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出于心底一时的悸动,一时出自对母亲多年来的愧疚,一时出自还未泯灭的良心苏醒
小满对于他的放开,心底微微失落,但还是甩了下手,就跑向那个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的展名扬,那个长相俊雅的男子
安王妃望着儿子终于放开了那个野丫头的手,心底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蹙起的眉头总算重舒缓了,她似乎高兴得太早了,秦拾言在心底叹息,她遗漏了他儿子眼底那道淡淡的失落,嘴角那抹浅浅的苦笑
秦拾言还发现了一个秘密,那是他凭直觉臆测出来的,他怀疑拓跋熙放手一半是无意,一半是有意的,无意的那方是潜意识中的放手一搏,他在赌小满的心,有意的那一方则是他心中对于母亲的点点亏欠
安王妃这才注意到刚才自己似乎漏听了一句相当重要的事情,隐约听到了刚才那位俊雅飘逸的贵客展公子似乎说了一句重要的话语,还跟那个野丫头有关的,因为忙着顾儿子这一头,她将那句话给错过了,到底是什么呢?
目光匆忙转移到展名扬的坐处,他充满柔情地望着小满,安王妃脑中遗失的记忆一闪而逝,展名扬说过的话瞬间印上她的心头“王妃,小王爷真是爱开玩笑,小满明明是我展某人的妻子,怎么会是小王爷的丫鬟呢?”那个野丫头是那位展公子的妻子,可是为什么在儿子的院落中,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身子有些酸麻,缓缓坐了下来,发现自己的相公安王爷还在怡然自乐地品茗,她忍不住大怒,抢了他手中的茶杯,“王爷,你好歹也说几句公道话?”音量不是很大,但足以让安王爷听得清清楚楚
安王爷倒是也不恼怒,好脾气地再招呼随身伺候的丫鬟拿了个干净的瓷杯,继续他的品茗,神情淡然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王妃就不要瞎操心了,我看这女娃儿,也挺可爱的熙儿喜欢她,她自有让人喜欢的地方”
安王妃对安王爷这番理论不置一词,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她心底是极不赞成的,这王爷不管,她还是要管的,这野丫头这么没家教,怎么可以入王府,别说熙儿了,自己就算让她进府当个小丫鬟,也怕沾染了晦气
突然,她被隔离两个位置的人激动的声音吸引过去了
“你就是名扬,城西的展名扬?”小满绕着他转了一圈,想要急着确认
名扬含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小满,我就是你的名扬哥哥,也是你的相公,我们成亲两年多了”
秦拾言本来温吞地摇着扇子,此刻却不识相地横插了一句,“小满,你们家还有两个可爱的宝宝哦”
“宝宝?是我的吗?”小满狐疑地望向那个谪仙似的男人,亟不可待地问道
“是啊”秦拾言这下倒没有温吞,几乎在小满出口刚完,他就应声加点头了
秦拾言的余光没有错过拓跋熙双手的紧绷,神色的紧绷,眉宇间的黑气笼罩似乎是故意,他加大声道:“宝宝都很可爱”
小满小脸一片迷茫,粉红色的一群此刻显得她的身影有几许单薄,透露出一股无力
展名扬望向秦拾言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感激之情,他知道温吞男在以他独有的方式帮助自己这王府一行,今日必定得罪很多人,也只有这王府一行,才能光明正大地带小满离开,以绝后患,最好让拓跋熙断了那个还未扎根的邪念,第一眼看到拓跋熙,他就明白了家里那个冷漠的小男孩,就是缩小版的拓跋熙,那么像,令他嫉妒得发狂,他决不能放手,小满是他的,是他展名扬的妻子
展名扬心底涌起一股无助,他忍不住双手伸出,怀住小满,顾不上此刻两人在那么多陌生的人面前,他的眼中只有她—小满,他今生灵魂的港湾
小满被展名扬突如其来的怀抱拥入,越来越紧,她甚至能够听到名扬贴在她耳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亲切悦耳
正文 第十章 小王爷也不能夺人妻子
她被紧紧地拥住差点透不过气来,这个声称是自己夫君的家伙是不是打算让自己窒息而死啊,天妒英才,她不要死啦小满想要挣脱,没想到稍稍挣扎换来的却是用力的怀住,跟她使力的劲道成正比
秦拾言好笑地看着两人两年后第一次亲密接触—还真是别出心裁,的却与众不同啊余光量过四周,好多生意场上的熟识都被这精彩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拓跋熙浑身罩着一股怒气,安王妃蹙着眉头,但由于良好的教养总算没有出口说些什么安王爷怡然自得,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位比他还镇定,秦拾言心里暗暗心惊,看来,外面传言安王爷性格软弱、与世无争,还真是大大的谬传
以他断测,这安王爷只是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而已,他韬光养晦,不想露出苗头,他才是真正的高人,也许这样的日子就是他毕生的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些事,不能强求
这场内的气氛怪异极了,今日明明是按王妃的寿诞,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实在是令人费解不知是哪位宾客率先意识到这点突兀,对着旁边的人咬了小耳朵,“王妃的寿诞还要继续下去吗?这怎么变成这样了?”
