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刘彬握拳假装咳嗽了两声,“而且我这也一把年纪了,早就忘干净了。”
“一把年纪?呵,那你还订一箱子那种东西?”
“嗯?那不是你订的么。”
“……刘彬,你再说一句?”
就在两位男家长即将开打之际,门铃很及时的响了起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小绿连忙跑过去开门,却被门外站着的人完全抽走了灵魂。
“怎么了,小东西,”戴着棒球帽的青年浅浅一勾唇,伸手把小绿脸上还贴着的面膜撕了下来,“贴这个干嘛?绿巨人似的。”
“哥哥哥哥哥!”小绿随之回过神来连喊了几声,接着便一个熊抱扑了过去,“哈哈哈,哥,你怎么回来了!你又瘦了!不过有肌肉了!”说着,少年还不安分的在青年身上捏来捏去。
“请了个探亲假,就回来了,只能待三天。”青年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别闹了小绿,好痒。”
“什么嘛,三天够干什么的嘛,真小气。”小绿巴在王乔飞身上不肯下来,“哥,我决定这三天都挂在你身上,不准赶我。”
“好好好,干脆长在我身上得了,到哪都能带着你。”
“咳,”一旁的V抱着双臂咳了一声,“小飞,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家看过了吗?”
“刚回来。”王乔飞把怀里的少年又往上托了托,“一下火车就来这里了,还没回家。”
“看到没?”V凑向刘彬低声说道,“娶了媳妇忘了娘,典型的反面教材。”
“小绿是媳妇也就罢了,”刘彬忍不住发笑,“你觉得乔子和王羽,哪个是娘?”
“那你说我们两个,”V有些不甘的争取,“到底哪个是爸?”
“呃,叔叔,”王乔飞有些尴尬的打断当着他面讨论的两人,“我想带小绿回家一趟。”
“呵呵,去吧,”刘彬不错过任何场合发挥他的外交风格,“一路辛苦了,代我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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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马路上后,小绿便不好意思再赖在王乔飞身上,只是两人依然像连体婴儿似的,贴的无与伦比的近,惹得路过的行人不断回头打量。
“小绿,你长高了,”王乔飞伸手拍了拍小绿脑袋,“嗓音也变了。”
“我那里……唔……”小绿脸红的顿了顿,“我那里也长大了。”
“是么?”王乔飞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绿某处一眼,坏笑,“今晚让我好好检查检查。”
“不行不行,不让哥看,后面会痛的……”
“不让我看?那你让谁看,嗯?”王乔飞说着便伸过手呵痒,小绿怕痒的笑着躲开,两人一时在街边闹作一团。
嘭。突然一声巨响,一颗不明物体擦着两人身边飞过。
王乔飞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来不及多想便把小绿护到了身后,紧接着又是一颗流弹飞来,下一秒便感到肩部一阵剧痛。
顿时,人群变得混乱起来,尖声叫喊此起彼伏。
直到看到小绿慌乱的脸在眼前摇晃,王乔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跌坐到了地上,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哥,怎么会,为什么,你别吓我……”小绿语无伦次的哆哆嗦嗦的说着。
“乖,没事。”王乔飞抚上小绿的脸摸了摸,“别怕,快报警。”
喘息着说完这些,便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病房里非常安静
意识到自己还在呼吸的那一刻,王乔飞知道一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那颗子弹是奔着致命处去的,倒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公众聚集的地方连放两枪。
病房里非常安静,王乔飞睁开眼睛,努力抬起头来巡视了一圈,便看到小绿窝在角落的沙发里,拿着本书静悄悄的看着。
嘴角不自觉的就勾了起来,没什么比这种感觉更幸福了,虽然伤口过了麻醉后疼得要死。
“小绿。”王乔飞开口轻唤了一声。
少年闻声从书本里探出脑袋,滴溜溜的看了王乔飞一眼,便猫踩到尾巴般跳了起来,“哥!你终于醒了哥!我我我去叫医生!”说着就往门边跑。
“等等,小绿……”王乔飞发不出太大的声音,眼睁睁看着少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片刻,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响动,像是马靴踏在地面上,冰冷坚硬的声音由远至近,走到病房外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王乔飞清醒着的神经突然绷紧起来,小绿穿的鞋子绝对不是这种声音,除非是……
咔嗒。脑海里刚想到那个名字,病房的门锁便应声而开,随即从黑暗中走出一道渐渐清晰的身影。
笔挺且修身的高级军服,却染着浑身阴森压迫的气息,这人竟然就这样不遮不掩的,直接找到病房里来了。
而且……
“小绿呢?”王乔飞开口直击重点,就算绕着整个医院跑上一圈,小绿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方朝拉过病床边的椅子,泰然自若的坐下,“在和我属下闲聊。”
“他去替我叫医生,怎么可能有那心思?”
