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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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败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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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呀,收拾收拾睡了吧!”邹晓把桌上的饭菜一盘盘丢进冰箱。
  “你……个……”老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涌出浑浊的眼泪。
  
  过了几个月,邹晓开始往地下拳击馆跑。那是闲的没事做的有钱人的聚集地。而钱只属于赢家,对手之间,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体格,输赢论英雄。邹晓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只能凭后天努力锻炼自己拳脚。无数次,脑袋被踏在脚下还听到观众为对手爆发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口哨,竭尽全力击倒对手最后一秒放松防守被一拳击晕再醒来整个场馆只剩自己一个,终于获胜浑身是血地趴在角落里任凭钞票从头顶砸下来。
  有一天,站在他对面的,是个戴面具的人。在无所不有的地下拳击馆,这本属正常,但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的目光曾经几次在拳击馆注视过他,他在观察他、审视他。他会是个很棘手的敌人!邹晓用尽全力扑上去,一拳一脚都被他轻松挡过。而且,邹晓看得出来,对方根本没用全力。而且他还在引导他,每一招都在展示,展示完一招防守又给他打出新的拳路,都是他没看过想不到的。最后打到大汗淋漓耳鸣阵阵,邹晓被对方一击重拳打到太阳穴,无力瘫倒在地上。对方踩着满地的钞票跳下对擂台。
  赛后,他强打精神找到摘下面具的郑延苏,尽量无视掉坐在他怀里小心翼翼亲吻他面颊的清秀男生,苦苦央求道:“老大,请借我一些钱,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任何事?”郑延苏皮笑肉不笑地重复。
  邹晓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男生,心跳加快,轻轻点头。
  郑延苏哈哈一声:“你无法给我带来什么,我凭什么借你钱?等你够强了再来找我。”
  回到家,在昏暗的灯光下都看得到邹晓的满脸伤痕。
  “不孝子!你又忘了你爸怎么死的!” 老人上前几步,激动地控诉。
  “他吸毒吸死的,我又不吸。”邹晓背对老人刷着盘子,声音冷冷。
  老人闻言暴怒地举起手想打下去,又颤抖着垂下,口中停不下辱骂:“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的荒唐,你妈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现在就是学你爸荒唐!咳咳咳……”
  “你少说他们!”
  
  慢慢地,最终站在擂台上的只有他一个人,洒落在他脚下的钞票越来越多。可惜,在老人日益加重的病情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某次打完拳击,有陌生男人找到他,说:“你是不是需要钱?我们可以帮你。”
  那个男人把他带到了杀手训练营,另一个地狱。他和十条狼狗抢馒头。他和竞争者分食老鼠尸体。他又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训练时间不长,但他一瞬间变得强大了。在生死的反复变换间,他已能收放自如能力。
  他被放出去的时间比别人都早。他直奔家中。没有人。他寻到老人平常去的医院,看到了病床前的老人——瘦弱的褐色的躯体,明明很轻,却埋在雪白的被单里,陷下去一个深坑。呼吸罩和吸气管掩埋了她的脸庞,似乎单手就可以捏死。邹晓跪在地上,轻轻握起她粗糙的手:“对不起啊奶奶,我是个不孝子。”
  邹晓回头就去地下拳击馆里找郑延苏。等了几天才看到他拥着女伴姗姗来迟。郑延苏看到他,点点头,示意他跟上。他们来到内部对擂台,邹晓沉默了一瞬,说:“我的奶奶生病需要手术,需要一笔钱。我现在有能力为您做事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一定要陪在我奶奶身边。”
  又沉默一会,邹晓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价码开得太不知天高地厚,慢慢动手宽衣解带:“如果不嫌弃,我给您吧,但是我需要钱。”
  郑延苏发出爽朗的笑声,眼泪都笑出来了,他上前给邹晓狠狠一记爆栗,一只手安慰似的拢住他肩膀:“你哪里适合做我的情人?倒适合做我的弟弟!看把你逼的!”
  邹晓不安地低下头,慢慢穿上衣服。郑延苏眼尖地握住他手腕,看着锁骨上的伤痕皱眉头:“这是?”
  “是我父亲,小时候不小心烟头烫的。”
  郑延苏笑笑:“这样吧,回头我让人联系你派任务给你做。”
  邹晓犹豫两秒,回答:“是!”
  那一瞬间的挣扎郑延苏看在眼里,分别的时候,他淡淡告诉邹晓:“法则保护我们的时候,我们会遵守法则。法则是错误的时候,弱者逾越法则,强者改变法则。你记住。”
                          
