曾相识的青紫色印痕就这麽在中途闯进了教室。无奈诸月那令教授都自叹弗如的报告让年近半甲的小老头只能站在那儿吹胡子瞪眼却做不出实际性的惩罚。
“恩，谢了。走，请你吃饭去。”
“等等！”看著坐在一旁整天没精神的红毛，阿尚想起长袖衫下隐藏的伤痕以及……那个……就是那里的血迹，一冲动成千古恨，脱口而出：“喂，红毛，一起吃饭？”
听著半命令半邀请的别扭口气，诸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哎呀哎呀，难道阿尚要请客吗？”
“你啊！要是能像昨天那样正常的话说不定我还挺中意你的，干嘛非得这麽娘里娘气的说话？”文悉叹口气，搭话道。
“咦？我昨天怎麽了吗？小文悉被我迷倒了吗？哎呀呀，这下麻烦了，怎麽办？你们两个款我都挺喜欢的呀……”诸月倒真的烦恼起来。
阿尚只能听见身体里青筋崩裂的声音，对於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自恋狂，有谁能告诉他该怎麽视若无睹。
“阿尚，我看这人是无药可救了，我们还是自己吃饭去得了。”文悉冷冷地横了一眼，掉头就走。
诸月笑眯眯不置可否的只是看著两人离去，静静地抽出书来看，就这样似乎忘记了吃饭的时间。
那是一本小说，描述历经各种苦难最後得到幸福的家庭的故事，是诸月最爱的那类故事。总觉得看了听了多少故事，就好似将其中的情感都加诸於自身一般，受著与自己无关的伤，却也享受著与自己无关的幸福。正沈浸在这样的感动中，随著重物敲击桌板的声音，诸月莫名的抬起头，只看见两个白色的饭盒以及大包小包的塑料袋挺立眼前。正想著谁没事儿把吃剩的扔我桌上呢，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就知道你没有去吃饭，喏，吃吧！”
阿尚在诸月惊诧的凝视下在旁边挑了个位置坐下，发现呆若木鸡的诸月後，阿尚皱皱眉，“傻著干什麽？饿了吧？快吃啊！”
“这个……”指著叠放在面前的食物群，诸月嘀咕著。
“干什麽？！”阿尚不满的紧锁眉头，“这可不是吃剩下的！是我特地去买的诶！我抛下文悉去买的！”
“哈哈！”终於忍不住诸月笑出了声，“抛下文悉是重罪吗？”
“当然了！我想到就觉得恐怖！不过有阿吾在就会好很多啊……哎，阿吾是个好人啊……”
看著阿尚摇头晃脑认真感叹的样子，诸月更加笑逐颜开了，伸手打开饭盒还有大大小小的塑料袋，里面有干炒河粉，猪排饭，可颂面包，饼干，薯片，可乐，雪碧，冰红茶，柚子茶，可谓贯通中西，就差没有汤料了。“阿尚啊，你真觉得我能吃下那麽多呀？”
“笨死了！又不是让你全吃下去，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就能买的都买了。挑你喜欢吃的吃掉，然後剩下的带回家吃去！不要浪费！”
看著理直气壮的阿尚，诸月只能无奈摇头叹气，边端出盒饭边喃喃著：“傻阿尚……傻阿尚……”
“喂！你吃东西就好好吃啊，瞎嘀咕什麽？！”顿了顿，阿尚突然把声调压低许多，一手托著下巴，移开视线，轻轻说，“那个黄色的塑料袋里面还有东西别忘记看哦……”
嘴里塞满了炸猪排的诸月用极其不雅观的神态看看阿尚，又扫视著桌面寻找所谓黄色的塑料袋。扫了半天终於在众多白色塑料袋中找到了隐藏著的一抹黄色，好奇的打开後，诸月只觉得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那里面装著满满的各种牌子的止痛药，吃的抹的，还有一瓶热热的瓶装矿泉水，想来是阿尚让自己现在就要吃的意思，心头没来由的涌起一阵热热的气流。等等，袋子底好像还有个香烟盒大小的东西……什麽呀这是，正要把它拿出来的手被阿尚压住，“呃……这个……这个东西回家看就可以了……”
看著那样大小的盒子，还有阿尚奇怪的表情，想起早上阿尚帮自己清理时的罗里八嗦，一个适当的名词跃入脑海，诸月不由得笑了起来，“阿尚真的好笨哦！”
“混蛋！再这麽说我可要全部没收了！”
“那可不行！”诸月出乎意料的像护著什麽宝贝似地紧紧压著桌上的食物和药，然後又“噗嗤噗嗤”笑个不停，“但是阿尚真的很笨哟！不过……”
“不过什麽？”阿尚恼火的回头瞥了眼诸月，然而惊呆了，诸月的眼眶里有著连本人都没发觉的泪光，淡淡的少少的，可是是确实存在的，泪光，以及好像小孩子得到大人难能的关怀一样纯净的笑容，连嘴角都洋溢著一种叫做幸福的情感。愣愣地，不能放著这家夥不管，这样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不能放著不管。
阿尚的呆然凝视在诸月眼里依旧是那样的干净明朗，却也同时触及了内心深处隐藏的痛苦，诸月别过头，用尽量充斥著揶揄的语气笑道，“不过就是个傻瓜嘛！”
“你这个臭红毛！”每次都是这样，才想著要对他好点，就会被这样或那样的言语惹火，阿尚伸手将诸月的头发拨乱以作反击。
“阿尚！”
一个突兀的叫喊打破了这样轻松愉快的气氛，顿时叫做恐怖和愧疚的字样写到阿尚的脸上，文悉带著那笑的快抽筋的嘴角走进来，手用力揉住阿尚肩膀，“阿尚啊，你真有胆量啊，我难得请你吃饭，你竟敢吃到一半就落跑，啊？！”
耳边传来阿尚拼命道歉的声音，诸月只是开始一个人静静的吃饭，静静的回味那久违的幸福感，那是属於自己的幸福，写在自己故事里的幸福。
笨阿尚，谢谢你……阿尚真是笨……不过……不过，是有史以来最可爱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