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松的心不由自主痛了一下,他暂时拒绝去想这个问题,而这种逃避问题的屏蔽心态,纪如松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了。
一路上想着这些心事,纪如松开着他的警车飞速赶往谢呈尹的家。
按响门铃时,来开门的人还是让纪如松的心情狠狠地低落了下去,是那个男人来开的门。
“Oh~!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真人祝漠啊!太像了!”宋墨文打开门,赫然见到来人与《警探祝漠》书中描绘的祝漠有八分像的纪如松站在门口,再加上经常听到谢呈尹提到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想见却一直苦于谢呈尹藏得太好而见不到,今天终于一睹真人祝漠的真容,于是立刻发出了神经质的感叹。
纪如松怎么都没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且那个男人也激动地拦着门口,没让他进去,纪如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道:“呃……我是小谢的同事,刚才的电话是我打的,幸会,你是哪位……?”
谢呈尹坐在卧室的床上,听到去开门的宋墨文大喊大叫着祝漠,就觉得事情不太妙,他起先听宋墨文接电话时那严肃的口气,还以为是别人,谁知竟然是纪如松亲自过来,他紧接着又听到纪如松的声音,谢呈尹怕管不住嘴的大嘴巴编辑不出三句两句就把自己给卖了,立刻对着门外叫道:“宋墨文!你不要把客人拦在门口,让人进来!”
一进屋,纪如松就直奔了卧室,见到谢呈尹的脸色比起在担架上躺着的那时已经好上很多,顿时稍事放下一些心来。
谢呈尹没让宋墨文有再次给自己泄密的机会,他在后者刚准备跟纪如松打招呼示好的时候突然赶人:“宋墨文,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回去的路上也顺便把你的头发弄一弄,不然明天不好上班。”
“但是,阿……”只见宋墨文一脸意图明显的坏笑,腿残眼不残的谢呈尹一眼就瞧出他想叫自己“阿言”。
于是谢呈尹再次抢白,把宋墨文的话生生掐死在了摇篮里:“你不用担心我,这么点小伤,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要是明天上班没精神,你们老大不得掐死我啊?回去回去,我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不也不好好的,更何况再危险,这儿还有警察同志帮忙呢。”说着瞧了一眼纪如松。
见谢呈尹这句话赶人意思太明显,宋墨文也不再自讨没趣,嘴里嘀咕了一句东西,就往门外走。
“什么?”谢呈尹没听清。
“没事,你做梦呢。”宋墨文摆摆手,送给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谢呈尹距离宋墨文比较远,没有听清他的嘀咕也是正常,可是与宋墨文站得很近的纪如松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句话他说的是“啧,见色忘友”。
尽管不知道自己这个“色”指的是玩笑意义的还是真实意义上的“色”,但从“友”这个字和谢呈尹赶人走的行为来看,却明明白白昭示了宋墨文在后者身边的地位,这让纪如松心情大好,刚才自餐饮店见到两人起后一路上的郁闷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在“友”走后,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柔声问道:“医生怎么说?疼得厉害么?需要开几天病假?我帮你把假条带过去。”
纪如松那么晚了还来探望自己,就让谢呈尹感动不已,而对方今晚的眼神和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又仿佛与平时不太相同,更令他心跳失常。
尽管谢呈尹说不上具体不同在哪儿,也暂时还不明白这些不同意味着什么,但为公事而来的纪如松没有先询问案情而是首先温柔地关心自己的伤势,被喜欢的人在意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尽管小腿上还是一阵一阵刺疼得厉害,可是心里却不停地冒着喜悦的泡泡。
“伤得不重,就是看起来挺吓人的。”谢呈尹低着脑袋回答,纪如松意义不明的眼神让他有些拘束,甚至有想躲开一点的意思,“医生说如果处理得好的话,大概养两周左右就能结痂,这段时间不能碰水,只能轻擦。”
“我能看一眼么?”纪如松把手按到谢呈尹大腿上方的被子上,真诚地望着谢呈尹说。
