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唇,也一定会有鲜血流出。
一瞬间,原本苍老的脸庞又多了几道褶子,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也渐渐变的雪白,老不死的心中充满懊恼与悔恨,如果不是自己让这孩子契约本命兽,他也不会这么死去,虽然没有什么声望与地位,至少也像普通孩子那样快乐的生活,但这一切,都晚了……
飞舞的纸屑化为纸粉那一瞬间,令狐凡感觉所有疼痛都已远去,感觉身体再次轻飘起来,身后跟随的那一串五颜六色的光华,就是他拼命要保留的记忆,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要死了吗?这种感觉真熟悉,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看看身后那五颜六色的光华充满欣慰,只要能够拥有这些记忆,再次轮回又如何!
意识模糊……直到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如同最后一滴水渗入沙中,生命也在慢慢流逝,突然!一阵令他熟悉的古筝声响起,那梦系魂绕的音符,那抑扬顿挫的旋律,都是那样亲切。
“娘亲!”
原本绝望的老不死突然听见令狐凡口中这句话,虽然鲜血从那张开的小口中涌出,但他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紧接着,两道白芒从令狐凡身体中钻出,汇聚在他面前,一杆黑色的铁钎就平平置放在令狐凡的双腿上,然后又是一道紫芒闪过,紫色的流星坠出现后,就不停围绕令狐凡的头部转动,如同那日他重伤在沙滩昏迷不醒,幻鼠在他身边不停跑动一样。
“娘亲!!”
令狐凡再次大喊一声,原本空旷的大脑出现了变动,那些化为粉尘的纸屑,如同时光倒流般,缓缓出现又缓缓汇聚,直到再次变为白纸,与以前不同,这张白纸占据了令狐凡全部大脑空间。
那些象征记忆五颜六色的光华,在那美妙的古铮旋律中轻轻摇曳,落在那片白纸上,渐渐形成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有父亲舞剑挺拔的身姿,也有母亲纤细五指轻撩琴弦的温柔。
当那韵律和画面中母亲的葱香玉指吻合,五颜六色的记忆光华已全部落在白纸上的一角,一幅记忆的水墨画活灵活显在令狐凡脑海中,曲毕,他宁静的倾听着那最后一根琴弦余音,在回味中慢慢睁开双眼。
“爷爷,您怎么……”
令狐凡看到满头雪发,更加苍老的老不死充满疑问。
“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不死颤抖着右手,摸摸令狐凡的头,说道:“看看你的兵刃吧,是否合你心意?”
令狐凡摇摇头,老不死的样子让他心中不安,说道:“爷爷,您到底怎么了,头发……是不是因为我刚才……”
“呵呵……别想那么多,爷爷真的没事,快看看你的兵刃吧。”老不死欣慰说道。
“嗯。”令狐凡点点头,他知道爷爷是因为什么而瞬间白发,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让爷爷为自己操心。
看到横置在腿上的铁钎,令狐凡的眉头微皱,右手握起这个模样简单的兵刃,他的眉头才渐渐舒展,一股血脉相联,握在手中轻若无物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把铁钎,只是……,独孤九剑,恐怕要改名为独孤九钎了。
“爷爷,这兵刃非常合我心意,就是样子难看了点。”令狐凡抿嘴笑道。
“哈哈……兵刃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用来杀人的,朴实无华简单到极至的兵刃,才是杀人利器。”老不死哈哈笑着说道:“快看看你第一流星坠的技能是什么吧。”
令狐凡吐了吐舌头,当他心念沟通到流星坠时,忍不住爬起来雀跃着,第一流星的技能是治愈伤势和恢复脉力,这并不是他高兴的理由,他兴奋的原因就是,这第一流星竟然奏出他魂系梦绕的曲谱,正是《清心普善咒》!
