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有些受宠若惊,语无伦次地连忙表示绝对不会打扰他太长时间,还从包里面拿出了事前拟好的合同。
骆久思有些惊讶,不明白这家杂志社怎么这么重视,嗯,亦微这个新人。
对外面办公的秘书表示接下来不要让人打扰,就拉着亦微进去了。
把保温盒放进内室餐桌上,骆久思几乎是纡尊降贵似的没有坐他的总裁皮椅,而是走到待客区坐下。
亦微去泡了杯茶给主编,“你们谈吧,我听着。”
主编拿起来喝了一小口,说谢谢,然后深呼吸了口气,“骆先生和段先生是什么关系?”
亦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回去了,一张漂亮的脸上没什么其他的情绪,好像有些困了的样子。
骆久思犀利地看了眼主编,“这似乎和你无关。”
主编紧张地挥手,“骆先生请不要误会。只是只是。”
亦微打断了她,“羽凡姐我们说合同的事吧。”
主编性格绝对是有些毛躁的,不该有的好奇心就收进肚子。骆久思看了眼亦微,收敛了一些冷冰冰的气质,示意主编可以说了。
主编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直恼怒自己的八卦。努力不把眼睛瞟上他们戴着同款戒指的手,“是这样,我们杂志社收到段先生投的一份作品,扫印件在这里。”
骆久思接过看了看,有些意外,这张是亦微随意拍的,照片里面只有一些影子,人的,树的,不是黑白照胜似黑白照。
主编脑子里想了想社长在邮件里随意和她谈到的东西,评价道:“可以看出来,这幅作品并不是段先生最满意的,但是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出他对摄影方面很有天赋。这不仅是我们杂志社的一个机会也是段先生的一次机遇。”
亦微有些走神,想到前段时间,第一次去骆久思自己的公司,就是碰上郑雅的那回,骆久思也想签他来着,但是……
拒绝了。因为觉得自己水平不够。其实还是有签的意向的,就当是次锻炼吧。
最终主编志得意满地走了,骆久思不想委屈亦微去那么一家根基不深的公司,所以最后开口回绝了,但没想到一直没有说话的亦微竟然开口了,第一句话便是:
让我去试试吧,咱不差钱。
虽然有些汗涔涔的,但是,环顾了一眼装修豪华气质冷硬的办公室,再一想娱乐期刊上铺天盖地的,骆氏总裁藏了个同性妻子之类的猜测,大概真给她遇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喵喵喵,光棍节这个,哎,等过下一个吧。
☆、买书
亦微是以个人名义签约的,要让他想一个艺名,他们杂志社历来的传统,亦微挠了挠头,对着合同发呆,最后把笔一抛,转头问在用电脑办公的骆久思,“艺名怎么办?”
骆久思手指翻飞,在文档里面飞快键了几个字,然后扭头对亦微深情款款地,“要不用我的英文名吧,就叫Lowell。”
亦微学他的发音念了念,然后红着一张脸抬头,太明显了,不过可真好听。
歪歪扭扭地把名字写上去,又签了名,放进文件袋里。
然后亦微突然地就对自己的事业积极了起来。认真地看相关书籍,看完了就拉班柏去大厦书店买书。
班柏现在的工作是双休,所以这个周末过来找亦微,骆久思还在忙,所以就把让司机送他们去书店了。
亦微和班柏两个小男人一起走进书店,一进去就被门口巨大的海报震了震,什么书买得这么火?拿了本看,翻了翻,然后又放下了,原来是本闲书。
他们俩都没这爱好。
坐手扶梯跑上三楼,奔到相关的书架前,看了看,拿了本放得挺显眼的《玛格南》,然后到另一书架翻找。
班柏百无聊赖地在横向书架上拿了本摄影画册,一翻开就是裸|像,脸腾得红了,把书戳胸前迅速地往里合成小锐角,红着脸左右瞄了眼,翻到下一页。
亦微拿出手机,调到记事本,上面是骆久思给他存好的书单,嗯,去电子查阅上面输入找书架,基础书《美国纽约摄影学院摄影教材》下册被购书员买成了一样的,所以要重买,《世界摄影史》,《等待光线》等几本书,找到J编号的架子。
其他的,找到位置应该就在一个地方,有《HDRI手册》以及《热靴日记》。
班柏拿手扇着风把一本画册看完了,放下的时候看见上面的标题是人体奥秘,羞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一合一放,猛走到亦微身边,“找好了吗?”
