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几个老家人被带到荒郊野外。
下了车,伍长空四处打量几眼,只见面前的黑色大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心下骇然。这时候,黑楚言走过去跟两名士兵说了些什么,那两人打开大门,放众人进去。
院落不大,相当干净。楚言手下的兵悄无声息地隐退,独留下楚言带着一行人走进了楼内。一楼,乘坐电梯不是向上而是向下。运行了大约三分钟左右才停止。等着他们的,是被银色铁墙包裹起来的一个大房间。楚言关好了门,这才回头对众人说:“这里没椅子,大家自己找地方坐吧。”
祁宏环顾这空荡荡的大房间,转头偷偷地问夏凌歌:“什么地方?”
“他的秘密基地。”夏凌歌眨眨眼,貌似觉得很有趣。
祁宏没再继续打听。这里是黑楚言的地盘,他带着大家来这里想必是有原因的。与其乱猜想还不如等着他自己说个明白。故此,祁宏打算席地而坐,楚文立刻过来献殷勤。
“地上凉,不能坐着。”
“我累。”
看着祁宏微微蹙眉的摸样,楚文心里又开始痒痒了。单手一挥释放出红色的灵力,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看上去像极了坐上去会极为舒服的垫子。祁宏很是受用,大大方方让自己陷在红色的垫子里,那个美啊。
夏凌歌用非常鄙视的目光瞪了一眼黑楚文,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他自认没祁宏那么娇贵,就自己这屁股,坐哪都一样。倒是一旁的寒玉子看着黑楚文,眼神中说不出的疑惑和戒备。
“各位,咱们就不要说客套话了。”楚言卸了身上的两件武器,说道“除了我们黑家人,在座的几位都算有头有脸了。今天,你们找我黑家的麻烦,按理说这点小事我不该出面。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楚言的话让祁宏猛地意识到某种问题。他的目光投向了楚文,对方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话说,自然有人会开口。果然,寒玉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黑家也出了事?”
楚言摆手打住了他询问的话头,并说:“简单说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不要找我黑家人。”
“不行!”耿直了一辈子的伍长空立刻站出来“小子,按辈分算你也该叫我一声‘大爷’不过今天咱们称哥们。老哥哥不是想倚仗你们祭灵师的能耐办事,而是这事在当年也牵扯了你们祭灵师的长辈。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这些人缺一不可。”
“这我管不着。”楚言面色一寒“哪个祭灵师系了你的铃,你去找哪个。我身边这几个你们不能动。”
“说说看,哪几个?”寒玉子问道。
“凌歌是我恋人,不是黑家人,你们不能动。我弟弟楚文刚刚度过大难处在休养期间,你们不能动。楚风现在为大事奔波忙碌,□不暇,你们更不能动。”
前几个还好说,寒玉子等人一听到楚风的名字顿时严肃起来。寒玉子首当其冲,正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黑楚风与魔界素有往来,此事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楚言正要开口,却被夏凌歌抢了先。他嘿嘿一声冷笑,说:“你们想找楚风啊,去跟夜殇要人吧。”
夜殇!?寒玉子等人眨巴眨巴眼睛都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时,楚文凑到祁宏耳边,告诉他:“知道魔界君主叫夜殇的人不多。”
“这不是重点。”祁宏提醒他“我觉得他们好像针对楚风。”
“听着吧,这几个老家伙不说明白,楚言也不会放他们回去。”
知兄莫若弟。真像楚文说的那样,楚言冷不丁就冒出一句:“不说清楚,你们老老实实在这呆着。”
被年轻后辈威胁,伍长空马上火了!指着楚言:“你以为就这几面墙拦得住我们?”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楚言的手插在口袋里动了一下。忽然,四面银色的铁墙刷刷地放射出无数条淡紫色的光线,交叉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张大网。伍长空等人被困在其中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夏凌歌好奇地转头看了看,忍不住说:“这就是楚风做的‘渔网’?乖乖,真够厉害的。”
楚言不苟言笑,直说:“这是世界最先进的监控设备系统,楚风加了他的灵力进去,不管你是寻常人还是身怀法术,想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不对。楚文立刻察觉到其中的问题。这个“渔网”绝对不止楚言说的那么简单。光是楚风的灵力不会如此霸道,想必是某种连他都不知晓的法术。想到这里,楚文隐隐察觉到令人不安的预兆。
见伍长空等人面色越来越白,楚言把这些光线撤去。直言不讳:“在这里,我们几个没事。说白了,我就是在针对你们这些人。我要知道,你们到底找楚风干什么?找楚文和凌歌又是因为什么?”