第五章 令狐往事
当令狐凡将第一流星的技能告诉老不死时,老不死也充满惊愕,这种治愈和恢复脉力的技能,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因为,只有本命兽带来的第一流星的技能,才没有使用限制,通过噬魂得来的流星的技能,使用时间是有严格限制的。
那卫良才是九品下,因为拥有大地之熊的恢复脉力技能,就将九品上的吴影逼迫的十分狼狈,可想而知,在将来品阶相差都不大的战斗中,可持续的战斗力是多么恐怖。
第一技能都是被动技能,不像以后得来的流星技能,拥有冷却时间,初始最短的技能都要十分钟才能施放一次,不过这个时间会随着品阶提高而慢慢缩短,老不死将这些告诉令狐凡,令狐凡并没有什么感觉,能够再次聆听清心普善咒,已经让他幸福的不能自已,那每个旋律是那样熟悉,就像娘亲亲手弹奏一样。
超品兽幻鼠,本身就有医疗技能,但变为本命兽后,大多数的第一流星技能,都和医疗无关,令狐凡能拥有这个技能,或许正是他心神强制的结果,母亲弹奏的清心普善咒,已经种在他的心灵深处,直到今天才萌芽生长。
渐渐收起兴奋的心情,令狐凡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突破到二品下后,他的目力、听觉、嗅觉都比往常灵敏了许多,他暗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父亲并没有提过易筯经有这种效果啊,除了改造筋脉,和修炼到极致就会百毒不浸。
可如今突破到养精初期,现在的五观感知,只能以七窍玲珑来形容,回想之前的经过,令狐凡隐隐找到答案,或许正是他将易筋经的修炼基准改为大脑,首次突破失败后,大脑才会在清心普善咒的引导下重塑,这正是不破不立。
如今,易筋经已经彻底改变了修炼轨迹,那个作为基准的大脑,以后还会有什么变化呢?是否每突破一次,就会给身体带来巨大好处?令狐凡对这些充满期待,对那最终境界——涅槃,也更加有了信心。
令狐凡从沉思中回过神时,就看见老不死看着自己充满疑问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身上所具有的特质,是不被这个世界所理解的,就像重生,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吧。
“孩子,其实还有套钎法,爷爷本想传授给你的,但是,爷爷发现,那套钎法,比你每日清晨在悬崖顶修炼的剑法高明不了多少,而且你那套剑法还具有上升空间。”老不死伸手擦拭着令狐凡脸上的血迹说道。
“爷爷,我……”
“爷爷不会问你为什么会那种绝世剑法,也不会问你为什么在突破失败,大脑都已经破裂后,还能再次重生,爷爷尊重你的隐私。”老不死一摆手,阻止了令狐凡,微笑说道:“以后你会离开小岛,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应该给自己起个名字了,总不能叫小耗子吧。”
令狐凡嘿嘿一笑说道:“爷爷,我早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字——凡!”
“嗯?”老不死擦着令狐凡脸上鲜血的手一顿,充满惊异,说道:“孩子,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令狐凡不解道。
“唉……”老不死继续擦着令狐凡脸上的血,说道:“不管你知道多少,爷爷没必要瞒你了,这个小岛上的居民,其实全是我令狐一族的族人,八百年前我们就搬离丹洲国,定居在这个小岛上。”
令狐凡脸上充满惊愕,他没有想到重生后还是拥有令狐姓氏,心中便为不必更改姓氏而暗暗高兴。
“八百年前,我令狐一族是天元大陆六大家族之一,族长和家族十六长老,都是天元大陆上的顶级强者‘大能’,五百九品上的使徒,更是中坚力量,无论声势还是地位,遥想当年是何等风光。”老不死双眼迷离,陷入回忆中。
十七个大能,五百个如同师傅一样的强者?令狐凡感觉心血澎湃,那是何等势力啊,但是为什么沦落到隐居无名小岛呢?
“天元大陆极北之地琉璃峰,每隔一百年就会开光一次,每到这个时候,仆神殿就会组织一次夺灵,各大家族,以及那些隐世的大能们,都会在这天参加夺灵。”老不死看到令狐凡疑问的样子说道。
“仆神殿是什么样的组织?夺灵又是什么?”
“仆神殿专为琉璃峰百年开光而存在,他节制约束天元大陆的大能们,除此以外,并不理会别的事物,夺灵则是大能突破的一次契机。”
“还需要突破?大能不已经是力量巅峰了吗?”