亦微点点头,看着放在一边的一摞书,又摇摇头,“会不会太少了?”
班柏抽了抽嘴角,这货被骆久思那个学习机带的,看书特别快,那套学习方式和骆久思一模一样。脸上的热度退了退,问:“我在街头看见过那些搞摄影的,相机都是钢炮啊。”
亦微接道:“我们老师说摄影不是相机的别称。大概是说不是有台相机就能玩摄影,所以对我们的设备没那么苛求。不过好像久思不这么想,你看”拿出手机绕一个圈解锁,点进图库,“你看,帅吧,久思给我买的,我好多功能听都没听过。”
班柏把头凑过去,背景是亦微他们家他们的房间,三组镜头四枚十二个放在一个特制的皮盒里面,大大小小的,有点一头雾水了。亦微接着说:“这是Tessar正光
镜头。”划到下一张图片,“这是Hologon镜头,都是他送我的,我妈妈看到的时候话都不说了,应该很贵。”班柏看着他皱着眉头特苦恼的样子,心里乐了。
然后亦微又划了一张图片,语气轻快了些,“这个,嗯嗯,我用的设备。”外观很普通的一架相机,牌子也很普通,亦微把图片放大了些,“妈妈送的。”
很普通的单反,班柏这个不懂行的见过挺多人背这玩意儿。
不死心的孩子又去拿了几本,然后就去楼下结账了。
这家书店用无纺布袋子装书,一块钱一个。亦微要了两个,伸手问班柏讨的钢镚,没办法他只带了几张卡。随后跟班柏一人一个拎着,班柏一开始逗他,还把手背到身后去不接,亦微跟看二傻子似的看他。
然后班柏默默地把手又伸出来了。
走出来,司机还在边上等着,自动接过两满袋子书,然后问:“二少爷是要去大少爷那吗?”
班柏抽嘴角,这喊得,跟他们兄弟乱|伦了似的。
亦微扒着班柏手臂问:“要去看看吗?你都没去过呢。”
班柏想了想周末也没事做,就点了点头,有些热血沸腾地说:“去吧,我也去看看全市最高档的写字楼什么样。”
到公司亦微把其中一袋子书搬了上去,等电梯停在39楼,走出去对秘书小姐笑了笑。秘书小姐回笑了声,说:“董事长在待客,小微要等等吗?”
亦微点点头,坐到了边上准备的沙发里。
班柏跟过去,觉得亦微也挺懂事的其实。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见坐边上等着的俩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班柏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完全反应不过来,等那老板大吼一声,“你被炒了。”才反应过来喊一声“王总”,喊完也傻了,至于没叫人就给炒了吗?
顿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固执地瞪着老板走远的背影,直到被亦微拉进骆久思的办公室。
骆久思看见班柏也在,不怎么意外,把亦微手里的书收进后面的书架里,然后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这话明显是问在场唯一脸色不好的班柏,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在那家公司做牛做马还做骡子,老板不仅把他们的工资填低漏税,还给他们定了一月三千的发票任务,一尊巨没品的肉。好了,人家是衣食父母,忍着,现在怎么了,上赶着给他当靶子使了?
亦微看班柏红着脸不说话,就小声犹豫地说:“刚才出去的那个大叔,他什么人啦?好像是班柏的老总。”
骆久思脸上露出一种轻蔑之色,拉过亦微坐下,对班柏说:“年前,下面一个部门经理私自弄了个项目给他,结果资金被吞走了,今天接到法院传票,这才找
上门来。”
班柏也有些惊讶,冲口而出询问道:“我们这种小公司怎么会接到骆氏的单子?”
骆久思有些愠怒,敲了敲桌子,“这个部门经理是两年前高薪请来的,但是没有想到他的人品如此。而至今才被挖出来,我感到有些失望。”
彼此交流了一下,骆久思好言劝了班柏几句,“跟你说这些,希望你结合自己的职业规划好好考虑考虑。”
亦微在一边转了转眼睛,在骆久思耳边小声说:“班柏刚才已经被那个大叔炒了。”
骆久思看了眼班柏,后者抽着嘴角看窗外。笑了笑,伸出橄榄枝,“有意愿到骆氏工作吗?”
