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就是不原谅你!」
「喔!」
「林宇杰,你居然敷衍我!」
「没有阿,你不原谅我,就不原谅我阿,那我还能怎麼办!」我也很无奈的回答他。
「你…完蛋了!我现在想要揍你两拳了!」
「蛤~~~你真的捨得打我育……」
「装可怜没用!」
「蛤~~~~~~大帅哥不要这样啦,生气会长皱纹育!」
「你真的皮在痒了,太久没被我搔痒,皮在痒了厚!」
「所以你突然打电话给我,到底什麼事阿,应该不是纯粹无聊打来跟我玩猜猜我是谁,这种无聊游戏吧!」想到他之前这样搔我痒的噩梦,我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别停在这裡,不然以他那种爱记仇的个性,这辈子一定会记仇这件事情。
「怎样,不能没事打给你阿!」
「是~~~可以,随便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打。那请问Lucas先生,今天打来是有事还是没事呢?」
「阿諛!」
「嘿,你这人怎麼这麼难伺候阿,一下子说我敷衍,一下子说我阿諛,那到底要怎麼跟你讲,你才满意啦!」
「不想跟你废话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麼阿?」就知道你是有事才会打给我,哼!
「帮我回我家找个东西。」
「找东西?帮你找什麼东西阿?」
「帮我找一个黑色盒子。」
「你真的很迷糊耶,都几岁了,还忘记带东西,你看吧,去那麼远还都不多检查几次,现在发现有东西忘了带吧!」
「好了啦,才叫你帮我找个东西,就碎碎念萝哩萝嗦的,真的很处女座耶你!」
「勒勒勒,我就这麼刚好是处女座的哩,怎样!」
「幼稚!」
结束了跟Lucas电话,大概问了他东西长的样子,还有大概会放在哪裡,跟他说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打来给我,让我有时间可以从我住的地方到他家,以及找一下东西放哪裡。
在我掛上电话,準备换衣服时,整个人因為心裡的一个念头而停住了动作。在我心裡突然想到,不久前,我才告诉自己,我要把他给我的钥匙收起来,我不能接受他的这份礼物,我不要再踏入他家一步,不能这样别人不在家,自己就这样跑到别人家裡去。
但现在,因為他的一通电话,我居然就这样答应他,而且就这样打破我之前对自己订的规则,那我之前整个寒假一直到回台北都这麼心烦,到底是有何意义。
顾不了自己的这些奇怪情绪与想法,只能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我是因為他有困难,需要我帮忙,我才去他家,不是我自己私自无故自己跑去他家裡,换上衣服就坐上捷运去他家帮他找东西。
再次回到这个家中,一切都如此与过去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只剩安静躺在那里的家具们,少了人们去接触。在走去他的书房要帮他找东西之前,我的手先摸了摸那坐在沙发上的史努比。
摸著史努比的时候,想到之前都会抱著他看电视,而我似乎好久没抱他了。坐到沙发上,把史努比抱到我的脚上放好,把我的头靠到史努比的头上,这是我每次看电视必做的姿势。
「找到了没阿?」在我才刚抱起史努比靠了一下,我就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开头的第一句就这样问我,真是的,是什麼东西这麼重要,这麼著急的打来。
「我才刚到你家而已啦…」
「这麼慢…」
「这位先生,你以為你家在我家隔壁育,我还用飆车来耶!」
「好啦,对不起!」
「也…也还好啦…没什麼……」心想,唉……你这样突然跟我道歉,反而害我不知道该怎麼回你,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抱怨羊。
「走去厨房。」
「干嘛?」
「去就对了啦!」
「可…可是……你要的东西不是不在厨房吗?」
「唉育,你好萝嗦育!到了没?」
「到了啦!」
「下面右边算来第二个橱柜打开来。」
「嗯…开了!」
「拿一罐水起来去餐桌那边喝!」
「唉…我口不渴阿!」
「水不喝会过期。」
「喔…」
