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校场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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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舞帝和众臣在禁军校场检阅军队,任命大小将领,为明日的出征作准备。
千岩又随霜晏来了。当然,今天他也是非来不可。明天就要随军出征了,他的任何是保护皇孙诸容,今天来主要和十皇子见一面。不过千岩早在之前在天门口就与诸容见了面,倒无甚期待。
禁军教场设立了点将台,舞帝与群臣一一按尊卑而坐。千岩坐在霜晏身边。四处看看,没看到霜天林,看来他现在真的忙开了,想想他当初一个人搞那些发明时,尚且废寝忘食,现在搬到工部了,指挥人家搞,不知道又是一副什么景象,千岩这两天本来想过去看看,但一直没过去。看来只有南征回来才能看到他了。千岩四处瞟,没看着要看的,却看到不想看的,孤立介伤。孤立介伤以一种阴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千岩只是摇头一笑,想不明白孤立介伤为什么放不下对自己的仇恨,整天想着人家死,这样的人活着也累吧。
突然有些可怜孤立介伤。
午时,校场四周的大鼓开始擂响,方夺刑领着三万禁军进入校场。
看到方夺刑,千岩就想笑。虽然他现在已经赶制了禁军制服,但是他丢了制服一事,已经满城皆知,方夺刑一时也沦为人们的笑料,而禁军也名声扫地,人们渐渐觉得所谓禁军也不外如此。
其实制服被盗一事,对方夺刑虽然形成一定的打击,但那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打击来自十皇子关憧逸。那天他领着大队人马强闯万寿山,并且与关憧逸起了冲突,当时方夺刑简直视关憧逸为无物。哪料到就在当天下午,宫中太监就带来圣旨,要他拨调三万禁军,由十王子关憧逸统领,前往南疆平叛。方夺刑当时如遭雷劈,整个人傻了,又慌又怕又乱。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之小。
他自然明白这次十皇子统兵平叛后面意味着什么,之后孤立成昔找他谈话,更让方夺刑手足无措。孤立成昔现在已经决定倾全力扶助十皇子,让他成为未来的储君,到时孤立成昔自然会是全朝功劳最大的人了。而方夺刑与孤立成昔是站一线的,孤立成昔的抉择就代表着方夺刑的抉择,也就是说方夺刑以后必然要成为拥护十皇子关憧逸的一份子。但是他想到自己之前和关憧逸结下的怨,他就恨不得自己能投到皇孙诸容一派。
关憧逸那天离去时,指着方夺刑的情形,方夺刑至今历历在目,他当时毫不在乎,哪料到现在这关憧逸一下子变成了炽手可热的人物了。以后自己要是跟在关憧逸车前马后,那么关憧逸还不把自己整个半死啊?
可是方夺刑也明白自己已经没得选了,皇帝和孤立成昔选的是关憧逸,他只能认了,硬着头皮上吧。到时顶多忍辱负重向关憧逸赔礼道歉,认个孙子。所以今天方夺刑虽然领着三万禁军出现在校杨上,看上去很威风,但他的心却是忐忑不安的。
三万禁军,其中一万骑兵两万步兵,浩浩荡荡,黑压压一片。因为孤立成昔发过话,这次派出的人马是奔赴前线的,关憧逸的成败也是他孤立成昔的成败,况且事前还接受皇帝与众臣检阅,方夺刑不得不慎重挑选,挑出来的这三万人都是精兵,个个都仪容整齐,步伐一致,走在一起轰隆作响,再加上几声齐声呐喊,士气之足,让人为之一振。看得点将台上的皇帝点头不止,群臣看到皇帝都赞赏了,也跟着点头而笑。
方夺刑亲自打马来到点将来前,高声禀报道:“启奏皇上,臣方夺刑统领三万禁军前来接受检阅!”
方夺刑说话时,借着眼角余光四处瞄看,试图从中搜索出关憧逸的身影,可愣是没看到,不由得让他更加紧张了。
舞帝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方爱卿啊,这可是禁军中的精锐之师?”
方夺刑倒会说话:“右相近来加强了禁军训练这一环节,现在禁军个个都是精锐。”
舞帝哈哈笑道:“好啊,右相。朕得在功劳本上记上你一笔才行啊!”
孤立成昔自然是心花怒放,表面上却宠辱不惊,只是一笑,说:“臣只是尽职尽责,不图赏赐。”
这是旁边的太监高声喊道:“宣——威远大将军——关憧逸!”
