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术士,那可是抄家问斩的大罪!”
之后他们几人在霜家侍卫队的护送下,出了相府,前往刑部大牢。因为这次的事非同小可,除了千岩贴身的一百侍卫队外,另增加护卫队两百人,浩浩荡荡。
出相府时千岩看到霜府四周的巡勇突然多了很多,像在巡逻又像在放哨,个个都带着刀,严阵以待。千岩忍不住问:“爹,你不担心孤立成昔派人攻击相府?”
霜晏道:“那不是不可能的事。孤立成昔为人心狠手辣,做事斩草除根,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跟他斗了几十年,我最清楚。况且京城十万禁军都归他管,一动员起来,可是一股强悍的力量!”
千岩点头。看来这次霜晏和孤立成昔真要对上了。以他们两人今天的势力,这么一闹开的话,整个皇城可能都在颤动。想着想着,心中不禁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今天的天空的云很多,一层层堆得又高又厚,天空仿佛一下子低了很多,看上去感觉特别沉重。风也起了,夹着漫天的沙土在大街小巷里奔走,卷飞一切可以卷飞的东西,漫天飞舞。
山雨欲来啊,千岩中暗暗叹道。
他今天又骑上了汗血,汗血依然那么乖巧,似乎能感觉到千岩的情绪,一路是跟着霜晏他们的马小跑,不急不慢,也不作声。千岩觉得这些天忙这忙那有些冷落这年当年朝夕相处的老朋友了,一路上疼爱地抚摸着他的头。
突然想起那个天人青年,千岩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说他会保护自己,可是现在在哪呢?千岩边走边张望,心想如果现在自己忽然遇到袭击,他会不会凭空冒出来?
这几天千岩一直想找机会问霜流枫关于那天人青年的事,可是霜流枫这些天要么不在家,一回家都是喝得烂醉连老子都认不出来,也不知道什么事令他那么开心或者不开心,能一连几天醉生梦死不理世事。
半个时辰后,队伍到了刑部。刑部尚书先下马,进去叫出侍卫出来迎接,接着霜晏和千岩、大都统妄巴、皇城按察史柳沉石四人随着刑部的侍卫,一同前往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又有天牢之称,里面关押的都是重犯,进了这里的人要么不出来,一出来通常都是拖去砍头的。所以人民对这里的畏惧远远高于对皇帝的畏惧。千岩没见过大牢,对刑部大牢充满幻想,以为那里一定铜墙铁壁阴森可怖,比皇宫还要宏伟又比地狱还要恐怖。
可是到了到了天牢门前,千岩却是大失所望,他看到的只是一扇木门,而且并不大,,看上去这里像是客栈多于大牢。不过外面的守卫倒是森严壁垒,个个都像死人似的木无表情地挺着刀剑。
这时他们到了大牢门前,突然里面传出惊叫声,似乎发生了大乱子,而那些关押着的犯人则乘机起哄,拿着碗碗碟碟在敲着铁栏,呐喊助威。
几个狱卒失魂落魄似的从牢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刑部尚书,马上变了脸色,说:“大人,出事了!”
第07章 杀人灭口
第07章 杀人灭口
*
“大人,老梁把那刺客杀了。”其中一个狱卒道。
赤环冲天皱一紧,挥手让狱卒让开,自己大步流星走进大牢,霜晏和千岩等人也大步跟了进去。
霜晏问:“谁是老梁?”
“看守刺客的狱卒。”刑部尚书边走边道,“我也担心孤立成昔找人来杀人灭口,所以安排看守刺客的狱卒都相当慎重。这老梁我查过,身家清白,并没有和孤立成昔有任何关系。搞不懂为什么把刺客杀了!”
进了大牢千岩才发现大牢里外是水相径庭的,一进大牢就是一道铁匣,每道匣都有两上守卫,而且里面阴暗潮湿,触目皆是铁笼,每个笼牢都关着一个犯人。这些犯人平日闷在这地方不见天日,偶像发生一些突出事件,总能勾起这些人的神经,这时那些犯人像是着了魔似狂叫,摇喊着铁笼。那些狱卒忙上忙下吆喝,看到尚书大人来了,狱卒更加卖力,谁嚷嚷就打谁,乱作一团。
赤环领着大家一路走过过道,直到那刺客的牢笼前。这时那牢笼里已经围了十来个狱卒,有叫的有骂的,看到尚书大人到来,马上雅雀无声。
那牢笼此时已经被锁上,笼里的黑衣刺客早已经倒下,血流了一地,一个头发花白的满目老泪的老狱卒手提大刀,坐在牢里的椅子上发呆。
千岩看到倒地的刺客手脚都戴了大铁链,根本没还手之力,三岁小孩都能杀得了他。坐在里头目光呆滞的那个老狱卒估计就是老梁了。
赤环叫人把笼门打开,其中一个狱卒说:“老梁把锁钥带身上了,开不了门!”
