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骄傲自负的苏永琪都能放下自尊低头了。父亲如果爱着他,自己和池海晏一时的出轨只不过是有些尴尬的外因,根本不能成阻碍。
但他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原因:父亲不爱他了,至少是已经拒绝了他,所以才会让他愤怒到出乎想象。
倔强的反驳很快又换来了击在脸颊上的另一下,秀丽的面孔顿时肿胀起来,血迹顺着嘴角向下流。
苏永琪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但在这两种感觉还未有哪种争了上风的时候,“害怕”却更早地浮现在心头。
“啊,别打了,痛!”
一下又一下的打击落在他的头上、他护着脸的手上、肩上、小腹……甚至肋下都被踢了好几脚。
试图反抗却被更大的力气抓回去,最后只能呈个“大”字型像沙袋一样躺在地上的被人单方面殴打而无还手之力。在完全暴力的行为里,被践踏在脚下的,也许不止是无望的爱,还有骄傲的自尊。
“会不会就这样被他打死呢?”
脑子里模糊地闪过这样的念头,不停沁出眼角的泪渗到伤口里,痛彻心扉。
那个人的脾气和自己如此相似,如果换做是自己,在知道一直想要的东西,因为某人故意的破坏而在即将得到之前失去的话,自己也会想杀了那个人吧。
太懂他,所以可以明白这顿打的由来。
可是仍不要道歉!
身体的疼痛到了一定程度后,就开始麻木,更多的拳脚落到身上也没有了感觉。
让苏永琪觉得恐怖的是,明显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的池海晏用血红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几眼后,开始向能产生痛觉的新阵地转移。
“不要!”
感觉到自己的腿被分开,密处传来撕裂疼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苏永琪近乎恐怖地看着从上往下俯视自己的池海晏,这次,他终于没采用自己讨厌的后背位。
可是很明显,他对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也没有什么怜惜,眼神疯狂,指不定这样的行径又让他想起监狱里暴力决定一切的噩梦。
几个月没做又根本没有润滑的那里,干涩得像玻璃纸一样的脆弱。被一下子强硬挤进来的几根手指在柔弱的内部乱按,唤发新一波疼痛打击的来袭。
“不要,不要!”
双脚胡乱地踢动着,却只让那个部位的撕裂感更强烈。
很害怕他是不是打算直接把整个手伸进去把他肠子揪出来的苏永琪停止了挣扎,终于开始求饶。
池海晏的回答是停下来瞪视他终于流露出脆弱感觉的眼睛,然后一举把自己在这行为中昂立而起的硬挺挺入到他疼痛不已的内部。
“呜……”
冷漠的眼神,残酷的笑容。早知道与他正面交合会得到这种表情的话,他情愿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好痛!”
脆弱的地方已经被弄出血来了吧?
灼烫硬物挺进的轨道只传来热辣辣的疼痛,那尚未柔软、过分窄紧的地方把硬嵌进去的部分卡得紧紧的,也让池海晏焦躁起来了。
“放松!”
伸手在他柔软的小腹又捶打了两、三下,本意是要他松懈下来,但暴力的行径只取得了相反的效果,不过,在因对疼痛的畏惧下,苏永琪缓过气来后,就用力地深吸气,做出类似排泄般地憋足了劲放松那个部位,池海晏卡在内里的痛意才渐渐减弱下来。达到了目的的人开始努力摆动腰杆,只一味追求自己的快感。
“唔……呜……”
痛,每一下都粗砺地磨擦在柔软的内壁上,应该已经是出血了吧?越来越有湿润感的那里不可能自己润滑。
在他已经无力再收缩自己的密处给予肆虐的人更多快感的时候,那可怕的折磨又开始了。胡乱的啃舐,用牙紧紧地咬到细小的乳首到几近出血,在容纳自己分身的地方强硬地再挤进手指,并粗暴地揉捏他颓软的性器,只为了享受他因刺激的疼痛而急骤收缩所带来的快感。
“不要再……继续了……痛!”
