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久思的游轮婚宴,邀请陆淀的时候才发现他人在国外,不情不愿地补了结婚礼物,又让骆久思请他吃饭,说是赔礼。
亦微怎么看怎么觉得陆淀酸溜溜的,一脸妒妇样。
还真没猜错,陆淀是挺嫉妒骆久思的。娶个男媳妇儿,家里人都同意,偷着问:“你家,没让你去做个代孕的?”
骆久思看了眼在窗前伸头摆腰活动筋骨的亦微,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爸说我想要的话可以,不想要的话他们也不强求。”
陆淀琢磨出意思来,也压低声音,防着窗前那货听见似的,“这样的话,那”指了指亦微,“这小屁孩家里人怎么说?”
骆久思莫名其妙地有点尴尬,摇了摇头,“并没有就这方面交谈过。”
陆淀把摊着的上半身支起来,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那你怎么想的?”
骆久思侧过头看了眼在拉筋的某货,默不作声。
陆淀就没继续问了。
看了看表,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白西装,说:“怎么样,今天哥请客,赏脸去一个呗?”
亦微闻言看了看陆淀,笑了笑,“那好,我拿个东西。”
骆久思站起来,关了加湿器,从后面的架子上拿下亦微的外套,陆淀始终不喜欢站在骆久思的身边,他太高大,自己在他面前丢份,所以等小屁孩背着相机出来了,陆淀自发地走在了他的右手边。
看了眼矮自己大半头的小豆丁,陆淀心情顿时好得不行,指指他的相机,“你还玩这个?”
亦微自豪地挺挺小身板,“专业的!”
陆淀惊奇了,“怎么?你跟他不是一个专业的吗?怎么改学这个了?”
亦微鄙夷地斜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他好哥们呢?连这都不知道。哼,我可厉害了,家里排了一溜的小奖杯呢。”
骆久思闻言把他的手牵了过来,心里面有些想笑,奖杯的
确不少,不过他家宝贝还挺会说,确实是“小”奖杯。
去的是“豪园”,离骆久思的公司车行距离十五分钟。小两口坐后面,陆淀开车。
也没怎么刻意,就随手拍了一张,陆淀停稳了车子,问:“还真是专业的?你收我多少啊?我有个小网站接到了张律师函,说是网站有一张图片侵权了。目前正在交涉。小东西,给陆哥拍张照片,不用你修。裸|图就行。”
亦微没想到随手拍的一张照片被他看了,他会把自己捧成这样,有点不相信,“别啊,你那是商网吧,久思和我聊过。太糗了,你们的网站美工太糗了。”
陆淀把脸往下拉了一毫米,瞥了眼气定神闲的骆久思,然后笑得像只狐狸一样说道:“哦,那网站美工不是别人,就是以前那,小熊,熊兮和啊,你认识的。”
“噗”亦微直接笑了出来,蹭到骆久思身边,攀着他手臂,“噗,小熊。”
陆淀有些窘,瞪着他们俩,“是不是哥们啊,怎么什么垃圾事给往他嘴里倒啊?”
亦微立刻地不笑了,鼓着脸看陆淀,“不跟你玩了。”
然后坐着等菜上来的时间,亦微扭着小屁股对着陆淀,当真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吃到一半,亦微擦了擦嘴,对陆淀挑了挑右眉,“刚被你岔过去了,你怎么会认识小和的,也就是小熊哟。”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陆淀停了喝汤的手,眼睛透过垂下来的刘海看了眼一脸得意的小东西,也学他那样挑了挑右眉,邪性立现,“也没什么你记得自己大二”,说着看了眼骆久思,“我大四毕业那年,不是喊你们去归夜喝酒,喝醉让你们扔给出租司机,回家后家里不知道怎么就躺了一个他,然后”
陆淀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他是被亦微打断的。
亦微大声惊呼,“你把他强|奸了?”