赤环瞪着笼里的老梁,喝道:“你干什么?收了人家多少钱?!”
老梁看着外面的人,苦笑,突然放声大哭,老泪纵横,说:“大人,你待我大恩大德,我对不起你!他们捉了我老婆女儿,如果我不杀这人,她们马上会没命,原谅我吧,大人,小的来生再跟你!”
老梁说完,大刀一横,往劲上一抹,登时割破喉咙,喷血而亡。
铁环无奈地看向霜晏,霜晏脸都气红了,顿足道:“老狐狸!居然如此卑鄙!”
其他人看了死在狱中尚在淌血的老梁,不胜感慨,叹息连声,即使那些起哄的犯人也有些动情,不再出声。
千岩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到按察史柳沉石眼眶有点红,不知道是为老梁而悲还是对孤立成昔的痛恨所所致,忍不住说:“柳大人也是多愁善感之人啊。”
柳沉石一笑,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出了刑部,大都统妄巴和按察史柳沉石各自打道回府,霜晏告别了赤环,也和千岩带着那几百卫队回霜府了,一路上霜晏没说话,脸色很难看,千岩识趣,也不说话,一直沉默。
于是,霜晏周密安排满以为可以扳倒孤立成昔的计划,就因为刺客的死而泡汤。也正因为如此,千岩心中所想到的大风暴而没有降临。
一切又归于平静。
可是千岩经过这事,对孤立成昔的老奸巨滑有了深一层的认识。警戒也有所提高。
渐渐的,千岩的体内的伤慢慢好了起来,这些天一直安心在府里养伤,并且听刘四讲解一些他在军校里学到的东西,譬如带兵用兵诸如此类,尽管刘四也不太精于此道,但毕竟是过来人,千岩也在他身上学到很多知识。刘四看到千岩那么好学,欣喜之下又教千岩武艺。刘四武艺平平,只会一些刀法套路,千岩学了几天就上手了。
而让千岩既觉得幸运又觉得奇怪的事,这些天自己身体不再有那股巫士的力量出现了,似乎消失了一样,完全感觉不到。其实那力量并没有消失,只是千岩体内的龙涎奇花的药效渐渐把那力量融化成为一体了,已经完全成为了千岩的一部分,所以他感觉不到而已,又因为他不会武功,巫术更是一窍不通,所以空有一身的巫术力量却浑然不觉。
这时千岩已经把刘四当成心腹,两人无所不谈,当然千岩不会向他透露自己其实是假冒霜少游的真相。只说自己当初在天马林受伤,结果失忆,连武功都忘了。跟其他人一样,刘四是一百个相信。千岩还把霜天林新给他打造的火枪拿出来给刘四看。
刘四拿过火枪左右把玩,一脸的难以置信,道:“太神奇了。这个算是暗器吧,跟袖箭同一类型,只是要比袖箭方便,威力也大。要不是那天看你用它杀了三个刺客,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东西有那么大的威力。”
千岩道:“初时我也不相信。”
刘四突然问:“要是大家都用这东西了,那么谁还用刀剑?武功也没用啦!”
“所以大部分人现在还接受不了这东西,即使是我爹,我也不敢让他知道。”
刘四突发奇想,说:“如果我们的侍卫队每人有一枝这东西,那们他们的力量等于翻了几倍啊。”
千岩眼睛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他知道以霜天林现在的技术水平,要造一百把火枪是很不现实的,但是造十把八把应该没多大问题。
晚上,千岩来到霜天林实验室,把刘四提到的事向霜天林说了,霜天林举双手赞成,说:“我要的就是我的东西能够推广开去,让大家都信服!”
