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出乎意料的美好(出书版)作者: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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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出乎意料的美好(出书版)作者:卫离-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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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人生嘛……很多问题啦。」骆航又是一阵苦笑。
    「喔。不过你毕业後还要去当兵,所以应该可以再好好思考个一两年吧?」明白他不想说,陈盛良就不追问了,只能尽量安慰他。
    骆航点点头,内心里仍然是苦笑。
    寒假回家时,骆航的母亲向他提起毕业後要把他送出国念书的事。兵役完全不是问题,如果骆航不想浪费时间服兵役,以他父亲的人脉有得是方法能为他处理。但是她希望骆航改为攻读企业管理或设计类,让骆航非常反弹。
    其实骆航并不在意能不能出国念书,母亲那种「元配的小孩有,我的小孩当然也要有,反正孩子的爸又不是供不起」的想法让骆航很受不了。
    骆航的兄姊——父亲元配所生的孩子们,各个都是在年纪还小时就送出国当小留学生了,当年是骆航的母亲想将孩子留在身边当筹码,才没有吵着将骆航也送出去留学。现在骆航已经大到有些绑不住了,又该是让他出国深造的时候,骆航的母亲便向他提起这些事。
    不想读书?也行,那就要工作了。母亲心中想必已经打好算盘,她一定会要求谈能——骆航的父亲,在他掌管的谈家企业中,为骆航安插个头衔和收入都颇高的职位。
    众多子女中,谈能最疼爱的其实就是这个私生子,一来是因为他欣赏骆航有才华,二来是骆航不会恃宠而骄、对谈家的庞大事业没兴趣,因此不会威胁到正妻生的孩子。尽管那女人需索无度,但他也一定会尽其所能为骆航做到父亲该做的事……
    光想就无法忍受,骆航实在受够了这样被母亲操控,他开始想着该如何脱离父母独立生活。但可悲的是,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他该以何维生?
    当画家?要在画廊里售画为生并非不可能,但在那之前他得先磨练个几年,还要同时累积好的作品。
    当美术老师?但他的梦想蓝图里没有这一项规划哪。
    所以现实就是,他其实是个依赖父亲的米虫,和母亲没什麽两样——这样的认知让骆航又羞又怒,每次想到都觉得沮丧不已。
    寒假过後,他很努力地思索自己将来能做的工作,也更努力地开始累积作品,但那让他坠入另一个情绪低谷。
    他想当个画家,既然以此为标的,就该用更高标准要求自己。但当达不到自己希望的目标时,也因此感到加倍灰心无力。
    隐约觉得,再画也只是如此而已了。
    骆航仍然很喜欢画画,但也开始觉得迷惘、痛苦又自信渐失。尤其是每次看完展览後,那些精湛的作品总会让他更沮丧,因为他忍不住认为那是他无法到达的境界。
    简单的说,就是低潮。这几个月里他陷入了低潮,难以自拔,甚至原本已经很差的睡眠品质也比之前更糟。
    看着陈盛良光裸的身体作画时,能让骆航感觉好一点。陈盛良的背部宽厚健美,弓起背时突出的肩胛骨让人看了容易有种错觉,以为那是翅膀翼骨,所以骆航特别喜欢画他的背。
    还有他有力却不过份纠结的手臂肌肉、线条紧实又看来柔韧的腰腹、结实俏挺的臀部以及修长的双腿……无一不勾引骆航冲动地立刻握笔画下。
    其实仔细想来,最吸引骆航的应该是陈盛良的个性吧?那种什麽事情都不太在乎、除非是他自己愿意,不然没有人能让他心情不好的性格让骆航非常羡慕。骆航常会找机会接近陈盛良,总觉得只要看着他,似乎也能沾染上一点点那种率性而不会再轻易受别人影响……
    也许哪一天连画陈盛良都觉得没劲时,就表示他真的完蛋了吧?
