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去,触到的是一个温暖的胸膛。
“哥哥…”
“哎,在呢。”
“我们回来了吗…”
“啊,回来了。”林郁青把他搂过来,“我这不是抱着你呢吗。”
“哥哥…玉卿觉得很混乱,有点像做梦似的,反应不过来。”玉卿紧紧依偎在身边人的怀中,光滑的手臂缠着对方的脖子不肯松开。
“嘿嘿,那就不想了,早点睡吧,明天再说。”
“不行…不行,今天要弄明白。”玉卿说着,把林郁青当成了个大抱枕,腿很自然地缠了上去,结果却弄得那个满脑子邪念的家伙痛苦不堪…“哥哥,你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的,玉卿怎么不知道?!”
“咦,玉卿应该知道啊,我一年前就能越过障碍看到远处的东西了…”
“这个我知道。现在奇怪的是哥哥怎么会掌握空间移动的技巧的?”
“技巧…啊,原来这是技巧啊……”林郁青微微动了动,希望能离这个折磨人的可爱小东西远一点,可惜没能得逞,“我啥也不知道哇,就是从几个月前开始,晚上做梦会去一些奇怪的地方罢了,到了后来,连白天都动不动做白日梦……”
玉卿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沁透了。
哥哥,你知道么…你现在的这种能力,不仅在现实的世界很少有人拥有,就是在“那边”,也是很稀奇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哥哥,不要吓我啊…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这种能力,很危险……
“玉卿,”林郁青不知是把什么东西随手拽了过来,“咬着点。”
“嗯…”玉卿什么也没看清就答应了下来,咬到嘴里才发现,是从脑袋底下抽出来的枕巾,“哥哥,干什么?”
“别叫出来就好了。”
“什…啊……哥哥,哥哥别…我忍不住…啊!”玉卿还是哭喊了出来,同时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
寝室里的人…听到了么……
脸烫得要发烧,不仅仅是由于现在在做的事情…明天要怎么面对大家啊……
等一下…不对。
空间被封闭了。
这一次,不是某个二愣子冒冒失失地把自己和身边的人转换到了别的地方去,也不是能力丧失得差不多的自己残缺不全地封闭了周围的空间…
很完美的隔音术,比自己从前能做到的还要完美。
“哥哥……”
“嘿嘿,这回应该行了吧?”
“你……”
“好像很简单啊,”林郁青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清亮,“只要不用那么大的力气,就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嘿嘿…玉卿,现在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
玉卿呆呆地,闭上了眼睛。
“哥哥…”
“唉唉!奇怪的事情留到明天再说,我可要等不了了。”
“嗯,好…”
暗夜里,甚至看不到林郁青的身影,只能感觉到那灼烫的体温,正在融化自己的理智。
明天再说吧……
沉沦在罪恶的愉悦中,任时间一点一点流失掉。
……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玉卿睁开眼,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把铃按掉。
早晨了呢……
啊,哥哥,哥哥你在哪……
身边熟睡的人似乎也被闹铃吵到了,把被子往头上拉了拉,继续睡。
玉卿揉揉眼睛,笑了。
好可爱。哥哥睡觉的样子,像只憨憨的小猪…啊呀,好像上午有一节课的吧?好在是十点的…那么现在呢,现在是几点了?
手上的闹钟,正指向七点半。
玉卿松了口气,又瘫倒在床上。
好累…身上的某些部位,还残留着淡淡的灼痛……
“啊…对了。”玉卿自言自语,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哥哥,哥哥?”
“再睡会……”
“嗯,好。可是先告诉玉卿,你们上午有没有课?”
“有没有课……”
“哥哥,醒醒。乖,先想想有没有课…啊……”
林郁青一把将玉卿也按倒在了床上,然后八爪章鱼似的缠了上去:“再睡会,陪我。”
傻瓜哥哥……
玉卿笑了,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很温顺地依偎进了林郁青的怀里。
哥哥,就这样抱着我…我就什么也不要了。
好满足……
可能是由于昨晚体力的过度消耗,玉卿也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本想伸手把闹钟抓过来,定成九点的,可惜手还没伸过去,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居然看到的是林郁青大大的脸:“起来了起来了,小懒猪!”
玉卿哭笑不得,揉着眼睛,挣开对方捏着自己脸蛋的手:“嗯…哥哥,几点了?”
“哦,我看看啊。”林郁青抓过放在枕头边的手表来,“十点四十了嘿,快到午饭时间了。”
“啊!”玉卿惊叫一声,猛地掀开帘子——
寝室里哪还有一个人影啊!
“你们上午有课吧?唉,没事,都这时候了,去了都快结束了,要点名早就点完了。”林郁青倒想得开,“我们八点还有一节呢,我压根都没打算去上。”
玉卿只有叹气的份了。
“好了好了,穿衣服吧,我们洗吧洗吧可以直接去吃饭了,早饭午饭一块吃。”林郁青说着就在床头叠衣服的地方乱翻,“唉,哪一件是你的啊?嗯,这个应该是,比我的干净。”
“哥哥我自己穿。”
“唉,我来吧还是。伸手!”
“嗯…”
两人几下穿完了衣服,林郁青先跳下床来,从桌子上拿起自己昨天扔下的手机,习惯性地看了一眼。
“我的妈呀,他们这是催命啊,十几个未接电话!”
玉卿刚从梯子上下来,也探过头来看:“啊,是耗子和话剧社的那些人么?”
“是啊。”林郁青顺手给拨了回去,“喂?哦,耗子是我…啊呀呀,不用喊这么大声!我听得见!什么?…哦哦,知道了,中午回寝再说吧,行。放下了啊。…啊对了,上午点名了没?…嘿嘿,好好,我就知道他不点名,挂了啊。”
“哥哥,是什么事情?”
