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府走了一趟。”把在地府得来的消息详细告知祁宏,并也提到了双甲朔月之变。祁宏反馈的线索基本差不多,只是宇文那些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更清楚,只好约定立刻赶到T大汇合,见面详谈。
最后,祁宏说:“宇文现在就是昏迷不醒,估计一时半会也没法跟他交流。”
“没死就行。”楚文好像一点不着急宇文的事“你们赶紧出发,我们在T大见面。争取在双甲朔月之前封印T大。”
三人急匆匆奔往屋外,临走前,凌歌迟疑了一下,随即取出金灵枪放出白泽,叮嘱它:“家里还有两个人,你留下保护他们。”
白泽在喉间咕噜几声,忧心地说了句:“你要多加小心。”
凌晨两点整,各路人马终于在T大校园内汇合。祁宏一见到黑白无常便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小白没心没肺地跟凌歌打着嘻哈,黑无常则是面色不善地盯着楚言,一旁的楚文走过来笑问:“我哥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好重的戾气!果然是黑家的人,就算没有灵力也与寻常人不同。”
字字听在耳中的楚言丝毫不把黑无常的话放在心上,他的目光扫过周遭的环境,切入主题:“说是要封印,这么大的校园会很耗时吧?”
楚文已经走到祁宏身边,听到楚言的话点了点头。实则,他们也在为这事犯愁。要封印整个T大并非易事,需找到地脉的走向和规律,结合阵法施印。苦恼的是,如此浩大的工程一人之力绝对做不到,可这些人虽都是异术界的高手,但毕竟不是同门中人,法术与灵力也各不相同,想要拧成一股绳是需要调节到统一步调的。这也是很耗时间的事。
楚文想了想也没琢磨出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征求凌歌的意见。
凌歌挠挠头,问小白:“你跟小黑俩人也不行?”
小白苦笑着:“原本以为可以。刚才大略看了看,发现这里的地脉走势混乱,气场也杂,封印前必须将地脉调整回正常轨道上,还要净化校园内数不清的阴气。等这些做完,我和小黑也能累趴下了。”
听罢他的言语,祁宏忍不住埋怨起来:“怎么阴帝就安排你们俩来,不多加一些人手?”
小黑直言不讳:“我已经安排鬼差去禀报阴帝,很快就会有帮手。但我们不能坐等援军,最好分配一下,我和小白调整地脉走势,凌歌你能净化校园内这些阴气吗?”
凌歌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回道:“可以。”
“楚文,你和祁宏去准备布阵的东西,要些什么你心里有数。大家分头做事,会快一些。”
商量完毕,众人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楚文带着祁宏连夜离开T大,第一个目的地,家。
“家里有什么东西?”开着车,祁宏一边问,一边伸手摸着楚文的耳朵。
似乎已经成了习惯的接触让楚文觉得很舒服,眯起了眼睛朝着他的手指蹭了蹭,享受着暂短的甜蜜。祁宏含笑看着他慵懒的摸样,忍不住靠过去亲在他的嘴角:“累吗?”
“还好。”楚文的手搭在祁宏的腿上,摸啊摸“也许过了明晚一切就结束了,我们也能清静几天。”
“要准备的东西多不多?”
“倒是不多,就是有些麻烦。等会还要去早市买些东西。”
祁宏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有些空挡,便提议:“回家能睡就睡会儿吧,天一亮就该忙了。”
楚文暧昧地笑着:“让不让做?”
