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说的不清不楚,楚风自然是着急了。本想着立刻回家去看看,怀里的小家伙早已抱住了他的脖子,在耳边嘀咕着,“爸爸不要走嘛。”
夜殇看得出楚风的急切,无奈之下拍拍儿子的背,劝慰,“听话,爸爸回去是有事要办,你乖乖等他回家。”
花宝不情愿地回到夜殇的怀里,胖乎乎地小手伸出去,“爸爸,拉钩钩,要早点回来哦。”
“好。”楚风和花宝拉钩钩,准备立刻动身了。
花宝舍不得楚风,勾着他的脖子在脸颊上使劲亲了一口,留下一点口水,湿嗒嗒的。夜殇跟着在另一边的脸上吻了一下,留下温温润润的触觉。楚风幸福的一塌糊涂,搂着这父子俩一人亲一下,“我很快就回来。”说罢,转了身,打开通道之门,跨了进去。
花宝见他走了,还大声地喊着,“早点回来哦,说好了今晚陪我睡的。”转过头,”爹爹不许抢!”
“爹爹何须抢,他本来就是我的。“
“哼!”小家伙气不过地哼哼着,跳下来掐着腰,指着夜殇,“罚你给爸爸收拾书库。”
这书库自打楚风住下后,一直由他来打理。夜殇也是怕他闷着,索性随着他的喜好去做。故此,楚风每日做的打理成了必修课,夜殇想着政事也处理完毕了,陪儿子玩一会倒也无妨。这便脱去外衣,和花宝一同帮忙清洁起来。
随手拾起一本落在地上的书,书上满是灰尘。夜殇随手掸掸,未在书皮上看到一个字,好奇地翻了几页,不由得脸色大变!低喝,“啸狼!”
一阵风刮过,啸狼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夜君,有何吩咐。”
“吩咐云羽照顾好花宝,你随本君去人间走一趟。”
闻言,啸狼诧异地抬头看他,看到的竟是一脸萧杀之气。
113、28
在孔柳留下的手记中得到了重要的线索,祁宏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急着寻找足够支撑他推论的更多的线索,便与楚文分头行动。
楚文在家门口和祁宏分开之后,他直接赶往药骨门通知他们孔柳的死讯。药骨门的掌门一见是祭灵师来访,不待说些客套话,便从楚文的身上察觉到了死气!连忙吩咐下边的人准备单室,二人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密谈。
得知孔柳已经死亡,掌门在惊愕中险些失态。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捧起茶杯,低头沉思了良久,放才开口说:“也许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一周前,把帮内事务交办的稳稳妥妥便失踪了。我集合帮内大半的弟子寻找终究无果。我还以为他只是想以往那样打算进山修行,没料到,真,真发生了这种事。”
楚文听着古怪,便问他:“什么叫‘真’发生这种事?”
掌门哀苦地摇着头:“因果啊。当年水清一事,我药骨门中有人起了贪念,种下恶果。你尚且不知,我药骨门那人悔恨半生,为了赎罪积德行善,倒是也苟延残喘了几年。那几年,他拼命研究脱离诅咒的办法,可到底还是只能多活几年罢了。可这几年却像是从阎王手中偷来的,那人子孙各个早死,而且死因与他一模一样。当年,他正是害怕有这恶果,方才留下了那本手记。”
闻言,楚文顿时明了:“你是说,孔柳是那个人的后人?”
掌门无法作答,只能微微点头。楚文却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但是其他门派却没有这种现象。”
“所以,我才说那人多活的几年是在阎王手中偷来的。既然是偷来的,终归要还啊。”
不知为何,楚文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也不顾药骨门掌门在场,直接放出灵火墨狐,并在它身上刻下咒文,低喝一声:“去吧。”
墨狐眨眼间就钻入了地下,一旁的掌门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等他发问,忽觉一片阴冷袭来,带着无法抵抗的强势之力,将小小的房间团团围住!
“这,这是什么!?”掌门惊愕不已。
“不用慌,一个老朋友。”
楚文的话音刚落,一身白衣的俊俏男子凭空出现,看着楚文就是一个虎扑:“楚文,好想你啊。”
“等会再叙旧吧,有正事问你。”楚文挡开了白无常的拥抱,倒是很亲切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白无常扭头看了看药骨门的掌门,不悦地问:“这老头是谁?”
