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也不轻。祁宏在心里第二次痛骂黑无常,顺便白了一眼身边讪笑着的楚文。
第三项工作是找铁盆,这东西还真不好找。现在大多都是塑料和铝盆了,哪找那种沉甸甸的铁盆?在失去耐心的时候,楚文买了一把最大号的铁锅,硬生生地掰掉锅把的时候,吓着了老板,祁宏忙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推着楚文离开炊具店。
“黑无常!又跟他算账的时候。”祁宏拎着铁锅气哼哼地嘀咕着。
楚文不敢说话,生怕遭到波及无辜之苦。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当个跟班,乖乖地走在祁宏的身边。二人知道那年老字号米铺的位置,跟老板打听有没有六十年以上的米缸。老板当即笑了出来:“现在都用储米机了,谁还用缸?”
走遍了整个早市,到人家下行的时候米缸还没着落。祁宏愤愤地在心里第三次问候黑无常!
“阿嚏!阿嚏!”在凌歌家中休息的黑无常,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耳根子发热,鼻头发痒。身边的小白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头,分析:“不会是要感冒吧?”
凌歌正在喝他们家二爷亲手做的爱心粥,一听小白的话险些噗出来:“我说小白,没听过你们鬼差也会感冒。”
丝毫不理会凌歌的调侃,黑无常温柔地朝着小白笑笑:“没事,别担心。”
在市里兜兜转转到了上午十点,终于接到三义会兄弟的电话,说是找到米缸了,让他们赶往郊区一片动迁区。
黑祁二人在中午才赶到那个地方,祁宏怕三义会的兄弟闹事,随即打发了他们。转回头,看着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小马扎上,抿上一小口白酒,问道:“你们打算出多少钱啊?”
楚文微笑着:“大哥,您出个价儿。”
“五万。”
祁宏真相一巴掌扇这白痴两眼金星亮晶晶!妈的,一个破米缸也值五万?他疯了吧?
气恼之时,打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手里的遥控器狠狠地招呼在男人脑袋上,把他打得哎呀直叫。老头也不管这下子打得有多狠,对着楚文说:“别听他胡扯,你们给个新缸的钱就行。”
一个新缸才多少钱,楚文乐滋滋地掏钱搬东西。祁宏坐在门前跟老爷子话家常,聊着聊着,老头就问起他们要这米缸干啥。祁宏也不好说实话,只能随便编了了理由,说:“我父亲喜欢这种老物件,我就是惦记着多找些这种有年头的东西给他看着喜欢。”
“行,孝顺。比我那个就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废物儿子强百倍了!”说着,老爷子郁闷地叹了口气“这眼看着都要入土了,我还是放心不下啊。这片要动迁,给的钱还不够回迁的,我家早些年买了两间瓦房,当时没有心眼,就没办房证。现在可好,那两间房子说啥不给我算钱,我带着一家老小就这么耗着。”
老人家絮叨起家里的烦心事,祁宏也不觉得无聊,在看着楚文费力地搬动米缸王车上运,也就耐心陪着老头聊上几句:“老爷子,您这一家子不少人吧?怎么都跟您这住着呢?”
“这是我的主意。原本啊,我闺女和孙子都在外面住。我这是为了给那两套房子占人头,才把他们叫回来。住进去了,左邻右舍的都知道那是我家两套房子有人住着,开发商那边做什么调查,也能有人给我们作证不是。”
这老头还挺有心眼。不过,没有房证你就是塞一屋子人进去也没用。祁宏不由得偷笑时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没了跟老头继续聊下去的耐心。又拿了点钱给老头,急急忙忙跑到楚文身后,帮着他把缸推到车上后,急着坐了进去。
“怎么了你?”不能在常人面前使用灵力的楚文,累的气喘吁吁,看祁宏那样就知道他肯定有事。
祁宏仰头示意他先开车,紧跟着才说:“最开始安家浩和女友遇袭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水清的目标是安家浩。但后来发现魏新的前世是大铁爷,可以断定,当时水清要杀的人根本不是安家浩,而是魏新!我带着彭蓉去医院探望安家浩,遇到翁旭的魂魄。当时,不,就在前几分钟我还以为翁旭的袭击目标是安家浩和彭蓉,但仔细一想,当晚翁旭一直在攻击的对象其实是我。”
“你是说,翁旭要杀的人是你?”