“呵呵,孩子,学无止境,从来没有巅峰这一说,大能同样需要突破,只不过,他们突破的形式已经需要更高一级的外力。”
“哦,这么说,夺灵就是夺取那个更高一级的外力?”
“是的。”老不死点点头说道:“但我不知道那个更高一级的外力是什么,仆神殿也只会邀请那些拥有力量巅峰的大能们,所以,整个天元大陆,除了六大家族,还有修炼到大能的人,都不知道仆神殿的存在,而六大家族也将这个视为禁忌,严禁向外宣扬。”
“爷爷,我令狐一族是因为夺灵,才隐居在小岛上吗?”
“是的,八百年前,令狐家势力极强,十七大能在参加夺灵时,遭到与会所有大能的排斥与夹击,族长和十六长老,没有一人生还。”老不死的脸上充满悲戚。
“可我们还有五百九品上的使徒啊!”令狐凡紧握双拳,语音颤抖说道。
“呵呵,五百九品上?”老不死摇头苦笑:“令狐家没有了十七大能,那些九品上会安心在一个明显衰落的家族吗?不过他们还算有良心,只是一个个离去,并没有强夺族长之位。”
令狐凡狠狠一拳打在地上,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恨,他恨那些不顾家族而去,背信弃义的五百九品上,他也恨那些夹击令狐十七大能的人们。
“孩子,没有必要生气,人性如此,也不要恨那些夹击我十七大能的人们,如果换个立场,我令狐家族也会干这样的事。”老不死慈祥的摸摸令狐凡脸庞,说道:“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个无根的孩子,至于夺灵,就别去参加了,令狐十七大能都能埋葬在那里,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会更艰难,如果有机会,能让令狐家族重新屹立在天元大陆就行了。”
“知道了,爷爷!”令狐凡点点头,为了逝去的十七大能,更为了重振家族声威,那夺灵,他一定会去的,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爹爹娘亲呢?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去哪里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甚至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过,八百年前我们就与令狐嫡系失散了,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令狐嫡系子弟的存在,直到六年前我捡到还在襁褓中的你,才知道,令狐一脉并没有灭绝,但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怎么找到我们,为什么将你留下就悄然而去,根本不与我们见面。”
令狐凡微微失望,对于双亲,除了前世的爹娘,他最想见的就是这一世的爹娘,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抛下自己而去呢?
“孩子,不要伤心了,等你长大,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他们,谁家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他们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老不死安慰道。
“嗯!”令狐凡点点头,深深吸口清晨的空气,突破到二品下,又经过身世长谈,不知不觉这就已经到了天明,他没有半点劳累的感觉,活动活动筋骨后,说道:“爷爷,我去晨练了,师傅今天可能要传授我技艺的。”
“孩子,去吧。”老不死微笑着说道,对这个勤奋的孩子,他打心眼里喜欢。
等令狐凡走远,背影消失,从房子后面走出一个大汉,他走到老不死身边,微微躬身,说道:“言长老,为什么您不亲自教导少主,而是给他找个师傅呢?”
原来老不死的真名叫令狐言,这个长老也是后补的,小岛上的居民们,从未忘记自己是令狐氏族的人。
令狐言看了看大汉,淡淡一笑,说道:“宁伟,你要知道,少主迟早回归天元大陆,拜这个师傅,只是让他多一个靠山罢了,毕竟我们在这个小岛隐居了八百年,谁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再者,少主晨练时的剑法你已经看过,你认为,现在谁有资格来教导他呢?少主现在差的,只是磨砺罢了。”
“也是,平心而论,抛却脉力和流星技能,面对少主的剑法,恐怕我也胜的并不轻松。”令狐宁伟点点头,继续问道:“但是,我不明白,这几年您为什么让我们孤立疏远少主呢?”
“不是孤立。”令狐言深深吸一口气,望向令狐凡背影消失的方向,说道:“是让他学会独立!”
第六章 又契约了
令狐凡向悬崖边的帐篷走去,心中惴惴不安,吴影不让他契约幻鼠,但他还是违背了师傅的意愿,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忤逆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