“药骨门的掌门。”楚文简单地介绍后,直接就问,“你什么时候有权利随随便便给人续阳寿了?”
“哈?”小白惊讶了“我没有啊。我有这能耐也没这胆量,还没等阴帝拍死我,小黑就能把我打个半死啦。不要胡说好不好。”
这都对上话了,药骨门的掌门才缓过味儿来,指着小白大喊:“白,白,白白。。。。。。”
“我不叫白白!你可以叫我白先生,小白,或者是白无常。”说罢,也不管掌门老头是啥反应,扭过头来指着楚文“我说你啊,这么急找我来就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律师甩了,找我求安慰呢。”
小白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明显是在调侃他。楚文哭笑不得,只好管教一下这个没谱的白无常:“再不正经些,我叫小黑出来说话了。”
一听到自家那位老古板,小白连忙摇头:“千万别,我这才逃出他的魔掌,你可别把我往虎口送。说吧,到底什么事?”
见他算是正经些,楚文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小白摸着下巴,咋咋舌:“这肯定不是我做的。”
“再想想,百年多前的事了,会不会是忘记了?”楚文提醒他。
小白真是努力回忆了,并且回忆的满头大汗,最终断言:“肯定不是我!也不可能是小黑。虽然他主要负责惩罚恶人,但也绝对不会给人续阳寿。能做出这事的只有一个人。”
“谁?”
小白忽然笑得神秘,压低声音问:“咱们也算远亲了,你怎么舍近求远来问我呢?”
一句提点让楚文顿感头疼,可又不得不接受现实。苦恼不堪地收了灵火墨狐:“他在下面吗?”
“在。”小白笑得好奸诈“刚跟阴帝下完棋,这会儿该是研究菜谱呢。”
“去尝尝他的手艺。”
“嗯。要说他做出来的东西,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啊。”
“是阴间美味吧?”
话分两头,楚文跟着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小白去地府见莲轩,祁宏则是跑到茅山派找寒玉子,询问他门下死者的情况。
尽管寒玉子对祁宏有些忌惮,但表面上的客套还是有的。本打算说明情况后就请祁宏赶紧走人,不料,恰好龙虎门掌门,马萧前来拜访。
马萧是个六十开外的老爷子,满面红光,身材健硕。见了祁宏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道:“不知道云海在忙什么呢,也不找我去钓鱼了。我这个老头子可一直等着他呢。”
这时候,祁宏才想起。狐魇那次的事云海出面接下了自己与茅山几个人的恩怨,还亲自送贴拜山,想必是与这马萧结下了忘年之交。有这一层关系,祁宏也不好做的过于冷淡。跟他握握手:“宗爷是个忙人。”
“年轻人嘛,忙些好,忙些好啊。”马萧的性格爽朗,当中还有点没心没肺。明明在寒玉子眼中看出对祁宏的厌烦,却拉着他话起家常了。这让打算对祁宏下逐客令的寒玉子相当为难。
最后,马萧在那句:“云海介绍的那家素斋馆真是不错啊,就是地方偏了些。现在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之后,忽然改变了话题,“祈律师,此次来访可有要事?”
感情这老头是要代主人下逐客令了。祁宏是明白人,也觉得再待下去没多大意思,便起身告辞。
回到了车上,他打开收集到手的资料综合分析。按照钟明所说他是第一个被杀的人,但事实上,第一个死亡的人是茅山派的弟子。根据寒玉子说,那个年纪轻轻的弟子在深夜外出,究竟要去哪里又为什么要出去,无人知晓。能确定的只有两件事。一,被杀是在半夜,距离死者家稍远一点的地方;二,死因怪异,被掏了心脏,当场死亡。祁宏多了心眼,打电话给凌歌,要找钟明说话。他问:“你是在哪里遇到那个袭击你的人?”
