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你不用打电话去调查,货确实是我换的。」病床上的杨行川挣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官锦文,「是我对不起你……」
官锦文全身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杨行川,「……你……」
他无数次掐断了自己怀疑杨行川的想法,但却没料到,事实真的是往这个方向发展,早知如此,他宁愿刚才不和陈臣说那么多。
「就算我不告诉你,你只要去仓库查一查就很清楚了……我看两种羊毛差不多,就偷偷换过了,没想到会害你损失这么大。对不起……」杨行川横起一只手臂挡住眼睛,哽咽道,「陈哥的公司是他辛辛苦苦办起来的,我不想他失望,但又怕跟你开口借钱,你不会借给他……锦文,对不起……」
官锦文觉得自己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也晕晕乎乎的,似乎什么都听不清楚,但是杨行川的话,却偏偏一字不落地全部灌进了耳中。
杨行川为了陈臣,竟然背叛了自己。
【第三十章:分手】
官锦文觉得自己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也晕晕乎乎的,似乎什么都听不清楚,但是杨行川的话,却偏偏一字不落地全部灌进了耳中。
……杨行川为了陈臣,竟然背叛了自己。
「小川……」陈臣显然也不知道这件事,他震惊地看着杨行川,「你怎么这么傻?」
「陈哥,这些年你一直对我好、照顾我,我欠你的太多了……」杨行川泣不成声地拔掉手上的针头,鲜红的血在雪白的床单上撒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线。他晃晃悠悠地跌下床,咬唇跪在官锦文前面,「……锦文,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陈哥。」
官锦文傻站在那里,这样的事实来的太过沉重,他还没办法缓过来一口气。
陈臣想要把跪在地上的杨行川拉起来,杨行川却倔强地不肯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如同石像的官锦文。
「官锦文,我知道这事儿都赖我们!小川他还在生病,你劝劝他别这样!」陈臣也忍不住哭了,使劲儿摇晃着一动不动的官锦文。
官锦文深深地看了杨行川一眼,拨开了陈臣的手,「小羊……你知道吗,你真的好残忍。」
杨行川抬眼看着官锦文,嘴唇都咬出了血。
官锦文觉得眼睛好痛好涩,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我明白自己做的不够好,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官锦文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我怕你吃的不够好、穿的不够暖,还要照顾你折磨人的自尊心,想法设法地偷偷帮你弄这弄那……你以为你的那些亲戚为什么不催着你还账了?不是因为他们突然良心发现,是因为我都帮你还清了!我告诉他们不要说,就是不想让你觉得你又欠我什么!……昨天吵架之后,我还想过要一起生活,物色了一套房子等着你去看……可你呢,出了事情生了病永远都只想着找陈臣!我就这么靠不住吗?……没有信任和坦然,我们继续在一起也没有意义了……分手吧。」
杨行川呆呆地半张着嘴巴,眼泪无声地顺着脸庞流下来……他和官锦文,真的错过太多太多了,如果两个人能早一些坦诚,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锦文……」
「分手吧。」官锦文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走过陈臣的时候拍了拍陈臣的肩,「……那两百万算是友情赞助,你好好照顾他。」
「锦文!」杨行川泣不成声,他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却再也没有立场能够开口挽留官锦文。
官锦文淡淡地笑了,「小羊……不,还是叫你杨行川吧。你可以试着接受陈臣,他会比我更体贴更用心,也许你觉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但如果没有爱,你就不会为他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以后不会再见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陈臣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两个人最后一场交谈的绊脚石。
官锦文关上门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这么潇洒,被这样子狠狠伤害过,竟然还笑得出来。
医院薄薄的木门隔开两个空间,陈臣紧紧抱着哭泣的杨行川,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温暖的阳光笼罩成一团;官锦文则一步一步慢慢穿过空旷安静的走廊,步出医院之后,他抬手遮了遮尚有些刺目的阳光,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妈的,真丢脸。」官锦文舒口气抹了把眼泪,觉得自己真TM矫情,简直就差45度角仰望天空了。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失个恋还耍文艺,找兄弟出来喝几杯才是正理!