“嗯……”谢呈尹突然有点心跳加速,照理说看一看伤势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要求,他刚才在医院里的时候也给宋墨文看过了,但谢呈尹应下的这声就是有些语气发飘。
不知道今晚的纪如松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对方对自己说话的口气、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变得出乎谢呈尹想像的轻柔,那种温柔的婉如对待情人般的眼神,低沉但带有磁性的嗓音,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好友中间的亲昵动作,谢呈尹本以为只能出现在梦里的纪如松,竟然就在眼前。
想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受了伤的关系,而伤处在让人行动不便的小腿,大概是热心的纪如松出于对伤者的关心,才变得这样柔声细语的吧。
做好了心理建设,谢呈尹困难地点了点头,才故作大方地掀开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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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节 让我照顾你 。。。
谢呈尹掀开了被子,两条光溜溜的腿和一条明显穿在谢呈尹的臀部会显得无比宽松的沙滩裤款式的灰色内裤呈现在纪如松的眼前。
因为其裤腿太过宽大,而谢呈尹的大腿根部又着实没有什么肉,往被子里随便一钻的后果,是导致内裤几乎以一种被蹂躏过的姿态展现了出来。
配合上谢呈尹属于宅人的、几乎没怎么晒过阳光的白皙肤色,纪如松眼前的画面如果拍一张照片放到评定机构评定的话,他认为这至少会被直接归为15禁。
经常听到有人说“全‘裸那叫艺术,而半遮半掩的才叫做色‘情”,对于这样的话,纪如松一直都深以为然,而眼前的画面则恰恰能与后一种情况划上等号,因为这个画面给予了纪如松相当大的视觉冲击,以至于他当场就有一种上下同时充血的感觉。
但他凭借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及时地拉住了几乎处于失控边缘的意识,只是问道:“你怎么穿这个?天在转凉,小心别感冒了。”说完伸出手把被子拉到谢呈尹的肚子上,顺便盖住一些重要部位,才去抬他的腿,察看位于小腿内侧的伤情。
早在掀开被子的那时起,谢呈尹就已经后悔了,他本以为这种宽松又颜色朴素的内裤几乎能遮住大半边大腿,可谁知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想,真实穿出来的效果竟然比紧身内裤更加令他不自在。
“因为原来的裤子被医生剪了……我也没别的宽松的睡裤可以穿,就是这条还是刚才宋墨文帮我在医院附近的超市临时买的……”谢呈尹不自在地把被子又往大腿处拉了一些,尴尬地回答,现在再要把腿收回来只会显得奇怪,只好任由纪如松小心翼翼分开他的双腿,一一看着小腿内侧。
“当时你离得爆燃点最近是吗?”纪如松问,为了让自己不要太过注意到上面白皙的大腿及以上的部分,他只能想办法在别处集中精神,“之前有过几个受害人都到局里来过,你对他们有没有印象?”
“离得最近的人其实是宋墨文,就是刚才那个人,在烧起来之前我把他拉开了,如果在他那个原来的位置,估计受伤的情况应该比我重,而我不一定会伤到。”谢呈尹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一边答道,“如果放火的人真的有目标的话,我想应该也不是我。”
原来是小谢救了对方,没顾上自己,纪如松为他舍身救朋友的行动而钦佩不已,同时也在心里把他面对紧急情况的反应迅速再次记上一笔。
纪如松的手指小心翼翼捏在谢呈尹小腿骨两边,指腹处传来的热度和浅浅的脉搏都让他心猿意马,不过他还是努力地稳下心神,专心观察着烫伤的地方,紧接着问着自己接下去的问题。
“那宋墨文是做什么的?你觉得他和前几个受害人会不会有关联?”
谢呈尹警觉地回避掉第一个问题,告诉纪如松岂不是把自己与言之的联系进一步加深么,他直接答了第二个:“工作方面一定不会有关联,个人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们几个人看起来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接下来他又提到了餐饮店当时的一个细节,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当时闻到了汽油味道,对方用的是汽油弹?”