班柏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但还是说:“当然乐意了,只是这样好吗?”
亦微笑眯眯的,“嗯嗯,骆氏的笔试可难了。”
之后由人力资源部安排好,班柏参加了骆氏春季招聘的笔试以及面试。这次的面试官不是骆久思,是他们财务部的部长。
班柏学的是会计学,对管理和财政计算都比较精通,在学校这后面那块都有点学霸的架势了。
所以面试官问他倾向于哪一门工作的时候,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财政。
在这块工作,信誉最重要,没人知道他是大老板和小老板的发小,签了保密协议后才签的工作合同。
三天后走马上任,班柏长得英俊,但身高是硬伤,所以财务部的男同事对他表示了一定的热情。
因为班柏去了骆氏上班,亦微去骆氏的时间就更长了,后来那另一袋书也拿了两本去骆久思的办公室。
没两天,把书都看完了,脑子里回忆着学到的一点心得,背着相机就出去实践了。
财不外露,但骆久思给的东西都太贵重了,所以跟着保镖其实也挺应该的。
再碰上财迷心窍的,把他绑了劫了怎么办?所以给亦微安排了两个退役特种兵,一个叫大宝,一个叫二宝,以前不认识,现在大哥二弟的叫,都叫亦微小东西。
兵痞子身体都很壮实,礼貌还是差了些,但亦微不是很在意,如果是班柏可能得跳起来了。一米七三虽然不高,但是亦微已经满足了,因为他比自己的爷爷高,比他的爸爸高,比班柏高,而且站那两特种兵面前确实又矮又小。
亦微现在掌握得最好的就是微焦摄影,经常拍路人,有发现自己入镜的,惊慌地看过来,看到是这么个讨喜的小帅哥就对他害羞的笑笑。
有一天,拍到一个在大庭广众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那女人站在广场水池边哭得旁若无人又感觉惊天动地,周围原本拥挤不堪,后来经过的每个人都躲开好奇地看她几眼的有,冷漠无视的有,犹犹豫豫想上前问的也有,但五分钟了,她周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等不住看热
闹的就走了,十分钟以后围着她的就剩下了零零散散两三个人。
又十分钟后,一个人都没有了。她还在哭,依旧是撕心裂肺的哭,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像她那样哭。亦微红着眼睛举起了相机。
那女人听见声音了,张着嘴缓慢地回过了头,然后对着亦微的镜头默默地流眼泪。
哭得一点也不好看,但是让人忍不住心酸。
她和亦微对视了片刻,最后用手抹了抹眼泪转身走了。
亦微知道那个方向有一家医院,但是他没有跟上前一探究竟,一切留待想象吧。
几天后照片处理好了,被选上的有三张照片,其中被刊登的只有那一张,杂志社不知道采用什么途径取得了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征得其同意后,就迫不及待地刊登了。
之后那家杂志社的办公电话响了一个星期,有人询问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有人询问那个女人的私人信息。
无可否认,亦微把哭泣的她拍得很美,美得无与伦比,那种美并不是浅显的外观之美,有部分摄影爱好者称,仿佛看见了被拍摄者的灵魂。
这,就是共鸣吧。
作者有话要说:咯咯咯
☆、搬家
时光飞逝,距离他们俩结婚已经过去大半年了,班柏在骆氏也算安了个窝。亦微跟杂志社的合同还剩四个月到期,怎么说呢,有好有坏,名气是给他攒起来了,但是不好的传言也有。
比如走后门之类的说法,毕竟不是任何一个新人都能有那样的好运。
骆久思的发小,那个叫陆淀的,最近总来骆氏,连带的,已经不记得见过他的亦微也跟他熟了起来。
“陆哥你又来了?”
陆淀舒服地坐在沙发里面,满脸捉狭地看坐在骆久思身边单人沙发上的亦微,“怎么,不欢迎我来啊?”
骆久思的游轮婚宴,邀请陆淀的时候才发现他人在国外,不情不愿地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