几个老辈人还是不满楚言的态度,唯独药骨门的那位长老不同。他稍稍上前几步,口气和善地说:“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并非想找你黑家的麻烦。只是楚风最近频繁往来魔界,楚言现在的肉身也不寻常。长空兄所说之事,虽与你们几个后辈无关,但其中牵扯到魔界,我们自然要找到楚风打听清楚。”
“好吧。”楚言点点头“从头说起。”
不愧是军方的特工头头,面对身怀异术的老人竟然还能占了上风。祁宏颇为敬佩楚言,看看楚文,他微笑的表情中也有了几分自豪。再去看看夏凌歌,那小子俩眼冒光,好像是打算要一口活吞了黑楚言。
不理会他们二人。祁宏认真地看着药骨门的长老,听他讲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那时候是清末民初,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年代。有一个土军阀名叫“张铁龙”人称“大铁爷”。别看大铁爷是个靠倒卖鸦片买了几杆土枪起家的暴发户,这人可是颇为英雄气概,杀富济贫倒也做过几件让百姓称赞的事。大铁爷有个毛病,就是爱听戏,而且是对其迷恋的极为疯狂。他的家中常年包养着一个戏班子,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听,即便是深更半夜,那也要搭台子唱戏。大铁爷喜欢听老生和花旦,最最喜欢的一出旦角戏就是“穆桂英挂帅”
在大铁爷家里还有一个师爷,据说这人是茅山派的弟子。有那么一年冬天,小城里来了一个戏班子,大铁爷兴致勃勃地赶过去捧场,一打眼就相中了人家的当家花旦。他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收入自家的班子里以后好时常听戏。可那姑娘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肯答应。最后,那位师爷给大铁爷出了个主意,给那姑娘下了一包药。
当晚,师爷收买了戏班子里的一个人给姑娘吃了药。大铁爷喜滋滋地接人回去,吩咐家里的丫头伺候姑娘沐浴更衣。结果可好,丫头红着脸跑出来,告诉大铁爷,那可不是什么姑娘,是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
大铁爷是个粗人,对情情爱爱的没什么想法。可第一眼看到昏睡中的男子,他便明白爱是怎么回事了。
戏班的班主找上门来,说小伙子本名叫“水清”是班主在路上捡到的孩子。为了让他把旦角唱的出神入化,打小班主就把他当女孩养。也是水清天生一副好嗓子,唱红了不少地方。
水清讨厌大铁爷,始终不肯正眼看他。大铁爷也算是情窦初开,不在乎他冷眼相待,整日的对他好。不知道师爷究竟怀着心思,给没什么头脑的大铁爷出了损招——下药。
结果,大铁爷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水清。事后,水清没有寻死觅活,表面上跟大铁爷恩恩爱爱,背地里偷偷摸摸调查着到底是谁坑害了他。水清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他料定这缺德的办法不可能是大铁爷想出来的,而当他回忆吃下药的那种感觉,总觉得那药不一般。聪明的水清终于在吹了无数次枕边风后得知了真相。
一段时间的相处,大铁爷对水清没了防备,也允许他四处走动了。水清偷偷地找了一个会法术的人,从他手里要了一个诅咒人的法子。把大铁爷和师爷都算计了进去。只可惜,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被师爷发现了。这师爷没直接向大铁爷说明,而是诬陷水清是个魔怪变身,专门找精壮的男子吸取精血。本来,大铁爷还不信,但水清下了一大半的诅咒起了效应,他的身体越来越弱,渐渐的也开始怀疑水清。
最后,所有的大夫都摸不清大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师爷趁机进言,说必须杀了水清取他的双目和心脏来做药引子方能活命。大铁爷于心不忍,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到底还是对水清有感情的。师爷见大铁爷优柔寡断,水清似乎也有所察觉,便害怕事情败露,私自做主找了一帮子会法术的同道中人,将水清围困在家中。
那一天的夜晚。水清正在为大铁爷唱“穆桂英挂帅”忽然冲进来一群人,不由分说将他捆绑起来。符水、阵法、法器等等东西都招呼在水清身上。
最后,师爷说要烧死水清。水清双眼含泪地看着大铁爷,求他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法。然而,大铁爷被师爷迷惑,拂袖而去。最后,水清被活生生挖去了眼睛,掏走了心脏。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水清嘶吼着——我会回来。
令人悲痛的故事讲完了。药骨门长老哀叹一声,又道:“据说,当时残害水清的人中有我药骨门、茅山、龙虎的弟子。水清死后,那个师爷怕冤魂作祟,想要毁去水清的魂魄。”
说道这里,长老闭口不言了。楚文冷笑一声,推测:“是我祭灵师阻止了。”
“正是。”寒玉子终于开口“那祭灵师力战群家,带着水清的魂魄远走。他并告知各家,既然师爷陷害水清是魔怪,他便将他的魂魄带去魔界。剩下的人要为残害水清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祁宏越听越纳闷,便问道:“那个祭灵师叫什么?”