作者有话要说:  邹晓也曾经呆萌。




☆、守护者的故事(下)

  “阿晓,你哪来的钱交这么多住院费?你去做了什么?!”
  “有个好人,借我一笔钱。奶奶你就放心住吧,病一定会好的。”邹晓坐在老人床头削苹果,神色坦然。
  老人的嘴唇痛苦地哆嗦着,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医生也几次委婉地告诉他,即使做手术也很难改变什么。邹晓咬咬牙坚持:“要做手术。”
  手术安排在两天后,而这之前,邹晓选择再接一笔生意,一旦成功,酬金足以补足手术费。阴差阳错地,当他在狙击枪窥镜内瞄准到猎物的脸时,他愣了一下。那是位慈祥而苍老的老婆婆,眉宇间没有一丝煞气。在他终于狠下心劝说那只是猎物的面具后,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打出的子弹只中了猎物的腹腔。平生第一次,任务失败。
  模模糊糊看到猎物栽倒在地又努力挣扎,模模糊糊看到另一个方向的副手当机立断补枪,他立刻收拾枪具下楼。目标已死,但他的任务失败,位置暴露。一直到回到大本营,他的心脏都在狂跳。以前在小帮派混的时候,他偶尔搞砸走货被送进刑堂,但是这一次……他是挂名在郑延苏名下参加任务的,而且他迫不及待需要钱……
  带他的大哥愤怒地指着他鼻子开骂:“你的水平本来就不适合这么频繁地做任务,这次倒好,你还跟我搞砸!”
  邹晓腆着脸赔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处理点私事就回来认罚,不过大哥能不能先给我点安慰费啊?”
  “滚蛋!”
  邹晓哭丧着脸滚到医院,发现熟悉的病床上空无一人。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询问,对方回答,情况紧急,早就送往急救室了。邹晓心沉下去,扑到紧闭的急救室门前。怎么会这样?怎么专挑这个时候?马上就是预定的大手术,人怎么提前不行了呢?奶奶……
  每一秒钟,邹晓这个冷静克制的杀手胚子都在冒冷汗,偌大的世界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世界的空间在不断缩小,他形影单只地愣在原地挣扎。十分钟过去,邹晓看到老人的治疗医师之一从走廊经过,忙上前想询问病情,不料医师先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家人这几天的住院费、治疗费,还有急救费……”
  “医生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我奶奶的手术……”
  “……就用手术费抵了,剩下的钱我们再退。”
  邹晓一愣:“什么?医、医生,为什么不做手术了?我、我也没交齐手术费啊,是不是搞错了?”
  医师不耐地皱起眉头:“老人说不想做手术。病人不愿意,当然就取消了。至于手术费,之前不是有个男人来交过了?等会能退几万是几万。”
  邹晓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想明白,在地下拳击馆就认可了自己的潜力的是郑延苏,派人带他去魔鬼训练的也是郑延苏,暗下垫付了自己奶奶手术费的还是郑延苏。
  是那个在关注自己成长的人。
  那一天,邹晓的奶奶没有抢救过来。邹晓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只可惜,自己居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赶上。走出门,应该去刑堂了,邹晓敏锐看到一辆记忆中的轿车停在路边,站在车门旁的黑衣司机朝他点头。他走进,顺着司机的手势钻进车门,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戴面具的人。那个人的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青白色的蛇。这种诡异的出场造型只属于一个人——郑延苏。司机缓缓发动车,顺着大道行驶。
  邹晓冲他鞠躬:“老大。今晚是准备去拳击馆吗?”
  郑延苏摘下面具,摇摇头,安慰性地微微一笑:“本来是要去的。听说你奶奶走掉了。”
  “噢……还谢谢老大的关心照顾了。”邹晓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也低沉下去。
  “你奶奶,准备怎么办?她似乎说要土葬。”显然,郑延苏早就把邹晓的家庭背景查得底朝天了。
  “她是喜欢土葬的,但我不喜欢。我觉得火化再海葬最好,清清静静地把自己还给这个世界。嗯,就这么定了。”邹晓低下头,其实,这样比较便宜。我是不孝子啊……
  “老人一向重视保留完尸。” 郑延苏抚摸着怀中的宠物蛇。蛇高高盘起冲邹晓吐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是杀手。杀手都是自私的吧。”邹晓声音沙哑,像在神情庄重地宣布,“我深知精神和肉体的区别。人,死了就是死了。我的奶奶也是一样。”
  “不错。”郑延苏轻轻笑开了。
  “现在,一直束缚我的枷锁也解开了。我感觉……有点累,有点大病初愈的轻松。”邹晓看向窗外,一路上,绚烂的霓虹灯染红了夜空,直刺得他双眼发胀。
  郑延苏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很有说服力:“阿晓,亲情是你的弱点。你以后还会有别的新弱点。没关系,人无完人。我的弱点,就是杀戮太多,杀心太重,停不下来。”
  邹晓闻此内容身体一僵,这是黑帮老大最隐私的问题吧。说来,每次郑延苏上擂台,对手非死即残,这不就是他杀心发作的所作所为吗?说到底,这位黑帮老大今晚也挺不爽的,要不是自己,他是准备去拳击馆爽一把的……邹晓连忙措辞回答:“我知道您告诉我这些是信任我……”
  “噗哈哈哈……你想什么呢?我比你强太多,我自然不怕把缺点暴露给你。”郑延苏的声音里都添了几许笑意。
  “……”
  “人人有会不断地出现弱点,但是只要你足够强大,任何弱点都微不足道。”
  “谢谢老大,那今天您是来……”
  “你是要去刑堂的吧,我载你去。”郑延苏把蛇抛到前方司机旁边的座椅上,笑容可掬。邹晓在后视镜上看清了沉默的司机一额头的冷汗。
  “……”敢情这位黑帮老大今晚要拿自己爽一把。
  