“确切地说,是操纵翁旭的幕后者要杀的人是我。”祁宏眉头紧皱,脑子里的思路越发清晰起来。
楚文打断了他的话:“祁宏,我不明白,你说这些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祁宏不悦地白了一眼:“笨蛋,灵异社的学生们也好,钟明也罢,就算是魏新也都是用来引开我们视线的烟雾弹!”说着,祁宏隐藏在眼镜后面的眼中渗出了阴冷的寒意,“搞不好,连水清都是被利用了。否则,为什么我们一次都没遇到过它?”
乱麻中剥茧抽丝,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随之而来的还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为什么,他们从没遇到过水清?
思及至此,楚文让祁宏改变方向,去T大附近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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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意识到孔柳留下的笔记里肯定还有其他线索,只是自己看到那些隐形的字后便忽略了这一点。孔柳宁死也没有交出手记,那个小本子里记载的东西一定比自己想象的要多。故此,他带着祁宏返回到T大附近的租用公寓。
趁这个时间,祁宏去厨房做了些简单的早餐。牛奶和煎蛋面包,再配上一点蔬菜沙拉,这就成了。楚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手记,认真到只好祁宏喂他吃东西,一口面包咬下去顺便舔到了祁宏的手指,楚文这才缓过神来,朝他笑笑:“你比面包好吃。”
祁宏压根没心思跟他调侃,几口吞下早餐,走到一边去忙活自己的事。
想来这事确实很奇怪,水清若是被人利用,那也该是最大的一个棋子,要等到最终决战时才会用吗?翁旭和钟明那种怪物只是用来转移视线,翁旭的目标是自己,那么其目的又是什么?
自己与当年水清事件毫无瓜葛,为什么成了对方的目标?若是真的忌讳祭灵师,那也该是袭击实力稍弱些的楚恒或者是晨松,打自己这个不是祭灵师的人的主意有什么用?
迷惑之余,祁宏又想了其他事情。比如说同样莫名其妙遭到袭击的宇文似乎也跟自己一样,搞不清楚因为什么就被卷进了事件当中。根由他也能巧妙地避开你的询问。尽管他看上去还像隐藏着很多秘密,但面临生死他也不该讳莫如深。或者说,有些事他也拿捏不准?
在凌歌家看到安家浩的时候,宇文曾经说过“我并没有把握,所以,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们一定要保护这孩子不被我伤害。”
来详细分析一下。
「我并没有把握」是说,他对某件事无法确定,这个“某件事”应该指的是安家浩。
「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是说,他在之前不长的时间内不止一次对安家浩这个人进行过猜想、揣摩或者是探查,其结果仍旧是无法肯定。
「你们一定要保护这孩子不被我伤害」是说,宇文对安家浩有某种保护责任,但是出现了紧急情况,迫使他铤而走险。这个紧急情况,应该就是双甲朔月之变。
综合起来就是,宇文基于什么原因一直在调查陌生人安家浩,结果却是不明确的。但是宇文的目的是要保护安家浩,因为双甲朔月之变,宇文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试探他。这几句话中,宇文反复提到“我”,主观上,宇文把自己孤立了起来。虽然他与祭灵师相识,也可以求助,但他选择了孤立。原因只有一个,他不能像祭灵师求援。但他的事却与祭灵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才选择找上自己。他对安家浩称呼为“这孩子”潜意识里,他对安家浩很亲近。
脑子里有点乱了。祁宏起身给自己弄了杯咖啡,无视了楚文想要拉他坐在身边的企图,又回到书桌前继续琢磨。事件起因的水清死于120年前的双甲朔月,魂魄下落不明;神秘的祭灵师并没有带着水清的魂魄去魔界,水清的魂魄被镇压在山洞之中;大铁爷转世成了魏新,并将山洞的地图给了虫子;水清魂魄出现,第一个杀了钟明;钟明魂魄赶往师傅家途中遇到攻击后变成了怪物,宁乐和翁旭的死可以暂时排除在外,钟明成了怪物之后就开始追杀宇文。
一团乱麻中好像揪住了线头儿,却忽然被楚文的电话铃声打断。楚文告诉他是凌歌的电话后,接听起来,没说几句话就挂断了。转回身拿起车钥匙,急忙说:“T大着火了,很奇怪的火势,得过去看看。你留在家里吧。”
不等祁宏说什么,楚文已经推开家门走了。
T大着火?祁宏丝毫不觉得意外,可想而知,对手不会让他们顺顺利利就封印了T大。不过,有楚文和凌歌他们出马,对手也不会轻易得逞。自己去了也没多大用处,还是留在家里继续分析比较实在。
选择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祁宏安下心来不断地反复推敲线索之中的关联性。而赶往T大的楚文,跑到楼下已经没耐心开车过去,趁着周围没人,使用法术移空换位,眨眼间就到了T大。
着火的地方是T大内两栋老旧的教学楼,消防车已经到了,火势却不见减弱。楚文远远地看着那冲天的火焰,不由得摇头暗道:普通的水是熄不灭这火了,想必昨晚黑白无常调整好的地脉走势又被打乱。对手很沉稳,知道什么时候敲你的软肋。
其实,自己可以施法灭了这火,只是青天白日的在人群面前施法,恐怕不妥。虽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火灾,但也只能眼看着它烧完了。
几声苦笑,引来身后一个人低声的询问:“你不管?”
