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乃们不想看了我就早点开写男厕所,你懂的
☆、第六十二章
这世上最艰难的等待,不是你知道他不会来,而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那一个平安夜,她并没再多问;之后的很多个平安夜,她也没有问。
她前面现实了20年,最近却越发不着边际。
这些年青青和花璃在加州陆续读完大学,每年她都会带着她们回加拿大探视风龙几次,花璃依旧别扭,既不叫爸爸也不叫姐姐,每次她和青青与风龙说话,她就抱着胸坐在一边板着脸。
倒是每次都去。
风龙也不在意,有一次探视快结束时,他眼角的皱纹挤了挤,对花璃和青青说:“我欠你们大哥一个人情,他让我的三个女儿都能在阳光底下生活。”他话锋一转,“可我并不亏欠山口家什么。”
那不久后,一直逃逸在外的前四合会大哥饕餮出现在风里希房间。黑暗中她没看清人,十几年训练出来的本能让她着实对着饕公子一顿狠揍,揍完了一开灯,见到地上一身黑衣的饕餮冷着脸捂着一边腮帮子,吐出一口血沫来:“风娘娘,你还是算准了在下不会和你动手。”
风里希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披上件衣服:“饕公子大半夜的躲我房间里,我这眼神还不到夜里能视物的层次。”
饕餮自己抽了张纸擦了擦血,起身半靠在梳妆台上,修长的四肢仍旧带了些道上的戾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储器丢给她:“李赛死了。”
风里希心里一咯噔,刚想说话,门吱呀一声开了,六岁的阿离站在门口,神色恬淡地看着两人。
饕餮也转了头,狭长的眼睛一压,就看出那是谁儿子。他冷笑一声,转回向风里希:“他们家的男人都是担不住事的,就你好心,还帮他养儿子。”
风里希很有修养地走到门口,在阿离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阿离乖乖朝饕餮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风里希很有修养地关了房门,很有修养地走回饕餮面前,很有修养地帮他擦了擦嘴角,然后,很有修养地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她转了转手腕,认认真真地说:“你不用把我当女人。就是你还手,我也不一定打不过你。”她后退一步,倚在床栏上,“我从来是个没脑子的人。谁说他的不是,我就揍谁。”
饕餮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很快被深深的无奈所取代。他整了整衣领,抬手放在她肩头。风里希劈手去挡,却被他单手压住。
他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不是风娘娘,不过是躲在风龙身后的小女孩。”他头一次谈起过去,“那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女人躲在我的身后。”
风里希“哦”了一声,脚下一动,“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梳妆台上射出来,擦着饕餮鬓角打在墙上:“要不是看在你用药吊着李赛活了这么久,饕公子一只耳朵今天可就留在这了。”她打开他的手,开门,送客:“我知道饕公子最近白道也混得不错,纽约的地产被你玩得顺手得很。不过”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能给自己造个新身份出来,我也能把你土底下的根挖出来。”
…
待那辆纽约牌照的车子开远了,她放下窗帘,双手抚过梳妆台的一寸寸。
这张本是她放在多伦多公寓里的书桌,七年前被他改造过,那时还差点打穿白火的脑袋。
她将存储器插、入电脑,鼠标点开那份不大的文件。
…
半小时后,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六叔,六叔,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度过那艰难的二十年?