“你留点力气吧,免得被我榨干了,跟别人吵架都没劲儿。”
其实,他也就是过过嘴瘾,这时候哪能不分轻重地拉着祁宏滚床单?这几句闲聊过后,楚文收回了手,问道:“跟我说说宇文的事,越详细越好。”
这一说,便是说了一路。等祁宏把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楚文已然是满心疑惑了。他同意凌歌的分析,却也跟他一样觉得古怪,按理说,不应该有人能够创造出这种不是法术的法术,可宇文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他们面前,事实胜于雄辩,剩下的只能是找出其根源。
一桩阴谋的起因总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忽视的小问题,他们从遇到柏叶开始到现在,这件事就像漩涡一样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对于其中追究真相的过程,楚文是极度信赖祁宏的,但有一事他始终不解。
“祁宏,你说为什么我们一次都没遇到水清的魂魄?”见祁宏一愣,继续说“自打魏新死候,他也再没有出现过。我们的调查虽然很吃力,但中途可没出现过什么突发情况。追杀宇文的钟明是之前被人动了手脚,追杀你和安家浩的翁旭也是之前动得手脚,虫子的死也许都在他们俩人之前,总觉得,除了孔柳之外,对方已经做完了计划中的事。”
正在收拾法器的祁宏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说:“你让我顺顺。。。。。。以我们掌握的线索分析,是魏新把山洞的地图故意透露给虫子,然后引起几个孩子的兴趣去寻找山洞。在寻找过程中,虫子很可能已经死亡,却被做成了活死尸继续在T大活动,跟虫子一组的宁乐似乎受到了影响,跟彭蓉接触的时候在彭家留下了阴气,造成彭家夫妇的病因。”
这时候,楚文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琢磨了一会,跟着说:“那时候,也许唯一察觉出不对头的只有老九门的后人翁旭。所以,他才会随身携带一张辟邪的咒符,这就是为什么在他尸体口中能找到咒符的原因。但时间上似乎不对。”楚文拿过纸笔“你看,是虫子寻找山洞在前,然后是宁乐反常在后,但期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几个学生就一起找到了山洞。也许我之前说的是错误的,去过了山洞之后,众人昏迷,翁旭才把符咒戴在身上。”
这番推论似乎有些杂乱,但却提醒了祁宏。他的眼睛变的雪亮:“我知道了!是虫子杀了翁旭和宁乐!”
“哈?”楚文虽然跟得上他跳跃的思维,却想不出其中的过程。见他紧蹙眉头嘀嘀咕咕的摸样,楚文倒是静下心了,乖乖地等着听他分析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而在T大的校园里,楚言担心地看着凌歌流下汗水的脸,不知道这一眼都看不到边儿的校园里还有多少阴灵,凌歌他还能坚持多久?
116、31
窗外的天色已明,终于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妥当,二人急着赶往市中心最大的早市购买其他东西。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上几口便匆匆出了家门。
路上,祁宏询问楚文还需要哪些东西。楚文一边琢磨着一边说:“要有一个新的铁盆,再买些五谷和红色丝线。”
“这些都好办,还有吗?”
楚文点点头:“最麻烦的是要找到一口至少有六十年以上的米缸,把五谷放进去,镇在T大的阵眼上。这东西难找,得去哪些老字号的粮油米店问问。据我所知,那家早市有个老字号的店铺,也许那里会有。”
祁宏觉得希望并不大,谨慎起见,问他万一找不到这种米缸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吗?楚文苦恼不堪地说:“用其他东西也不是不行,但效果很差,需要法力或是灵力的加持才可以。不过,效果还是稍逊一筹。”
“我打电话让三义会的兄弟帮忙找,他们人多,办事也快。”
这个提议楚文非常满意,听他一个电话吵醒了美梦中的宗云海把事情交代清楚,那位黑道教父也爽快地答应下来,说是有了消息马上通知他们。
祁宏这边找人帮忙,楚文却是仍纠结在事件的谜团当中。在家的时候忙着干活,也没问祁宏到底想到了什么,这会儿距离早市还有段路程,看着他放下电话,便问:“你为什么说是虫子杀了宁乐和翁旭?”
祁宏的脸色严肃起来,深吸一口气从翁旭的死说起。
“你见过翁旭口中的那张镇邪符吗?”见楚文点头,又问“你觉得那符能起到什么作用?或者说对哪种程度的邪祟能有作用?”
“哪种符的作用主要是保护持有者不被阴气所伤,与其说武器还不如说是保护罩比较合适。碰上水清那个级别的,毫无用处。”
似乎和猜测的结果一样,祁宏微微哂笑:“这就对了。那张符对水清来说没什么威力,若是水清杀了他,你觉得翁旭还有时间把镇邪符塞进嘴里么?以水清出手之快,下手之狠,翁旭那张符恐怕还没掏出来就化成了灰烬。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出翁旭被杀的时候,是有机会拿出镇邪符,最后不敌才塞进嘴里。我觉得,杀了翁旭的,就是另外的人。”
“你说‘人’?”