方朝完全忽略对方的问题,“你本来在军区很安全,非要回来给我惹股子,这下舒坦了?没死算你命大。”
“呵,方警督,”王乔飞冷笑一声,“这次事假,好像还是你批准的。”
“我什么时候……”方朝顿了顿,又想到什么般皱眉,“又是他。”
“你那些事最好先理清楚,拿我当替罪羊,有意思么?”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没什么替罪不替罪。”方朝站起身来,“等事情解决了,我再通知你。”说完,便转身走到门边。
“方朝,”王乔飞在身后叫住他,“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待在医院里别出去,”方朝只是停了停脚步,“不想死的话。”扔下这句话后,开门离去。
而另一边,小绿正在和某位叔叔聊着天。
“叔叔,你的意思是说,哥不用再回去当兵了?”小绿眨巴眨巴眼,又是惊又是喜的问道。
“对,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负伤立功,”徐念一顶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所以部队决定给他优厚待遇,提前复员养伤。”
“哦~难怪哥会被人暗算,原来是接了任务的。”小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任务完成了吗?哥还会有危险么?”
“这个……”徐念一摸摸下巴,“是机密。”
“唔,机密啊……”小绿嘟嘟嘴,开始不甘心的赖皮撒娇,“叔叔告诉我嘛,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都说了是机密,就不是平民百姓能知道的事。”方朝很及时的从旁边杀了出来,“医生正在给你哥做全身检查,你不进去看看?”
听到“全身检查”四个大字,小绿便开始幻想王乔飞被五花大绑摸来摸去的场景,连忙又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徐念一,”等小绿走远了,方朝便开始秋后算账,“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批假条了?”
“嗯?”徐念一挑挑眉,“哦,就是你办公桌上那堆文件啊,既然是请假一定是有特殊原因的,我就顺手签了。”
“我说过一万次不许进我办公室!”方朝提高了声调,“你到底怎么进去的?”
“每次做的时候你也说不要不要,到最后我不还是进去了?”
“你……”方朝恼羞成怒,“你是不是存心的?”
“先生,这里是医院,”路过的小护士开口制止,“请不要大声喧哗。”
方朝深呼吸一口,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才缓和说道:“抱歉。”
小护士不由就脸一红,点点头侧身离开了。
“算了,事已至此。”方朝斜眼看了徐念一一眼,“以后别再进我办公室,否则别怪我下手狠。”
徐念一无所谓的笑笑,“除非你把我拷起来,否则……”
方朝手上的动作比说话还快,徐念一还没缓过神的功夫,右手手腕已经被手铐铐在了走廊边的扶手上,在灯光照射下银光闪闪。
“满足你。”方朝晃晃手里拿着的钥匙,转身离开。
空留徐念一西装笔挺一表人才……却被罪犯一样的铐在原地,引无数众人竞围观。
你还会什么
生活,往往就像海浪一样,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若是一直波澜不惊,那恐怕也如同一潭死水,乏然无味,甚至腐朽。
张墨和金凯历经一番误会和解后,便过起了恩爱夫妻般的日子,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做那爱做的事。
周末,闲来无事,两人商量着从花店买了些种子回来,把院子里的土地挨个规划了下,开始一小片一小片的播种。
这期间,因为有只土拨鼠突然从泥地里钻了出来,吓的张墨哧溜一下就跳到了金凯怀里,于是惊魂平息后,张墨说什么也不肯动手去刨土了,就远远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时不时的给金凯递点水擦擦汗。
“除了花,要不要再种点菜?”站了一会后,张墨干脆找了个箱子过来,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看着金凯辛勤劳作。
“嗯?”金凯挑挑眉,“种点洋葱?”