教场一则的高墙后面,有一队人马缓缓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十皇子关憧逸。千岩这是第一次看到关憧逸,一开始觉得这人实在普通得很,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而已,年过四十,脸上已经有了些皱纹了。等关憧逸走近,千岩才注意到关憧逸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权贵的傲慢,他的眼睛仿佛长额头似的,高高挑起,这种眼神看人都是居高临下的。与温和俊俏的皇孙诸容比起来,简单就是两个极端。
关憧逸身穿了一身盔甲,腰佩大刀,骑的也是高头大马,看上去还真是有模有威风凛凛。看得千岩无限叹羡,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威风?
跟在关憧逸后面的是随他出征的一百个亲信侍卫。一个个也是披坚执锐。
关憧逸来到点将台前,下马向舞帝行了跪拜之礼,然后骑着马缓缓走向方夺刑。
方夺刑心里正悬着呢,看到关憧逸一步步走近,他既是紧张又有些局促不安,主动打马上前,下马,半跪于地,调整呼吸,道:“卑职方夺刑参见殿下。”
关憧逸眉毛一挑,说:“方统领何以行这么大的礼?本王如何受得起啊?”
方夺刑心中“噔”地重重一跳,听关憧逸的口气,显然是对那天万寿山一事还耿耿于怀,急忙道:“那天在万寿山……卑职有眼无珠,无意冒犯,愿意接受殿下你的一切惩罚……”
“不敢不敢。”关憧逸急忙摇头说,“方大人你手握重兵,本王算什么?哪敢与你计较啊?那天是本王不识大体,冲撞了方大人你,还要请你原谅啊!”
方夺刑闻言,额头一下子出了冷汗,看来这次自己真惹祸上身了,关憧逸越是无所谓,方夺刑心中越担心,这说明关憧逸不但对那事耿耿于怀,而且到了仇恨自己的地步。
“兵权交接仪式开始!”点将台上的太监又高声道。
兵部尚书乾邑在几个太监的跟随下,下了点将台,跟着他的四个太监,一人举着大旗,旗上写着“威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其他三个太监分别捧着铠甲,头盔,长剑。
这时方夺刑还单跪在关憧逸马下,左右为难,窘迫万分。关憧逸笑道:“方大人,交接仪式可要开始了。”
“是是是。”方夺刑答应不迭,站起,强颜对着关憧逸一笑,不料他这么一笑,关憧逸却不笑了,一脸冷漠地盯着他,方夺刑又是尴尬不已,只能自认晦气,长长叹了口气。
乾邑领着四个太监来到,关憧逸也下了马,和方夺刑两人一同向乾邑行了个礼。
乾邑笑道:“祝十皇子此次平叛,马到功成。”
关憧逸一笑,说:“蒙乾大人贵言,必然马到功成!”
接着,关憧逸身后的上来三个亲信,分别接过三个太监手中的长剑,铠甲和头盔。而掌旗的太监把大旗交与方夺刑。
这面旗需要方夺刑交给关憧逸,意昧着他统领下的三万禁军将交由关憧逸统领。
乾邑和四个太监完成任务,走了。剩下的是方夺刑和关憧逸的戏了。两人都上了马,方夺刑举着大旗向天一举,三万禁军大吼三声。随后,方夺刑来到关憧逸面前,双手将大旗递过去。
方夺刑献媚道:“殿下天兵一到,叛党必然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关憧逸嘴角一提,似笑非笑,接过大旗。然后往天上一举,大旗张开,迎风招展,“威远”二字更显威舞。校场中三万禁军登时高呼三声:“威远大将军!威远大将军!威远大将军!”
关憧逸举着大旗,一脸志得意满,相比之下,方夺刑心虚无比,虽然强颜欢笑,但心里却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
方夺刑还在发呆时,关憧逸的马突然怪叫一声,接着飞奔而出,一头撞到方夺刑的马上,方夺刑那匹只是普通的马,而且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被关憧逸那匹高头大马使狠劲一撞,方夺刑的马登时长嘶一声,轰隆倒地,震起一地尘沙。
方夺刑也完全没有防备,先那马一步倒地,刚摔到地上,尚且没反应过来,马也跟着摔倒了,那马背重重地压到他的右腿,只听“卡”的一声,好像是骨折了,方夺刑痛得仰天长嚎,脸涨红得像猪肝似的,两行眼泪下意识地奔涌而出。
这一突然其来的变故,震惊全场,点将台上的众臣登时哗然,舞帝也下意识地探了探脖子。
关憧逸急忙从马上跳下来,一脸慌张,喊道:“来人啊,出事了!快来人啊……”
这时方夺刑刀匹马已经立了起来,方夺刑痛得在地上打滚,惨叫不止,关憧逸快步走来,惊惶失措地问:“方大人,你怎么了?啊?你怎么了?没事吧你?”