听到楚文的疑问,祁宏坚定地点头:“对,就是人!至少那时候,对翁旭来说,虫子还是个‘人’,别忘了,在T连我都没看出虫子的本质。而翁旭在跟虫子交手后,才发现不对劲,所以用了镇邪符。但是,虫子是被人操纵着,翁旭想要活命必须攻击那个幕后操纵者,但当时的情况他不可能找到那个人。绝望之下,翁旭只能把符咒塞进嘴里。。”
这些推测说得并不详细,楚文品了品,反驳:“我想不出那个对手为什么要针对灵异社的学生们,为什么要操纵虫子杀了宁乐和翁旭。在没有查明这一点之前,你这些推测都很难立住脚。”
祁宏也不气馁,他只是含笑摸了摸楚文的脸:“终于肯动脑了,我真欣慰。”
懒散的祭灵师以轻吻回应爱人的调侃,转而等着他的回答。祁宏收回手,指尖上还留着楚文的余温,他恍惚了一下,想到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腻在一起过百无聊赖的日子了。讨厌的事件,该死的对手,该把你们都送到无间地狱受尽折磨!
察觉到祁宏不悦的气息,楚文安抚般地揉着他的发顶:“不要着急,不论是人还是恶灵,都逃不过因果循环。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若是不自律,也会堕入轮回尝尽苦头。所以,要相信善恶有报,即便此生不报,来生也要偿还前世的恶果。”
“你说轮回是苦?”
见他笑着问自己,楚文随口道:“没听过吗一种说法吗?人生下来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哭,那是不愿为人的表现。做人,比做什么都辛苦。”
祁宏眯着眼睛,煞有介事地追问他:“你觉得这一世做人苦了?”
“不。”楚文毫不犹豫地久回答他“这一世能遇到你,甜还来不及,哪会苦?我曾说过,生死与共,即便这一世结束了,我也会拉着你去轮回。相对的,如果是你先走一步,也可以拉着我走。”
有些惊讶地看着楚文,那双如黑曜石般的重瞳在晨光下显得更加迷人,让祁宏有想要吻过去的冲动。而就在祁宏万分感动的时候,楚文没告诉他,他早已决定不会让祁宏有忘记自己转投轮回的机会。
感动归感动,事实还摆在眼前。祁宏把话题拉了回来,继续说:“我们的确不明白为什么对手会选择灵异社的学生们,但是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推测。”前面红灯亮起,在路口停了车。转头定睛望着楚文,“魏新是大铁爷的转世,是他把山洞的地图拐弯抹角地给了虫子,我们大胆假设一下,如果魏新有了大铁爷的记忆,那在灵异社里会不会有当年水清事件中某个人的转世?所以,魏新才把地图给了虫子。”
“这样可能性很小。”说实在的,楚文也曾这么想过。但是,发现孔柳那本笔记之后这种推测似乎就失去了立足点。
首先说,孔柳能看到人的前世,那既然他看到的魏新,也能看到别人!如果灵异里有水清事件中某个人的转世,孔柳一定会发现,但他的手记中却没有记录。围绕着整个事件的关系者中,T大只有一个魏新。
时至今日,祁宏与楚文已经心灵相通,见他沉默不语的摸样就猜到他所思所想。祁宏到底是比他固执些的,他说:“我还是坚持这种猜测。说明白些吧,魏新和灵异社学生们中间还缺少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就是虫子等人被杀的原因。所以,不要急着给有逻辑可循的推测下死命书。”
楚文欣慰地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说:“我信你,所以我们继续吧。”
说到继续,祁宏想起件事来,问楚文,这天都亮了T大那边的封印工作还能继续吗?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白天停工。
祁宏哼笑着调侃他:“凌歌他们回去休息了吧。结果我们看似轻松的工作才是最累的,黑无常这是有心折腾你么?你和白无常那点旧情还没算清?”
楚文根本没有搭理他没事找事的吃醋行为,只是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下颚,好像给只猫瘙痒似的。
话说间,到了早市入口。二人把车停好,走进早市先把五谷买了运到车上,再转回身找红丝线。几家杂物店的红丝线都被他们包下后,结果就是满满的两大袋子,分量也不轻。祁宏在心里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