另一个回道:“的确是啊,这也太过分了,当中搂搂抱抱本来就不成体统,何况今天是王妃的寿诞,这人还真是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你瞧,王妃的脸色很差的,似乎很气愤”
“怎么能不气呢?王妃的肚量还真是大,要是我,早就火了,这好好的寿宴怎么就成了这样”
“听说那个抱着女人的男子是京城首富展名扬耶,那个人也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对手,还是装聋作哑算了,免得难做人”
“那怎么行呢?就算京城首富,还是一平民,你我为官多年,怎么可以如此畏畏缩缩,怕了一个刁民?”
“你不知道展名扬虽然为人低调,可是他身边那个人来头不小,那个是江南首富秦拾言,展名扬的妻舅,他的人脉都通到宫里去了,他的祖上曾是当官的,救过我朝开国皇帝,握有我朝唯一一块御赐免死金牌,他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你看,他明显站在自己妻弟的那边,试问,这样的人,你想得罪他吗?王爷的确是不能得罪,可是今日王爷连一句话还未开口,这表明他根本就不想插手这等琐碎之事,我等也就不要煽风点火,只管一边看着就好了”
“是啊,是啊,洛兄还真是分析得极为有理,我们喝茶,喝茶”
角落的这两人谈话声虽然不是很响,但是他们旁边的人也开始扯起了这个话题,结果一个接连一个,本来都是小声议论声,没想到“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低低声蔓延开来,也形成了一**潮涌,如同花园内微风起伏时,树叶轻拂,影影绰绰
安王妃的眉头蹙得越高了,也许濒临爆发点了,秦拾言心中下了个定论,接着又转向拓跋熙,他似乎比安王妃甚,也许会快上安王妃一步爆发,最后转向那对相依的小两口,他们在说什么?
小满仰着头望名扬,呢喃着:“你是我相公,那为何我不认识你?还有哦,为什么你两年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有还有就是为什么我记不起我有宝宝了?再来就是为什么你两年来一次也没来看我,是不是你瞒着我娶了小妾了?还有”
展名扬哭笑不得地望着小满的小嘴喋喋不休,似乎有“一万个为什么”要解惑,他忍不住制止道:“小满,你问得太多了,我们回家去,边走边谈好不这毕竟是安王妃大寿,我们在场破坏气氛”
名扬转而望向安王妃,挥了挥手,示意秦拾言,只见秦拾言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双手奉上,温吞地言道:“王妃见谅,我们今日唐突了王妃的寿诞,因为寻妻心切,名扬有得罪之处,还望王妃海涵,这是天上雪莲与极地寒冰酿制成的一粒解百毒的药丸,当作名扬的赔罪之物,王妃的寿诞之礼,秦某改天再补送几样珍品”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得体,在座的人就算对展名扬没有多余的好感,却对他的姐夫秦拾言是刮目相看,的确是个处事得到、手腕圆滑的人才安王妃即使再愤怒,也不好粗言以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拾言的补救功夫虽然得到,但是她还是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个野丫头,那个对自己不敬的野丫头
安王妃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等下来的惊人举动,估计她宁愿颜面大失拿把扫帚将小满跟展名扬二人驱逐出去,也不想安王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第二天就成了大街小巷名满京城的头条八卦
拓跋熙的嘴角泛白,估计刚才隐忍得极为痛苦,他哑声言道:“展名扬,你凭什么要带走小满,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是我安王府的人,怎能容你轻易带走”
展名扬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极其自信地说道:“小满是我两年前娶的妻子,她今生是我展名扬唯一的妻子,拓跋熙,就算你贵为堂堂小王爷,也不能夺人妻子?这天朝王法何在,在场的诸位为官者众多,相信都是满腹经纶,熟读天朝法律之人,这强抢民女,已是犯法之举,何况强抢人妻,是天理不容”
在场的宾客大部分点头,觉得展名扬这番话讲得害死挺有道理的,心里不禁疑惑浮现,据说小王爷拓跋熙小小年纪就被评为京城第一才子,这律法之于他,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如此推脱,实在是别有深意,难道诚如展名扬所说,小王爷的人品有问题么?