陆淀咳得惊天动地,狼狈地拿餐巾擦流进脖子的冷汤,“喂,你喊什么。”
亦微眼睛四处转了转,果然其他座位上的都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把爪子收到桌子底下牵骆久思的手,结果没长眼睛,手指粘上了酱汁,负气小声说:“谁让你强”
陆淀咬着牙,“还说呢。”扫了眼神态自若给红了耳朵的小东西擦手的骆久思,“管管。”
骆久思“嗯”一声。
翻了个白眼,陆淀看他们那甜腻劲,抖了抖,还是觉得对熊兮和那样的认真不是什么,四年将近五年了,他依旧和熊兮和纠缠不清。
熊兮和最后的确去了他的公司,和他保持着介于□和恋人的关系,这次给他玩这一手,是铁了心想走的吧。
不过陆淀觉得还没到那个份上,自己请了律师把事情料理,没按照熊兮和的预期炒了他。公司里也有人不满,但是他觉得如果他这都应付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最后亦微还是答应了给陆淀专门拍摄一期照片,然后让他在里面挑选,亦微还是没有什么金钱观念,稿酬提都没提。
骆久思给陆淀去了份邮件,里面详细地描述了现在专业摄影的资费,还罗列了Lowell目前获得的大小奖励,他的市场价值云云。
抽着嘴角,给骆久思打了个电话过去,直接喊:“几个钱啊,你要说一声就是了,这么公式化伤感情。”
骆久思在那头似乎是赞同地“嗯”了一声,隔了一会儿,气质冰冷的声音又传来,“他去外地取景一天。算你八千吧。”
陆淀直接挂了电话,心说是不是还要跟我收精神损失费呢?
第二天亦微的自用卡,也就是他的工资卡里果然多了八千块钱。亦微收到短信,上网核对的时候美得冒泡泡,“八千呢,可以吃好几顿了。”
骆久思把他抱过来,揉他肩膀那块滑滑的皮肤,“嗯。”
八千不算什么,但是的确是小屁孩目前获得的最高报酬,知道他那张卡里的钱一分都没动,是想孝敬他爸爸妈妈的。
果然第二天,章宛筠就收到了大宝贝儿送的一套玉首饰,一对耳饰,一个挂坠,刚好八千,段闲知啥都没捞着。
亦微是这么说的,“妈妈,下次等我挣大钱了,给你买个冰种的玉镯子,这么漂亮。”捧了台平板电脑出来,上面是一幅图片,“我跟店主说了,他让我拍照为证,留到下次我拿着照片过去,他就卖给我这个,可漂亮了,过段时间我就买得起了。”
段闲知巴巴地等在边上。
亦微拿起鲜榨水果汁喝了口看了眼段闲知,“爸爸,你要喝吗?”
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地捏着玻璃杯上楼去了,玻璃杯里的果汁左晃右晃,章宛筠憋笑憋得脸成了猪肝色。
段闲知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开了门进去,他那面的桌子上放了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旁边特丑的字写:
妈妈让干的。
拿出来看,是一个复古怀表,一张娃娃老脸笑了。亦微拿他那几个月的工资买了个表,虽然不是百达翡丽那款绝世仅有的天价怀表,但是更胜百达翡丽。
亦微比其他孩子晚两年拿钱回家,
一拿就拿全部。孝心不是说出来的,亦微其他的不去细究,但是这份心意让人感动。
段闲知现在快五十了,突然喜欢上了唐装,在家里店里都穿这种,骆久思还特地请人给他定制了一批,骆氏自己的纺织厂有一种专门生产唐装的丝绸,品质特别高。唐装配上一个这种表,看着特别有气质。章宛筠常戴的就是玉器,所以亦微送的首饰一配,老夫老妻也相得益彰。
下个月他们就要从段家搬出去,住到山里的城堡去了。
山下面的路已经辟出来了,这山以前的名字挺乡土的,叫塘石山,因为山上那片湖以前没水的时候底下都是很大的鹅卵石,看着像山涧。
几年后水慢慢积起来慢慢成了一个环形湖泊,不是很大,但是私人用,真的太奢侈了,难能可贵的是这水不是死水。城堡原主实施建筑的时候,那湖还是个空壳子,所以亦微看了才会觉得那片木栈道怎么那么长那么新,三年前修的。
搬家的那天,章宛筠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的,虽然是结了婚的,但是还是觉得就住一起不是很好,那么大的一座山,就住两个人也太冷清了。
骆久思安抚道:“妈,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住,但是已经放出招聘启事了,会聘用一个厨师,一个管家,两个马厩管事,还有一个日常。”
章宛筠愣了愣,又说:“怎么不等人招齐了再搬?”
