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清斜眼睨向齐邀月,再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种奇异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相信有某种东西,或者该称为情愫即将在齐邀月身上发生,而对像更是出乎人意料之外。一想到这里,再看到杨娃娃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她就突然觉得她实在太幸福,竟然什麽感觉也没有。
希望她的预感能成真,因为这麽一来,学校会变成更令人愉快的地方;但是以另一方面来说,她不就失恋了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麽顺眼的男人,没想到又快不属於她了,虽然从来也不曾属於她就是。
学生达令 09
腰上仅围著一条浴巾,头发也任它湿漉漉的不去管,才出浴的齐邀月是帅气又邪气十足的。
随意坐在他最喜欢的沙发上,顺手打开一罐啤酒慢慢轻啜起来。
他想不透很多事,像是他一从学校回来,对门那个该死的青梅竹马竟然一脸神秘的拉著他,还问了一大堆他有听没有懂的话,最後还推开他说听不懂就算了,跟著又补了一句最好听不懂,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确信雷岳韬在玩他的证据又多了一项,要是让他知道他在玩什麽想害他的把戏,他可不会像上次那样手下留情,只剃掉他一条眉毛;这一次,他会剃光他全身的毛,看他还怎麽去把妹!
不过从雷岳韬的试探中,他倒是有一些收获,至少他知道雷岳韬也知道范雅薰在他那一班,而他对范雅薰似乎还颇有印象,否则他不会一再提到范雅薰,可是他和范雅薰究竟有什麽关联?会和刻意要他暂带二年G班有关吗?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喂喂喂!Eric在吗?Eric,Eric)
「妈,我在。」齐邀月没好气的说道。
(在就要大声说啊!我是妈妈啦。)
「我知道。妈,你有什麽事吗?」他衷心地希望她不是要谈借住的事。
(是这样的,那天我在你的答录机上留了言,你有没有听到?)
「没有。妈,我一个住得很惬意,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借住的事不用再说,我不会同意的。」
(哈哈,还说你没听到,那你是怎麽知道借住的事?反正我们已经答应你范伯伯让他儿子住你那儿,你想想看你范伯伯从小就疼你,如今他儿子不想跟著来美国,而他们又不放心让你未成年的儿子一个人住,才想起还有你这个单身汉可以依赖;况且你又还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也不怕被小男生打扰,你有什麽好不同意的?)
齐邀月重重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会说我没听见,反正就算我不同意还是得遵照你们的意思去做,所以乾脆当作没听见,看看你会不会忘了。」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一个人在台湾会胡搞瞎搞,所以要是你范伯伯的儿子搬去和你一起住,说不定你就会收敛点。)
原来连借住都还不单只是为了帮助老友而已。
「我就说嘛,原来你是想搞这把戏,妈,你就铙了我吧!」
(你认命吧!下个星期三,你范伯伯会带著儿子去拜访你,而且当场就把他的宝贝儿子托付给你。记得那天一定要乖乖在家等他们。)
开玩笑,他要是真的会等,他就不姓齐。
(还有,我已经告诉你范伯伯说你非常乐意帮他们这个忙,所以在你范伯伯面前可千万别给爸妈难堪。)
天哪!他还得乐意有人来打扰,甚至介入他的生活啊!?