13K当年,并非被风龙和管城侯出卖,而是被山口纯子卖了。
她当时并没想害山口一井入狱,更没想害13K直接覆灭,不过是想制造点混乱,假死一下。
从见到李赛的第一眼,她就费尽心机摆脱黑道,希望能光明正大地成为李教授的夫人。
但只要13K在,她就永远是白貂女,是13K的大小姐,总会有人打她丈夫和孩子的主意。
风里希忽然想起熊娘子的那句话,道上的,谁又洗的白。
山口纯子的计划不巧被会里有野心的知道,借着这个机会,把小规模的混乱扩大到了几可令13K覆灭的程度。当时风龙和四合会也是觉察到这个,索性将烂摊子丢给了警方。
山口一井入狱后,管城侯怕山口纯子出事,通过从前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一路跟了过去,却被她当成内奸。
佳人已逝,留给管六叔的,不过是眼角的一道疤。
推开门,走上二楼的小阳台,风里希深深吸了一口夜晚草地的清香。
管六叔,你其实你希望纯子发现的吧?酒醉也好,监视器也好,因为说不出口,所以才会去用这些过激的行为,只希望她能多看你一眼、能将你记住。
她抬眼望去,四周郁郁葱葱,一片寂静。树影重重中她好似穿过二十余年的时光,看到年轻人默默跟在一个身影身后,带着点寂寞又有些邀功地说:“小姐,我查过了,李教授今天一天都会在三楼的实验室。”
只是前面走的人好似并没听见他说话,身影渐渐消逝于月色下,只留那年轻人漠然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偷来的生物教授的行程表。
眼泪落在握着栏杆的手背上,她猛然惊醒,伸手去摸满脸泪痕。快六年了,她一直忍着不哭,今晚被夜风一吹,竟吹下几滴泪来。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有点无措地将湿漉漉的手往新买的睡衣上擦,她原来是那么想他。
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方,可时间于她,也是让感情发酵的媒介。
20岁时她不懂,21岁时她懵懂,到了28岁,她才明白,什么是刻骨相思。
眼泪越抹越多,她慌乱中被人从背后拉进怀里。
苏糜那小身板今夜出奇地硬朗,她用刚才揍饕餮的力气去挣,竟没挣开。
狐狸双手箍着她,尖尖的下巴冰凉地搁在她肩窝,同样冰凉的脸颊贴着她的脖颈。
谁也没说话,那一晚的月色出奇地沉。
她没再挣,她也累了,自龙兴帮不在后,她把苏糜给她的卡还了回去,至于李唐给的那张,她到底还是没舍得用,怕哪一天他回来,会刮着她的鼻子说她败家。
从来不用担心生活琐事的风娘娘,忽然要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她,为了找个能养活她和阿离还有青青花璃的工作,投了几乎上千份简历,才拿到十个面试机会,其中七个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问她,为什么高中没有毕业的人也敢应聘技术工作。
在黑道上时,她有一个叱诧一时的父亲,有对她疼爱有加的六叔,有无数忠心耿耿的手下;
等到了阳光底下,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好在苏糜还算尊重她这点可怜的面子,没再给她塞卡,也没提用Facechat创始人的关系帮她找工作,不然
风里希真的怕,有朝一日她会没骨气地抱着苏糜本来就不太粗壮的大腿哭。
她不记得那一夜她好像月圆变身的狼人一般在月下哭了多久,只知道久到让苏糜第二日又大病了一场。苏狐狸这些年越发娇气,那次病了一个月,害的阿离每晚坐在他床头读了一个月的故事书。
她不太记得那一晚她究竟为什么哭泣,只记得自己被苏糜裹在大裘里,他于皎洁月光中轻声叹气,将一张拼得皱巴巴的车票塞进她手里:“离离,我20岁时被诊断出脑瘤,本想环游世界以后就去跳金门大桥。”他的声音落在栏杆上,清脆易碎,“你让我活下来了。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用户过十亿的Facechat,也没有站在这里的苏糜。”
风里希等了一会,等他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却听他忽然换了语气,在她身上擦了擦鼻涕:“所以,离离,你要对人家负责啊离离,呜呜呜呜呜”
…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阿离长大这件事就好像装了兰博基尼发动机的三轮车。
这一天是阿离13岁生日。
阿离小时候性子还像风里希,说白了是像苏糜,只擅长两件事,破坏和卖萌。越长大倒越发沉稳,具体体现就是有一次地震了,虽说三层的房子塌也塌不到哪去,但是风里希还是心急火燎地把床上一副“压死我算了你们都不管我”的苏糜扛了出去。刚安置了苏大少,又冲回去找阿离,才发现十岁的阿离正夹着电脑不慌不忙地关电闸。
阿离13岁前一天,风里希用刚拿到的工资给阿离买了台让她肉疼的电脑,花璃、青青、猴子也都送了他喜欢的高科技产品。只有苏糜要死不死地送了顶兔耳朵帽子。
看到那两只粉红的兔耳朵时阿离的嘴角抽了抽,不知哪来的良好修养让他到底没当着苏糜的面把帽子烧了,下楼时却发现楼下停着一辆兰博基尼跑车,据一脸严肃的苏教授说是买帽子送的。
风里希当时一脸惊讶,只她惊讶的不是为什么买帽子送跑车,而是把拳头从口中j□j,问:“阿离他才13岁,还不到拿驾照的年龄啊!”