骆久思“嗯”了声不说话了。章宛筠翻白眼,把亦微一把抢回来抱住,“我真想哭给你看。”
亦微任他妈妈圈住他脖子,一张干净的脸露在章宛筠的膨松大衣外面,看着有点傻乎乎的,“妈妈,来去也不远的,不然久思上班多麻烦啊,所以你和爸爸可以来看我们啊,呀,或者你们也来跟我们一起住啊。”
似乎是突然想到这,亦微兴奋地回头看骆久思,然后看见他一张僵硬的脸。
章宛筠听儿子这么说总算高兴了些,“好了好了,知道你们要二人世界,我这老太婆就不跟去了,记得常回来。”
然后骆久思就开着车把段亦微带走了。
对,骆家新宅在招人,但是黑衣人你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喵哼
☆、录用
那个唯一的,除开大宝贝儿爹妈还有骆久思,看过亦微光腚的,大概就是这个无眉男吧。他来应聘管家。
骆久思开的工资很高,福利也很好,所以今天来的应聘者直接安排在室外考核,好在秋高气爽天气不错。
过来考核的,是骆氏人事部的元老姓高,坐在桌子后面,看着长长的队伍里排了一个黑西装黑眼镜黑皮鞋的高大男人,不自觉地就探出身子看,把面前的小年轻弄得紧张地不行,“我,我是来应聘饲马员的。我,我叫马六甲。”
这名字一报出来,果断把高考官的注意力拉回来了,“叫什么来着?哦,马六甲,真名?”
马六甲立刻把身份证掏出来,“真,真名。”
高考官点点头,应了一声,把头从他简短的履历上抬起来瞥了他一眼,然后愣了,低头看了看压在边上的身份证,85年生,“你这学历不符合要求啊,不过,去那边排队,等会儿带你去马厩试试再做决定。”
马六甲高兴坏了,连声称谢谢大爷。
高考官抽了抽嘴角,挥挥手让下一个上来。这么删删减减,隔了二十几个人以后,终于轮到那个他好奇地不行的黑衣人了。
“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简历。”高考官好脾气地抬手示意了一下。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上前了一步,几乎就在高考官面前站住,“直接问我。”声音意外的好听,有点少年人的味道。
高考官看了看后面的队伍说:“那要不您去边上填一份,等会儿我看了再面您?”
黑衣人抬头看了眼边上放着一叠履历表的桌子,点了点头,“好。”
一个小时以后,后面所有人都初试结束,黑衣人重新站在高考官面前,“给。”
高考官手有些刻意地伸出去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履历,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第一条看的就是他的名字。
一见就直接笑了出来。
封乐乐。
掩着嘴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清了几遍嗓子憋得一张老脸红得吓人,叫封乐乐的冷酷青年在桌前平静地问:“您怎么了?”
高主官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侧门走出来一个人,他看见规矩的站在那的应聘者愣了愣,然后慌慌张张飞快地跑回门里。
不一会儿,当家的来了。
骆久思站在封乐乐身后,有些严厉的问:“薛先生的贴身管家来骆宅不知何事?”
封乐乐回头看了眼骆久思,又看了眼缩在他身后的段亦微,摇摇头,“我已经不是薛极峰的管家了,只是来
求一份高薪的工作。”
亦微在骆久思屁股后面一探一探地看那个无眉男,犹豫再三,走出来说:“你也被炒了?”
封乐乐愣了愣,墨镜头的眼睛看不清楚,对他点了点头。
亦微又问:“在那个小镇子的时候你们为什么绑架我?还……”
封乐乐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般扬了扬看不出来的眉毛,“是你。”怪不得上次在婚宴上一直瞪着自己,“前雇主的隐私不便相告。不过绑架你的不是我们,你大概去了那条酒吧街,他们遇见长相姣好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会下手。”
亦微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看了眼骆久思就住了嘴。
亦微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摸了摸后颈,把手拿下来礼貌地说:“那你面试吧。”
亦微心想怎么也不可能录用他的,所以就和骆久思回堡内休息去了。
这座城堡并不是那种堡垒式建筑,有些像大型庄园,以背山面的水闸道为分路,左右向分成两个大块,周围被两米高的水泥城墙环绕。左边是主人居,位处高地,又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