千岩道:“目前不能作什么推广宣传,如果让太多人知道反而麻烦,你想想,这东西的杀伤比可比刀枪厉害。造得多了,要是以后出什么漏子,我们可能会被论以‘私造武器意图谋反’的罪名,到时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的意思是偷偷造一批,先在我的卫队里用着。”
之后的几天千岩就一直为这事奔波忙碌。
从霜天林那里得来的数据是,制造一把火枪最低成本是五百金铢,铁珠和火药另计,如果每反枪配五十枚铁珠,每枚三铢,再加上必须的火药粉,那么一把火枪最低造价得是八百金币。千岩命小白小青几个丫环数了数柜里的钱,一共是六万个金铢,如果再变卖其他那些礼物的话,凑个十万八万不成问题,但是一下子把这么一大笔钱扔下去又有些不放心,一来是担心造太多火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二来是投资风险的问题,万一铸不成,或者中途出现什么变卦呢?最后千岩打定主意,造二十一把,除了刘四,再从侍卫队中选二十个人出来当火枪手。
这项工程想着说着好像都很容易,可是一实施下来就麻烦重重。首先是霜天林一个人不可能一个人在短期间内打造二十把火枪,即使是他之前打造给千岩那把,也花了他近一个月时间。所以主要问题是人手问题,本来可以到铁匠铺找铁匠打造的,可是这太显眼了,容易招人怀疑。最后还是千岩脑子发挥了作用,他提出把火枪的各个部件分开,在不同地方打造,譬如在这家铁匠铺造枪管,在那家铁匠铺造扳机,造铁珠又找另一家,到时等各家做好了,再统一拿回相府由霜天林组装。这主意很好,一来节省了时间,二来避免人们的怀疑。那些铁匠都没打造过这些奇奇怪怪的部件,也不知用于何处,只是觉得怪异而已,但是拿了钱就帮人办事,也过问不了那么多。
其实这些天来都是安福和刘四在忙,他们跑腿,进进出出的奔走于各铁匠铺之间,千岩只负责安排,其余时间就是等待了。这时发现有些无聊,贵族日子是让你吃饱睡暖,除此外似乎没什么事可做了,况且暑假还有一个来月,到时才能回到国子监去。
相府里的家人倒是忙作一团,狂欢节在即,人人都兴高彩烈地张罗着工作,千岩还为公主的事惦着心,一直想找机会去跟她解释,偏偏又没机会,朝廷也在为狂欢节作一些准备工作,大把事务需要打理。有时千岩会跑去和丞相夫人聊天,丞相夫人是一如既往地疼爱千岩,但不知为什么,千岩心中隐隐有些愧疚,毕竟在她心目中,她所疼爱的是她儿了霜少游,而不是自己。这段时间有时老会这么想,觉自己越来越像霜少游,好像把自己丢失了一样,想来不免沮丧,每每这时他都告诉自己不要有后退的念头,选择了这样的路就得走下去,既然已经做了婊子了,那到贞节牌坊是立不成的了,放心里记着就好。
那天千岩终于找到了机会和霜流枫说话,当时霜流枫正乘着马车又要出去,千岩几乎是豁出去了,往路中间一站,那马夫吓一跳,马上勒马,六匹马几乎同时刹住,受惊之下一同长嘶,车里的霜流枫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外滑了出来,差点没掉下马车。
看到千岩居然站在前面挡着去路,霜流枫问:“失恋了?破产了?老婆跟人跑了?”
千岩不解。
“靠,不失恋不破产老婆又没跟人跑,你学人家寻什么短见啊!”
千岩笑,道:“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想问一下而已。你怎么能请到天人做我的保镖?他现在在哪?”
霜流枫哼了一声,道:“你拼了命地跑出来就为这个?刚才应该从你身上辗过去,到时给你写两副挽联左边是‘死有余辜’,右边是‘死不足惜’,横批是:傻B。”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霜流枫反问。
“那天人青年?”
“哦,怎么突然对他有兴趣了,难不成你丫有龙阳之癖?”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千岩走上前很认真地说。
“靠,我最讨厌人家跟我来正经的了。”
“那我们就不正经地说?”
“靠,明知道不正经你还说,那不止是不正经,简直就是神经。”
“……”
“好了好了,二哥要走了,春满园又来了个红牌,今晚据说还要进行竞标呢,竞争对手多啊,我可不能去太晚。你想知道什么事就问霜华重吧。”
“他叫霜华重?”千岩问,“他姓霜?”
“替我们霜安做事当然姓霜啦。我们的管家还叫霜慈呢,你的管家也叫霜家福啊傻瓜!”
“他在暗我在明,我怎么找他问?”
“哦,那二哥教你一招绝的,看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