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这么好了?
他很想把这个话题跟她说个清楚明白,但看到甘一诺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又把质问压了回去。心里的那些烦躁,不安,愤怒却又在身体里四处乱窜,让他无比的难受。
吃过饭,甘一诺准备送陆非回医院,陆非却执意要让她请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甘一诺拗不过他,再加上自己状态的确不好,上班也效率低下,所以,她没怎么纠结就去请了假。
本来,她今天也是想看看昨晚送检的结果,谁知还没出来。
坐在出租车上,陆非跟司机说了声:“师傅,去趟建材市场。”
他转头对甘一诺说:“我早就看你们家那老式的防盗窗不安全,这次估计那贼是从那儿进去的吧?我们一起去挑个结实的装着,这样你也安心点儿。”
甘一诺听了,有些犹豫的说:“陆非,其实防盗窗昨晚已经换上了。”
她的话瞬间让陆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粗声粗气地对着前面的司机说:“师傅,不用去了。”
此后,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甘一诺知道他在生气,但是她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她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错,一时间,车厢的气氛冷得能让水瞬间凝结成冰。
到了家里,陆非看到那价值不菲的防盗窗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甘一诺,你能解释解释,三更半夜的,你是怎么弄到这么高级的防盗窗的?”
其实,他这么急吼吼赶过来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个打电话给他消息的同事告诉他,甘一诺晚上是被一个长相英俊的高大男人接走的。那么上医院,换防盗窗,送她回家,就全部是那人?
陆非指着紧闭的窗户,他的眼睛里流淌着七分怒意,三分难过,一向清爽明朗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甘一诺,对我说实话吧,我不喜欢这样。如果你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你直接告诉我,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甘一诺也有些动怒,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她是真的关心他,担心他,心疼他,怎么她所做的一切竟然就变成了可怜他?!
“陆非,我希望你冷静一点,我们为了这件事情吵架根本没什么意义。”
陆非不怒反笑:“那什么是有意义的?你跟司徒醒一起?”
既然话题已经完全摊开了,甘一诺也不能再避讳这个名字。
“陆非,我承认昨天帮我的人就是司徒醒,但是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事也没有。”至少,她已经跟他讲得很清楚,她不会对他做出任何回应。她甚至说,他们连朋友都不要做。这样,还不够吗?
“什么事也没有?那我就觉得奇怪了,什么也没有,他会费心费力地帮甘一言联系医生做手术,什么事也没有,他会对你有求必应?你骗三岁小孩儿呢?”
甘一诺睁大双眼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在她的脑海里,他一直是阳光而豁达的,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般尖刻,得理不饶人了?
她突然觉得很累,这场架吵得让她身心俱疲。
“陆非,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了解。我承认,司徒醒帮过我很多,我很感激他,但是我对他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因为我很清楚,我将要度过一生的人到底是谁!”
这么一席话绵里藏针,不卑不亢,倒是让陆非怔了怔。
最后那一句尤其让他触动,他缓缓低下头,心里已经把自己里里外外骂了个遍,他怎么这么混蛋,他怎么会去怀疑他最爱的甘一诺?
他伸开双臂,想要把眼前眼神已经渐冷的女人拥进怀里,却被她闪开了。
“你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医院了。”她语气冰冷,陆非知道她是真的动气了,他怎么就忘记了,甘一诺是最恨别人质疑她的忠诚的。
在她转身去开门的时候,陆非还是从背后紧紧拥住了她,一迭声地跟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诺,我只是,只是,害怕失去你。”
已经没有任何光环的他,如何能安心地站在她的身旁,更何况,还有那么一个金光闪闪的男人在虎视眈眈?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下一秒,那么好的她就会被人抢走。这样的不安,让他变得异常敏感,容易嫉妒,今天他才会这样失态。
被他这么一抱住,甘一诺也有些心酸起来,她以为他的醒来会是幸福的开始,没想到这份本该存在的幸福,现在却透着一份如履薄冰。他们到底怎么了?那些单纯的美好再也回不去了?
————
教授先森现在很无语,田甜那个女人说是要出去办点事,把个小p孩儿丢给了他。
本来,他以为以他的智商,照顾一个小不点儿两三个小时是毫无压力的,可是他完全低估了婴儿这种生物。
田甜不是说她很喜欢睡的吗?为什么现在还不睡,而且,她为什么老是咬着他的手指不放?哦,不,她的口水
教授先生看着自己身上意大利名师纯手工打造的衬衫上那好大一坨的湿润,头顶乌云盖顶。而那小家伙正一脸无辜地冲着他笑。
他用了点力气将食指抽了出来,结果,那小家伙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开了个头,他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司徒醒被她哭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抱着她一边抖,一边柔声哄着,结果小家伙完全不买账。
他想起来田甜说过,她哭可能是因为饿了。奶粉,司徒醒到将小不点儿放下来,开始人生第一次的冲奶粉。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让小不点儿喝下了,而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这时,他才明白,照顾小孩着实不容易。
田甜回来时,小家伙在司徒醒怀里睡得像个天使,她冲司徒醒笑了笑:“谢谢啊,她没怎么折腾你吧。”
司徒醒将孩子递给她,嘴角上扬:“还好,她很乖。”
等到她将孩子放回摇篮回到客厅时,司徒醒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田甜,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并不十分了解,对她的私生活也毫无兴趣,只是,这里面还牵涉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幸福。所以,他不得不问问。
田甜苦涩一笑:“还能怎么打算,他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我决定让他们见一面就离开。我”她顿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些微的酸楚,“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而且,我也没想过要去破坏他们。”
司徒醒虽然觉得自己非要逼着她说出这些,有些残忍,可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也不得不不绅士一回了。
他不觉得这件事就会永远被埋起来不让人知道,迟早有一天,那个女人是会知道的。不知道,那时的她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打击。
第23章 暴雨前夕
三天后;检验科的结果出来了。现场的指纹;脚印;信息都来着作为主人的甘一诺和甘一言的,疑犯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用这样专业的手法入室作案,居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带走;这个疑犯的行径未免太可疑了。
吴队长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他心中的猜疑终于得到了证实;看来真的是他。他浓黑的眉毛蹙到了一起:这样的人;怎么会做起鸡鸣狗盗的事情?