还是往下看下去
拓跋熙的视线落到名扬怀中那抹粉红色的娇嫩,眸光闪了闪,沉声言道:“既然你说小满是你的妻子,为何身为丈夫的人放任妻子在外,我初次见到小满的时候,她根本就在街上饿着肚子”
正文 第十一章 爹爹,亲亲
拓跋熙用眼神警告了下小满,示意她别开口,不然他会变回衣冠禽兽,要她好看,小满缩了缩头,眼神顶了回去,不过拓跋熙言之有理,她也很好奇耶,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看看这个人怎么说?
秦拾言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长相过分俊美的家伙有些不爽,当然要同仇敌忾了,不紧不慢道:“小王爷,两年前展家娶妻曾一时轰动京城,相信诸位都曾经听闻过展家跟夏家的亲事?展夏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名扬跟小满又是青梅竹马,两人的结合是件美谈,还曾一度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闲聊话题呢?”
安王妃隐隐记起两年前的确是有这么一件名满京城的事件,主要是展名扬娶妻实在太铺张浪费了,连皇上选秀也没那么资金的耗费但那时,熙儿性格有些转变,而且足不出户,她忙自己的儿子都团团转了,哪管得上那么多闲事啊?
此刻,展名扬都前来认妻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必要说谎,再说这么个野丫头,估计也只有他当成宝,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个俊秀出彩的人物,娶了这么一个野丫头糟蹋自身的身价,着实应该配个大家闺秀,追根到底还是展名扬的父母有眼无珠,让这等媳妇过门她的熙儿,可就不一样了,只是熙儿的行径太出人意外了
安王妃朝着秦拾言露出三分微笑,“秦公子说的话,本王妃也相信是真的,这个野丫头”‘咳咳咳’,她不好意思僵笑了下,这溜出去的话受到了展名扬凌厉的眼波攻击,害她差点咳过头差了口气缓不过来,“展公子,这既然是你的妻子,你们就先行离去,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本王妃也不想计较太多”
“王妃真是宽宏大量,秦某在这里先行言谢了”秦拾言挥了挥扇子,眼角含笑
小满仍是一头雾水,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谈什么,怎么还不进入正题啊?
拓跋熙顾不上安王妃传递过来的警告眼神,还是咄咄逼人,“我为什么相信你是小满的丈夫,你展名扬你有何凭证?”
展名扬嘴角冷笑了下,高声喊道:“你想要看凭证,没问题,小三,进来”洪亮的声音透过层层院墙直达外头等候的人耳里,懂武功的人都可以辨出这喊叫之人的内力精纯
拓跋熙眼皮跳了一下,小满探出头想要看看小三到底是何方人物,难道小三就是重要人证?
场上的诸位包括安王爷夫妇也不禁好奇地抬起头来,只有秦拾言老神在在地挥着扇子,似乎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嘴角的弧度拉得大了,阿三可不是主角哦,在场的诸位伸着脖子,明显对这个阿三好奇死了
一个蓝衣护卫翻墙而入,手中似乎抱着一团东西,正确的说,那一团东西被一条小棉被裹着,目测不清
小棉被似乎在动耶,好神奇,这个阿三有什么证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就是一个保镖么,其它也没有什么特异的,当然,大家比较好奇的是他怀中那条会动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