官锦文本来想打电话的,又想起来之前手机被自己踩了个稀巴烂,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算了,还是接孩子去吧。」
*****
等到了幼儿园门口,放学时间还没到,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家长,官锦文一眼就看见靠着宾利车门抽烟的魏泱,走上去玩笑着给了魏泱一拳。
「哟,大忙人,您今天怎么亲自来接小纯了?」魏泱有意糗他,却看出来官锦文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儿,「你怎么了,笑得这么慈祥?」
「慈祥个屁!」官锦文伸手向魏泱讨烟,「我和杨行川分手了,这下可算是看破红尘了。」
魏泱温和地笑笑,「是不是除了伤心,还有种轻松和痛快的感觉?」
官锦文拿着打火机都忘了点烟了,惊讶地看着魏泱,「……这是读心术?」
「我早就说过你们隐患深埋,呵呵。」魏泱替官锦文点上烟,感慨地看向天空,「有时候我倒宁可变得糊涂一点儿,像你这么没心没肺、反应迟钝的人,才能过的开心幸福。」
官锦文斜眼瞅着他,「我失恋了没说什么,你还感慨万千的装范儿啊?……其实你说的对,我们分开来了也许倒是好事,与其两个人都悬在那里,不如各自去追求各自的幸福。魏泱,你也别整天跟个禁欲者似的,难道就真没遇到一个让你动心的人?」
☆、第三一章 奶爸
「没遇到让我动心的,可遇到了一个让我烦心的算不算?」说道这里,魏泱的手机响了起来,魏泱看了一眼来电显就眉头大皱,一副有火发不出的表情。
「哎,奇了啊,给我看看谁能把你的脾气惹出来!」官锦文笑着去抢魏泱的手机,凑近一看,是一个名为「讨厌鬼」的家伙打的电话。
「别闹了,是工作上的事,手机给我。」
「哈哈哈……讨厌鬼?魏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官锦文捂着肚子把手机递过去。
魏泱接了电话不吱一声,不过脸色却越变越黑,忍到最后终于开骂了,「妈的!你是脑子有问题吧?怎么能又把demo给弄丢了?现在怎么办?……重录?我家的系统刚好送去维护,你让我拿什么重录!」
官锦文好笑地看着魏泱,不禁对电话那头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好久都没见温文尔雅的魏泱发这么大的火了。
「真是……那我现在赶过去,你等着!」魏泱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忍不住瞪了眼看热闹看得正爽的官锦文,「先把子笙接到你那儿吧,我得去那个白痴家里重录一下demo……啊,真是气死我了!」
「行,你快去吧。」官锦文好整以暇地拍拍魏泱的肩膀,「消消火啊兄弟,晚上叫上任老大一起来我家喝酒。」
「知道了,走了。」魏泱推了推眼睛,这才平息下怒火,开着车一溜烟儿的走了。
幼儿园刚刚好放学,一批一批的孩子排着队伍被老师领出来,官锦文笑眯眯地等着儿子,心里面想着恢复单身生活也挺好的。
等到官纯和魏子笙出来的时候,官锦文看着俩孩子乐了,「今儿都是怎么了,你俩也闹矛盾啦?」
「我爸呢?」魏子笙第一次没有绕着官纯转,明显心情不好。
「你爸有事先走了,今天我带你们去吃晚饭。」官锦文把官纯抱起来亲了一口,「小纯,和你子笙哥哥吵架了?」
官纯搂着官锦文的脖子撒娇,「都是子笙哥哥不好,我说了只有爸爸能亲我,他还要亲我,我就生气了呗!」
魏子笙自己开了车门坐到后座,小脸板的能掉下来冰渣渣,「岳父,开车。」
「嘿,小子,当我是你司机啊!」官锦文把官纯也往后座丢,「去,跟你子笙哥哥道歉,怎么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乱发脾气呢,爸爸都把你惯坏了。」
「我不要嘛!我要和爸爸坐前面!」官纯抱着官锦文不撒手。
「听话。」官锦文拍了一下官纯的小屁股,「你要是听话了,爸爸就带你们去吃大餐,吃香辣大闸蟹去。」