我拿了一瓶水,到餐桌旁拉了张椅子坐,突然想起,这个位置是我之前常常用电脑的位置。而手中这瓶水,其实是我之前跟他去逛Costco的时候,在裡面一排排货架裡,看到这种小巧可爱的矿泉水瓶,Lucas看我很喜欢就决定买一箱回来,但家裡面也只有我跟Lucas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喝的完,即使他只是小小一个瓶子,但平常都会直接拿杯子装水喝,不太会这样特别拿矿泉水喝,导致现在,还有半箱在橱柜裡。
在我喝完水,Lucas就从电话裡指示我做其他事情,要我在整个家裡面都走了一圈,帮他巡视家裡每个角落有没有任何问题,但不用做也知道,家裡从他出国到现在,又没有人进来过,怎可能会有什麼问题,一定跟他当初出国前一模一样。
最后,我在他书房的某个地方,依照他的指示看到他所说的那个黑色盒子。
「嘿,叟以偶要怎麼寄给你阿,用『费的思』还是『滴耶去耶落』呢,您交代的诉情,偶们都会数命必达啦!」拿著那个盒子回到客厅,我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故意用很台式的腔调对著电话另一头的他讲。
「蛤,你说啥,咱听不懂啦!」而电话那头,则是传来略带北京腔的语气回我。
「厚,很弱耶你,我是说『FedEx』跟『DHL』啦!」
「唉,你英文发音也太烂了吧,听好了,是『FedEx』以及『DHL』!」他这句话还故意强调那两个字的发音,真的是对我超大的打击,居然这样嘲笑我英文发音。
「这位先生,我是故意的好吗,真没幽默感!」虽然他看不到,但我回他这句话时,瘪起嘴巴有点忿忿不平的对著他说。
「呵,这样就生气啦,这麼爱都嘴!」
「哪有阿!」这……个人怎麼知道………阿!
「真的没有?你确定?」
「对啦对啦,你又没看到,哼!」
「哈,随便你,你说什麼就什麼萝!把盒子打开吧!」
「為什麼阿,不是要帮你回来找,再寄去给你吗?」
「开看看阿!」
「这是……」我打开盒子,裡面有一隻钥匙跟一张卡片。
「打开看了吗?」
「嗯……」盒子裡面那隻钥匙,是他车子的钥匙,卡片裡面也只简单写了一句话「Dear you:Happy Valentine’s Day」
「情人节快乐阿!」
「嗯………谢谢阿,我都忘了今天是14号耶!」
「感觉你收到没有很开心…」
「很开心啦,只是有点吓到吧,想说你怎突然给我情人节卡片,所以这你去新加坡前就写好的萝?」
「对阿…」
「所以你為了要我来拿卡片就骗我萝?」
「没办法,这只是一点点小手段把你骗来萝!」
「為啥要骗我来阿?」心想,这人真无聊,铺一个梗,从他出发去新加坡前就设计好,只為了这一个多月后的事情,真的还颇无聊的。
「那你先把盒子放著,抱你的史努比吧!」
「呵,我刚坐下来就把他抓过来抱了,你太慢了,而且跟你说育,刚刚进门就先抱过他了,结果才刚抱几秒鐘,你就打来了!」
「我不在台北,只好派史努比让你抱萝!」
「呵!」
「那我现在正式宣布,恭喜林宇杰先生,你完成这次如此艰难的寻宝任务,这个黑色的盒子是要给你的奖励!」
「好无聊育你,特别打来就只是為了玩这什麼奇怪的寻宝任务,而且你明明就放在超明显的地方,那裡艰难了啦!你是一个人在新加坡太无聊了吗?而且我发现,你给我你的车钥匙干嘛?」
「给你开阿!」
「干嘛给我开阿!而且要给我开去哪啦!重点是我有机车耶!」
「你的句尾语助词也太多了吧!」
「要你管,勒勒勒!」
「这我懒得管!我要管的是,骑车又不安全,开车比较安全,像你刚刚还这样在路上飆车,是非常危险的行為,万一发生什麼事怎麼办,唉,你这样一个人在台北真是很不懂得照顾自己耶!」
「可是我开车是要干嘛啦,可以开去哪!」
「随便你要开去哪阿,开去上课也可以阿,不然你回台中也可以开车回去阿!」
「这也太夸张了吧,去学校开车又没有比较方便,还要找停车位,而且回台中开车更怪吧,万一我爸妈问我说车哪来,我要怎麼说,所以你车给我不太适合吧!」
「你知道车久没开会坏吗,我这样人在新加坡,会有长时间没办法开,你捨得看我的车子因為久没开而坏掉吗……」
「唉育……好…好啦……我再看看,我是真的想不到有什麼机会可以开到车阿!」听著他那种装可怜的语气,我也心软不知道怎麼继续拒绝他了。
「你以后上课就都开车阿,不然就需要去比较远的地方,就开我的车去吧,就当做帮我照顾一下他,不要害他因為久没开而坏掉羊…」
「好啦,我再想想看啦!」什麼鬼阿,这个人哪时候讲话结尾还会有语助词「羊」了,还敢挑剔我的句尾语助词!