众人都在摇头,表示不知。一直在瞪着黑楚言生闷气的伍长空说:“没人知道叫什么。但他的法力绝对是祭灵师一族。”
祁宏脑子一热,紧跟着问:“你们听过对他的外貌描述吗?”
伍长空点头。
“是不是三十岁左右,斯文白净,看上去像个有学问的先生?”
这几句话说完,不止伍长空,便是其他人也都跟着频频点头。祁宏转眼看着楚文,二人心照不宣。而就在这时,楚言嘀咕了一句:“难怪黑虞会找到我。”
91、06
在楚言的地盘一直谈到深夜十一点多众人才散了。楚言安排车辆送其他人离开,转回头便被看到楚文一脸等着询问的摸样。他摆摆手:“上车再说吧。”
刚刚在车内坐稳,祁宏咂咂舌,貌似有很多不解的难题,一时想不通走进了死胡同。身边的楚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很奇怪。”祁宏蹙眉说道“按照那几个老家伙的说法,水清的事发生在清末民初。可那时候黑虞才多大?撑死也就是几岁的孩子吧?别忘了,他在东北抗联的时候才只有十几岁。”
闻言,楚文也跟着蹙眉。前面开车的楚言说道:“这事我没听过。今天下午黑虞突然到基地来找我,说龙虎门等人很可能找你们的麻烦。特别是楚风,现在他跟夜殇在一起,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成为导火索。”
“没说其他的?”夏凌歌问道。
楚言摇摇头。事实上,他也是一头雾水。想想下午黑虞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也是极为惊讶的。这位黑家的太爷爷神出鬼没,他的出现必定代表着有事发生。只是黑虞的态度上总似随性,说了几句让人搞不懂的话便又在眨眼间消失了。这人来去都没个准谱儿,搞得楚言非常郁闷。一直到回了家,发现凌歌不见,这才意识到真的有事发生。挂了个电话给黑虞探探口风,对方很直接的说楚言和祁宏也被牵扯其中。弟弟和情人,楚言不急就出鬼了。
“楚言,停车。”不晓得祁宏想到了什么,急喝一声。待楚言把车停靠在马路边上,他正色道“这事绝对不简单。我觉得那几个老家伙没说实话,或则是有一部分实情他们也不了解。我们兵分三路吧。”
“什么意思?”凌歌问道。
祁宏深思熟虑了一下,方才说:“按照那几个人的描述,我觉得不大像黑虞那性格能做的事。要说是莲轩能干出那事我倒是相信的。而且莲轩跟黑虞的容貌有九成相似,当年那个祭灵师极可能是他。”
凌歌诧异。看着祁宏:“你说是莲轩带走了水清?”
点点头,祁宏接着说:“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你们可以想想,那个时期莲轩应该在地府和阴帝过日子。而且,他那个阴晴不定的性格很难有谁能利用他。他去救水清一定是出于自己的意愿。那么,一个凡人值得莲轩出手相救吗?值得他特意带去魔界吗?这只是其中的一个