四肢百骸都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苏永琪在这样的行为下,在他单方面发泄出来终于松开自己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双肩抱紧缩成一团,如胎儿般蜷在母体的姿势,最无力的自我保护。
“永琪?”
停下来后才看到苏永琪股间淌血,脸上、身上多处青紫,乳首、性器等敏感器官都因被过度玩弄而显现出异样的血红后,池海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时泄愤造成的是怎样的伤害。
颤抖着手去查探他的鼻息,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就这样蜷抱着不动的苏永琪已经停止了呼吸。
如果他就这样死去……
不,自己只是因为太过生气,太过不知所措才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这孩子身上而已,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了他啊!
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是因为默默想念了二十年的初恋情人有朝一日告诉自己再没可能?还是单纯气恼这孩子因为爱他,而在背后耍的小手段?
“永琪……”
明明上一刻还抱着他,激扬地宣告着“我爱你”的孩子害怕地把自己蜷得更紧,被他碰到的肌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害他只能赶快把手拿开。
慌忙地整理好衣服,踉跄夺门而出,做为一个犯罪者所深刻记忆的罪恶感,他不敢再留在犹如案发现场般的房间。
听到门砰然关上的巨响后,苏永琪才慢慢从自己双手护卫中探出头来,吃力地拣起衣服堆里的手机,拨打了一个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联系的号码。
第九章
宽敞的房间里,空气都飘扬着松木的馨香味。
在客厅投影的大屏幕上,却又不期然地看到那张神采飞扬的脸。
池海晏从有如案发现场般的地方逃回到自己的家,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坐在沙发上,出神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个美少年,脸上泛出憧憬的嫣红,仿佛又重返少女时代。
听到他关门的声响,回过头来的妻子反而好像做了坏事被人抓到现场一样,立刻关了录制下来的影像,以她一贯礼貌却带着点冷淡的笑容迎接自己:“你回来了。”
“恩。”
匆匆点了个头,池海晏并不热情地回应。
也许当年的何田丽是真的爱着少年时的自己,可是那份爱在他只执着于在何氏的地位时,早已时过境迁。
她投入绘画中,不再留给自己空间,现在却又痴迷地关注着酷似自己的少年,到底是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的他无暇多想妻子的举动与心思。
进到书房关上门,迫不及待再次打通陆丰的电话,门口却传来管家婆“有客人来访,是否能让他进来”的询问。
在他应允之后,大踏步进来的齐阗月一见他,几乎眼都红了。
也顾不上管给自己钱的老板应该是最大的,上前一把抓着他的衣襟,厉声道:“你到底把永琪弄到哪里去了?房间里一地的血,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你要杀了他吗?”
不能不叫他心慌。在接到池海晏电话后,他就立刻赶到永琪的公寓去,可是,人去楼空的现场只余一片凌乱的血迹。
“就是!老大,这到底算什么?我接到你电话就上去了,可是他并不在房间里。”
紧跟着进来的医生陆丰证实了齐阗月的说法,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己老大如此惊惶失措地向自己求救。
而且照他的说法,苏永琪根本不可能走出那栋公寓,那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端消失?
“他怎么可能会不在?”
坐在回来的车上他就一直在后悔,所以马上联系了能处理苏永琪伤势的医生和能做好善后处置的经纪人。
可是却没想过这两个人带给他的消息竟然会是这样。
苏永琪在他走的时候伤到动都不能动,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离开那间公寓?
“我把整个市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愤怒地丢下这一句宣言的齐大经纪一秒钟也不浪费地出去找人了。
陆丰把门关上,双手抱胸,逼视着神色恍惚的池海晏,静静地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想随便就能把我唬弄过去!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治好了你,你那种伤害性的攻击从出狱后就不再犯。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怕受到伤害,池海晏的人格里早已包括了在受到伤害前先行攻击的暴戾因素,这也是由于他过分出色的美丽和不同寻常的经历决定的。
可陆丰不能明白,那个从外貌到脾气都和他如出一辙的少午,怎么看都是站他那一边的,到底是怎么样给他感到“会受伤害”的危机,进而失去控制大打出手呢?