学生达令 10
「今天就上到这里,各位同学还有什麽疑问吗?」齐邀月坐在第三排第一个位子的空桌子上,手里拿著课本跟同学说著数学公式。
他的教学方式极为生动有趣,公式即使不是写在黑板上,大家还是能记得一清二楚。
「老师,不是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吗?为什麽不继续上课?」发问的人是伍家维,除了班长范雅薰之外他是少数不喜欢齐邀月的人中表现最明显的一个。
「是没错,可是你知道为什麽我会留点时间不继续上吗?因为我想和各位同学增进对彼此间的了解。由於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所以我无法真正了解你们。而丽景是个没早自习规定的学校,要等到班会又似乎有点等不及的感觉,反正有赶上进度,所以我只好利用上完课後的一点点时间,你们不介意老师占用这一点点时间吧?」齐邀月笑了笑,虽然他知道这个笑容对伍家维多半没用,但对某些人却有用极了。
「对!不介意。」好大的赞同声。不只是那些喜欢他的女同学发出来的,也包括许多不喜欢死板上课的同学。
齐邀月耸了耸肩,「你也听见了,少数服从多数啊!」
「就是因为有这种照学校进度上课的老师,所以偷懒、只想领乾薪的人越来越多,台湾中学以上学生学习能力普遍低落,都是这些误人子弟的老师所造成的。」伍家维不屑地说。
「你是在说我吗?」齐邀月嘴角噙著笑,他真想看看是什麽样的家庭才能生养出这种小孩,除了以自我为中心外,还一概否认自已不想去了解的事物,再这麽下去,变成社会败类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可没有这麽说?」
「但是你知不知道为什麽台湾的小孩普遍都学不好数学?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因为你只顾著念自已的书,其他的事你一概不管。那麽有没有人想知道,为什麽你们会学不好数学?」
「我想知道。」一学生回答。
「我也想知道!」其他学生跟著附和。
「其实简单来说是练习不够,但是这不光是练习的问题,公式背不熟也是原因之一。如果做数学不能把公式背熟得像你身上的一部分,那绝对无法一看到题目就能立刻作答。所以得给大家背公式的时间,在还没把公式背熟之前不要做题目,以免因高错误率而对自已没信心。
数学并不难,在於你肯不肯用心去记公式、肯不肯认真做题目练习。所以我要大家在下一堂数学课开始之前把公式背熟,只要背熟公式,任何题目只要带进公式,没有做不出来的。这是我今天只上到这里的目的,而且用这种方式,我保证绝对会提升许多同学的数学实力,成绩当然更不在话下。这样的解释,你还满意吗?家维?」齐邀月挑了挑眉看他,只见他红著脸一点也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一直低著头的范雅薰突然抬起头来看了齐邀月一眼,想来一定是因为他的说法让他感到好奇,不料,视线却不小心和齐邀月对上,他随即不屑的转过头去不看他。
齐邀月微微一愕,其他同学如果出现看他不爽的表情,他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反正被讨厌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他不介意;可是范雅薰却能令他感到不好受,他是真的很希望范雅薰能以友善的态度对他,虽然现阶段来说,这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我想请问同学,古老师都是用什麽样的方式在带你们呢?」齐邀月眼睛一扫,就看向范雅薰,「班长,你来说说看好了。」
范雅薰的眼中虽然写满了不愿意,但是他还是很快的站起来。「古老师并没用特别的方式带我们,她很信任我们,所以一切都由我们自已来处理,当然,我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
齐邀月扯扯嘴角,这个说法是要他别太爱管閒事?不过就他这几天来的观察,他发现这个班其实不像表面上看来这麽平静,其中似乎隐藏了很多只属於同学间的秘密,难怪雷岳韬要他来带这一班。
只是这群才十七岁的半大人能搞出什麽事?
「班长,待会儿请你到导师室一趟,我想就古老师带你们的惯例好好向你请教一下。」他发现他才一说完,范雅薰就气得像是要冒火般,显然他很不愿意这麽做,可是又不好在同学面前发作,只能怒视著他出气。
当然,在范雅薰看他的同时,他也发现有很多同学突然脸色微变的看了他一眼,这些同学就是他觉得很有问题的那一群。他知道自已不应该怀疑学生,可是他却对这些老在他和其他同学寒暄时突然出现在四周的同学感到莫名,更使人讶异的是在他和同学愉快的谈完之後,他们竟全都变得怕他,是什麽势力影响了他们吗?