“唉,耗子也没说明白。”林郁青顺手拿起了玉卿的牙缸来,“好像是什么新生的交谊会吧,话剧团的人找不到我就去我寝室找了,貌似是有节目啊。”
“啊,哥哥的节目吗?”玉卿亮晶晶的眼睛扑闪扑烁。
“别抱太大希望啊…不一定呢,嘿嘿!”
欲孽天使 下卷 第16章 天生的组织者
哥哥说,这两天要抓紧时间排练了,不然会来不及。
哥哥说,玉卿我过几天一定好好陪你……
哥哥说……
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控制住自己,控制住自己自私的念头和莫名其妙的失落……
忽然希望,课越多越好,校会的事情越忙越好…填满,无论是什么无聊的事情,全都冲上来,把自己填满。不然的话,那种空虚,不,不是空虚,是害怕失去的恐惧和无力感,会渐渐地,渐渐地把自己吞噬……
哥哥……
不能再想了,我不能再想了!找点事情做,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啊对了,佩君师姐说过,今天下午四点在文枢礼堂有一场大型的讲座,据说是校会拜托校长,亲自请到的名人,是哪位名人呢……不管了,总之她说过,没有事情的人全部过去帮忙来着。
我也过去好了。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开始跑起来。来来往往的、骑着自行车的低年级男生,穿着成熟却还是娃娃脸的研究生师姐,明明天气还不冷、就要带着兜帽的韩国留学生,还有夹着包低着头,也不看路的教授们……
跑,跑,跑…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抽象的几何图形,或方或圆,以直线运动或者可笑的曲线运动,在一个平面的空间里来回挪动着,毫无意义地,挪动……
没有意义。
活着,没有意义。
我到底…为了什么来到这里,为了什么,和一群不喜欢的人打交道,每天都在等待,等待着什么呢?一个短信,还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话音……
我再也不能,独占哥哥了么。
久违了的感觉啊…内心被黑暗一点点侵蚀的感觉。曾经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都没能摧毁的身心,居然会在无聊的、疑神疑鬼的平凡日子里崩毁么……
我完全是自己没事找事。
就这样活下去,不是很好么…就这样,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上学,打工,或者,再谈一场不咸不淡的恋爱…对了,最后再找一个女人,结婚?
啊…我…我在想什么啊……
哥哥,我的哥哥……
“哎?这不是小林吗?”
迎面走来的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呢……
“啊,呵呵,是你啊。你怎么也在这呢?”
“师姐不是说有空的人都来帮忙嘛,我就来了。”那男生指了指礼堂里面,“估计马上就开始了,里面矿泉水不够分了,师姐让我再买一箱去。你快进去帮忙吧!”
“好。”玉卿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一个人拿得动么,要不我陪你去买吧?”
“行啊,那走吧。”
玉卿转过身,刚要和他一起走,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郁聪,进来。小夏自己去就行了。”葛佩君一身黑色西装裙,显得身材愈发苗条,脚上黑色高跟鞋的鞋跟足足有七厘米…玉卿呆呆地看着从礼堂里走出来的她,一时就像不认识了似的。
那个姓夏的男生只是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走了。玉卿确信自己听到了他从鼻子里发出的那一声“哼”。
“郁聪,发什么呆呢。”葛佩君似乎有点生气,“里面都忙昏了,你快进去做引导。”
玉卿点了点头:“嗯,现在就去。师姐辛苦了。”
没脾气的人有时候是最难对付的。葛佩君被这淡淡的“师姐辛苦了”噎在了门口,好半天不知气往哪里撒好。
果然是忙昏了。
来听讲座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不少本校的教授、行政人员,而且看上去似乎连外校的学生老师乃至于附近楼区里刚买菜回来的大妈都来了啊……
校会的新生干事们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刚给一个来听讲座的人找着了位置,又要给不小心掉落了手机的小女生找手机;这边是主持人嚷嚷着话筒怎么还没接好,那边是校团委的老师扯着嗓子在喊某某先生来了没有…玉卿只觉得脑袋里充斥着嗡嗡响的声音,像有一万只苍蝇在飞。
忽然,身边有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玉卿回头。
啊…这个人,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很文静的一个男生,然而个子却高,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脑袋,仰起头看他,正好迎上他无框眼镜后的目光。
很沉静的气质,应该是年级比较高的师兄吧……
“同学,辛苦你一趟,到后台去和主持人说一声,杨老师的飞机误点了,还要过一会来,让他们自己想想办法暖场。”
玉卿点头,然后立刻转身向后台跑去。
这位师兄…好像也是那天探望新生的时候见过的啊。见鬼…怎么后台也这么多人,主持人呢,主持人跑到哪里去了?
“同学你好,”玉卿一把抓住一个要往外跑的小男生,“主持人是哪一位?”
“主持人啊…那个师姐刚才说麦克风不好使,到下面去换了,跟她搭档的那个师兄的话,好像在下面帮忙联系杨教授呢。”
玉卿松开手:“谢谢。”然后转身冲出了后台。
从台上看下去,底下简直就是一锅粥。这次的活动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要么是时间仓促,要么就是组织者无能……
组织者?
这么说的话,刚才看到的那个戴眼镜的师兄,好像是……
这时玉卿听到台下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低年级干事在互相喊话。
“还有几分钟了?”
“八分钟后开始!真是的,我还没找到报幕单呢…民乐团的人到底来不来啊,不是说好了要中场演节目的吗…”
简直是乱七八糟。玉卿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穿过躁动的人群,看到了在礼堂大门口不远处,满头大汗地指挥着师弟师妹的葛佩君。
心里忽然涌上来一个想法。
说实话,玉卿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就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而已。
或许是人的本能吧,看到乱七八糟的毛线团都有想把它理顺的冲动,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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