“不要不要,辣死了。”张墨摸着下巴思索了下,“要不……卷心菜?”
“行。”正说着,又是一只调皮的土拨鼠窜了出来,被金凯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然后提溜着爪子乱扑腾的小小只,径直朝张墨走去。
“啊啊啊!别过来,你别过来!”张墨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一边躲闪一边求饶,“老师快扔了它,别……啊!”下一秒,便被金凯抱了个满怀。
“笨蛋,已经扔了。”金凯笑着贴在张墨耳边,轻轻说道。
“真扔了?”张墨躲在金凯怀里四下里看了一圈,确定安全后才长吐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
“是不是男人啊,这么胆小,嗯?”金凯含住软软的耳垂调戏着,“我本来还打算养条狗,看样子是不行了。”
“唔……狗,狗没事,我……”张墨敏感的打着颤,“我还养过猫呢。”
“咳!”一道声线苍老的干咳,突然从耳边传了过来。
两人下意识的便齐齐往栅栏外看去。
只见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夕阳下,旁边有位高瘦的俊朗青年搀扶着,金凯不由一阵眼熟,那天在机场看到的,陪张墨来英国的青年,正是眼前这位。
“下去吧,无影。”伴随着老人的话语,青年便像凭空消失了般,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老人本来被搀扶着的那只手,随之便空了下来,有些不自然的握了握拳,才放到背后道:“无影他,也跟了我四十多年了……”
金凯闻言便觉得爷爷有些老糊涂了,那青年看上去顶多二十五六的模样,又怎么可能跟随他四十多年?
“几十年的感情,尚且……”爷爷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接着抬头扫了两人一眼,“何况你们,总共才相识了多少光景?”
“爷爷,你不给我们几十年的时间,又怎么知道我们走不到最后?”张墨这次像是有了底气,语气也变得更加坚定。
“呵,年轻人……”爷爷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其实,我不算年轻了。”金凯在一旁开口,“张墨他还小,但是我有成年人的思维和能力,不是一时冲动。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您担心的问题。”
“你叫金……什么来着?”爷爷似乎真的把金凯的名字忘了,无影突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凑到爷爷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爷爷才恍然道:“哦,金凯,你家里……是开赌场的?”
金凯倒不惊讶家底能被调查出来,淡淡回应,“家兄负责经营,我只是个教师。”
“正所谓,耳濡目染,”爷爷扫了眼两人身后的房子,“不妨,来陪老朽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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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阴暗下来,四人步入房内,打开光源,一时灯火通明。
老人先是打量了下屋里的摆设,接着径自往主位的沙发上一座,用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无影。
无影自是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如数退出枪膛内子弹,最后只留了一发在里面,打乱顺序后递给金凯。
“想必,这种玩法你也见识过,”老人缓缓开口,“六个枪膛,只有一个有子弹,你拿着它对准脑袋,连开三枪,如果你不死,我便不再干涉你们。”
金凯抚摸着左轮枪的冰冷质感,干脆的应了一句,“好。”
“等等,”张墨却突然把枪夺了过去,“爷爷,要赌,就赌把大的,如果我死了,你就地也把金凯给杀了,如果我没死……”
“快把枪放下!”老人有些激动的打断了张墨,“走火了怎么办,你以为这是玩具枪?我要他赌,没让你来赌!”
“呵,”张墨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