苏教授胸有成竹地奸笑一声,从他背后跳出了仍旧五颜六色的玄女,动作利落上了驾驶位;指着自己说:“司机也是买帽子送的。”
于是阿离13岁的当天,坐在买帽子送的兰博基尼里,作为年龄最小的受邀者,去加州的技术中心参加世界人工智能学术讨论会。
风里希下班时,顺路去买了个蛋糕,等蛋糕的时候瞟见一旁货架上的报纸,随手翻开看看,在IT栏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阿离的照片,标题还是老样子,13岁神童获国际算法大赛金奖。
她读完关于阿离的几百字,又在版面上扫了扫,这一扫,目光却再移不开。
风里希和玄女提着蛋糕等在外面时,打着小领结的阿离正沉着脸夹着电脑出来。见了风里希脸上也没多大波动,坐进车里脸上也没多大波动,回到家里脸上还是没多大波动。
最后是风里希沉不住气了,把手里的菜刀一拍,擦了擦手坐在阿离对面:“你、怎、么、了?!”
阿离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Mommy,今天的会上,我看到一个很厉害的人。”
风里希压下心中翻腾起的那些,耐着性子问:“能被我们阿离评价厉害,那人可不得了?叫什么名字?怎么原来没听你提起过有什么厉害人?”
阿离严肃地扣了电脑,正襟危坐,就差沐浴焚香了:“他是今天大会请来的特别嘉宾,据说十几年前在IT界很有名,学术上比苏叔叔名气还要大些。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消失了很久,上个月才复出。”
风里希攥在围裙上的手握紧,只听阿离继续说:“阿离之前也在很多教科书里读过他的算法,今天居然见到他真人了。”小少年眼里还是有点激动,“哦对了,他的名字是Stephen Lee。”
哗的一声,是咖啡泼在地上,阿离不慌不忙起身将被咖啡烫傻了的风里希引到水池旁冲冷水,又不慌不忙将地上收拾了,才继续说:“今天会上最后的辩论阶段,他把每个人都问住了。很多地方连阿离也没想到,可是他不光想到了,还把解决方法也想到了。真是个厉害的人。”
风里希一边呆傻地冲着水,一边问:“那你,有没有和他说话?有没有问他要名片?”
阿离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眼:“Stephen从前名气太大,刚复出又震住了全场,会议还没结束围着他问问题的人数就到了二的八次方左右”
风里希明白,阿离这孩子虽小,毛病却不少,比如说从来不愿意和人贴太近。
她心如鼓捶,却见阿离面有得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来:“不过我拿到了这个!”
风里希一边接过盒子打开,对着入目的一盒钢珠发呆,却听阿离汇报道:“会上有人开玩笑地问Stephen他的电话是多少,他说‘我可以告诉你们后四位,是最小的可以用两种不同的方式写成两个数字的立方和的数”。全场两千五百二十一人里我是第一个说出‘1729’的,所以他给了我这个Mommy,你怎么了?”
风里希扣上盒子,动了动脸上肌肉,才说:“下一个这样的数字是4014。”
十四年前,她中了药,在电梯里拉着他不放,笑呵呵地说:“我的门牌号,是最小的可以用两种不同的方式写成两个数字的立方和的数。”
那话她说得颇自豪,可惜还没等她的孔雀尾巴打开来,他就神速按了17层。
在1729门前,他从她手里抽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低头说:“如果你搬家,可以考虑4104。”
阿离有些惊讶地看着风里希,砸了砸舌:“Mommy,你好厉害。”
风里希刚要张口,门铃响了,她来不及解围裙,手里拿着那一盒钢珠去开门。
当看清门外立着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