  刑堂内,郑延苏拿起粗壮黝黑的刑鞭,满脸斯文的微笑,一步步走进邹晓。邹晓吞着唾沫,一小步一小步后退,直到撞上钢铁的刑架,发出响亮清脆的声音。
  “对了。真乖。”郑延苏快步向前,把颤抖着不敢挣扎的他按趴在刑架上,一手挥鞭两下刮下他的裤子,眼中弥漫出类似杀气的暴虐之意。
  “老大老大”邹晓声音轻颤,“你冷静点啊……”
  “阿晓,任何理由都不是你失败的借口。”郑延苏话音刚落,狠狠一鞭就砸了下来,贯穿他的臀峰。邹晓发誓他听到了响亮的回音,这样的巨响比火烫的痛楚更吓人。
  又是一连五鞭砸下去,砸地邹晓一阵眼冒金星,忙出口求饶:“老大老大老大……”
  “怎么?”简直堪称温柔的声音。
  “老大你打人好粗暴!”压抑在臂弯之间的控诉。
  “女人是精致美丽的生物,是用来呵护的。你是男人,男人,就是用来粗暴的。”郑延苏说着,又是狠狠五鞭落下,依次排列在雪白的皮肤上,立刻上浮五排血点。
  “老大我错了我错了!”哆哆嗦嗦的尖叫声。
  “嗖啪!嗖啪!”狠命的两下像钝刀割下,是为了惩罚他的求饶。邹晓的身体随之颤抖两下,眼前一片眩晕。
  “阿晓啊,”郑延苏边下鞭边轻言细语地说,“我打人的时候你最好不动不说话,相信我,被激怒了的我没现在这么温柔。你这样放肆,不怕我采取什么让你闭嘴的手段吗?”
  “对对对不起……”邹晓一口咬住手腕。在刑架上乖乖趴着挨揍,最痛苦的莫过于保持姿势了,好几次他忍不住要滑下去,或者试图逃脱,就被下一鞭格外严厉的鞭打砸在原地,一瞬间痛到动都动不了。
  又打了不知道多少鞭,邹晓一边为自己的屁股默哀,一边为自己逐渐麻木的痛觉庆幸。所有伤痕整齐排列在身后,一条一条牵扯成一大片火辣辣。鞭打突然暂停,估计郑延苏也看得出来他屁股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他撕开邹晓的衬衣,大片雪白未开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简直像一块——美味的小鲜肉。
  郑延苏的鞭梢抵住他背脊,兴致盎然地问:“你明天不出任务吧?”
  颤抖中的邹晓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扯着嗓子喊:“老大老大我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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