“对,是汽油弹,第二次和第三次纵火都是,而且这几次的分析结果都认为他是针对特定个人的作案,不然汽油的量会更大,嫌疑人也没有在汽油弹里添加破坏性更大的轮胎皮或者别的东西。”纪如松说道,并考虑派人保护宋墨文的可能性,因为照谢呈尹的话来看,这次的目标看起来更像是宋墨文,但也不能排除目标就是谢呈尹的可能,“你们今晚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偶然定的那家店么?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痕迹?”
因为想辞职!所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当然不能告诉纪如松知道,谢呈尹简单答道:“今天特别不想一个人吃饭,所以就把宋墨文叫出来了,选择是随机的,见这家店生意不错就进去了,我觉得我平时的警觉性还行,应该不会被人跟踪吧。”
听到谢呈尹是因为一个人吃晚饭孤单,所以才会约人出去吃饭,纪如松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多创造一些机会陪对方共进晚餐,免得谢呈尹再去找别人,宋墨文虽然从“假定情敌”人选中排除了,但并不能排除还有第二个宋墨文,或者别的女性的可能性。
“专门的加油站一定买不到汽油,他一定是在其它的无证汽油贩卖点买来的……”话题进行到这里,谢呈尹陷入了回忆状态中,然后用纪如松都听不见的音量喃喃自语般地低声说道,“而且除了汽油,其实我总觉得还有一些其它被我忽略掉的味道……”
纪如松赞同地说:“嫌疑人的汽油来源我们正在查,你说的无证汽油……”
不等纪如松说完,谢呈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是香烟的味道!”
“烟?”抽烟,对于餐厅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屡禁不止的普遍现象吗?
“对!我们坐的区域是无烟区,因为餐厅的档次比较高,所以在爆燃发生之前,其实无烟区都是没有味道的,餐厅控制得很好!我猜可能是用烟点燃简单汽油弹,然后扔过来的可能性会比较高!”
“真的!?”如果找到那根抽过的烟,有可能可以通过检验验出DNA!
由于又添了一条新的追查线索,纪如松不由的激动起来,手上的力度不小心重了一些,惹得谢呈尹低声呻吟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纪如松立刻放手,又俯下身去认真查看被自己碰到的伤处。
谢呈尹小腿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在透着薄荷清香的绿色透明药膏底下,被烫到的皮肤透出一种鲜艳的红色,严重的地方破了皮,有流过血的痕迹,而即使是程度较轻的边缘部分,也都起了许多水泡,凹凸不平,看起来特别疼,而且短时间之内根本好不了。
纪如松为谢呈尹感到心疼不已,尽管医院认定这只是轻伤,但即便再小的伤势,在明白了自己的感情的纪如松眼里,只要能够造成喜欢的人一点点疼痛的伤痛,都成为了不可忽视的存在,更何况是很难愈合又极难养的烫烧伤。
他试着在药膏外部的边缘轻轻抚摸,试着抚慰一下疼痛的谢呈尹,但即使这样轻的动作也引起了他的一阵颤抖。
“对不起,很疼吗?”
“也……也不是很疼……”其实这次比起刚才的短促刺痛来一点都不疼,纪如松在他的小腿上四处乱碰的痒才是谢呈尹这次颤抖的原因所在。
但他这不太确定的回答却让纪如松误以为自己把对方弄疼了,在心疼的同时又多了一层自责。
“让我来照顾你好吗?”看完了伤势,为谢呈尹仔细再盖好被子,纪如松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心疼和怜惜,在说出这些话之前,他甚至都没有考虑到是否有谢呈尹的家人会来照顾他的起居,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谢呈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纪如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样柔和的、像是对情人低语一样的口气,真的是眼前的人说出来的吗?
刚刚纪如松说要照顾他?是住在这里照顾他的意思吗?还是其它什么意思?但除了这种方式,谢呈尹想不出还有其它任何一种方式能够称为照顾暂时失去自理能力的病员的了。
但是为什么?为了一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