回头一看竟是红蝎!这小子似乎在T大混的风生水起,一身名牌运动装和最新款的太阳镜把他衬托的帅气了几分。楚文转回头来笑笑:“你一直在这里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红蝎左右看了看,扯着楚文走到远处,人少的地方:“这地方很奇怪,我来了之后魔力越来越混乱。实话跟你说吧,再呆下去,我怕会变成泡沫儿了。”
“只有美人鱼才能变成泡沫。”
红蝎可没听过《大海的女儿》,傻乎乎地看着楚文,这让楚文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很冷。摆摆手:“你打算怎么办?回去吗?”
“我还没玩够呢。”红蝎嘻嘻哈哈“不过嘛,昨晚上我看到黑白无常了,谨慎点的好,我先去别处躲躲,等你们这点事忙完了我再回来。我估计,双甲朔月过去了,这里也能恢复正常。”
一巴掌招呼在红蝎的脑门上,提醒他:“双甲朔月还没开始,你脑子进水了?”
这句话,反倒让红蝎惊讶地瞪起了眼睛:“你是祭灵师,这个都不知道?所谓双甲朔月可不是只有晚上才算的。我在魔界的典籍里看到过,双甲朔月真正的时间是日出月出,日落月落。简单说吧,从今天早上日出开始到过了今晚子时,这期间都是双甲朔月的时间啊。”
就在楚文大为惊愕之时,楚风站在黑家已经成了废墟的老宅之中,面色苍白地问夜殇:“你怎么知道的?”
夜殇漠然地看着挖出的一个深洞,洞底有一副水晶棺,棺内有一副白骨。白骨的双手治愈胸□叉,按压着基本古籍。楚风眼力好,脱口说道:“这是丢失的那本家谱!”
夜殇拦住要跳下去的楚风,扬手挥起宽大的衣袖:“仔细看下面。”
楚风定睛一瞧,在水晶棺地下有着数不清的红色脉络向四面八方延伸着,好像会布满整个老宅。夜殇搂着他:“莫急。这棺材古怪的很,不要轻易触动,我先下去看看。”
说罢,他徐徐升起,慢慢地沉了下去悬于水晶棺之上。
“我不管你找什么借口,总是要把T大所有的人都给我弄走!”
“不可能!”
一听付局长如此干脆的回答,楚文急切的脚步戛然而止:“付局,这么说来你是默许我胡作非为了?”
“只要你小子不闹出人命,就不要顾虑后果。真有什么麻烦我给你擦屁股。”
楚文没闲心笑了,挂了电话就看到迎面跑来的凌歌和楚言,忙问他们:“那对呢?”
“这场火又把地脉走势搅乱,小黑和小白返工去了。”
“宇文呢?”
“还没醒。他受的伤不轻,我让棉花糖和安家浩留下照顾他。”
这两个人又白泽看着,估计不会有事。楚文忙压低声音把双甲朔月的时间说了一遍,凌歌瞪眼张嘴,憋出一句:“娘咧,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我也不知道。”楚文暗恼“咱们谁都没经历过双甲朔月,只知道是天地不分,阴阳颠倒。一个‘月’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