    骆航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让陈盛良又转头看他一眼。
    当初见到骆航时,陈盛良以为他无忧无虑、不会有什麽难言之隐,但现在看来似乎有颇烦心的私事?连常常微笑的嘴角都紧紧抿着,陈盛良也不自觉地跟着拧了眉头。
    陈盛良想说些话让骆航开心,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担心要是挑错话题反而让对方心情更差,反覆犹豫间,已经回到骆航的住处了。
    +++++
    骆航今天的精神状况真的很差,尤其是回到家後疲态尽现,画图时一直呵欠连连。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一到,陈盛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很想睡吗?」
    「呃……不好意思。两天没睡了,突然真的好想睡。」骆航抱歉地笑着说道。
    「你熬太久了吧?既然这样,刚才为什麽还要出门去看展?」
    陈盛良皱眉说道,语气也比平常冷冽许多。他知道骆航常常在熬夜,二三十个小时不睡觉拚命做作业或报告是常有的事,骆航告诉他,这在设计或艺术类的科系是常态,但整整两天没睡实在太夸张了。陈盛良莫名的感到生气,气骆航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骆航愣了一下,听出他是在关心自己,只能更不好意思地搔着头说:「我有点失眠,而且我真的很想看版画展嘛。」
    陈盛良发现骆航的脸色比平常苍白些,镜片下困倦的眼睛看来更迷蒙……一时之间,他竟无法将视线从那带着些病气的容貌上移开。
    骆航没发觉那可以说是灼热的目光,因为他又打了一个呵欠。
    明明这两天里在床上辗转反侧都睡不着,怎麽会突然那麽想睡?好像见到陈盛良以後身体就放松了,所以疲倦感便涌上了?骆航觉得好困,只想好好大睡一觉。
    「想睡的话去睡吧?」
    骆航闻言瞪大眼睛,似乎想假装「我不想睡我一点都不想睡!」——但随即忍不住又眯起来了。他没发现陈盛良笑了,因为对方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
    「可是我才画了二十分钟……」骆航实在很想画完三个小时,看着陈盛良的身体画图是目前让他最轻松愉悦的事了。而且才画了二十分钟,酬劳该怎麽算给陈盛良也是个问题。
    「睡觉比较重要。」看见骆航又打了个呵欠,陈盛良不自觉地把语调放软说道:「下次再继续吧?下次让你画久一点。」
    骆航笑了,这口气听来好像在哄小孩?他很难想像陈盛良表情柔和地哄人的模样。转头看向陈盛良时,才发现他已经按掉计时器、披上浴巾,似乎打算穿衣服了?骆航搔了搔头,决定听话去睡觉。
    「好吧,我去睡一下。你要看DVD吗?」
    这是陈盛良每回到骆航家的惯例,他总会看两集骆航推荐的「欢乐画室」再回家。骆航有时会和他一起看,不过通常都是陈盛良自己在客厅看DVD、骆航则在书房专心做作业或报告。
    「不了,你要睡了。」
    「没关系,我会关门,而且我平常睡觉就会戴耳塞,除非手机响,不然不会听到声音的。」
    原来骆航要没有声音才睡得着。如果他是这麽敏感的人,有个人在家中会不会让他睡不好?想了想,陈盛良还是摇头。
    「你专心睡觉吧。我先走了,今天不到一小时,不要算钱了。」
    「不行,怎麽可以不算?不然我改天请你吃饭?」
    「好吧。」知道骆航很坚持,陈盛良露出「拿你没办法」的笑容点头答应。
    看着那样的微笑,骆航突然觉得身体更放松更想睡了。送走陈盛良後,他迫不及待躺上床迅速睡着了。
    +++++
    几天後,骆航突然心血来潮,上完课後去了一趟陈盛良工作的咖啡馆。
    骆航从没去过,但那间咖啡馆他曾听同学说过,里头的服务生个个都是俊男美女。骆航听了忍不住吐槽「是去喝咖啡还是看服务生啊?」同学则笑嘻嘻地说:「喝咖啡配服务生啊。」
    又不是吃饭配小菜。那时骆航又回了这句话,不过当踏进店里後,他大概能明白同学话里的意思了。
    环顾了一下咖啡馆四周,骆航在入口斜对角看见了饮料吧台内的陈盛良。
    陈盛良似乎正忙,骆航也没打算打扰他,直接向带位的服务生指定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习惯喝的热拿铁後,骆航便无聊又好奇地观察着四周。
    在柔和的黄光照明下,陈盛良那象牙白的肤色和深邃的五官看来不会太醒目,再加上他旁边那位一起负责吧台的同事及外场服务生们的容貌都很俊美,初进店里时,第一眼反而不太会注意到他。
    陈盛良摇晃雪克杯的样子很好看,不花俏,也不是随便晃个两下就好,每一个动作都有他自己的节奏。他将制服长袖卷到肘关节上,看来更是俐落帅气。骆航忍不住想,难道他的手臂线条是这样来的吗?