原来十七岁也是个这麽难以理解的年纪。
学生达令 11
「班长,你知不知道班上发生了什麽事?」真不习惯称呼别人的职衔,可是直接叫名字又会被讨厌,齐邀月觉得导师真难为。
「那要看是什麽样的事,如果是吵嘴、争执,这种事天天都会发生。」范雅薰像是连一刻都待不下去的样子。
难道连他这样请他来问问话,也会被威胁或遭到排斥吗?否则他怎麽会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班上是不是有小集团?」糟了,他问了个蠢问题,有哪个班上没有小集团?果不其然,只见范雅薰一脸的嘲笑神情。
「老师究竟想问什麽?」索性就由他先开口好了,否则就算等到太阳下山,齐邀月恐怕还问不出个所以然。
「我想知道单凯庭为什麽两个月没来上课?」既然他那麽乾脆,他也就开门见山的问。
自他担任班导以来,二年G班的同学从未到齐过,其中第三排第一个座位更是从没见过它的主人,这对学子的天堂丽景来说,是件很稀奇的事,所以他对这位同学做了一番调查,才知道他已缺席将近两个月。
好奇让他整个细胞都活了起来,他想查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范雅薰不带笑意的笑著,「我又不是他,我怎麽知道他为什麽两个月没来上课。」
向来甚少生气的齐邀月被他给激怒,但是他的怒气不会表现在脸上。
难道没人教他什麽叫作礼貌吗?
「但你是班长,难道你不会表示关心一下?至少做做样子去问问他的家人,了解他为什麽两个月没来上课的原因。」
「老师并没有吩咐我,而我只做老师交代的事,其馀的我一概不管。」
齐邀月用力吸气、呼气,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忍不住把怒气宣泄出来。「原来你是这种自扫门前雪的人,我真是问错人了,我还以为你是班上惟一还有担当的人,没想到你冷淡的态度和其他伤害人的家伙不相上下,即使你没伤害人的意思,但是你见死不救的行为比动手欺负人的同学更恶劣,你这样还算班长吗?」
范雅薰有好一阵子就一直站著没说半句话,静得让齐邀月以为他是不是羞愧的掉眼泪了,但事实证明他只是个冷血动物。
「你知道吗?因为你是强者,你有正义感,所以你会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已的事在担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强者天生就得替弱者出头?就是因为强者一直不给弱者自已站起来的机会,所以他们才会越来越弱,软弱到只巴望著别人救他而不求自救;但强者不是天天都有空,所以弱者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可怜,只会被欺负得更惨而已;这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如果单凯庭有任何问题,那得靠他自已去解决,我不会帮他的。或许他解决的方法就是不来上学,以为逃避上学就可以获得安全,那麽你又为什麽要发挥自以为是的正义感,把他带回来再受苦呢?」范雅薰的一双眼睛突然变得晶亮,不禁让齐邀月怀疑那是不是眼泪造成的?因为他的态度虽然仍从容不迫,但是他的手指却绞在一起,牙齿也紧紧地咬著下唇态度看起来有点奇怪。
「我、我不知道你曾经遭遇过什麽……」
齐邀月的话被范雅薰打断,「我?你的意思是说我遭遇过被欺负的事?你看我的样子有可能会被欺负吗?你别什麽都不了解就妄下定论!」
这下齐邀月的心情又不好了,这小子为什麽像刺蝟似的,只要稍微碰到他就一副剑拨弩张的模样?难道他都不准别人关心他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的老师?」齐邀月其实想再加一句,为什麽他能对其他老师和颜悦色,却惟独对他总是不假辞色?
「知道。」还是一副冷冷的模样。
「你--」
范雅薰再次打断他的话:「老师,如果没有事,我想先走了,下次如果你问些有建设性的问题,或许我还有回答的欲望。」
有种人生气到了极点反而会笑得很开心,齐邀月正是这种人。
「好好好!等下次我有建设性的问题时,我一定不会忘了再来问你。」已濒临咬牙切齿的边缘,他就是不懂,为什麽范雅薰总能轻易惹他生气?
「其实你这样问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今天你问的是我,所以我还会实话实说,但如果你问的是小集团中的人,他们对集团的忠诚度超乎你的想像,你根本得不到答案。况且,没有人敢冒著跟他们作对的下场向你打小报告,只要一玩起欺负游戏,全班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因为『涟漪反应』而把欺负某人当成游戏,每个班级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情形,不和某人说话也是这种游戏的手法之一,不是吗?我觉得能当老师是很不错的事,何必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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