钟明琢磨好半天:“想不起来了,记忆很模糊。反正就是在我师傅家附近吧。”
“你师父家的地址告诉我。”一边说着,他一边打开了车内的电子地图。等听过了钟明的地址后,很快找到了方位,却不由得紧蹙眉头。
为什么,安家浩的家,钟明遇到袭击的地点这么相近?而且,钟明被袭击的地方明显就是茅山弟子被害的地方!祁宏正要发动汽车,外面忽然闯进来一个人,这人动作极快,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拿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祁宏冷了脸:“好久不见啊。”
来人面色很差,无奈地笑了笑:“是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我时间不多了,麻烦你带我去见安家浩。”
“你用枪对着我,还说‘请’?”
“这也是没办法。宗爷家防卫做的好,我又不能对他们动手脚,只好麻烦你了。”
虽然相当恼火,但祁宏觉得这是好的发展。扭动了车钥匙,瞥了眼身边的人:“把枪拿开,我带你去。”
枪收了起来,来人仰靠在椅背上看上去疲惫至极:“抱歉,我现在状态很糟,开快些吧。”
祁宏这才发现,他缠在腹部的纱布还在渗血:“宇文,你到底是谁?”
突袭祁宏的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宇文天赞。让痛苦地捂着腹部:“你不是知道了么,还问什么。”
“那安家浩跟你是什么关系?”
“现在还不确定,等我明白了一定告诉你。”
没再多问,祁宏沉沉地叹了口气:“睡会吧,你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能挂了。到地方我会叫你。”
宇文似乎很相信祁宏,眼睛一闭,竟然昏睡过去。
宇文天赞,背负了太多谜团的男人究竟遇到过什么?祁宏在他熟睡的时候不断猜想着,在快出市区的时候,遇到了赛车,不得不停下来。车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宇文猛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塞车。”说着,祁宏开门下车。在路边买了面包和水,返回车内后扔给了宇文,“吃点吧。”
宇文狼吞虎咽起来,听着祁宏问他:“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逃过白泽的眼睛溜走的?”
“同化。别的不要问了,现在不是时候。”
被截住了话题,祁宏哼笑一声:“那你说没时间了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啊。”宇文喝下半瓶水“身边有个祭灵师居然不知道双甲朔月之变?”
什么玩意?祁宏狐疑地看着他,没说自己压根不晓得这种东西。宇文苦笑几声,耐心地解释:“朔月就是农历每月的初一,双甲就是指两个甲子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已经发现T大的问题了,但最重要的你们还不知道。双甲朔月,是指在每120年就会发生的朔月之变。这对人类虽然没什么影响,但对修习法术的人和魂魄来说,可是大事件。鬼门大开,阴阳不分。”
祁宏的心随着他的解说不断纠紧:“你说的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宇文看了看自己满是脏污的双手,低着头言道:“不知道。我只清楚,发生双甲朔月的时候,可以用一种特殊的魂魄做法,能够得来万年不死之身。”言罢,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接着又说:“你没查过吗?水清死的时候正好是120年前。”
前面的路通了,祁宏却在震惊中忘记了开动汽车。
114、29
病房内,楚风忧心忡忡地看着病床上的晨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旁的楚恒。刚到这里,便仔细探查过晨松的状态,体内的灵力空空如也,好像只剩下一具会呼吸的躯壳。
楚恒一直守在晨松身边,偶尔在椅子上打个盹儿,算是休息了。楚风有些看不下去,出去买了洗漱用品和新的被褥,顺便带了些易下咽的食物回来,帮忙在病房里收拾出一个小小的生活区。
楚恒勉强帮了几把手,楚风把他推到一边,让他看着就好。一番整理下来,这个双人病房成了他们的据点,虽说不上舒适,但至少可以让楚恒躺下好好休息。
把新买的枕套套好,楚风扭头看了眼食不下咽的楚恒,只好走过去安慰道:“别把自己拖垮了。等事情结束了,我陪你去找黑虞,也许他会有办法。”
楚恒点点头,沉闷地回答:“帮个忙,楚风。”
“你说。”
“他部队里还有工作,你能去给请个长假吗?你知道,我的军阶还不如他的高,我去请假恐怕不行。”
拍拍这个弟弟的肩膀:“顺便我也给你请个长假,安心照顾他。”
外面的是交给楚风去办是没问题了,楚恒也断了后顾之忧,可以安心的在这里陪着他。只是,有些事,他还是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