“他让伟毅离开了我。”
不敢回视的目光中饱含了不确定的因素,至少表现出愿意合作态度的池海晏让陆丰松了口气。
虽然他说得没头没脑,不过对已经是“池海晏问题专家”的陆丰来说,立刻就能明白过来。
“他让你的初恋情人离开了你?就是你上次说等了你二十年的那个?”
“只是这样?他不可能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威胁感。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根本原因并不在他?据我所知的爱恋,包括了渴望相见与独占欲的同时存在,所以恋人们总是如胶似漆地黏在一块儿,一刻也不愿分开。再深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与距离所带来的分别和隔阂,就算产生了隔阂的恋人不变心,也会因为这份感情已经太久了、太沉重了,而没有力气再爱下去了。你的情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找过你,你也没有找过他,你用种种借口当做你们之间的阻隔,并在这样的等待与想象中把那份爱神化了,完美了,到头来等你寻到他的时候却发现它已经不在,或已经不再完美了,所以失落感太过深重——但这并不是你对他感受到“威胁”的原因,你为什么出手打他?”
那个可怜的小明星!池海晏的攻击性可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陆丰揉着额角,看向全然无措的池海晏,此刻的他半点也看不出精明能干的样子,只是一个精神受创后却不懂得自行医治的可怜野兽。
“他说他会爱我。”
当时怒火一下子完全不能受控制,就是因为这句话而起。
因为这句话引起的,他内心深处奇怪的恐惧。
这就是永琪给他带来的“威胁”感吗?
池海晏依旧茫然。
“……”
陆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可怜,在经历了太多的人生挫折,连迈出新一步都已经不敢的男人。
其实比起任何人来说,池海晏才是最害怕失去还在幻想中保存旧有的那份爱的人,所以在他已经被其它的人所吸引时,就会去自动自觉地把新萌生的感情扼杀,死也不承认他小心翼翼珍藏了那么久的,其实已经是一段空白。
自行欺骗。
“你要记得向他道歉。还有……告诉他你其实已经爱上他了。”
以眼神制止又想激烈反驳的池海晏,陆丰双手撑在桌上,用极其温和的语气劝诫道:
“你在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已经沉沦太久,不在乎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承认吧,你和苏伟毅之间已再无可能,他只是一个渐行渐远的影子,就算足以前有过,但现在的他也绝对给不了你你所渴望的热情。你不可能向一个中年人索取热烈的、敢于用强烈的语言和肢体表述出来能让你安心的感情。这只有年轻的苏永琪可以给你,他才能用少年人的热情去填补你的空缺。已经失去了一个,现在能拥有的,要好好珍惜……不要再错过了。”
因为他的话而震惊的池海晏哑口怨言。
是吗?
他一直不肯正视和承认的事实——就是他其实已经知道过去的追不回却不肯放下,并且承认爱上有如自己倒影一样存在着的苏永琪吗?
窗外的夜迷离,星光闪烁。
浩瀚星海中,据说只有双子星是相依相守,结伴同行的。传说是因为宙斯之子、双子星中的哥哥卡斯托死去时,弟弟波克斯放弃永恒把生命分给了他一半。所以无论是天空,还是冥府,他们都结伴同行,不弃不离。
“现在拥有的,要好好珍惜。”
只是他现在是不是还仍在拥有着?
那个高傲倔强的孩子还伴在他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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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打着了火机,蓝色的火苗烧着了凑上去的烟身,袅袅的轻烟向上窜起。
年龄在三十后半的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靠坐在床前唯一一张椅子上。今天难得她穿了件珍珠色的针织衫,不过唇上仍义无反顾地涂着大红的唇膏,整张脸就这一点颜色红得怵目惊心。
“……”
在病房里的护士看了一眼在这种地方仍不守规则的人,不过这里基本上是“钱最大”的私人医院,只要来访者没有扑去上剥患者的点滴,做出具体有实质性伤害到入院病人安危的事,其它的规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