令他做出最后结论的是甘一诺脖子上的那道伤口,虽然疑犯很狡猾;并没有暴露凶器会造成的细而深的伤口,但还是被检验科精准的分析出它的本质。造成这样伤口的是一种特制的刺刀;刀身细长而坚硬;刀刃非常锋利,几乎可以削铁如泥。这就验证了甘一诺所说的,疑犯竟然将她家里的钢制的棒球棒轻松削去一截。
只是,如果这把刀的主人稍稍用力,是足以将一个人的脑袋轻松割下,退一步讲,那样的情况下,割破甘一诺的大动脉也是绰绰有余的。而他只是在甘一诺的脖子上划拉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细长口子,个中缘由耐人寻味。
吴队长打开资料库,找出一个人的资料,将显示屏转到甘一诺的面前。
“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显示屏上的男人,眼神狠戾,散发着狡黠和暴戾,是让甘一诺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甘一诺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的脑海里,真的搜索不到这样的一个人。
吴队长如数家珍地说出了这个人的所有资料:“黎轰,外号‘雷爷’,年轻时,曾是某国雇佣军,退役后,他跟一些战友组成一个团队,专干一些大的劫案。在全国犯了不少轰动一时的大案,这人十分狡猾,每一次作案都能全身而退,让随后赶到的警察伤亡惨重又找不到丝毫有力的证据,让全国范围内的警察头疼不已了很久。直到——”说到这里,吴队长顿了一下,深深看向甘一诺,“你父亲抓住了他,并将他成功送进监狱。”
当年,为了安全,警方并没有向媒体公开立功人员的名单,甘一诺只知道父亲办成了一件大案,却不知道竟然是抓住了这样的一个悍匪。
“一个月前,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他结束了长达十几年的牢狱生涯。”
这一次的案件,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疑犯的动机是什么,缺钱?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带走。
如果是要报复甘一诺父亲,他完全可以直接杀了甘一诺,可是他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动作。
这样看来,这件案件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入室抢劫伤人案件。
那疑犯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一个上午,全组的人员都在翻查那个黎轰的一切资料,干劲十足。毕竟是犯案累累的悍匪,大家理智之外其实是愿意将他送往他该待着的地方。
吴队长更是申请调出当年的卷宗,以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
当下,吴队长还好意地提示甘一诺:“小甘,我看你暂时休息一阵儿比较好,安全为上。”
甘一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起案件或多或少牵涉到了父亲,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她不是普通小老百姓,有自保的能力,她决不能就这么被吓怕了。
吴队长没有再说什么,眼神里甘一诺看不明白的深意一闪而逝。
“那你注意安全。”
下了班,甘一诺还在想吴队长那一眼意味深长的含义,因此,她并没有看到转角处的陆非正等着她。
“小诺。”陆非叫住了低着头往前走的女人。
甘一诺抬起头,陆非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今天他没有带拐杖出门。
甘一诺不假思索地挽住他的手臂,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自三天前的吵架事件后,陆非发现自己已经不能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想自己不知道何时会恢复原状的身躯,想那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男人会不会趁他缺席的日子去纠缠甘一诺
这样漫无边际的遐想,让他坐卧难安,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甘一诺的身旁。
陆非看她无意识的动作都这么为自己着想,心下一喜,脸上更是笑容满面,说出的话也带着柔情蜜意以及浓浓的宠溺:“我来接你下班。”
甘一诺眼神淡淡的,其实大部分时间,她真的是个不太解风情的女人,如果换作别的女人,在这个时刻应该是欢欣雀跃地扑到男友怀里,幸福无比的说:“你真好。”
可甘一诺的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等回到了家,坐到沙发上,甘一诺才正色问:“陆非,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陆非脸上有些讪讪的,完全的被人戳中心事的表现,他暗暗活动了一下酸涩的双腿,说:“小诺,怎么会呢?”
两人实在太过熟悉彼此了,他的欲盖弥彰怎么可能骗过甘一诺,面对已经不复当初乐观开朗的男人,还有他熟悉的俊朗面容,她突然有些难过。
“陆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从来没想到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两人之间的如履薄冰不是他一个人感受到的,可是似乎谁都无力阻止。
她带着淡淡忧伤的样子,让陆非心里难过得不行,他倾身将她拥进怀里,一迭声的道歉:“对不起”
两人一时俱是沉默不语,彼此心底都笼罩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最后,陆非才长叹一口气,在甘一诺的耳畔说:“小诺,我们结婚吧。”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等待只会让人备受煎熬。
甘一诺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好。”
结婚,他们早该在一年前就完成的事,也是对他们这段感情最好的归宿。
婚期定在了农历七月初七,俗称的乞巧节,也是中国的情人节,一个寓意美好的日子。
只是,距离婚期不过一个月,时间难免仓促,要准备的事情还那么多,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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