官纯眼睛里全是星星,高兴地点点头。孩子就是孩子,没等官锦文把车开到地方,俩孩子就已经和好如初了,坐在一块儿开开心心地讨论昨天看的迪迦奥特曼。
官锦文把俩孩子领进饭店要了个包间,随着两个孩子点吃的,他在一边儿惬意地喝着小酒哼着歌,跟魏泱聊了那么几句,他的心结就打开了,现在真是通体舒畅。
等了一会儿,大闸蟹、汽水和一大堆冰淇淋都端上来,官锦文眼睛都圆了,「叫你们点吃的,你们这都点的什么乱七八糟……」
没办法,他又追加了几道热菜和西湖牛肉羹,一边伺候着给俩孩子剥螃蟹,一边还得盯着俩人,「哎!小纯你还吃!都说了只能吃一份冰淇淋!……子笙你也给我放下,你那是第二份儿了吧,别以为我没看见!」
魏子笙还比较能吃辣,官纯吃了几口就开始叫唤,小嘴巴被辣的通红通红,又舍不得放下手里的螃蟹。官锦文想了半天,把剥出来的螃蟹肉都在雪碧里涮了涮,辣味儿冲淡了才喂给官纯。就这么折折腾腾地吃完一顿饭,三个人肚皮圆滚滚的从饭店里出来。
估摸着时间还早,官锦文决定带俩孩子去超市逛一圈,买点儿晚上吃的啤酒小菜。
小孩子和女人其实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喜欢买东西。官纯一进超市就眨巴着大眼睛要这要那的,零食玩具来者不拒,魏子笙比较乖,他从来不开口,就是默默地拿了东西往推车里丢。
官锦文简直是哭笑不得,带他俩来超市真的是个错误选择,早知道就让魏泱他们顺便带些酒菜过来了。结完帐官锦文大包小包的差点儿拎不动,官纯和魏子笙手牵着手蹦蹦跶跶往前跑,他连追都追不上。
到了超市门口,官纯不走了,上去抱着官锦文的腿哼唧,「爸爸,我要娃娃~」
官锦文瞅了一眼抓娃娃的机子,嘱咐两个孩子看好东西,拐回去到收银处兑换了一大把游戏币,「来,要哪个?爸爸给你抓。」
魏子笙淡定地坐在那里看了看官锦文手里的硬币,「岳父,绝对不够。」
官锦文笑了笑,「小看我是吧?以前我玩游戏机的时候,可是把老板弄哭过。」他才不信这个抓娃娃的机子能比赌博机更难。
☆、第三二章 桃花
官纯指了指被压在最下面的一个小熊猫,特别天真的说,「爸爸,我要那个。」
官锦文头疼了,这得抓七八个娃娃才够的着吧?他扭扭手腕活络了一下筋骨,往机子里塞了两枚硬币开始抓——可要么就是对不准没抓上,要么就是抓上了半途掉了,官锦文把手里的硬币全用光,连一个娃娃都没抓上来。
官锦文郁闷地蹲下看着官纯,「……爸爸没用。」
官纯安慰似的抱住他,「没关系爸爸,我们下次再来抓小熊猫。」
「岳父,再兑一些币,我来抓。」魏子笙站起来,走过去牵着官纯的手,「小纯,看我的吧。」
官锦文怀疑地点点头,又去兑了一把硬币交给魏子笙。
谁知道魏子笙几乎爪无虚发,一连抓出了十个娃娃,把小熊猫交给官纯的时候,游戏币甚至还没有用完。
官锦文苦笑,显摆个屁啊臭小鬼,瞧这小心眼儿多的,「成,既然抓到了咱就回家吧。你们不是还要看奥特曼嘛!」
官纯抱着小熊猫乖乖地让魏子笙牵着,魏子笙把剩下的娃娃丢给官锦文就前面走了。官锦文在后面拎东西抱娃娃,一个大男人活活成了个超级奶爸。
晚上九点多官锦文刚哄了俩孩子睡觉,魏泱就和任平舟赶过来了。
魏泱一进门就送领带丢外套,明显还郁闷着呢,「有酒吗?」
「我说今天到底是谁失恋啊……」官锦文叹着气去冰箱里把啤酒拿过来。
任平舟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今晚咱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我都跟秦璐打过招呼了。」
电视节目在播公益广告,是一个五官漂亮到惊人的男明星正在唱歌,魏泱一看就一口酒全喷出来了,「妈的!赶紧换台!我可不想喝酒的时候还对着他那张脸!」
任平舟和官锦文面面相觑,「怎么啦?」
「就是他!这人是个混血!妈的连脑子也混!我最近的歌基本都被他买了,给我连着丢了三首demo!事儿多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