    盯着他好一会儿後,也许是感受到这股视线,陈盛良往骆航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後整个人顿了一秒,看来有些惊讶。
    骆航咧嘴笑了,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满意,朝他轻轻挥了挥手。陈盛良也向骆航点了个头当作打招呼。
    过了许久,终於消化完服务生送来的点单後,陈盛良走出吧台去找骆航。
    「你怎麽有时间来?」陈盛良真的很讶异。他知道骆航的时间很满,有做不完的作业和报告,而且他还要读书又要画画……
    「呃——就想来看看啊。」一位服务生刚好经过,让骆航硬生生吞下「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还是有的」这种玩笑话,在陈盛良工作的地方装做一副斯文腼腆的模样。
    不过陈盛良大概也猜得出来,於是露出「我知道你想说什麽」的笑容,带点揶揄,微妙得可能也只有骆航才懂。
    「你只有点拿铁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了,我不饿,我想去附近逛逛,喝完咖啡就要走了。」猜出陈盛良想请他吃店里的餐点,骆航连忙摇头。
    「嗯,好吧。」陈盛良觉得可惜,他难得有机会能请骆航吃东西。知道自己穿着制服站着和客人聊天很显眼,於是他客套地对骆航说「你慢坐」以後便回到吧台里了。
    +++++
    骆航要结帐时,看陈盛良又开始忙碌了,於是他挥手打个招呼後就直接离开。
    和陈盛良一起搭挡负责饮料吧台的阿军好奇地问陈盛良:「你怎麽认识那个人?」
    听起来像是很意外的样子?陈盛良困惑地看了阿军一眼,莫非是骆航一身的书卷气让旁人觉得他和骆航看来有些不搭?一联想到这点,陈盛良突然觉得胸口很闷。
    「他就是我之前说的,找我去当人体模特儿的那个美术系学生。」
    「什麽?是他?那他一定是愤青,而且是神经质的愤青。」
    「蛤?」陈盛良一脸困惑。搞不懂阿军怎麽会突然这麽说?而且看来很惊讶的样子,松饼糊还因此差点倒太多。
    「愤青不一定文艺,但这种学艺术的文艺青年通常都是愤青。而且画家都很神经质啊,就像梵谷。亏我之前还觉得他看起来脾气很好,超想搭讪他——啊糟糕……」
    又不是全天下的画家都像梵谷那样……陈盛良拧起了眉,突然发现重点其实是在後面突然停住的那句话。
    陈盛良一直都知道负责教导他的这位前辈喜欢的是同性,因为他刚到职时就不小心撞见阿军和店里的男服务生在休息室里亲热的画面。但那对陈盛良来说没有什麽影响,不管是什麽样的肉体关系,两情相悦或是各取所需都好,只要没有人被强迫,那就是当事人的私事而已,不容旁人置喙。但阿军说他「之前」就想搭讪骆航……
    「你到底在说什麽?你认识他吗?」
    「呃……原来你不知道?看你们好像还不错,我以为他应该知道你不介意这种事。而且你都脱光给他画了……」
    「到底要知道什麽?」
    陈盛良困惑地问道,没想到阿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许久後,拍拍他的肩膀说:「是阿良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陈盛良眯了眯眼,表示他对这种一直听不懂的话已经感到不耐烦了。但阿军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了——
    「我前一阵子在常去的店里看过他几次,他笑起来很好看,我本来想搭讪他的。」
    「……什麽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啦。」所谓「常去的店」当然不是指像他们工作的这种咖啡馆。
    阿军也知道陈盛良对这种事情没什麽感觉。当初被撞见尴尬场面时,阿军还以为陈盛良不会想再被这样的前辈教导、甚至不想做这份工作了,没想到陈盛良淡淡地说他不介意,甚至反而对忐忑不安又有些怀疑的阿军说:「你喜欢男的关我什麽事?」让阿军傻眼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阿军才会说如果是陈盛良的话应该没关系——让他知道无妨,因为他大概又是「原来如此,但是关我什麽事?」这一类的反应。
    果然,陈盛良沉默了一阵子後,开口说的是:「休息时间到了,我要去吃饭。」
 

第六章

    喜欢同性没什麽大不了的,比那更加乱七八糟的事陈盛良从小就看多了,他真的认为这种小事一点都不令人惊奇。
    但是对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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