「你都不会好奇,為啥我要叫你来玩这个任务吗?」
「為什麼阿?」
「是為了要让你回家…」
「………」
「我知道我当初给你家裡钥匙,你一定不会自己来,所以我只好故意找情人节这个理由藉口,让你可以再回到家裡来。现在家裡面,都是你呼出来的空气育,别再觉得那是别人家,不敢来了吧小宇……」
「Lucas………」
听著他讲的话,以及那充满温暖的声音,让我久久说不出话来,此刻心裡有点难以形容的激动与悸动。我感觉心有点紧紧的,眼眶有点湿湿的。心想,电话另一头的你,怎麼还是一样这麼的讨人厌,总是这麼的瞭解我,知道我在想什麼,有种我在想什麼,怎麼想,都被摸透的感觉。
远在另一个岛屿的他,居然早就猜到他给了我钥匙之后,我也不会自己来。还这麼费尽心思的编了这善意谎言,让我不得不把已经藏起来的钥匙,心甘情愿的拿出来,自己打开这道门,回到这个家裡面,更可以说是打开心裡的那道门。
為了让我习惯这裡,还要我先在家裡全部走一遍,甚至还喝了瓶水,吸了这空间理的空气,每一个动作只会了让我可以自在的在这个空间裡活动,不会觉得不自在。
更让我觉得惊讶,他居然还把他的车留给我开,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他没坐过他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次我们去东部玩的时候,他第一次把车子给别人开,还很放心闭上眼休息的让我开车,现在甚至把他的车子直接留给我开,这样的………朋友,会不会人太好了?
「今天住这裡吧!」我人坐在沙发上,靠著我的史努比跟Lucas聊天,说著这一个月来生活上发生的事情,他突然说了这句。
「為什麼突然要我睡这?」
「也没很突然阿,你之前又不是没睡过!」
「可是现在是我只有我自己一个睡阿,你又不在……」
「怎麼,我才刚离开就这麼想我,想要我陪你睡!」不等我说完,他就接著说,怎麼这麼没礼貌不等人说完就插话呢……
「什麼啦,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不要解释辩解,我知道你是很想要我陪你说,害羞不敢说而已…」这人又不等我解释就插话,而且还哪来的自信这样认為呀?
「我也有我原本住的地方,你又不在家,我这样睡这裡很怪吧!」
「我不在就不能睡育!」
「我就是觉得这样很怪阿,好像自己跑去睡别人家,你不觉得很怪吗!」
「这不是别人家阿,现在裡面都是你的味道,你也身处其中,怎麼会算别人家。」
「唉育,我还是觉得很怪啦!」
「你洗澡了没?」
「还没阿,被你骗来这裡,又听你讲一堆,哪有时间洗阿!」
「噁~~~臭臭人!」
「最好是你有闻的到,你又不在旁边怎知道我臭臭的。」
「我在你旁边阿,我就在你耳朵旁。」
「是育,我怎不知道现在电话这麼先进了,不只会跟你玩你问我答,还可以传送味道育,真的是越来越先进高科技了耶!」
「你现在才知道育,真落伍!」
「唉…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对於他这样的回答,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麼,只能有点敷衍的回答他。
「不管啦,你这样没洗澡身体臭臭的坐在我的沙发上,弄脏我的沙发,命令你马上去洗澡,还要处罚你之后要帮我擦沙发。」
「什麼啦,我之前没洗澡还不是照坐,你都没有这样讲,怎麼现在有这种奇怪的洁癖。而且阿,你现在在欣加坡,管不到勒,勒勒勒勒勒勒!」
「林宇杰!你再这麼欠揍试看看!」
「勒勒勒,打不到勒,打不到打不到!」
「林宇杰,你现在马上去洗澡啦!」
「不要,我又没带衣服,也没有毛巾。」
「家裡有哪个东西你没有的。」
「唉………是好像都有耶!」
「所以别再拖拖拉拉,姑姑摸摸的,快去洗澡吧!」
「喔……好啦!」
於是,我放开我怀中的史努比,走去房间拿衣服,打开柜子,似乎跟我之前离开到现在都没什麼变,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