方夺刑强忍疼痛,料起长裤,一看,整条腿都肿了起来,变了紫色。痛得他几乎咬碎钢牙。
“方大人,没事吧?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刚才那匹一时失控……本王没料到会这样。”关憧逸一脸关切地说。
但是方夺刑知道他这脸关切表情之下,藏着一把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利刃,眼下不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况且他可是十皇子,自己能拿他怎么样?若是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与群臣当然是护着关憧逸的。于是方夺刑只能咬着牙,强忍眼泪,勉强一笑,喘着气说:“没事,没事……”
“真没事吗?”关憧逸关心地蹲下,打量着方夺刑那肿成紫成的大腿,顺便把手往上面一搭,五指钳住,猛然用力一捏。
“啊!!!”方夺刑痛得再次惨叫。
“怎么了?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关憧逸一下子扶起方夺刑,一边使狠劲捏他受伤的朋腿,一边关切地问,“你可不要有事啊?”
方夺刑痛得不住惨叫,声嘶力竭,又不敢反抗,只是咬着牙痛出一身汗和一脸的眼泪,那滋味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舞帝已经领着众臣子下了点将台,一路往这边走来,关憧逸这才松开捏着方夺刑大腿的五爪,俯到方夺刑耳边,压低声音道:“留着你的小命,慢慢玩!”
方夺刑已经痛得接近放声大哭了,闻之为之动容。不远处列着的三万禁军都开始有些骚动了。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内情,只道是方夺刑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并不知道是关憧逸的原因。
关憧逸一把按倒方夺刑,站起来。舞帝与文武大臣已经到了跟前,关憧逸急匆匆地半跪于地,诚惶诚恐道:“父皇,儿臣那马一时失控,没想到居然伤了方大人。”
众人都恍然大悟,唯独孤立成昔深谙内情,一眼就洞悉了这事。之前方夺刑将万寿山与关憧逸冲突一事悉数告知孤立成昔,孤立成昔也感觉到不妙,于是牢羊补牢,这两天连连往亲王府送礼,大部分是以方夺刑的名义。要的就是关憧逸能冰释前嫌。关憧逸收了所有的礼,孤立成昔以为这事成了,万万没想到关憧逸处心积虑,等到今天终于下狠手。
方夺刑虽然咎由自取,但是关憧逸下手未必过于阴险狠毒。孤立成昔偷偷看了看关憧逸,看到的依然是他脸上的内疚与慌乱,佩服他演技的同时又感到一阵透心凉。他本想把关憧逸扶上帝位之后,让他成为傀儡,现在看来,自己低估他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舞帝瞪了一眼关憧逸,而后来到方夺刑身边,关切地问:“方爱卿,你这腿……”
“没事,不敢让皇上担心。”方夺刑有些受宠若惊,用手撑地,吃力地坐直,还想站起来,可刚站到一半,整个人又倒了下去,痛得他额头出汗,只是由于舞帝在面前,他不敢放声嘶喊。
千岩看到方夺刑此时的样子,同情由然而生,虽然他和方夺刑之间有些过节,但都不算太大,他还不至于憎恨方夺刑。所以看到他这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看看那匹马,千岩心中明白了七八分,那匹可是良驹,这种马不可能会失控的,显然其中有其他原因,看到那关憧逸一脸无辜,演戏深入,千岩不禁为方夺刑抱个不平。
这时已经有几个宫廷侍卫抬了一个担架上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御医。原来随军出征,除了正规军,还配备着炊事班和一些大夫御医,这些也在检阅行列。这时刚好派上用场了。方夺刑很快就被抬了下去,接受那些御医的检查和医治。
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关憧逸只是一脸无辜就混了过去。其实即便舞帝看出其中的苗头,也不可能深入追究。关憧逸可是他的皇儿,要是怪罪关憧逸,那不是等于自己刮自己耳光么?
随后,舞帝领着群臣上了点将台。关憧逸就当没事发生过,骑上马,把旗交给背后一亲信,然后领着三万禁军,一路走出了教场,昂昂然,意气风发。
接着出现的是从西域调回来的五千黑甲精骑,只见一股黑色的人流如一把巨剑,一下子插入校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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